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時間倒轉


    嚴重脫力之下,趙東陽渾身上下就像被吸幹,軟軟的癱在椅子上。心中暗暗發誓:“以後沒特殊情況,絕對不輕易動用地卦的這個陣法,實在太變態了。”


    但讓趙東陽高興的是,在睜眼的瞬間,趙東陽正聽到田雅麗滿臉羞澀的說完今晚不想迴去的話,趙東陽長出了一口氣,時間剛剛好,可他知道現在曹策一定就隱藏在周圍的某個角落,一旦讓他發現自己功力大減,自己和田雅麗立刻就有殺身之禍。


    裝作被田雅麗的話感動,趙東陽一把抱住田雅麗,臉上笑容不減,輕聲道:“小麗,你不要說話,聽我說,現在某個地方隱藏著一個我的仇人,想要對我們不利,我已經功力全失,不過他可能還不知道,你要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扶著我出去,隻要離開這裏我們就有希望逃走。”


    田雅麗本是滿腔柔情,聽完這話頓時一驚,但她馬上發現趙東陽全身都是汗水,身體軟軟的沒有力氣,僅僅是愣了一下,馬上就好像沒有發生任何事,“東陽,我們還等什麽,走了啦。”說著田雅麗起身不急不緩的站起身和趙東陽向外走去,途中依然是一副小鳥依人裝,看似依偎在趙東陽懷裏,卻是把趙東陽身體多半的重量都抗了起來。


    從座位到門口短短的幾米遠,趙東陽卻感覺想走了幾十年,終於到了門外,麵前是一條走廊,隻要能到了前麵的電梯裏兩人就算基本安全,可趙東陽發現田雅麗已經麵紅耳赤,鬢角已經見了汗,看來快要堅持不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趙東陽猛然聽到旁邊的一間雅座內傳出一陣熟悉的聲音。“李大哥,你倒是說句話啊,現在我們怎麽辦,趙大哥找不到,事情也辦不好,難道我們就在這裏等著嗎?”


    趙東陽一聽立刻認出是三合門的白奇偉,隻從上次讓他們去探察黃卓和日本陰陽師的關係後,一直沒有聯係,沒想到在這裏能見到,他口中的李大哥,不用想也知道是李修年,有他們在,自己性命可保無礙。


    想到這,趙東陽一指房門,低聲對田雅麗道:“推門進去。”


    田雅麗這時已經快支持不住,也不管裏麵是誰,一推房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趙東陽就見李修年等七人一個不少都在這裏,頓時發自內心的笑道:“李兄、白兄、諸位,別來無恙啊。”


    “趙大哥?你怎麽在這裏?”白奇偉等人沒想到正談論趙東陽,一轉眼他就出現在麵前,頓時又驚又喜,忙加添椅子讓趙東陽兩人坐下。


    眾人重新坐好,李修年重新問道:“趙大哥,你怎麽在這裏?難不成是你卜卦算出來的?”


    趙東陽哈哈一笑。“李兄說笑了,我是正好路過,聽到你們說話才闖了進來。”說話時,趙東陽手中不停,占著酒水在桌上寫了一行字:近有強敵,小心!


    趙東陽的動作眾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不由一愣,還是白奇偉反應快,迅速的擦掉字跡,好像沒事人一樣。“那可真是太巧了,上次走的匆忙,連電話都沒有留,我們也正想找趙大哥啊。”白奇偉一邊說話,一邊也在桌上寫道:敵人是誰?攻?守?


    趙東陽點點頭,示意理解,一邊說著不著邊際的話,一邊又在桌上寫道:“我受傷,扯!”寫完,趙東陽見眾人都看見了,這次裝作隨意的擦掉字跡,道:“既然這樣,我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不如去我家中詳談,你們看如何。”


    “好,就聽趙大哥的。”眾人說著起身簇擁著趙東陽出了酒店,直接攔了計程車向別墅趕去。等終於看到了別墅裏的燈火,趙東陽這次長出一口氣,第一件事就是一把將田雅麗抱在懷裏,不斷重複一句話。“小麗,我再也不離開你了。”


    有了剛才路上的短暫恢複,趙東陽雖然還是很虛弱,但現在已經可以走路。等進了別墅,老耿眾人正在k歌,不知道從哪裏搞來套音響,聽起來效果還是不錯。


    一見趙東陽去而複迴,還帶了一大幫人,老耿眾人都是一愣,忙把音響關掉過來詢問。


    趙東陽搖搖頭道:“把音響開著,就當什麽事也沒發生。”


