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田地,竟還如此囂張!我冷笑一下,將繩索的鉤子摳住它的“盔甲”,另一端綁在汽車底盤的鐵環上。


    上了車,我不解的問師太:“師尊,您說,這狗東西都被挑斷妖筋了,怎麽還能說人話?”


    師太笑道:“武功被廢的人,一樣是理論家啊,挑斷了妖筋隻是失去了變化之能,又不影響智慧。”


    琢磨一下也是細思極恐,或許妖物本身的可怕之處並不在於變化,而是擁有跟人一樣的心思。


    迴到了胡建國家,把那隻被磨得露出骨頭的母狼拽進院子,老胡驚得也是倒退兩步,少時,憤怒的火焰就像火柴點燃的汽油,老胡嗷嗷一嗓子拎著菜刀衝了出來......


    老胡瘋狂剁著自己的“媳婦兒”,我們無暇觀刑,師太打個指響示意我上車,趁老胡“奮力拚殺”之際,我們離開了他的家。


    重新上了高速,已是淩晨光景,從介休到太原還有3個多小時的路,估計到了酒店也得4點多,這一晚上折騰的,我們連晚飯都沒吃,我倒是無所謂,隻是擔心師太太辛苦了!


    “師尊!您開了一天的車,太累了......”我輕歎道。


    師太笑了笑:“你也知道我累啊,那你以後學個駕照當我的司機,我也能輕鬆輕鬆。”


    “師尊,我們這次去東北,為啥不坐飛機,坐臥鋪也行啊?”我不解的問道。


    師太苦笑了一下沒做任何解釋,她這一次走的很匆忙,好像目的性也很強,絕非上次的遊山玩水。


    我尋思了一下又試探的問了一句:“師尊,我們多會兒迴去啊?”


    師太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輕歎道:“徒兒,我們永遠不迴去了。”


    “永遠不迴去了?”


    我驚得倒抽一口涼氣,說心裏話,我是永遠不想再迴華山了,我的理想是迴老家,找一份工作,然後攢錢買房子......可師太說她永遠不迴去了又是啥意思?


    我剛想再問,師太把音量調大,開始跟著音樂哼唱了起來......


    車廂裏迴蕩的是那首老歌《愛江山更愛美人》,師太的聲音很好聽,我在一旁愣愣的看著她。


    “徒兒,你愛江山還是愛美人啊?”她突然冷不丁問了我一句。


    我撓撓頭,琢磨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師太疑慮的瞥了我一眼,搞的我有點兒小緊張。


    “師尊,說實話,我都愛.....”我不好意思的嘟囔了一句。


    “哼,臭男人,”師太冷哼一下竟然甩了我這麽一句話,氣氛一下子有些尷尬。


    一路狂奔到了太原,師太在迎澤大街一家豪華酒店開了兩套挨著的房間,我們入住了進去。


    遞給我房卡,師太衝我甜甜一笑:“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明天帶你吃好吃的,拜拜。”說罷她就迴自己房間了。


    說心裏話,師太軟萌的樣子真讓我有點兒恍如隔世,我寧願她跟我說無量天尊,也不要說什麽...拜拜......


    進了自己的房間,我洗個澡趕緊鑽進了被窩,困意馬上席卷了上來,然而一個個疑問開始在我腦海裏縈繞。


    師太去東北到底是幹什麽?一會兒遼西一會兒又黑龍江的,還有她說永遠不迴去了又是啥意思?跟華山鬧掰了?她又說她爹讓劉梓陽如何如何,那她爹又是什麽身份......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黑影兒貓著腰,賊溜溜的從廁所裏鑽了出來,我驟然一驚,剛有的困意煙消雲散。


    那是個人影兒,身形相貌像是個小夥子,屋子裏黑乎乎的我也看不真切。


    這他媽是誰啊?屋子裏怎麽會有人?還貓在廁所裏?剛才洗澡的時候怎麽沒發現?


    我一動不動,假裝睡著,眼睛眯出一道縫兒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那人走到寫字台前,打開一瓶加多寶,“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然後擰開火腿腸,悉悉索索的吃著。


    我倒抽一口涼氣,真他媽邪門兒了!一開始我懷疑是鬼,可鬼不可能接觸實物啊?還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音,難道是小偷兒?


    可如果是小偷兒的話,剛才洗澡的時候沒發現,難道是從空調管道裏鑽出來的?來我這屋就為了喝飲料,吃火腿腸?


    我眯著眼睛仔細盯著這個喝飲料的小夥子,越看越眼熟,越看越眼熟,突然腦子裏猛一驚,這....這他媽的不就是我嗎?


    我的天!我怎麽會?一時間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難道說,又跟上次貓妖勾魂兒一樣,我的魂被勾出來了?


    可是一想不對啊!就算我的魂兒被勾出來了,我現在的身體應該處於昏迷狀態,怎麽可能還躺在床上看我的魂兒吃東西呢?


