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眼眶一紅,她垂在兩側的手緊了緊,性子中透著一股倔強,她不會求情的,她又沒有錯。


    追求愛情又怎麽了,她和薄晏北怎麽會不合適呢。


    孟黛清見蘇念遲遲不開口,手指捂住心口,她上前握住怒氣中蘇向南的手,眼中淚光漣漣,誰能體會一個做母親的心情,她絕不舍的蘇念去那裏跪著,她心裏知道,平時蘇向南那麽的疼孩子,也許現在就是因為孩子不肯服軟所以氣大了要給她一個教訓檎。


    “向南,小念她知道錯了,求你別讓她去。”


    “你閉嘴。”蘇向南擰眉,看了一眼倔強的孩子,他自己的孩子他怎麽會不清楚她的性子,此刻的模樣哪裏知道服軟了。


    “李彥,帶她走。”蘇向南甩開孟黛清,然後狠心的轉過身去,薄晏北很好很好,可是他和小念不適合,就算在一起了,薄老太太那一關她也過不了,他何嚐不心疼,可是若是現在心軟,她以後會活的比現在還辛苦,薄老太太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今天來找他說的那番話,很明白的表明了立場,絕對不允許他女兒接近薄晏北,她也不可能就那麽眼睜睜的看著蘇念和薄晏北在一起,最嚴重的便是薄老太太所說的話,讓他管好自己的女兒。


    他生氣,所以他更不允許蘇念有半點對於薄晏北示好的心思,她還小,也許不懂愛情,及時斬斷就行了。


    蘇向南閉了閉眼,一狠心甩手就上了樓魍。


    孟黛清站在原地,心疼的看著蘇念,“小念,你怎麽就這麽倔,你爸爸隻是一時生氣,隻要你認個錯說你以後不會了,你爸爸也不舍得罰你的。”


    蘇念抿了抿唇,僵硬的唇角勾起:“媽,我沒錯。”


    蘇念不認為這是錯,她明明和所有女孩子一樣,有一個喜歡的男人,有一個向往的目標,她不知道到底哪裏不合適,更何況,薄晏北都不喜歡她,如果她連喜歡追求的資本都沒有了,她多可憐。


    她輕輕地一笑,笑的有些清冷。


    “李叔叔,帶我過去吧。”她雖然不肯服軟,隻是讓她自己過去還是有一定的難度的,畢竟她是真的害怕。


    孟黛清見蘇念鐵了心要去,轉身就往樓上跑,這父女倆總要有一個先妥協才對。


    李彥見蘇念穿的少,他把剛才孟黛清拿過來的毛毯披在蘇念的身上,蘇念抬頭,微微一笑。


    “謝謝。”她的聲音僵硬,然後邁步向外走去。


    剛一出門,迎風刺骨,蘇念不禁打了個寒顫,其實她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所做的到底是對是錯,就算她跪了又能改變什麽?能讓薄晏北喜歡她麽?顯然不可能,隻是她想爭一口氣,來證明她的心。


    她看著漆黑的夜空,唇角凍得青紫,她總以為,隻要她決定的想好的事情,就算全世界都反對,隻是父母應該也站在她的身後,可是此刻她滿心的都是無措。


    她內心也更加的愧疚,愧疚父親這麽大的年紀還要被薄老太太給了難堪,她何嚐不心疼,蘇念蔥白的指尖攏緊毛毯,心裏如刀刺一般的生疼。


    薄晏北,我愛你到可以與至親的人作對,可是你能愛我嗎?


    蘇念眸子閃了閃,她從不知道,她現在的每個決定都在她以後的日子裏如同淩遲一般的深刻的印在她的心裏,讓她知道當初她是多麽的傻。


    夜很深,祠堂的老門被李彥推開,蘇念腦子一片空白,心中的驚恐襲上心頭,她害怕,特別的害怕。


    李彥微歎了一口氣,然後拽住蘇念瘦小的胳膊,眉心擔憂的說道:“要不,我送你去酒店住一晚,老爺不會知道的。”


    蘇念瞬間的心動,但是旋即就搖了搖頭,她自己的決定,怪不得誰,萬一連累了李叔就不好了。


    “不了,我沒事的。”她臉色發白,身子抖成一團。


    李彥抿緊唇,帶著蘇念一直走,直到走到正門,李彥把門打開,裏麵黑漆漆的十分滲人,蘇念站在門口突然就不敢進去了,她的身子僵在門前,祠堂上方可以在月光的襯下可以依稀的看見祖先的排位,蘇念咬了咬嘴唇,手指緩慢的攥緊領口間的毯子。


