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沈墨確實算得上老實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可人若犯我兄弟,那對不起,請下地獄懺悔吧!


    對於張峰,沈墨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讓了,哪知他竟然蠢到這種地步?


    “你敢打我?”


    沈墨下手很有分寸,畢竟是老同學,難得聚一次會,不可能鬧出人命,否則就是出個三分力,隨隨便便扇張峰一個耳光,後者最少也得躺兩三個月才能恢複,何況他現在還拿了個煙灰缸!


    哪還能像現在這樣捂著腦袋瞪沈墨?


    啪嗒啪嗒。


    張峰額頭上的鮮血不停往下跌落。


    其餘的同學都是沉默。


    王纖纖始終站在沈墨身後,她看向沈墨的眼神開始發生了某種變化。


    他……


    好像變得不一樣了啊?


    怎麽跟當初那個唯唯諾諾,整日跟在韓夢身後逆來順受,無論碰著什麽事都一副笑嗬嗬露出幾顆大白牙的男孩相比,有了這麽大的變化……


    這種變化是好還是壞?


    王纖纖不知道。


    但她覺得此刻的沈墨更有了一股男人的魅力。


    不惹事,也不怕事,更能平事!


    “打你怎麽了?”


    沈墨嗬嗬一笑,露出幾顆皎潔的大白牙,眉角輕輕往上提拉,“你知道,在海市,有資格被我打的,不超過五手之數嗎?”


    “好大的口氣!”


    張峰怒不可遏,衝著沈墨就要撲過來,衝到一半就被黃大良壯碩的手臂緊緊攥住衣領,再難前進半步。


    “你敢動手試試?”


    黃大良冷冷地盯著他,大有一言不合就把張峰按在地上瘋狂摩擦的架勢。


    “好!你們很好!”


    張峰憋紅了臉,用力掰開黃大良的手腕,環顧了四周一眼,居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自己說話。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他還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啊。


    不過張峰也知道,靠拳頭是不可能給自己出氣了。


    隻見他憤憤地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嘟嘟。


    兩聲後,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慵懶又渾厚的聲音。


    “什麽事。”


    張峰立刻隔空換了一副討好的笑容,“陳經理,是我,小張,昨天和您訂過天字號包廂的。”


    “有屁就放。”


    電話那頭顯然是有些不耐煩。


    “是這樣的,陳經理,我現在在你的酒店被人打了,聽聞貴酒店管理向來嚴密,我要是選擇報警來討迴公道的話,必然有損貴酒店的名聲……所以我希望,您能出麵,給我講講理。”


    這些話,張峰必然是不好意思當著所有同學的麵說,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出包廂門後關上。


    以他的身份,雖然有點小錢,但絕對不會被磐石幫下小有名氣的陳澤,也就是這家酒店的掛名經理放在眼裏的。


    畢竟,陳澤在磐石幫也算得上是後起之秀,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就被委以重任管理這麽大一家五星級酒店。


    他自然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


    “你在威脅我幫你?”


    電話那頭,陳澤皺了皺眉頭,伸了個懶腰,語氣不善。


    他和張峰也不過就是在一場朋友聚會上麵有過一麵之緣,昨天破例開了個天字號包房給他已經算是很給麵子了。


    現在居然還敢威脅自己?


    果然是個愣頭青……


    張峰就要把電話給掛了。


    什麽狗屁傳出去對酒店名聲不好,以磐石幫的勢力,放眼全國,雖不敢說能將所有輿論輕而易舉蓋下,但在海市,磐石幫具有絕對的權威。


    就算打架這件事傳出去了,也對酒店造成不了絲毫的影響。


    張峰居然想拿這件事來讓自己給他撐腰……


    真的很白癡啊。


    想到這貨腦子本就不太靈光,陳澤正要把電話掛了拉黑,卻忽然收到上麵堂口的堂主發來的消息。


    “幫主現在你管理的酒店,天字號包房,放下手頭上的所有事情,馬上過去!”


    陳澤鎖了鎖眉頭,天字號包房……今天好像就開了張峰這一間?


    難不成,這家夥是幫主的朋友?


    想到這,陳澤對著電話趕忙說了一聲,“你在那等著,我馬上過來。”


    態度轉變之快,甚至讓張峰都沒有反應過來。


    愣了好幾秒,張峰才眉開眼笑地迴了句,“好嘞,等著陳經理給我主持公道了!”


    “哪裏哪裏,兄弟有難,自然是要兩肋插刀,挺身而出啦?”


    陳澤甚至換上了一副討好的笑容,語氣開始變得有些耐人尋味。


    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好嘞。”


    張峰笑開了懷,雖然他不知道陳經理的態度為什麽會有如此大的轉變,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找場子麽?


    當著這麽多同學的麵,尤其是王纖纖的麵,被沈墨這麽狠砸了一煙灰缸,心裏能不憋屈嗎!


    現在可好了,有陳經理出麵,小小的沈墨和黃大良,那還不是跟砧板上的魚肉一般,任由自己宰割?


