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迴到大門口,那個疏離冷漠的男人立刻走了下來,冷不丁地從她麵前走了過去,女子立刻拉住他的一腳,求饒著說道:“遲叔叔,我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好嗎!?”


    男子居高臨下地看著麵前的女人,臉上帶著一股濃濃的險惡,對著旁邊的司機說道:“趕緊把她攆出去。”


    女子當場怔住,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男人,她衝上去,祈求道:“遲叔叔,我求求你,幫幫我。我爸爸需要治病,我需要錢!”


    男子冷著臉,疏離地看著她,隨即冰冷地說道:“我這裏不是慈善機構,你找錯地方了。”


    說著,男子轉身就要離開。


    不死心的女子立刻撲了上去,拽著他的衣角,一遍遍的祈求著說道:“遲叔叔,你和我爸爸好歹朋友一場,這個時候你怎麽能見死不救!?”


    男子似乎聽到天大的笑話,抬手,將女子推在地上,語氣冰冷地說道:“憑你們現在落魄的樣子,也配和我們遲家有關係!?”


    女子有些著急,氣急敗壞地說道:“叔叔,我爸爸平日裏對你不薄,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


    男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隨即言語更加冰冷,嘲諷著說道:“南溪,你可真是天真!這世上不可能有絕對的朋友,更何況是利益相悖時。”


    女子還是太天真,根本沒想到這會是平日裏對自己寵愛有加的叔輩說出來的話,“利益相悖!?”


    男子笑了笑,語氣嘲諷著說道:“這一切怪隻怪你爸爸企圖獨吞“月光半島”這塊大餅,太貪心,落得如此下場也是活該。”


    說完,男子也不再和她浪費唇舌,一把將她推開,自己則在司機撐開的傘麵下,抬步往別墅內走去。


    女子被徹底的震怒到,她跪在地上,身上被豆大的雨點砸落。


    雨水與淚水交替,攻破她最後的堅強。


    那些天,她跑了許多地方,跪下來求過許多人,膝蓋和額頭被敲破多次,可是,這一切都不過是簡簡單單的開始。


    曾今單純無害的她,覺得世界善良美好,所有的人都是滿懷好意。


    那樣存在溫室裏的女子,被突然放入狂風暴雨,吹得支離破散。


    連帶平日裏與父親矯情甚好,對她寵愛有加的長輩也如此對待她,無疑是將她往火坑裏推。


    沒人能夠幫她,那個蕭索的深秋,承受過無數的冷言冷語的她,沒有得到任何的幫助,隻得眼睜睜的看著那個摯愛的父親,在缺失醫藥費和治療費的情況下,帶著對這個世界滿滿的惡意,憤然離世。


    那個在家總愛穿著粉色花邊圍裙,在外卻能站在父親身邊衣裙翩翩舉止優雅的母親,也在承受過無數的磨難後,忍受不了輿論的壓力,在她的腳邊,摔成一灘肉泥。


    那些噩夢,紅色的血液,漸漸變成暗黑的記憶,混入鼻腔,令人周身的汗毛大起。


    那些舊夢,滔天吞噬般襲擊而來。


    沉睡的顧南溪猛地睜開雙眼,迅速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的額頭,盤滿豆大的汗珠,睡衣混著汗水緊緊地貼著背部。


    顧南溪整個人的心突突地跳,她這才發現,當初的那些世態炎涼,人性的醜惡到底給她帶來了多大的傷害。


    那些死亡帶來的冰冷和陰影,永遠在襲擊自己的五髒六腑。


    盛世帶給她得衝擊,如蝴蝶效應般,一件接著一件,現在想想,似乎又更加的怨恨他起來。


    她突然想起,那年的十九歲,如果不是機場的觸碰,她鬼使神差的轉身,對光影裏模樣清俊,身姿昂揚的盛世一見鍾情。


    她不顧少女的矜持,在花樣般的年紀展開對盛世的死纏爛打,糾纏不休。


    平順而單純的十九年裏,她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腆著自己那張單純無害的臉,從未遭受過任何的拒絕。


    盛世對她的冷漠疏離,卻成為吸引她的必備法寶,她毫不猶豫的陷進去。


    當時的她,以為爭取得到的會是整個光輝燦爛的世界,可是卻沒想到他卻毀了自己最初最美滿的世界。


    她怨恨盛世的手段,其實,她更加怨恨的,是那個天真的自己。


    如果不是她的執拗,非得要去招惹那個惡魔般冷情的男人,哪怕他對南家殺伐狠絕,不留情麵,那她肯定不留餘力地他索命報仇。


    可是,他們之間那段無法抹去的情感,卻讓她連報複都變得畏畏縮縮,狠不下心。


    她恨遲家,是因為他們見死不救,可是她恨盛世,卻參雜了太多莫須有的情感。


    顧南溪的心泛起一抹疼,黑暗裏,隻有自己知道,她恨的,是盛世當年的不忠心,恨他的手段殘忍逼人入絕境,更恨的,是自己依然有些在乎他的心。


    顧南溪揉著有些犯疼的額頭,迴憶與現實的牽扯讓她頭痛欲裂。


    就在此時,旁邊伸來一隻手替代她的,輕輕柔柔地替她按摩。


    顧南溪被嚇了一跳,緊張的往後縮了縮,鼻腔裏貫入一股熟悉的味道。


    盛世的身子從黑暗裏透了出來,俯視著她,語氣含著些許輕柔,低沉地說道:“是做噩夢了嗎!?”