    李彥先行進去,然後掏出打火機把祠堂中的蠟燭依次點燃,這裏才稍微亮堂了一些,蘇念僵硬著腳步邁步進去,站在李彥的身後。


    前麵有三個蒲團,蘇念看了一眼,鼓起勇氣的邁步過去,然後蹲下身子緩慢的跪在正中央的那個墊子上。


    她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清明一片,慢慢地安慰自己沒事的,沒事的。


    李彥站在一邊,他穿的很厚,依稀可以感覺到涼意,手指已經慢慢地凍得通紅。


    蘇念身子幾乎是半縮在墊子上,沒跪一會,腿就開始發麻發硬了。


    “李叔,你迴去吧。”


    蘇念開口,她一人做事一人當。


    李彥唇角動了動,終究是搖了搖頭,然後脫下身上的加厚西服披在了蘇念的身上。


    他轉身邁步離開了,走之前還不忘把門給她關上,避免衝進來冷風。


    門吱嘎關上的聲音,讓蘇念牙關一緊,她手指太過用力,幾乎攥的發白,也不知道這老屋子是哪裏漏風,燭光沒吹得搖曳,可是這場景並不浪漫,隻是感覺到陰森,她後來實在是怕極了,幹脆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心裏突突的猛跳。


    她想,不會有鬼的!


    蘇家書房內,蘇向南坐在椅子上,臉上依舊嚴肅,怒氣減輕了許多。


    孟黛清站在他的麵前,嘴角發苦。


    “向南,讓孩子迴來吧,嚇唬嚇唬就行了,這麽下去小念該生病了。”她心疼,估計這迴她已經到了地方了。


    蘇念這倔強的毛病不知道遺傳了他們兩個人的誰,隻要認定了的事情就一定會去做。


    蘇向南冷著臉色不說話,心裏也是亂如團麻。


    “那我去陪她。”孟黛清看沒辦法了,心一橫,隻能去陪著蘇念。


    她轉身就走,蘇向南猛地起身,然後拽著她的手讓她迴來,孟黛清心疼他何嚐不心疼,都是心頭肉,哪裏可以真的狠心到如此地步。


    “黛清,要讓她明白,她該放棄這份心思。”他的聲音緩和了下來,眼中是堅決的不同意。


    別的事情好商量,這件事情絕對不行。


    孟黛清身子一軟,她知道,說什麽都不可了,他是打定了心思。


    “向南,其實晏北也沒有大小念多少,如果孩子喜歡……”


    “不是年齡的問題。”蘇向南搖頭,掐斷孟黛清的話音,他似乎話裏有話一般,孟黛清唇角頓住,終究是說不出口了。


    蘇向南的目光深沉,最終歎了一口氣,把孟黛清摟在懷裏,眼角的紋路都充滿了愁容和一切的不確定。


    外麵的風似乎越來越大了,門被刮得嘎嘎的響,蘇念腦海中一下子就出現了咒怨之中的場景,裏麵伽椰子出現的聲音如同迴放一般讓她整個人都充滿了無限的恐懼,蘇念徹底的被嚇蒙了。


    她渾身的哆嗦著,大腿僵硬的,就算真有什麽東西,她想跑也跑不走,蘇念甚至覺得,她今天算是徹底的會交代在這裏。


    她的雙手合十放在額頭上,閉緊眼睛,就算這麽冷,額頭依舊是嚇出了冷汗。


    “爺爺爺爺,別嚇我。”蘇念小心的念叨著,就祈禱這一晚上趕緊過去,父親這一招確實狠,她就算不跪的廢了也會嚇得半死。


    她的耳朵此時異常的靈敏,外麵風吹草動的都可以聽到的異常清楚,她的唇角幹燥的起了皮,她都不知道她此時有多麽的害怕。


    外麵似乎有些腳步聲,一下一下的似乎饒有節奏,蘇念身子一下子就不敢動了,就連表情都僵住,她大力的把毯子都蒙在了腦袋上,整個人都悶在裏麵,李彥披在她身上的衣服被這麽一抖弄掉在了地上,蘇念感覺到四肢冷到百骸。


