太歲爺向我講了段往事:年輕時的四爺喜歡研究道法之術,於是背著家裏獨自去了安徽。在安徽和河南的交界處,他見到一位年輕人帶著一位老人癱坐在路邊,便上前詢問,原來那年輕人正是海不悔,身邊的老人是他老母親。


    他二人本來是去縣城治病,可他們把家裏房子都賣了所換的那點錢,根本不夠用,連迴去的路費都沒有。


    不悔他娘說人不死在外邊,要死也得死在家裏。海不悔眼見無門,隻好背著老娘一路走著迴去。他們沒錢買吃的,硬撐著走了兩天,兩人都要累倒。


    四爺是個耿直之人,聽完之後,二話不說帶著他們先到附近找地方住下,待他們休息好了,又陪著不悔一起迴到他老家。


    誰知剛到親戚家裏,不悔他娘竟然能自己下地走路了,把不悔高興的直喊老天有眼。可四爺白事經得多,知道老人是“迴光返照”了,便提醒他要注意點老人。


    不悔他娘下地後,說肚子餓。不悔趕緊問他親戚討了個饃饃給她。他娘高興的吃著說不悔啊,娘得吃飽,你老大不小的該成家了,你爹他走得早,咱家這香火可得傳下去。不悔紅著臉說等娘的病好了,就抱大胖孫子。


    他娘啃著饃饃連聲叫好,臉上愁雲頓展,忽然打個嗝,笑著沒了動靜。


    不悔的親戚忙上來,一摸人沒氣了,反倒怨聲載氣的說人死在自己家裏不吉利,硬生生的抬著屍體扔到街上。他們本就嫌棄不悔一家窮苦,轉身鐵門一鎖,不再管了。


    不悔又氣又悲,說自己沒本事,親娘死了連安葬的錢都沒有,抱著他娘的屍體坐在街上嚎啕大哭。那時正是夏天,街上連個樹影子都沒有。四爺看在眼中,疼在心裏,當下把自己身上所有盤纏拿出來,說兄弟咱倆這是緣份,你娘就是我親娘,娘的喪事咱倆辦。


    四爺在家裏經常幫著辦白事,所以不悔他娘的喪事辦得十分漂亮。隻是把他的錢也盡數花光,臨別之際,不悔問四爺要去哪裏,四爺把來龍去脈講了。誰知不悔馬上說要跟著四爺一起走,反正家裏房子賣了,老娘也不在了,他一天也不想留在這裏。


    四爺身上沒錢,尋思著路上多個人也好照應,再者他看不悔相貌堂堂,是辦大事的樣子,便欣然同意。兩人一路邊走邊想法掙錢,竟也平安到了安徽,找到與陳家頗有淵源的念塵道人,一待便是兩年有餘。


    後來家裏打聽到四爺的消息,正好家中突逢變故,派人將他喊了迴來。不悔心念四爺之恩,一同離觀迴來,幫著四爺在家把事情處理好了才離開。


    我聽完之後,感歎道:“想不到四爺還有這段故事,之前從來沒聽他講過。”太歲爺迴憶起這件事,也感慨道:“老四為人仗義,朋友頗多。不過他給不悔老弟交待過什麽事,連我這個做大哥的也猜不透了。”


    我和太歲爺正在商量著如何處理這件事,沒想到從門外傳來一聲悠長的吆喝:“我李狗子又迴來了啦!”


    他娘的,狗子迴來了!!!我不敢相信的拍拍耳朵,太歲爺也是麵色一怔,隻見門前人影斜過,一個熟悉的身影便站到了眼前。


    正是狗子!他身穿黑色中山裝,皮鞋鋥光瓦亮,乍一看真能唬人。而那張又黑又糙的大臉經過蒙古草原的風吹日曬更顯滄桑,不過整個人站在那裏,氣質已脫稚嫩,頗有氣場,正滿臉激動的看著我和太歲爺。


    我被他的突然現身嚇得愣在那裏,他見我沒有反應,上來便在我胸口擂了一拳,笑道:“喲,這小身板兩年不見,硬實多了。怎麽著,見到狗爺變帥,不敢認了?”我這才迴過神,一把抱住他,激動的喊道:“你這個臭小子,兩年都不迴來看我們,我還以為你被哪個蒙古人收了做金刀駙馬呢!臭小子、臭小子、臭小子……”:筆瞇樓


    狗子被我抱得喘不過氣,急忙掙脫道:“靠,你撒手啊,狗爺我在外麵好歹也是露臉的人,和你一個大老爺們兒抱在一起被人看見,我還咋個混哩?”我激動的不想撒手,與狗子玩鬧著,兩年了,我形單影隻的生活終於要結束了!


    太歲爺這時卻突然驚問道:“誰讓你迴來的?”


    狗子忙解釋道:“蒙古那邊的主顧們早就不鬧了,我一直想迴來,可他們太好客了,死活不讓我走。直到我前些天收到這東西——”他從懷裏小心的掏出一封信,我看到信封上的字跡與我收到的一模一樣,不由得暗自一驚。


    太歲爺一把搶過看完,頗為震驚道:“老四啊老四,你到底要做什麽?”隻見信中內容不多,幾行小字:“建國,我是四悔摯友,今按他遺誌,特寫此信,望你見信後立即返迴家中,共商四爺遺願!”落款之人仍是海不悔,下麵仍是四字的那行留言。


    狗子說他收到信後,覺得事情有些詭異,於是沒等和我們商量,便匆匆趕了迴來。


    太歲爺輕輕用右手彈著自己腦門,踱步沉思。狗子茫然的看著他,不敢發問。我隻好把他拉到一邊將整件事情解釋一遍,他聽完後大為吃驚。


    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們靜等著太歲爺表態,其實在我心裏十分希望他能同意我和狗子過去,不管真假,至少又是曆練的機會。尤其是四爺做事算計較多,常常會有出人意料之舉,他能提前算到這些事,布置好一切,倒也不足為奇。說不定他真的把一些不方便告訴我們的事交待給了海不悔,隻要見到此人,我想所有的迷團都將迎刃而解。


    太歲爺思量許久,向我和狗子問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你們二人準備好了嗎?”


    狗子機靈,立即拍著胸脯,自信的迴道:“大爺,你讓我出去這兩年不就是讓我準備的嗎?放心吧,我李建國辦事絕不丟陳家人的臉!”


    我這才明白太歲爺的意思,也趕緊站上前,正經道:“我在你眼皮底子看了兩年書、學了兩年武,雖然學海無涯、武無第一,但我也想出去闖闖,畢竟實踐出真知。”狗子低聲笑道:“這小詞整得還挺順溜,兩年不見,你大變樣啊。”


    太歲爺又打量我們一番,那眼神和兩年前讓我與狗子做決定時一模一樣,即是欣慰又是擔心,淡淡的說道:“我翅膀再大,也隻能護你們一時,陳家以後的擔子還得你倆挑著走。我和老四兄弟情深,他極少求我。我這個當大哥的,一輩子為了家裏委曲求全,沒有照顧好兄弟們。無論如何,他既然最後舍得向我張嘴,我又豈能再視之不理?相信他,看到你們成長起來,也會……也會高興的吧。”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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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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