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義深重,所以也能看出這個瑞王在當今陛下眼中的分量。


    雲挽歌走近,更加看清這位瑞王氣質不凡,比起蕭景之似母的陰柔,更多出一份陽剛英武之氣。


    隻是……


    雲挽歌前世卻見識過這位王爺,與林敬軒合謀,害得那位盛勢赫赫的五公主小產而死時,那手段陰狠毒辣,可謂無不用其極。


    垂下眼眸,在他身前數步外站定,行禮。


    “見過瑞王。”


    背手站在院中的蕭謄這才轉過臉,神色淡淡地看了眼跟前兒的雲挽歌。


    上位者尊榮高雅的氣質,瞬間突顯無遺。


    “雲二小姐。”


    這位被寄予重望的異姓王爺,隻跟雲挽歌點了點頭,“勞你跑此一趟,瑞王府感激不盡。”


    倒比那瑞王妃禮數周全,隻是……


    若真的如此客套有禮,又怎麽會隻讓個大管家去求她?


    又怎麽會縱容自己的夫人在門前做出那種派頭?


    這個王爺,可真是城府極深哪。


    雲挽歌也不動聲色,笑了笑,隻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本是挽歌該做的,王爺客氣了。”


    話音落下,便見蕭謄眼中精光一閃。


    須臾便恢複常色,讓開半步說道,“那就有勞二小姐了。”


    朝身後示意,立刻就有人來到雲挽歌跟前,意欲帶她前往蕭景之的寢屋,準備施救。


    完全沒有一點兒求人商量,感激表謝的意思。


    杏圓在後頭氣的腦門直冒火——合著這瑞王府就把她家小姐當個隨意使喚的下人?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氣的不行,可是再看前頭的雲挽歌,隻是微微一笑,並無任何不虞。


    心頭疑惑。


    後麵匆匆趕來的瑞王妃見著雲挽歌與蕭謄一起進了蕭景之的寢屋,麵上一喜,連忙追進屋裏。


    卻沒看到雲挽歌召喚武靈,對蕭景之進行救治。


    而是坐在一旁的八仙桌上,淡淡笑著,看向對麵麵色陰沉的蕭謄。


    瑞王妃心下一提,走過去。


    便聽蕭謄沉聲問,“雲二小姐到底何意?”


    瑞王妃一驚,這雲挽歌難道還想拿蕭景之的命,來要挾麽?


    她就是擔心這個醜八怪會如此,才利用池清在門口演了那一場戲。隻是完全沒料到,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


    皺了皺眉。


    閑清淡雅微微含笑的雲挽歌卻已笑道,“瑞王爺,小女來之前,也隻聽說,這救人,要的是武靈之血,卻不曾想,這血,竟是這般取用的麽?”


    蕭謄的臉色又黑了幾分,看了眼那戰戰兢兢的大夫。


    大夫忙上前小心笑道,“小姐,對您不會有損傷的,隻需取一點,迴去滋養些日子,便能大好。”


    瑞王妃一聽,忙在旁邊也笑道,“是啊,挽歌不必擔憂,瑞王府早備下了千年雪糝,最是補氣養血,必不叫你有礙,還能助你修身健體呢!”


    若是旁人不懂,被這兩人一嘴一舌這般糊弄,說不定就已經奉上武靈,以供他們采用了。


    可雲挽歌上一世,卻對這避血症救治之法,研究得可謂極其透徹。


    自然知曉,瑞王府口中的武靈之血,真正指的是什麽!


    動物係武靈,本就以武者靈氣精魂凝聚,皆有精血,取之少數,不過會損害寄主些許修為,並無多大實質傷害。


    所謂武靈之血,一般說的都是動物係武靈的精血,確實有些可用以救命療傷,解毒治病。


    可植物係就不同了。


    植物係武靈,皆是天地靈氣凝聚成精,寄托武者靈體七竅之內,同生共死。


    斷無血肉之說。


    唯有一個例外。


    便是血牡丹。


    相傳,此種牡丹武靈,曾為天地至純,後受日月精華洗禮,漸開靈竅,化作一花齡妙女,遊戲人間。


    與凡塵少年郎偶遇相識,墜入情綿,本一腔心意傾盡,卻不料,少年郎,為了權勢利益,轉而背離。


    牡丹精靈哀默心死,激憤之下,咒以凰命為歸,隨後泣血而亡。


    而那滴血淚落於她寂滅之地,千百年後,一株牡丹,重現人間。


    牡丹純白無垢,唯花尖處,綴一滴欲落不落血色淚珠。


    後人稱之——血牡丹。


    自此,擁有血牡丹武靈的人,便被天下人奉之位——凰。


    而血牡丹,便是植物係武靈裏,唯一擁有活性精血之靈。


    蕭景之的避血症,便是需要采取這血牡丹中極其稀少的血珠。


    血珠為血牡丹魂,一旦流失,損耗的,便不止是武者自身,連命都可能會頃刻丟失!


    這瑞王府當真打的好算盤。


    竟想如此不費吹灰之力地,便讓她以命來換蕭景之的命麽?


    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雲挽歌陡而輕笑了一聲,搖搖頭,站起來便欲要朝外走,“瑞王府竟如此無誠意,罷了,還請瑞王爺另尋高明吧。”


    蕭謄眉頭一皺。


    瑞王妃卻急了,一下子攔住雲挽歌的去路,“你還想如何!那千年雪糝可是價值連城,你別忘了!你跟我家景之可是有婚約的!救景之,本就是你該做的!”


    話一出口,那邊的蕭謄臉色就變了,幾乎是兇狠地看了眼那個徒有家室毫無腦子的蠢笨女人。


    旁邊的大管家立刻會意,上前趕緊將瑞王府攔到身後,小心地對雲挽歌笑道,“雲二小姐莫怪,王妃這也是關心則亂,陛下金口玉言下的聖旨,瑞王府自然不敢抗旨,還請雲二小姐念在雲蕭兩家舊日情分上,救救我家小王爺。”


    不愧是雲府的大管家,一番話說得漂亮又圓滿,摘了瑞王妃,圓了瑞王府臉麵,間接捧了雲家,又刻意給了雲挽歌一個騎虎難下。


    若是不救,就是不念及兩家情分?


    傳到雲霄和耳中,他會怎麽想?


    雲挽歌深深地看了眼麵前這個看似討好,實際話中有話的中年男人。


    笑了一聲,“大管家說得輕鬆,可叫挽歌以命求全,恕挽歌難從。”


    大管家笑,“哪裏有要命那麽嚴重,雲二小姐過慮了。”


    話音剛落,就見雲挽歌忽然迴頭,問那邊的大夫,“這位先生,可否告知,這天下武靈之血何其多,緣何定要血牡丹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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