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飛跟吳啟明談了很久,這才離開了他的家。


    客廳內的老太太曲桂芳讓他留下來吃個午飯,江飛自然沒幹。


    爺爺如今有了自己的新家庭,自己縱然是親孫子,也不好在這家多待。


    於是婉拒了曲桂芳的好意,騎著自行車離開。


    路都記得,來的時候怎麽來的,迴去的時候,自然就原路返迴。


    半個小時之後,江飛騎著自行車迴到了站前的招待所。


    他站在招待所門口,抬頭望著頭頂的藍天,還有高懸著的大太陽,以及三十度的體感溫度,讓他時刻明白,剛才的經曆可不是夢。


    尤其是自己兩個腰口袋裏麵裝的鼓鼓囊囊的,可是錢跟糧票子。


    爺爺江連海在北春市安了家,改了名字,還娶了陳錫和的表姐曲桂芳當老伴,他本身還是陳錫和的私人保健醫。


    又用了十年的時間,在北春市中醫醫院打出了不小的名聲,甚至成為了該醫院的榮譽副院長。


    那麽按照當下的理解,爺爺現在已經是名醫了,至少是省會的名醫,在省裏麵也是名醫。


    江飛還記得剛才離開吳啟明書房的時候,他跟自己說,今晚唐時忠的收徒儀式,他也會去觀禮,因為他也受邀參加。


    能夠去參加唐老收徒儀式的,自然也都是中醫界的大人物。


    爺爺的醫術還真不低,畢竟醫術太低的話,不太可能成為陳錫和的私人保健醫生,又不可能在北春市中醫醫院打出諾大名頭。


    這樣說起來的話,自己這一身醫術,也就不那麽突兀了。


    大不了就往爺爺身上推,就說從小跟著爺爺學習了很多,實際上也的確如此。


    原主從小就跟江連海學習中醫,打了很好的地基的。


    可惜原主的心態不行,有了病之後就開始自暴自棄,甚至婚後打宋采薇。


    “老師?您在這幹嘛那?看太陽那?想打噴嚏?”


    江飛抬著頭盯著大太陽,眯著眼睛也要盯著,這讓塗鬆軍覺得有些不明所以。


    他一出來招待所,就看到江飛這樣了,所以有此一問。


    而唯一能夠解釋江飛盯著太陽看個不停的原因就是他要打噴嚏,但是打不出來,所以就看太陽。


    看太陽能打出來噴嚏,這是百試百靈的經驗,一代代傳下來的經驗,也不管科學道理。


    “我在看嫦娥,行了吧?你哪那麽多問題?”


    江飛收迴目光,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後的塗鬆軍,不是好氣的開口,然後往招待所裏麵走。


    走了兩步之後,轉身再看塗鬆軍,露出一絲笑容:“你也進來,很久沒有檢查你的功課了。”


    “來,乖徒弟。”


    江飛朝著塗鬆軍擺了擺手,一臉的微笑,但卻讓塗鬆軍打了一個寒顫,外麵明明已經三十來度,可對於他而言,卻很是陰寒。


    他可沒忘記之前江飛檢查他的功課,考察《黃帝內經》裏麵的知識,就因為自己有了幾個錯處,直接拿厚厚的教鞭,狠狠的打了他幾下手心。


    那一瞬間的疼痛和酸爽,簡直不為外人道。


    現在江飛忽然朝著他笑,要考問他的功課,自然讓他心裏發顫。


    他想跟江飛找個理由,可江飛轉身就進了招待所。


    無奈之下,塗鬆軍隻能麵色泛苦的跟著進去,卻後悔剛才拿江飛打趣。


    現在完了吧?倒黴的還是自己啊。


    誰讓人家是老師,自己是徒弟那…


    江飛進屋之後,就坐在了床頭,盯著塗鬆軍進來。


    等到塗鬆軍進來之後,他就指了指床頭的《黃帝內經》


    塗鬆軍連忙拿起書遞給江飛,然後他更加自然的站在江飛麵前兩米左右的距離,背著雙手,頗像是小學生被老師罰站。


    實際上塗鬆軍今年二十七歲,足足比江飛大了五歲。


    但是江飛卻是他的老師,而且很快就將成為真正的中醫門裏的師父。


    在江飛拜師唐時忠儀式結束之後,就是塗鬆軍拜江飛為師的儀式。


    可以說師徒兩人,在這一天都要拜師,接受諸多賓客的見證。


    “卷十二,痹論篇第四十三,背誦一下!”


