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中的戰事如同睛天霹靂,讓大都朝野一片震動。奧魯赤和也速帶兒將失敗的罪責全推到了嚴忠範身上,又稱禿哥、史格不進勸言一味冒進,也有不小的責任。反正死人又不會開口說話,他們承擔的罪責越多,自己身上的責任便越小。忽必烈當然知道兩人是推卸責任,但他更痛恨嚴忠範戰前大言不慚,聲稱可以堅守幾年。正是聽了其保證,忽必烈才敢讓主力南下滅宋。他痛恨嚴忠範實在無能,在月餘時間便將關中和潼關丟掉。在他看來即便守不住,也要拖個一年半載,待他滅掉臨安之後,再騰出手對付霹靂軍。
雖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但如此動搖國本的慘敗必須要有人為此負責。最大的鍋當然要由嚴忠範來背,忽必烈命令他退到六盤山不假,但不是讓他棄城而逃,而是讓他將軍隊、民壯和軍需糧草全部帶走。如果這些人口亡歿,財物盡數損毀也就罷了,卻基本無損落到霹靂軍手中。如此資敵行為,即便嚴忠範身死也難免其咎。對此忽必烈下令抄沒其家財田產,兒孫盡數閹割,女兒孫女賣入青樓,其餘家眷則販賣為奴。禿哥、史格貪功冒進幾至全軍盡墨,也是罪不可恕,分別奪去宗王和萬戶爵位,家財充為公帑,兒孫的爵位也一並革去。
也速帶兒則丟掉了性命。他與嚴忠範一武一文同守關中,要論責任來說,負責兵馬的他比負責政務的嚴忠範還大。如果不殺他,根本難以服眾特別是讓漢軍世侯心服。忽必烈的蒙元政權離不開這些漢人軍閥的支持。另一方麵,蒙古貴族們也想他死。關中之戰中,蒙古騎兵共損失了七千餘人,其中也速帶兒麾下就占了過半數。怯薛軍尤其傷亡嚴重,這些貴胄子弟的傷亡,使得大都的蒙元貴族幾乎家家哀嚎。群情洶湧之下,加之宗王奧魯赤聲稱軍事行動皆是也速帶兒的主意,忽必烈隻得拿他人頭來平息眾怒。
奧魯赤雖然也有責任,但他隻是客軍,所負的乃是次要責任。他麾下的騎兵傷亡也小,加之其異常圓滑將責任都推給了也速帶兒,又有不少蒙元高層為其求情,忽必烈也考慮到不能責罰過眾以免寒了軍心,故隻是奪了其下的兩百戶牧民。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數日之後奧魯赤又受到忽必烈獎賞的大量金銀鈔帛等財物。一罰一獎倒也大體平衡,使奧魯赤成了關中之戰中唯一全身而退的蒙元將領。
在進攻鞏州時,第四軍的一個先鋒連被元軍騎兵突襲,這些英勇的士兵在戰死之前,毀掉了輕火炮和機槍,但仍有數十支步槍數千發子彈及若幹手雷、地雷及炮彈被繳獲,而這支元軍騎兵正是奧魯赤麾下。這些繳獲的火器被快馬加鞭送到了大都,讓忽必烈大喜過望。按照霹靂軍武器管理條例,為防止火器落入敵人手中,霹靂軍士兵就盡量將其破壞。蒙元軍隊與霹靂軍交戰多年,一直勝少敗多,加上條例的規定,故很少繳獲完好的火器。如今一次性繳獲這麽多,而且是最新型號火器,如果仿製出來,對戰局的影響將不言而喻。光是這個想法,便讓蒙元高層興奮不已。
忽必烈命人在皇家獵園對繳獲的火器進行了演示。霹靂軍兵工廠一直按歐陽軒“結構簡單、易使用、易維護”的思路設計武器,故元軍繳攻火器之後,摸索一段時間之後便學會了使用。隨著忽必烈的輕輕點頭,李廣型火槍和手雷、地雷的爆炸聲次第響起。硝煙之中,遠處的假人草馬有的被擊穿炸倒,有的燃燒起火,泥土和草四處飛濺,附近一顆碗口粗小樹在爆炸失去了一半的樹葉。眼見小小火器竟有如此威力,觀看的蒙元高層個個興高采烈。霹靂軍所持不過火器爾,隻要仿製出了這些火器,何愁天下不平?