    顧南溪的心如搗鼓一般咚咚咚地響,甚至連唿吸的頻率都不自覺的加快了,仿佛心事被人偷窺了似的。


    盛世輕輕地揉著她的太陽穴,卻一反常態的安靜,似乎隻是單純地替她按摩。


    因為逆光,顧南溪看不清他的表情,隻看到昏暗的床頭燈光下一個鑲著金邊的黑色輪廓。


    鼻腔裏貫入濃烈的屬於盛世的味道,勾得顧南溪心湖蕩漾。


    臉頰上莫名的多了一絲燥熱,臉色隱隱的變得燥熱起來。


    生怕這份莫名的心思被盛世發現,顧南溪別扭地躲開他的觸碰。


    盛世的指尖不經意觸碰到顧南溪的臉頰,靜默了半晌,似乎是笑了,聲音裏夾雜著一絲厚重,低笑著說道:“顧南溪,你是害羞了嗎!?”


    顧南溪嚇得有些慌神,不禁從床上蹦了起來。


    她突然的竄起倒是給盛世來了個措手不及,額頭狠狠地磕住了盛世的下巴,“啊!……”


    顧南溪的這聲尖叫還未落音,一隻厚實的手掌便輕輕的伏在她的額頭,隨即便是一股輕柔的風溫柔地吹在她的傷口。


    顧南溪的心頓時便慌了,或許是緊張,她的左手猛地拽住床單。


    盛世替她吹了吹額頭,聲音低沉地說道:“沒事了,不疼!”


    這份親昵,令顧南溪趕到寒顫。


    她咬了咬唇,抬頭,目光防備地看著盛世,似乎在揣測他的真實打算。


    盛世大約是看到她眼裏的防備,眉眼裏卻依舊如故,他俯下身,目光與顧南溪直視,怔怔地看著她,抬手輕輕地刮了刮她的鼻尖,低沉地說道:“怎麽不說話,撞傻了!?”


    近在遲尺的距離,盛世的連在顧南溪麵前放大,變得更加的立體。


    顧南溪的心亂了起來,她有些難以忍受,或許是自己的怨恨不夠堅定,迴到蓮城後搖擺不定,如今更加的條理不清。


    她別開臉,語氣冰冷地說道:“別靠太近,我要下/床。”


    說著,她便抬腳,光腳踩在了長毛地毯上。


    剛準備起身,卻被大力地按迴了床/上。


    顧南溪被這股蠻力弄得臉色一黑,衝著盛世大吼,“你要幹什麽,還有完沒完了?!……”


    麵對她的勃然大怒,盛世卻依舊神色如常,並未沒有半點的生氣。


    他的不動聲色卻把顧南溪嚇了一跳,生怕他會瞬間狼變,顧南溪簡直嚇得腿軟。


    顧南溪的眼神立刻看了看周圍,迅速計劃了好幾條逃生通道,剛準備起身拔腿就跑時,卻見盛世突然蹲在了她麵前,拾起旁邊的棉質拖鞋,輕輕地套在了她的腳上,“不是告訴過你,不能光腳亂跑,怎麽還是不長記性!?”


    顧南溪坐在床沿,怔怔地看著這個單腳跪在自己麵前,動作溫柔的男人,一時之間有些錯愕。


    他對自己做過如此多惡劣的事,從來也不顧及自己感受,怎麽突然間變了個樣!?


    盛世替她穿好棉質拖鞋,抬頭,發現顧南溪正看著自己發呆,立刻挑了挑眉,調侃著說道:“是不是被我迷住了!?”


    迴過神來的顧南溪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策,立刻皺起了眉,佯裝著慍怒,瞪著盛世,“你還真是臉皮厚得可以!”


    說完,便用力推開盛世,站起來,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鍾媽早已準備好晚餐,見顧南溪跑下來,立刻擦了擦手,笑著說道:“南溪小姐,你可算是醒了,快洗洗手,準備吃晚餐了。”


    顧南溪立刻收迴臉上的慌亂,看著滿桌豐盛的飯菜,立刻開口說道:“今天怎麽做這麽多的菜!?吃不完又要浪費了!”


    鍾媽從廚房裏端來一份香味濃鬱的蹄花湯擱在桌麵上,笑著說道:“盛少難得過來吃一頓飯,當然得多做一點。”


    顧南溪癟了癟嘴,開口嫌棄地說道:“非洲難民都快餓死了,有人還在這裏奢侈浪費,他不怕遭天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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