    江飛看了一圈《黃帝內經》的目錄之後,便選擇了痹論篇的內容。


    因為上次考問塗鬆軍,正好考到了痹論篇之前。


    這一次自然是接著考,看一看塗鬆軍背誦的如何,是否紮實。


    他遵循的就是最古老的帶徒方式,不會就打就罵,會了也不誇獎,但會讓塗鬆軍上手摸脈。


    實際上經過兩個多月的教育之下,塗鬆軍已經摸清楚江飛的脾氣秉性。


    他平時的時候隨便開玩笑,拿江飛當哥們相處都可以。


    可一旦涉及到了中醫的話,絕對不能有半點玩鬧之意,否則的話一定會倒黴。


    以前他不知道啊,所以惹怒過江飛,導致江飛打了他十個手心,又罰他抄寫三百遍,卷九裏麵的熱論篇。


    這就是江飛的帶徒方式,放在後世一旦曝光,肯定有無數鍵盤俠怒噴,管閑事一個比一個牛。


    但以前好的中醫都是這麽被帶出來的,不經曆苦難,又怎麽可能成才?


    光靠大學的那幾年?學習的一套理論知識嗎?完全不會結合實踐。


    更何況後世教材諸多內容都是有問題的,完全雜糅在了西方醫學裏麵,往中醫裏麵摻沙子。


    江飛現在傳授的就是原汁原味的中醫學,而這種教徒方式也是上輩子爺爺教自己的方式。


    師父打徒弟天經地義,就算是打死了也是你不成器。


    當然這種肯定不對,這是老傳統的思想,而且打死人要償命的。


    不過你要是不會,打你就不能怪師父心狠了,是你自己沒做到位,該打。


    就連西遊記裏麵,孫悟空拜師菩提祖師學藝,都在手心挨了打,更別說普通凡人。


    塗鬆軍在腦子裏麵醞釀了大概兩分鍾左右,把內容歸納一下,再背誦給江飛聽。


    江飛也不著急,把《黃帝內經》隨手合上放在一邊,等待塗鬆軍背誦。


    塗鬆軍看到江飛把書放在一旁,也一點都不吃驚。


    第一次他背錯了內容的時候,江飛書都不看就指出錯誤,他還有些不信,結果翻開書一看,嘿,真準。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再也不敢小瞧這位年紀輕輕的師父,人家腦子裏麵真是記得牢固。


    所謂達者為師,為人師表,江飛都做到了。


    “黃帝問曰:痹之安生?岐伯對曰:風寒濕三氣雜至,合而為痹也。”


    “其風氣勝者為行痹,寒氣勝者為痛痹,濕氣勝者為著痹也。”


    …


    “凡痹之客五髒者,肺痹者,煩滿喘而嘔,心痹者,脈不通,煩則心下鼓…”


    塗鬆軍依舊在背誦,已經背誦了整整十多分鍾。


    他滾瓜爛熟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背出來。


    這一刻他的眼睛都比平時亮了很多。


    而屋內也隻剩下他的朗朗背誦聲。


    陽光照在他的身上,衣服映著光輝。


    他一臉的自信,背誦的時候,也絲毫不緊張。


    江飛沉默無音。


    隻是閉著眼睛聽塗鬆軍背的內容。


    從開始到此刻,目前還沒有一處錯漏。


    這讓他嘴角微微泛起弧度。


    誰說這種老舊的教育方式不會成才?自己狠狠的打了幾次塗鬆軍的手心,罰寫經書內容。


    現在看來,效果是立竿見影。


    當然,死記硬背是不成的,等到塗鬆軍背完之後,便要讓他說一說個人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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