此次觀演的除了蒙元高層,還有工部侍郎董文用及負責軍械火器製作的匠作監官員和工匠。繳獲的霹靂軍火器送到大都之後,便是送到了匠作監。心情大好的忽必烈轉頭詢問站立一旁的董文用,詢問其何時能仿製出此等利器?這個問話讓董文用頓時臉色陰晦起來,他先是環顧左右,又吱吱唔唔迴答道:“旬月之間便可仿製,隻是......”。這個迴答讓忽必烈心中不悅,但也知道其有不便之言,便屏退了眾人,隻留了工部及匠作監一眾官員及工匠。除了貼身侍衛外,唯有太子真金在旁。
繳獲的火器送到大都之後,工部便讓匠作監技術官員和工匠進行了折解研究。數日之後,這些技術專家得到了一個絕望的結論——隻能仿製外形。在他們看來,這些火器設計精巧,結構簡單,但所用鐵料卻十分講究,質量遠超蒙元最好鐵料。鐵料差距還是其次,製造工藝差距更是無法企及。這些火器內外光滑平整,構件之間開合順滑又嚴絲合縫,李廣型火槍管內還有數條精巧的膛線,即便匠作監技藝最精湛的工匠,也需半月才能勉強雕蝕一根槍管出來。如果說上麵差距還能看見的話,那麽雙方火藥的差距更是無法估量。元軍現在雖然也進行了黑火藥顆粒化,仍沒有掌握原料的最佳配比,其火藥不僅煙塵大,燃燒值和威力遜於霹靂軍的黑火藥,更遠遠小於黃火藥等霹靂軍的其它新型火藥。
黑火藥隻需要硫、木炭和火硝,按照一定配比便可製作,原料易得工藝簡單,價格不也高。但***、梯嗯梯等新型炸藥卻是另一迴事,它們完全是化學工業的產物,不僅需要其科學原理,也需要精良的生產設備和完善的生產工藝,同時還需要嚴格的管理製度。與之相同的還有雷酸汞,沒有這個易怒易炸的家夥,就無法實現槍炮的實時擊發,而隻能采用火繩或礈石擊發點火的方式,采用後兩者的火器不僅射速慢,受戰場天氣和環境的影響也極大,實用性低於弓箭。這兩種關鍵的彈藥原料,蒙元匠作監既不知道其原理,也沒有生產原料,更沒有成熟的工藝流程,想要仿製實屬天方夜譚。
事實上,蒙元工匠也仿製出了幾支李廣型火槍,但射程、威力和準確度遠不如繳獲的霹靂軍火槍。仿製的零件由於公差過大無法相互替換,膛線也在射擊幾十次之後被磨平。其仿製的一支槍由於槍膛過小,在使用繳獲的霹靂軍子彈時還發生了炸膛。更要命的是,這些手工打磨的槍支耗費工時長,成品率低,成本價格竟然直逼等重的黃金。因為無法仿製雷汞和新型火藥,匠作監工匠也就無法仿製定裝銅殼子彈。這讓匠作監的官員尷尬地發現,彈藥用完之後,繳獲的那些李廣型步槍將成為燒火棍。
雖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但如此動搖國本的慘敗必須要有人為此負責。最大的鍋當然要由嚴忠範來背,忽必烈命令他退到六盤山不假,但不是讓他棄城而逃,而是讓他將軍隊、民壯和軍需糧草全部帶走。如果這些人口亡歿,財物盡數損毀也就罷了,卻基本無損落到霹靂軍手中。如此資敵行為,即便嚴忠範身死也難免其咎。對此忽必烈下令抄沒其家財田產,兒孫盡數閹割,女兒孫女賣入青樓,其餘家眷則販賣為奴。禿哥、史格貪功冒進幾至全軍盡墨,也是罪不可恕,分別奪去宗王和萬戶爵位,家財充為公帑,兒孫的爵位也一並革去。
也速帶兒則丟掉了性命。他與嚴忠範一武一文同守關中,要論責任來說,負責兵馬的他比負責政務的嚴忠範還大。如果不殺他,根本難以服眾特別是讓漢軍世侯心服。忽必烈的蒙元政權離不開這些漢人軍閥的支持。另一方麵,蒙古貴族們也想他死。關中之戰中,蒙古騎兵共損失了七千餘人,其中也速帶兒麾下就占了過半數。怯薛軍尤其傷亡嚴重,這些貴胄子弟的傷亡,使得大都的蒙元貴族幾乎家家哀嚎。群情洶湧之下,加之宗王奧魯赤聲稱軍事行動皆是也速帶兒的主意,忽必烈隻得拿他人頭來平息眾怒。
奧魯赤雖然也有責任,但他隻是客軍,所負的乃是次要責任。他麾下的騎兵傷亡也小,加之其異常圓滑將責任都推給了也速帶兒,又有不少蒙元高層為其求情,忽必烈也考慮到不能責罰過眾以免寒了軍心,故隻是奪了其下的兩百戶牧民。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數日之後奧魯赤又受到忽必烈獎賞的大量金銀鈔帛等財物。一罰一獎倒也大體平衡,使奧魯赤成了關中之戰中唯一全身而退的蒙元將領。
