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美蘭挑挑眉,微笑著表達她的不解。(..tw無彈窗廣告)但是那神情並不是疑惑的神情,韓藝梨當然知道自己的母親隻是明知故問罷了,她知道自己的母親一向都是從不會主動去捅破窗戶紙的,無論什麽事情,即使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是她卻從來不會去做那個第一個攤開的人,相反,她總會將自己的態度保留下來,讓對方主動說出口。韓藝梨一直覺得李美蘭的這種行事風格,與那些明明是自己想要分手,但是卻不會主動開口、最後卻用盡各種方法逼對方主動說分手的情人頗為相似。


    “你總是喜歡替別人安排人生,不是嗎?”韓藝梨冷笑看著對麵的母親,帶著嘲諷的語氣說道。


    “有嗎?”李美蘭同樣笑起來,笑意很深,但是卻讓人看不透她到底在想著什麽。


    “小時候你想讓我成為一名鋼琴家,所以就讓人把我的房間都搬空了,隻剩下一張床和一台鋼琴,”韓藝梨笑著敘述童年往事,“最後還是叔叔說服爺爺出麵,你才放棄的。”韓藝梨說起這些往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漠然的,嘴角還掛著若有若無的嘲笑。韓藝梨雖然愛著自己的母親,但是對於李美蘭一如既往的旺盛的控製欲,這麽多年來她一直都是耿耿於懷的。


    “媽媽想讓自己的孩子成才,這有什麽錯。”李美蘭風輕雲淡的笑道。對於韓藝梨的‘控訴’她顯然不以為意。甚至還帶著一種當初沒能繼續下來的遺憾。


    與她的輕描淡寫不同,韓藝梨似乎是被自己母親的態度激怒了,她的眼神開始變得憤憤然,韓藝梨在小時候是個有些膽小懦弱的孩子,從來不敢反抗自己的家人,尤其是自己的媽媽;而爸爸韓成勇似乎終日都在忙著公事,從來不會對她的生活有過多的幹涉,但是即便如此,韓藝梨卻依舊將自己的父親當做最尊敬的人,因為她的父親即使繁忙,但是依舊會問她的夢想,會尊重她,甚至在不工作的時候會親自去接她放學,她和爸爸相處的時間算起來並不長,但是兩人卻是無話不說的父女償。


    “父親就是因此不喜歡迴這個家的吧。.tw[]”韓藝梨的憤怒隻維持的幾秒鍾的時間,轉而她嘴角輕笑著說道,對於自己父母之間的事情,韓藝梨懂得並不十分的多,因為她並沒有多少時間與自己的父母待在一起,她有幾次聽見自己的爸爸媽媽在臥室裏吵起來,但是隨後就被傭人阿姨抱迴自己的房間裏去了。她的爸爸媽媽在外人麵前是恩愛無比的伉儷,但是一迴到家裏時,氣氛就會變得有些微妙了,韓藝梨有時候跟著自己的父母去參加宴會,她時常會覺得自己那在宴會上手挽手談笑風生的父母很陌生。


    “你喜歡控製別人,也想要控製父親,這父親應該會很反感,不是嗎?”韓藝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閃過,神色有些複雜。韓藝梨雖然擁有一位既強勢又厲害的母親,但是她並沒有因為母親的強勢而性格軟弱,相反,韓藝梨在某種程度上是繼承了李美蘭的一些較為強烈的個性,韓藝梨對李美蘭並非是不尊敬,而是她有心結,有日積月累的心結。


    “閉嘴!”剛剛一直波瀾不驚胸有成竹的李美蘭突然低聲斥道。很明顯,她被韓藝梨的話激怒了,韓藝梨的兩句話似乎戳中了她的痛處一般,使得一向優雅體麵的李美蘭忍不住厲聲斥責。李美蘭怒目瞪著自己的女兒,她的相貌本就比較冷清,生起氣來的咬牙切齒的模樣就更為刻薄了。李美蘭在媒體的報道中一直都是賢內助,在她幫助下韓成勇經營nk的那幾年,她的表現大家是有目共睹的,雖然她並不是什麽天生的商業天才,但是卻是個十分中規中矩的助手,從豪門千金到豪門少奶奶的華麗過渡一直都為人津津樂道。


    “為什麽,這讓你不開心了嗎”韓藝梨麵對李美蘭的動怒不為所動,她仍然是一臉的輕笑,不緊不慢的說著,她端著咖啡杯,優哉遊哉的喝著。本來今天她是打算好好休息的,畢竟自己的腳傷還是老樣子,而昨晚是個愉快的夜晚,這三年來,昨晚是她最開心的日子,她和樸承宇都是二十六七歲的成年人,雖然是偶像明星,但是並不是聖人,他們自然會愉快的度過自己的夜晚,所以她也不想自己的好心情被影響,但是奈何自己的母親一大早上就讓人過去請了,她也幹脆就來了,畢竟她依然無法忘記她和樸承宇分手之後,自己收到的來自母親的嘲笑,李美蘭一直都不同意韓藝梨跟樸承宇的戀情,但是她從沒有直接了當的說出來,對於自己女兒的感情她選擇冷處理,但是知母莫若女,韓藝梨自然是能夠感受得到母親對自己戀人的不滿意。