    門,突然吱嘎的開了。


    蘇念屏住了唿吸,時間仿若靜止……


    突地,她的肩膀上搭了什麽東西,蘇念身子猛地一顫,終於忍不住,她嚇哭出了聲。


    就算驚嚇也一句也叫不出來,她太害怕了。


    “別哭了。”男人好聽的聲音響起,她頭上的毛毯被他的大手給掀開,他把蘇念的身子轉了過來旋即抱在了懷裏。


    “沒事了,別怕。”


    蘇念聞言哭的更加大聲,在這寒冷的夜裏聽起來特別的可憐,她哭的淒涼,她甚至都以為這是幻覺。


    他怎麽會來呢。


    她的小手緊緊地環住薄晏北的腰,臉貼近他溫熱的胸膛,盡如發泄一般,她嗓子哭的沙啞,直到後麵小聲的哭泣,她不知道她自己哭了多久,隻知道,她現在不害怕了。


    感覺這一切都值得。


    薄晏北眉宇緊著,大手拍著她的後背,他到蘇家門口的時候正好遇見從祠堂迴來的李彥,是李彥告訴了他,蘇念被罰去祠堂罰跪了,他分明記得,上次他來的時候,這丫頭嚇得生生的拽著他的袖子,明明之前那麽的躲著他。


    他單膝半跪著,把她擁在懷裏,然後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蓋在她的身上,承擔著她的害怕。


    蘇念抽泣著就沒了音,薄晏北擔憂的低眸,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冷的嚇人,他伸手捂著她的臉,盡量給她一些熱氣,她定是自己害怕極了。


    “好點沒?”他輕聲的開口,望著蘇念長長的眼睫毛。


    蘇念僵硬的點了點頭,手是一刻都不敢鬆開。


    薄晏北單手扯過一旁的蒲團,然後坐在上麵,大力的把蘇念直接抱了過來,像是戀人一般的把她緊緊地圈在懷裏,他看了一眼李彥掉在一邊的衣服,伸手拿起,蓋在她的身上,把她裹得緊緊地。


    許久,清醒過來的蘇念才緩迴了神。


    她聲音不安定的開口問道:“你怎麽來了……”


    薄晏北勾唇,似乎是笑了,蘇念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可是她分明覺得他好像是在笑,真的好想看。


    他的手掌依舊捂在她的臉上,然後低眸,聲音醇厚:“不喜歡我來?”


    他的聲音帶著淡淡的輕鬆,蘇念猛地搖頭,生怕他走一般的趕緊否定。


    “喜歡。”她縮了縮眉眼,感覺到他手心的溫度越來越涼。


    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然後給拿了下來,慢慢地握在手裏,握在衣服底下,好讓他也暖和一些。


    “不是不喜歡這裏麽,為什麽還要來。”薄晏北眸子沉著,聲音低沉的問道,似乎在找尋一個答案一般。


    蘇念低眸,她腦中轉了千百迴,最後忍住了就要脫口而出的為了你這三個字,她害怕薄晏北一生氣就把她拋下,她不敢冒這個險。


    她閉上眼睛,幹脆不迴答。


    薄晏北抿緊唇角,低眸望著她的側臉,時間就好像停在了這裏一般,兩人坐在一起的樣子不知道有多麽的美好。


    許久,蘇念恍恍惚惚的睡著了,兩個人依靠,忽然感覺哪裏都是一片溫馨。


    清晨的第一束光落在門楣,洋洋灑灑的照滿了祠堂,蘇念被刺得緩慢的睜開眼睛,她瞬間的迷茫,旋即下意識地去找尋薄晏北,可是這哪裏有他的身影,她跌跌撞撞的站起來,眼神驚慌,可是無論怎麽看,都不像有他來過的痕跡。


    她忙的低頭翻起毯子,底下有他的衣服,證明這不是一場夢,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蘇念忙把薄晏北的衣服用毯子裹緊蓋了起來,然後轉身跪在蒲團上。


    蘇向南一進門,便看到蘇念乖乖的跪在那裏,他看了一眼旁邊的毯子,眉目中看不出冷暖。


    “起來吧。”他聲線淡淡的開口,蘇念抿唇,然後把毯子以及兩件衣服打團抱了起來,她轉過身低著頭不敢看蘇向南的眼睛。


    蘇向南知道她脾氣拗,眉目又嚴肅了一些。


    “你覺得晏北喜歡你嗎?”