在進攻鞏州時,第四軍的一個先鋒連被元軍騎兵突襲,這些英勇的士兵在戰死之前,毀掉了輕火炮和機槍,但仍有數十支步槍數千發子彈及若幹手雷、地雷及炮彈被繳獲,而這支元軍騎兵正是奧魯赤麾下。這些繳獲的火器被快馬加鞭送到了大都,讓忽必烈大喜過望。按照霹靂軍武器管理條例,為防止火器落入敵人手中,霹靂軍士兵就盡量將其破壞。蒙元軍隊與霹靂軍交戰多年,一直勝少敗多,加上條例的規定,故很少繳獲完好的火器。如今一次性繳獲這麽多,而且是最新型號火器,如果仿製出來,對戰局的影響將不言而喻。光是這個想法,便讓蒙元高層興奮不已。
忽必烈命人在皇家獵園對繳獲的火器進行了演示。霹靂軍兵工廠一直按歐陽軒“結構簡單、易使用、易維護”的思路設計武器,故元軍繳攻火器之後,摸索一段時間之後便學會了使用。隨著忽必烈的輕輕點頭,李廣型火槍和手雷、地雷的爆炸聲次第響起。硝煙之中,遠處的假人草馬有的被擊穿炸倒,有的燃燒起火,泥土和草四處飛濺,附近一顆碗口粗小樹在爆炸失去了一半的樹葉。眼見小小火器竟有如此威力,觀看的蒙元高層個個興高采烈。霹靂軍所持不過火器爾,隻要仿製出了這些火器,何愁天下不平?
此次觀演的除了蒙元高層,還有工部侍郎董文用及負責軍械火器製作的匠作監官員和工匠。繳獲的霹靂軍火器送到大都之後,便是送到了匠作監。心情大好的忽必烈轉頭詢問站立一旁的董文用,詢問其何時能仿製出此等利器?這個問話讓董文用頓時臉色陰晦起來,他先是環顧左右,又吱吱唔唔迴答道:“旬月之間便可仿製,隻是......”。這個迴答讓忽必烈心中不悅,但也知道其有不便之言,便屏退了眾人,隻留了工部及匠作監一眾官員及工匠。除了貼身侍衛外,唯有太子真金在旁。
繳獲的火器送到大都之後,工部便讓匠作監技術官員和工匠進行了折解研究。數日之後,這些技術專家得到了一個絕望的結論——隻能仿製外形。在他們看來,這些火器設計精巧,結構簡單,但所用鐵料卻十分講究,質量遠超蒙元最好鐵料。鐵料差距還是其次,製造工藝差距更是無法企及。這些火器內外光滑平整,構件之間開合順滑又嚴絲合縫,李廣型火槍管內還有數條精巧的膛線,即便匠作監技藝最精湛的工匠,也需半月才能勉強雕蝕一根槍管出來。如果說上麵差距還能看見的話,那麽雙方火藥的差距更是無法估量。元軍現在雖然也進行了黑火藥顆粒化,仍沒有掌握原料的最佳配比,其火藥不僅煙塵大,燃燒值和威力遜於霹靂軍的黑火藥,更遠遠小於黃火藥等霹靂軍的其它新型火藥。
黑火藥隻需要硫、木炭和火硝,按照一定配比便可製作,原料易得工藝簡單,價格不也高。但***、梯嗯梯等新型炸藥卻是另一迴事,它們完全是化學工業的產物,不僅需要其科學原理,也需要精良的生產設備和完善的生產工藝,同時還需要嚴格的管理製度。與之相同的還有雷酸汞,沒有這個易怒易炸的家夥,就無法實現槍炮的實時擊發,而隻能采用火繩或礈石擊發點火的方式,采用後兩者的火器不僅射速慢,受戰場天氣和環境的影響也極大,實用性低於弓箭。這兩種關鍵的彈藥原料,蒙元匠作監既不知道其原理,也沒有生產原料,更沒有成熟的工藝流程,想要仿製實屬天方夜譚。
事實上,蒙元工匠也仿製出了幾支李廣型火槍,但射程、威力和準確度遠不如繳獲的霹靂軍火槍。仿製的零件由於公差過大無法相互替換,膛線也在射擊幾十次之後被磨平。其仿製的一支槍由於槍膛過小,在使用繳獲的霹靂軍子彈時還發生了炸膛。更要命的是,這些手工打磨的槍支耗費工時長,成品率低,成本價格竟然直逼等重的黃金。因為無法仿製雷汞和新型火藥,匠作監工匠也就無法仿製定裝銅殼子彈。這讓匠作監的官員尷尬地發現,彈藥用完之後,繳獲的那些李廣型步槍將成為燒火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