    眾人雖然不解,但還是又打開了音響,有這十幾人圍在身邊,趙東陽這才放下心來,把剛才的事情簡單介紹了一遍。


    趙東陽剛說完,野玫瑰第一個就坐不住了,抬手掀開沙發,拿出藏在下麵的機槍就要往外衝。“太不像話了,亡靈的人居然敢在國內囂張到這個地步,看我不把他們打成篩子。”


    衝到一半,老耿幾人已經把他攔了下來,奪槍的奪槍,抱腿的抱腿,分工極是明確,看來這樣的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


    整個過程趙東陽一直皺著眉頭沒有說話,直到野玫瑰安靜下來,趙東陽這才問:“野玫瑰,你又沒見過曹策,為什麽一聽我說就斷定他是亡靈的人呢?”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我們這裏的人和亡靈的人打交道不是一迴了,他們的拿手好戲就是把屍體變成毒藥,然後再攻擊別人,你不是說曹策也會這招嗎,那肯定是亡靈的人了。”


    “原來是這樣!”趙東陽聽完默然不動,他隱隱覺得事情遠沒有開始時想的那樣簡單,如果曹策也是亡靈的人,那按照之前的推測,他們的目標應該是水庫才對,可他們為什麽又要針對醫院那些人下毒手呢?


    想了許久,趙東陽還是摸不著頭緒,又想了一會,趙東陽抬起頭道:“五哥,明天你和我再去一趟聯合醫院,明天說什麽我也要把你母親的病治好。”


    張五一愣,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仍是滿心歡喜。“謝謝趙先生。”


    趙東陽看看時間已經不早,正準備讓大家散了去休息,突然見李修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像有什麽話要說。於是道:“李兄,你是不是有話和我說,你放心這裏的都是我的好朋友,我沒什麽好瞞著的。”


    李修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其實也沒什麽,剛才我聽到你說起聯合醫院,我這裏有個情況說不定你可能用的上。”


    “哦,說來聽聽!”


    李修年猶豫了一下,還是道:“趙先生,我們本來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事,可由於東西沒借到,所以進展不順利,隻好到處碰運氣,有天晚上正好來到聯合醫院外,霍冬青老弟雖然年輕,可對陰陽變化最有研究,他發現聯合醫院之外,竟然隱藏著一個奇怪的陰陽陣。”說到這,李修年看了眼旁邊比田雅麗還文靜的霍冬青道:“下麵的事讓霍老弟自己說吧。”


    趙東陽點點頭,陰陽陣他聽爺爺說過,是納甲派的獨門絕學,講究的是淨陰淨陽,由於納甲派強調陰陽決不相混,所以在他們的所布的陣法中,陰陽脈絡涇渭分明,和其他門派的陣法大不相同,雖然因此威力減弱,可卻增加了隱蔽性。


    在眾人鼓勵的目光中,霍冬青結結巴巴道:“這個……這個陰陽陣很奇怪,看……看起來雖然很想陰陽陣,但根基全是錯的,陣法裏麵陰陽相混,向水難辨,完全都錯了。”說到激動處,霍冬青口齒也伶俐起來。“這個陣法其實就是普通的陣法,隻是借用了我們家隱藏陣法的方法而已。等我把陣法上的隱蔽撤掉,我們發現,這個陣法我們居然誰也不認識,於是就用相機拍了下來。”


    趙東陽本來已經失望,一聽就照片,忙道:“照片在哪裏,我看看。”


    李修年忙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照片遞給了趙東陽。趙東陽接過照片一看,不由的大吃一驚。“這……這,這怎麽可能!”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的從他額頭流了下來。


    眾人一見都是一臉的詫異,尤其幾個熟悉趙東陽的人,他們還從來沒見過什麽事能讓趙東陽這麽緊張的。忙問道:“趙先生,你怎麽了,難道這個陣法你認識。”


    趙東陽茫然點點頭,這個陣法他不僅認識,而且再熟悉不過了,這恰恰是“地卦”起手局中的一個“變卦”,名為“奪魄陣”,陣法道理很簡單,就是逆用“變陽”決,陣法中的人在數月之內就會想過了幾百年一樣,肉體雖在,可魂魄卻會因為耐不住孤獨而魂飛魄散,肉身將會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這個陣法要比趙東陽剛用過的時間倒流簡單的多,唯一強調的就是要求陣法內要與世隔絕,醫院的環境最合適不過,趙東陽自認也可以布的出,破解也不是難事,可讓他感到真正緊張的是,這個陣法絕對不是自己布的,也就是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擁有《參神通讚》,而且這個就在本市。破解這個陣法雖然簡單,可他知道破解別人的陣法隻會那人瘋狂報複,到時候正麵衝突時,趙東陽沒有一點信心能勝的了他。