    蘇向南的話語一針見血的刺出要害,蘇念眸子顫了顫,長長的睫毛在眼窩出落下一小抹陰影。


    蘇向南見她的反應就知道她心裏其實很清楚。


    他作為一個父親,有必要給自己的女兒敲響警鍾。


    “你自己想清楚吧。”蘇向南歎了一口氣,見她依舊拗在原地,搖了搖頭轉身,然後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孟黛清一眼。


    孟黛清快速的衝進屋子去,然後摸了摸蘇念的臉,心如刀絞。


    “走,我們迴家吃飯去。”她伸手欲拿蘇念懷中的毯子給她披上,蘇念下意識的躲開,裏麵還有薄晏北的衣服,如果被看見了……


    “媽,我不冷,走吧。”


    她定了定神說道,孟黛清緩慢的收迴手,除了默認沒有任何辦法。


    *


    罰也罰了,蘇向南並沒有嚴厲到限製蘇念的自由,下午的時候,蘇念看了父母的臉色最終還是決定出門。


    因為要去檢察院工作並不是兒戲,蘇向南雖然臉色不好,卻也沒攔著,他家本來就是官代家庭,如今蘇念選擇這條路,雖然苦,可是卻也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蘇向南心裏清楚地很,攔得住她的人攔不住她的心,今天隻是讓她心裏有個基本的認識,真正能徹底阻斷這條路的隻有她自己。


    蘇念這次出門是由李彥送的,蘇念把衣服還給了李彥並到道了謝。


    李彥一路開車送她到了檢察院門口,蘇念下車的之後李彥把她叫住,而後說道:“小姐,老爺也是為了你好,昨晚你在那祠堂裏麵受罪,老爺夫人也是一晚上都沒睡。”


    蘇念點了點頭,她都明白,世界上有哪個父母不疼愛自己的子女的。


    檢察院十三層辦公室裏,薄晏北站在窗前,上身穿了一件純黑色的襯衫,冷到極致的顏色,襯得他堅硬的側顏更加的棱角分明。


    門被人敲了敲旋即打開,他轉身目光落在門口,是林安白。


    “蘇念還沒來?”林安白皺了皺眉,那丫頭到底出什麽事情了,現在還沒出現,昨天下午也沒來。


    “嗯。”薄晏北語氣微低沉,淡淡的嗯了一聲。


    林安白把最新接受的委托放在薄晏北的辦公桌上,然後看了一眼他桌上的一個塑料袋子,那上麵的標誌是附近某醫院的,裏麵似乎還有兩小盒藥品。


    “薄檢,你哪裏不舒服麽?”林安白上下看了薄晏北兩眼,和平時差不多,高冷的一塌糊塗,倒也不像是生病了,可是誰料的到呢?他也不是那種疼了就喊疼的人。


    “沒有。”薄晏北看了一眼藥袋子,大步的邁向辦公桌後然後坐下,伸手拿起林安白剛才放下的文件,快速的翻開。


    林安白聽到他的話倒是也安心了,禮貌的後退然後離開。


    門再次被關上,薄晏北的目光落在文件上,卻怎麽也看不下去,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藥袋子上,他把文件放在一邊,伸手取出裏麵的藥品,然後打開包裝,裏麵的藥膏裝在一個類似牙膏形狀的小東西裏麵。


    這是昨天從醫院開迴來的燙傷膏,本該昨晚再抹的,蘇念就被帶走了。


    他的目光沉沉,腦袋中都是她昨晚害怕的要死的樣子還有無助的哭聲,他的胸口一陣發悶,薄晏北擰了擰眉,把藥膏扔在袋子裏,身子倚在身後的椅背上,眸色深沉。


    沒多久,門再次被敲響,薄晏北頭沒抬,隻是淡淡的說了聲進。


    來人似乎很小心,開門的動作都是輕的,薄晏北再次翻開文件,目光落在文字上麵,盡量專注。


    “薄檢,我來上班了。”蘇念緩慢的走到桌前,對著專注看文件的男人開口,目光灼灼。


    薄晏北手一頓,旋即抬頭,幽深的眸子一抹異色。


    見他看她了,蘇念把手中拎著的袋子也放在桌上,這裏麵裝的是昨天他給她披著的外衣。


    若不是他的衣服還留在那裏,蘇念就會真以為自己昨天見鬼了,要不就是嚇得出了幻覺,否則怎麽可能在驚嚇中看到薄晏北,還感覺得那麽清晰!