    他甚至已經在想象著待會兩個人當著所有同學的麵,被陳經理打得鼻青臉腫,然後跪地求饒的畫麵了……


    嗬嗬!


    王纖纖,讓你看看什麽才叫有用的男人!


    心裏想著,張峰推開門又進了包廂。


    眼前的景象卻是讓他有些懵圈。


    沈墨和黃大良幾人坐在餐桌上,好像個沒事人似的,舉杯共飲。


    好不融洽……


    感情就是當自己不存在是吧?


    “哥幾個,好久不見,我敬各位一杯!”


    沈墨嗬嗬笑著,主動舉起酒杯,對著好幾個大學的哥們一飲而盡。


    餘光隻是稍稍撇了撇滿臉戲謔地坐在沙發上的張峰。


    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


    “嗬,等會有你哭的時候。”


    張峰露出一抹冷笑,從懷裏抽出一支煙,翹著二郎腿,手下的正是剛才沈墨用來砸自己腦袋的煙灰缸。


    待會,就到了自己找場子的時候了。


    你剛才怎麽打我的,老子就怎麽打迴你!


    不止如此,我還要十倍,百倍地奉還,要你跪地求饒,在我麵前懺悔!


    唯一讓他很不爽的是,王纖纖居然主動坐在沈墨的左手邊……


    “我們也敬班長一杯!”


    大學時候經常跟沈墨打籃球的一個男生,叫做馮大田,也站起身來,帶著身邊幾個同學迴敬沈墨。


    他們都對沈墨的印象非常好,雖然今天的舉動有些出乎意料,但卻是在情理之中。


    聚會剛開始的時候,十點來鍾,張峰就到了酒店,對著同學們頤指氣使的,自然是沒有人緣。


    另一位女同學,叫葉梅,是曾經班裏的學習委員,文文靜靜的,跟王纖纖一樣不愛說話,但同樣也對沈墨心儀已久,她舉杯起身,對著沈墨一飲而盡。


    “我也敬你一杯。”


    飲完,葉梅的臉頰紅紅的。


    時過境遷,這麽多年過去了,她早已經結婚生子,可是麵對曾經喜歡了一整個豆蔻青春,人生中最幸福的四年的暗戀對象,她的心依舊在劇烈跳動著。


    當初,自己怎麽就沒有勇氣跟他說兩句話呢?


    這一杯酒,更像是敬曾經的自己,敬白駒過隙間的懵懂,敬年少的歡喜。


    “好。”


    沈墨爽朗一笑,又再飲了一杯。


    “葉梅啊,聽說你都三胎了?”


    喝完酒,一眾同學開始夾動筷子,開始寒暄,頗有些酒酣耳熱的架勢。


    “是……”


    葉梅對著沈墨敬酒,已經花光了她所有說話的勇氣似的,答起話來像是蚊子叫一般。


    她本就不愛講話,一向沉默。


    性格和王纖纖又不太一樣。


    王纖纖外貌出眾,家境又如此優越,她不喜歡講話是因為覺得有些人比如張峰,不值得自己開口……也沒有和這種人交流的興趣。


    而葉梅呢?


    她長相普通,來自農村,兩位老人辛苦了大半輩子,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好不容易給自己供上大學,來到人生地不熟的海市。


    心中更多的是一種自卑。


    這兩種心態有本質上的不同。


    “聽說,你大學的時候,有喜歡的人?”


    有個男同學笑盈盈地看著葉梅,哈哈一笑道。


    班裏絕大多數人都知道,誰還沒見過葉梅偷偷看著沈墨的那種含羞待放的眼神?


    隻不過那時候的沈墨,追求者太多了。


    他太帥,太儒雅。


    也太深情。


    眼睛裏從始至終都隻有韓夢一個人。


    絕大多數女生都和葉梅一樣,隻把自己的歡喜暗暗藏在心底,有些人發奮要默默努力,等到多年以後,在沈墨的眼前大放異彩,將他從韓夢的手裏搶過來……有些人則是認清現實,自認為配不上沈墨這樣有著優厚外形條件的人。


    而葉梅,很顯然是屬於後者。


    經男同學這麽一調笑,她也沒有非常不好意思,畢竟班裏喜歡沈墨的女生還能少了?


    放眼整個年級,恐怕數都數不過來!


    哪會在乎多自己一個,少自己一個呢?


    而沈墨卻是一臉好奇,那時候的他,一顆心全在韓夢身上,哪會知道其他女生心裏的小九九?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曾經一度勇奪海市大學的校草之名……


    “有啊,就是沈墨。”


    葉梅憨憨地笑著看向沈墨,神色釋然。


    有些人總歸不屬於自己,能夠遠遠地觀賞,已是老天爺眷顧了……


    聞言,沈墨卻是怔了怔。


    自己沒聽錯吧?


    額……


    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


    就在這時,包廂的房門被兩三人推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蕩在悠長的走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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