    趙東陽馬上想到會不會是圖書館那本原版《參神通讚》失竊了,可馬上否決了這個可能。從陣法的布局上看,布陣之人手法極其熟練,絕對參悟時間要比自己長,一定在自己得到《參神通讚》之前就開始修煉了,起碼不會比自己修煉的時間短,難道說還有其他書也記載著同樣的法術?如果不是趙東陽現在功力未複,他早掏出算籌起一卦了。


    在眾人不斷的唿喚聲中,趙東陽好半天才迴過神,握了握不斷給自己擦汗的田雅麗,歉然一笑,道:“我沒事,大家放心好了。”


    李修年仍是不放心。“趙先生,你剛才到底怎麽了,是不是這個陣法你認識?”


    趙東陽點點頭。“沒錯,是奪人魂魄的陰毒陣法,本是用來懲罰有罪的風水師的,可沒想到被人用來做惡。我不光認識,而且還知道他的出處,是一本極其厲害的風水古書,書名恕我不方便說。我隻能告訴大家我現在所學隻不過是上麵記載的皮毛,如果布陣之人手中也有同樣的書,我怕這裏再也不會太平了。”


    李修年家學淵源,知道家傳古書是常有的事,也不多問,隻是道:“趙先生,依你看,你和布陣之人的功法相比是高是低?”


    趙東陽道:“頂多在伯仲之間,若是從參悟程度上,他還要高於我。”


    李修年等幾個世家子弟不由吸了口冷氣。趙東陽之能,以及對風水相術的理解他們非常清楚,雖然幾人都是年輕一輩風水師中的翹楚,可不及趙東陽萬一,比他們的父輩也高出不少,現在居然有人比趙東陽的相術還要深厚,那將是怎樣的一個境界,而這個人很可能是個外國邪教中人,幾個人不敢繼續往下想了。現在的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即迴報各自的家主。


    李修年幾人互相對視一眼,同時點點頭,李修年道:“趙大哥,不是我們不相信你的本事,實在事情太大,我們必須趕緊迴去稟報家主,如果能讓他們出麵,這件事可保萬一。”


    趙東陽頓時大喜。“這樣最好,可是……”說到這,趙東陽猛然想起自己剛剛和風水協會鬧翻,想必現在這件事已經傳遍所有同行,這七大世家家主怎麽可能會幫自己。


    這麽一猶豫,李修年已經猜到了趙東陽心事,之前趙東陽和甘陽子的事情他們也有耳聞,微微一笑道:“趙大哥,你的擔心大可不必,風水一脈,同祖同根。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更何況現在涉及到無數人的性命,我想我們的家主會明白的。”


    趙東陽頓時滿臉愧色,自己玄功雖高,但對風水相學的真諦還是不如這些大世家子弟啊。忙道:“李兄,是我多心了,不過我有個擔心,眾位的家主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他們的行動一定會有很多人注意,我是怕如果他們同一時間都到來,會不會讓那布陣之人有所察覺,萬一被他識破我們的計策可就麻煩了。”


    “這……”李修年等人一聽都覺得有理,一下不知該如何是好。


    趙東陽又道:“我有一個計策,隻是有些損害各位家主的名聲。”


    “哦?先說來聽聽。”


    趙東陽接著道:“我突然想到,我的卦館用不了多久正好就要開張,我想是不是可以讓眾位家主借來給我祝賀的名義出麵,到時候我也會請我爺爺過來。”


    李修年等人一聽不禁麵有難色,讓諸位宗師級的家主祝賀一個晚輩的卦館開張確實不符合規矩,但這話又不好開口,突然又聽趙東陽提到他的爺爺,不由問:“請問尊祖父怎麽稱唿?”


    趙東陽謙虛道:“不敢,我爺爺上江下河,法號東流。”


    李修年一聽吃驚道:“難道是江河東流天師?趙大哥你怎麽不早說,哈哈,這事成了,隻要報出趙天師的名號,不愁各位家主不到。”


    隨後幾人根據“奪魄陣”發作的時間,把卦館開張的時間定在了下個月月末,又交換了聯係方式,李修年這才幾人這次匆匆離去。


    無意中得到了七位世家的支持,趙東陽此時的心情極好,送走李修年等人,迴身剛要招唿眾人休息,可一扭頭發現剛才還是人滿為患的大廳居然空空如野,隻留下嬌羞動人的田雅麗。


    “小麗,他們人呢?”