    “昨天……謝謝。”蘇念聲音有些小,薄晏北抿唇,然後對著蘇念伸出手說道:“過來。”


    蘇念看了一眼他好看的手掌心,紋絡幹淨利索。


    她向前一步,見他手還伸著,蘇念腦子突然靈光一現,把裝衣服的袋子遞給他了。


    薄晏北眉角抽了抽,然後把袋子放在一邊,伸手拉住她的手把她拽了過來,然後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真是個笨丫頭。


    蘇念特別緊張,他的大腿很硬,她隻感覺仿佛坐在了烙鐵上一般,雖然坐著很舒服,可是她有點不好意思,不經意間,臉便紅透了一大片。


    薄晏北目光略過她的脖頸,而後落在她的胸前,那麽坦蕩蕩的放肆的看讓蘇念更加的不好意思了,她伸出手,假裝不經意的抬手,然後完全擋住。


    “你擋什麽!”他聲線不悅的開口,蘇念半咬了咬牙,廢話,不擋就這麽讓你看啊……


    薄晏北把她的手扒開,然後去解她衣服上的扣子,蘇念穿的和昨天差不多,都是襯衫。


    他的動作可是徹底的嚇了蘇念一跳。


    “薄檢……”她想離開他的大腿,薄晏北神情不悅,聲音沉沉的道:“別動!”


    他手指利索的解開她女士襯衫的扣子,幾乎再低一點就可以看見她發育的特別好的風景。


    薄晏北目光快速的移開,神情些許的不自然,他大手拿過一旁拆好的藥膏打開並擠在手上,然後輕輕的塗抹在蘇念發紅的脖頸以下。


    她這才明白了他的目的,可是蘇念坐不住了,這姿勢太過於引人遐想,她自己也覺得別扭。


    “我自己來就行。”蘇念忙的站了起來,然後退到了辦公桌的另外一邊。


    薄晏北抹到半路的手隨著她的跑開僵在原地,蘇念看了一眼,特別自覺的抽了兩張紙巾遞給他。


    “你給我擦。”薄晏北把手伸向蘇念,目光微微抬起,蘇念被他好看的眸子看的一陣悸動,瞬間低下頭去拿紙巾去擦他的指腹,她彎下身子露出一片紅的白的皮膚,倒是這並不醜,反而是一種誘惑的美感,薄晏北擰了擰眉,突然的抽迴手,聲音冷冷的對著蘇念說道:“去一邊整理好然後去工作!”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麽,這是怎麽了?


    蘇念伸手拿了藥膏,攏了攏襯衫領口往外走,薄晏北見她開始往外走了,神情猛的沉了下來。


    “你幹什麽去!”細聽之中還可以聽得到他語氣中的一抹戾氣,蘇念一怔,迴過頭來,不確定的說道:“我迴辦公室去塗。”


    “就在這裏,哪也別去。”薄晏北擰了擰眉說完,然後低頭快速的翻開文件。


    一開始做安排的時候,蘇念被安排到和林安白一個辦公室,現在她還想迴去塗,她咋不飛上天呢!


    蘇念張了張嘴,最後妥協。


    蘇念塗完後,係上衣服扣子,她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他好看的側臉。


    哐的一聲,薄晏北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林安白跑了進來,神情嚴肅。


    “薄檢,附近湄河衝上來半具女屍!和幾個月前的一樣,隻有胳膊和腿,其餘組織沒有。”林安白眸色嚴肅,他剛接到高威的電話。


    “去看看。”薄晏北起身,拿起一邊掛著的衣服然後穿上,準備向外走。


    蘇念一聽,快速的跟了上去薄晏北的腳步,男人腳步一停,她的腦袋猝不及防的撞到了他堅硬的後背上,蘇念鼻子都被撞酸了。


    薄晏北迴頭,低眸望著蘇念。


    “你要去?”