    我下意識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很疼,沒有做夢,心裏琢磨著,這估計是個妖物,假裝成了我的樣子,要不然不可能還把加多寶給打開......


    我使勁的咽了口吐沫,師太雖然在隔壁,但此時應該已經睡了,遠水解不了近渴,就算遇見什麽髒東西,也隻能靠我自己......


    她給我的匕首我揣在褲兜裏,褲子床頭桌子上,我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拿,琢磨著那把匕首好歹也宰了四隻狼妖,想來煞氣一定不小,對付這個家夥應該不在話下。


    然而就在我伸手夠的時候,不小心碰觸到了褲腰帶,發出了輕微的響動。


    就是這麽一點兒輕微的響動也驚動了這個家夥,他猛的把頭扭了迴來!


    當我看清他的嘴臉時,又是驚得渾身一陣麻,這家夥的臉還是我的臉,隻是...隻是,那是屍變後那種僵屍模樣!長長的獠牙,耷拉的眼皮,眉毛倒豎......


    我.操!我猛的一拽褲子,快速的翻褲兜,然而就在這不到一秒鍾的時間內,那家夥已經撲了過來,他的速度極快,簡直跟瞬間移動差不多!


    我胸口兒一沉,他已經坐到了我的身上,伸出兩隻爪子拚命的掐我脖子!


    他手上的毛很長,刮的我下巴瘙癢,指甲就像水果刀一樣深深的嵌進脖子的肉裏,我也不知道怎麽了,身子突然變得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任由他拚命的掐......


    腦海中僅存的理智告訴我,我已經中招兒了,就算是上吊的人,腿還能蹬兩下呢,我現在卻連抬胳膊的力氣都沒有!


    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感覺身子不停的在漩渦裏旋轉,隻能看見自己那張青麵獠牙的臉漸漸成了重影兒......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還是躺在床上,令我驚愕的是我的右手竟然死死的掐住自己的脖子,整個手臂都是麻木僵硬的,一點知覺也沒有,仿佛血液都凝固了!


    腦袋很沉很沉,好像是灌進了鉛,又好像是發高燒了一樣,渾身依舊虛脫無力,一陣陣的惡心和迷糊,那種上不來氣又不至於憋死的感覺真能讓人瘋掉!


    我用左手使勁掰開右手的指頭,一點一點的往下摳,隨著我醒來,右胳膊漸漸開始迴過了血,一這陣要死要活的麻痛感傳來,也漸漸的恢複了控製力和直覺。


    我的心都要嚇碎了,這他媽到底怎麽迴事?那人究竟是誰?為什麽變成我的樣子還要掐死我!


    一直以來,我以為有九鬼相隨,遇見任何問題都能逢兇化吉,現在可好,一個長得跟我一模一樣的髒東西,大晚上的竟然要掐死我!


    我在床上緩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才慢慢坐了起來,看了一眼昨天那人動過的飲料瓶子,易拉罐還是完好無損,並沒有人打開喝掉它!


    難道隻是一場夢?我腦子嗡嗡的迷糊,各種負麵情緒湧上心頭,一時間糟心透了!


    我站起身對著鏡子看了一眼,嚇的渾身一抖,脖子上一圈都是烏青的,還有幾個深深的指甲印,我抬起右手看了下,發現自己右手指甲裏嵌的全是細小鮮紅的肉沫!


    看來是真的,那髒東西晚上是要掐死我!


    “砰砰砰,”“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繼而傳來師太的聲音:“徒兒起來沒有?”


    我咽了口吐沫想要應她一聲兒,可嗓子像是吞了一塊兒燒紅的炭,怎麽也說不出話來,隻能不停的發出沙啞的“啊!”“啊!”來。


    “你昨晚看電視看到幾點啊,快起來吃飯了!”


    師太的聲音再次傳來。


    這個時候我也顧不上自己隻穿了褲衩背心兒了,一下子跑到門前,打開了房間的門。


    師太一看我這副德行先是鄙視的壞笑了一下,繼而神情開始凝重了起來。


    “師太,我快死了!”我沙啞的說著,聲音小的幾乎跟說悄悄話類似,其實我已經使出了最大的力氣了。


    師太進了屋,關上了門,四下裏一番查看之後坐在了沙發上沉思了起來。


    “徒兒,可將昨夜發生之事告之為師!”師太神情冷峻的問道。


    “昨天晚上……”


    我支支吾吾的把昨夜之事跟師太講了一遍,她聽罷之後,神情有些複雜,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我,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昨天太晚了,也就沒帶你吃東西,趕緊穿好衣服,我去樓下大廳等你,咱們吃點兒好的!”師太話鋒一轉,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似的。說罷,她就站起身向門口走去。


    “師太,我,晚上……”


    我支支吾吾的嗓子說不清楚,腦子一陣陣的懵,師太到底啥意思啊?昨晚上那究竟是什麽東西!


    師太扭迴頭,俏皮的衝我一笑。


    “別怕!今天晚上我陪你睡!乖哈,快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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