    田雅麗臉一紅,輕聲道:“都迴房睡覺去了。”


    趙東陽剛想問田雅麗怎麽不去休息,可四下看了看馬上明白過來,原來整個別墅裏竟然隻有一個空房了。立刻明白一定是眾人為自己和田雅麗創造機會。


    “嘿嘿,這幫粗人,居然還有體貼人的時候!”


    事已至此,趙東陽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如果不是被曹策打斷,現在他和田雅麗早已共赴巫山了。


    假裝四下查看,趙東陽忽然猛地扭身把田雅麗抱起,湊在她耳邊,學著京劇的唱腔道:“娘子,今晚你我洞房花燭,早些歇息了吧。”說完用力在田雅麗的粉麵上啄了一口,大笑著抱著田雅麗走進了房間。


    鎖好房門,趙東陽輕輕把田雅麗放在床上,低頭望著已經羞得閉上雙眼的田雅麗心中不覺一陣的激動,剛要有進一步的動作,趙東陽突然心中一動,他感覺好像暗中有什麽東西在監視他。


    情知有異,恰了個手決略微一算已經知道是怎麽迴事了。“嘿嘿,這幫家夥,我就說怎麽會怎麽好心。”


    從卦象上,趙東陽已經發現在整個屋子中至少被安置了十幾枚攝像頭和竊聽器,而且手法相當專業,如果不是趙東陽剛達到地卦的意境,真說定就要中招。


    有心著弄一下老耿他們,趙東陽故意不去點破,假裝彎腰親吻田雅麗時,猛地催動內力向監視器射去。趙東陽的內力雖然不高,可山洞中的一番修煉後,對內力的控製能力卻是堪稱精準,十幾道內力射出,全部擊打在了監視器上,脆弱的電子元件頓時變成了一頓破爛。為了以防萬一,趙東陽又在房間周圍用算籌布下道防護陣法。


    聽到響動,田雅麗微微睜開眼睛,就看見房間裏出現十幾道煙霧,不由奇怪的問道:“東陽,這是怎麽迴事?”


    “嗬,沒什麽,是為了我們的第一次營造點氣氛。”說完抬手關掉房燈,飛身撲向了田雅麗。


    次日清晨,天剛剛放亮,趙東陽正抱著田雅麗做夢,門外便傳來一連串急促的敲門聲。


    趙東陽有心不理,可敲門聲越來越急,大有不開門誓不罷休的感覺,趙東陽無奈起身穿好衣服,又給田雅麗蓋好被子,這才起身打開房門。


    可剛開了一道縫隙,房門一下就被撞開,老耿和野玫瑰當前闖了進來,立刻四下查看起來。


    “咦?田雅麗呢?你把她藏哪裏去了?”野玫瑰一邊找一邊問道。


    趙東陽心中好笑,開門的一刹那他已經預測到這一幕,於是臨時變動了陣法,將防護陣上又多加了一道“迷魂陣”,這是他使用米樂的千變時領悟出來的,就是用陣法影響人的腦波,雖然簡單,可效果相當不錯。


    故意歎氣道:“都是你們,隻留下一個房間,人家是女生當然不好意思,所以就迴去了。”


    “不可能,我明明聽到……”野玫瑰心直口快的就要說出監視器的事,幸虧老耿手急眼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老耿訕笑道:“嘿嘿,本來野玫瑰找田雅麗有點急事,既然不在,那我們就不打擾你的休息了,再見!”說著領著眾人灰溜溜的走出了房間。


    一走到外麵,野玫瑰立刻掙脫了老耿的手,自從上次因為男朋友的事被趙東陽點破後,野玫瑰一直就在尋找機會要讓趙東陽出醜,終於等到這個機會,本想借機羞辱趙東陽一番,可沒想到十幾台儀器竟然莫名其妙的同時失靈,而田雅麗也突然消失。仍然有些不服氣的說:“真是見鬼了,我明明親眼從監視器裏看到兩個人一起進來,怎麽可能一下就不見了呢,老耿,要不要我們等下再突襲一次?”


    老耿忙連連晃頭。“要去你自己去,你以為那些儀器是失靈啊,一定是趙先生的手段,憑你這輩子是別想報仇了,啊……”說著老耿打了個哈欠,“陪你折騰了一晚,我要睡覺了,掰掰!”說完老耿等人丟下野玫瑰,轉身迴房睡覺了。


    看著空蕩蕩的走廊上,野玫瑰突然覺得像被世界遺棄了一樣,看了看老耿離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趙東陽的房間,突然狠狠的道:“既然你們都不幫我,別怪我不講情麵,趙東陽,我遲早要讓你來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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