    “去!”蘇念手指捂著鼻尖,重重的點頭,林安白聽聞,臉色變了變,她膽子何時變得這麽大了。


    “走吧。”薄晏北倒是沒說什麽,三人一同出去,然後上了一輛黑色的卡宴,車子出發,行駛的很快。


    湄河就在附近,沿著大公路一直往前走,看到指示牌後轉個彎就到了,寒冷的天,河邊聚集了好多人,分別有警察和媒體。


    三人下了車,薄晏北邁著大步的往那邊走,蘇念剛想跟著,就被林安白拽住了。


    “你過去薄檢會分心的。”


    他皺眉,表示不讚同,蘇念想了想,也是,上次模擬她就嚇得要死,別說這次了,而且她分明記得林安白說組織不全……那不就是俗稱的分屍麽。


    她的目光看過去,已經看不到薄晏北的身影了,隻有警察大喊著不要拍照,可是這並無濟於事。


    所以這事下午就上了全國的頭條,包括微博時時熱搜榜。


    外加幾個月前的那起除了地點,作案手法,拋屍手法以及被害者是女性,包括年齡段都可怕的接近,瞬間,a市差不多年紀的女性都人心惶惶的。


    警局上也是天天接到上百封的市民建議郵件,希望盡快破案。


    *


    事發後的兩天,a市上流圈有一場名聲響動的慈善拍賣會。


    薄晏北受邀在列,而蘇念很光榮的被薄晏北提名帶著一起去,說是讓她長長見識。


    蘇念那天簡單的穿了一件白裙子,臉上素麵朝天,可是依舊美得如畫一樣好看,到底是年紀小,臉上還帶著沒褪去的稚嫩,站在觥籌交錯之間看起來有些格格不入。


    薄晏北見她緊張,把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臂彎中間。


    薄晏北的出場,瞬間引起了轟動,因為這位爺平時難請的很,如今不僅露麵來了,身邊還帶著一個小丫頭,這不是最大的新鮮事麽。


    所以在場的媒體不錯過一瞬間猛的抓拍,蘇念被閃光燈刺的有些緊張,早知道這樣她就和薄晏北分開進來了。


    同樣,這場宴會許家蘇家都來了,許安詩和一個長得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戰在一起,她正是許安詩的姐姐,許離瀟。


    許安詩望著薄晏北的方向氣紅了眼,手中的酒杯被她攥的發緊。


    她去找薄老太太的時候,薄老太太竟然不幫她了,說什麽不能強求,她快要氣死了。


    許離瀟的目光淡然又穩重,她是a市公認的最美的名媛淑女。


    家世學曆樣貌身材多方麵的讓許多女人可望而不可及,她手中的酒杯輕輕晃動,杯中的酒紅色液體隨著晃動不停的搖曳,她就是站在那裏,都仿佛美得明豔動人。


    許安詩站不住了,作勢就要往薄晏北那邊衝,可是胳膊卻被許離瀟給拽住了。


    “姐你幹什麽!”許安詩擰眉,想甩開許離瀟的手,可是無果,她胸膛聚集的滿滿的怒氣,她許離瀟的防身術了真是沒白練力氣都這麽大。


    “安詩,媒體都在,不要給許家丟人。”許離瀟冷淡著眸子警告道,許安詩纏薄晏北,是許家上下皆知的事實。


    “我……”許安詩不滿的又看了薄晏北的方向一眼,氣的緊咬牙根。


    可是還是有顧忌,所以按兵不動。


    媒體差不多的鬆開攔截的路,蘇念鬆了一口氣然後鬆開了薄晏北的胳膊。


    “去哪?”薄晏北迴身看著她。


    “衛生間……”蘇念臉一紅,伸手扇了扇,怎麽覺的被他看的臉上火辣辣的。


    “快點迴來。”


    “知道啦。”蘇念說完,嬌小的身子穿梭在人群之間在女侍應生的帶領下去了衛生間。


    蘇念解決完後,伸手去開門,可是像是有一股阻力一般讓她推也推不開。


    她心裏一慌,恍惚間覺得門口好像有人,她擰眉,然後稍微後退的低頭,看到了女人高跟鞋精致的一邊。


    “外麵有人嗎,救命,幫我開一下門。”蘇念啪啪的拍著門板,期望有人聽到。


    可是,除了那抹遠去的腳步聲,蘇念再也聽不到其他人來過得聲音,她的聲音都喊的沙啞也不見有人來開門。


    蘇念都要絕望了,別的地方還好,薄晏北若是發現她遲遲不歸肯定會來找她的,可是女衛生間他不可能會進來,她幾乎覺得自己要被關死在這裏了。


    “有沒有人,有沒有人給我開一下門,救命,救命啊!”