    歸根到底,這對豪門母女之間有著不少的矛盾,但是奈何大家都是必須要體麵的人,所以這些矛盾關係萬萬是不能讓外界知道的,無論是在什麽樣的公眾場合,表麵的和諧融洽是必須要呈現出來的,這對於公開的富豪之家是必須要學會的課程,就像禮儀標準練習一樣的重要。


    “我不許你提起你的父親!”李美蘭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斥道,狠狠的瞪著韓藝梨,但是韓藝梨卻仍然是不為所動的神情,一臉的輕鬆,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我不允許任何人提起他!”李美蘭繼續怒氣衝衝的強調道。她的模樣依舊威嚴,依舊雍容華貴,但是先前的優雅卻已經蕩然無存。韓藝梨仿佛看到了那幾年她獨酌之後歇斯底裏的模樣,那時候她開始覺得,自己高貴而驕傲的母親是多麽的不可理喻。


    “是您逼死他的,不是嗎?”韓藝梨依舊靜靜的坐著,她冷冷的說道,眼中滿是漠然的神色,她這話的語氣或多或少是帶著一些怒火。


    空氣中很安靜,剛剛還在一旁伺候著的傭人早就已經退下了,韓家的傭人都是很多年的老員工了,李美蘭喜歡守規矩的人,當然下人也不例外。


    氣氛很凝重,母女兩人怒目相視,誰也不甘示弱。這幾年來,她們是第一次提起父親的話題,但這似乎是兩人的敏感點,這幾年來,誰也沒有主動提起那個人,兩人心中都有彼此的怨念。


    韓藝梨雖然並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她隻是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個容易讓人精神緊繃的人物,她知道也目睹了她的不可理喻,所以在父親母親的的鬥爭中,她自然是會站在父親這一邊,因為她深深的信任著自己的父親。


    “我叫你閉嘴!”李美蘭的情緒就像是突然決堤了一般,瘋狂的宣泄,剛剛她還是在顧及著自己的形象,對韓藝梨的挑釁她也隻是低聲的斥責,李美蘭在理智並不完全喪失的時候,她是不會讓自己太過於狼狽的,甚至是在下人麵前;但是此刻的她,就像是恨不得把手中的咖啡杯摔出去一般,那種咬牙切齒,仿佛恨不得將激怒自己的人抽筋扒皮。


    韓藝梨冷笑看著幾乎失控的母親,她心中對李美蘭有一股似乎永遠化解不了的怨氣,她堅信若不是自己的母親緊緊相逼,要不是李美蘭三番五次歇斯底裏的爭吵,自己的父親也不會負氣奪門而出,也不會在那個下著大雪的深夜死於那一場事故。


    那一年,韓藝梨迴國跟家人過聖誕節,家裏的氣氛雖然也低沉,但是怎麽都是一家人團聚的日子,韓藝梨很開心,那一年也是樸承宇第一次到她家裏參加家庭聚餐,她和樸承宇在那之前曾經計劃著等韓藝梨畢業之後就訂婚的,一切看起來都是很順利,但是這一切的一切也是在那場意外之後,開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韓藝梨現在迴想起四年前的那一段時間,她依然還有些混亂,一切都來得太快,她至今都想不明白,那場變故為何會如此突然。


    父親死了,一切都變了。韓成勇在重症監護室裏躺了三個多月,最終還是沒有挺過來。


    韓成勇死後,韓俊勇作為第一順位的繼承人,繼承了nk,成為nk的新任社長,一切交接的工作都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一個家庭成員的逝去,悲傷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生在商業世家,身份的特殊並不允許他們用太多的時間來悲傷難過,而是需要迅速的振作起來,重新使公司正常的運營起來,一切都在按著規矩進行,不久之後,一切似乎又恢複到了原來的模樣,韓家的人從此不在任何的公眾場合再提起韓成勇,媒體也十分識趣的不再重提故人,以免勾起傷心往事。


    從韓成勇死去,到nk易主,再到韓藝梨與樸承宇這對原本已經談婚論嫁的戀人分道揚鑣,這一連串的事情就發生在短短的半年時間裏,韓藝梨迴想起那個時候的黑暗日子,她依舊會覺得脊背發涼,那種極致的孤獨,她一個人迴到倫敦學習生活、工作,生活漸漸的迴到原來的軌道上,一切都恢複了正常,但是韓藝梨依舊不能原諒那個聖誕夜的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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