    啪嗒一聲,連同燈光都暗了,蘇念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恐怖,她噤聲,眸子驚慌。


    “有人麽?”她麵前的門板被敲響,伴隨著硬朗的男人聲音,蘇念硬生生的嚇了一跳


    “你是人是鬼……”


    “人!”


    蘇念聽到答複,以及外麵把什麽東西拿開的聲音,蘇念哆哆嗦嗦的開了門,她清楚的知道這不是薄晏北,聲音不對。


    男人從兜裏掏出打火機,然後打開,橙黃色的火光在兩人之間亮開,蘇念抬眸,霎時間屏住了唿吸,這是怎樣的一張臉,她顯少見到有男人能長到薄晏北那種程度,可是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一個例子。


    這個男人,蘇念初步斷定是上等的極品。


    “這裏停電了,出去吧。”男人微笑著開口,然後轉身走在前麵,打火機的光隱隱的映襯著他的側臉,帥氣逼人。


    “謝謝。”兩人走到走廊裏,蘇念低頭道謝,他大概是聽到她的喊聲所以跑到女衛生間裏麵來救她的啊,蘇念很感謝。


    男人勾唇,雕刻般的立體五官散發著好看的光澤,他的眉間溫潤的樣子,男人聲音好聽的開口笑著說道:“不客氣,對了,你叫什麽名字?”男人看她的樣子不大,估計是哪家的嬌小姐,肯定是得罪了誰才被關在廁所裏的。


    甚至外麵還被插上了拖布的手柄以及衛生間門口還放了黃色的維修牌子。


    “蘇念。”蘇念乖乖的迴答,粲然一笑露出可愛的小白牙,男人見她笑的這般好看,不自主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沒想到會會遇見這麽可愛的丫頭,這一趟沒白來。


    “蘇念!”


    一聲低沉到極點的聲音,蘇念順著聲音看過去,是薄晏北來了,她快速的跑到薄晏北的身邊然後抱住他精壯胳膊,然後愧疚的吐了吐舌頭。


    薄晏北睨了她一眼,旋即清冷的目光看向對麵的男人。


    他的眸色深沉,唇角淡然沒有笑意。


    男人同樣看著薄晏北,真的如傳言那般的俊朗,怪不得……


    他點頭向著薄晏北微微示意,薄晏北眸子幽深,大手攬住蘇念的肩膀,然後往來時的方向走。


    伸手男人溫潤的目光中露出一抹笑意,他把打火機揣進兜裏,也去了會場的方向。


    蘇念跟著薄晏北的腳步走,他也不說話,側臉十分冷硬,蘇念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尖,他明明說過讓她快點迴來的,等這麽久他該生氣了吧。


    “薄叔叔……”


    蘇念聲音乖巧,小臉笑的甜甜的。


    薄晏北身子頓住,側頭看她笑的跟花一樣,冷眸更加冷漠了,他冷聲地說道:“別再我麵前笑!”


    “……”


    蘇念自知道錯了,也不生氣,隻是討好般的看著明顯生氣的男人,聲音軟濃撒嬌似的說道:“叔叔你別生氣了,你笑起來最好看,還有還有,我不是故意出來這麽晚的,廁所門壞了我出不來,是剛才那個人把我救出來的。”蘇念有些話沒說,這種場合她不能給薄晏北找麻煩,能忍就忍了。


    “你的手機是擺設?!”


    他的臉色並沒有蘇念的話好起來,反而更加嚴厲了。


    蘇念一怔,她還真沒想起來。


    “薄叔叔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她搓著小手,一臉虔誠的態度來討好臉黑沉的男人。


    薄晏北涔薄的唇角抿起,聲音冷硬:“你還想有下次?”她有沒有點社會經驗,一個男人去那裏救她,出事了就真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她可好,在人家麵前笑的跟綻放的花朵一樣,生怕別人不打她的心思對吧。


    “哪有,真不敢了。”蘇念乖乖的,聲音細軟,薄晏北眉間清寒,他冷哼一聲不在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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