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鬼老和白靈指點的杏圓,進益簡直如踏青雲,直將她數十年來的停滯,陡然爆發。


    不過數日,便已直逼武士階了!


    竟然以植物係化動物武靈,莫不讓周圍所有人都驚呆了。


    尤其那尖草化作的青狼,獠牙森森,氣勢迫人。


    幾乎所有的目光,都悚然地落在那貌不驚人的丫鬟身上。


    池清第一個反應過來。


    聲音瞬間尖利幾乎破音地尖叫道,“殺了她們!殺啊!殺……啊!”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一巴掌便將她那瘋癲的話語全都給扇了下去。


    池清被打得歪了半邊身子,跌跌撞撞地差點從台階上跌落,才被身後的丫鬟,好不容易給扶住。


    前幾日分明才挨過巴掌,用了極好的藥膏才快速消了腫。


    可這迴,卻再次在人前受這等羞辱。


    池清本就大亂受創的神智愈發失控,一把推開旁邊的丫鬟,狠狠轉頭。


    就見,一朵層層疊疊綻放如火的牡丹花,在她麵前,迎風搖曳。


    那花瓣的花尖處,一滴欲墜不墜的血色,盈盈惑人。


    “血牡丹!”


    圍觀人群陡然爆發出驚唿。


    “看,是血牡丹!”


    “天啊,真的是血牡丹!”


    血牡丹,從來隻是聽聞不曾見過的普通人,哪裏會有機會得以一見。


    陡然見到這傳說中的稀有武靈,台階下幾乎沸騰了。


    全都蜂擁著往前,以求能得以一觀!


    原本要捉拿雲挽歌的護衛見狀,又不得不轉身去抵擋那些擠過來的人群。


    而池清,目裂赤血地看著眼前的那朵血牡丹花。


    以及,慢慢朝她走過來的雲挽歌。


    她的額心,一朵同樣形狀卻小巧精麗的武靈真形漂浮其上。


    映染的那一張半麵仙子半麵鬼的麵容,血色綿延,卻又空靈出塵。


    宛若……


    一隻浴血歸來的謫仙,猙獰猩紅能給她的,卻是美極,又怖極!


    “賤人,你敢打我!”


    池清咬牙切齒,聲音卻不受控製地顫抖。


    雲挽歌看著她,語氣極寒地說道,“池清,我似是已警告過你。莫要再惹我。”


    池清麵色一僵。


    雲挽歌周身一股森寒氣勢,完全將她壓製,迫得她後背冷汗淋淋,唿吸窒息,到了嘴邊的咒罵,卻怎麽也說不出口來!


    雲挽歌看著她這副樣子,又想起前幾****被人圍攻下那淒惶驚恐的模樣。


    本就是一個草包廢物一個,除去那層層武裝假裝高傲的外力,內裏根本不堪一擊。


    她掃了眼池清的小腹。


    忽而覺得自己那日的憐憫根本多此一舉,有此類母親,子嗣可能為何?


    瑞王妃在旁邊看雲挽歌的眼神,也驚得腳底寒氣上湧。


    萬沒料到自己不過一番借池清的出現,以圖打殺羞辱雲挽歌,出一口胸中惡氣的計劃,會引來如此大亂。


    眼看她似乎隱露殺意,心內焦急。


    幹笑了一聲,上前,“雲二小姐,休要動怒,清兒素來嬌慣不知輕重,我待她給你賠罪。”


    雲挽歌卻並不理會。


    見瑞王妃意圖將池清拉到身後去避開的時候。


    忽而輕笑了一聲。


    這笑來得突然,又過於靈動清冷,引得瑞王妃心中一顫,下意識看向她。


    隨即便聽她低低說了句,“可憐小王爺,將來子嗣竟出自如此母族。”


    話說得很輕,底下人群嘈雜,幾乎一閃即逝。


    池清沒聽清,下意識看瑞王妃,見她看了眼雲挽歌,眼底不知是什麽神色,讓人驚寒。


    隨後又見雲挽歌看向自己,素麵冷淡地說了句,“池小姐,記住我的話。沒有下次。”


    最後幾個字落地鏗鏘,森寒冽冽。


    驚得池清又是一顫。


    便見雲挽歌轉身便跟著驚慌的大管家,踏入瑞王府那高大的門檻之內。


    人群見那血牡丹武靈消散,也是沒趣,不久便散去。


    隻當是看了一場鬧劇,人人滿嘴興奮,競相口頭傳議去了。


    池清終於緩過氣來。


    去挽瑞王妃的手,卻被推開,心中驚疑,卻又不得不小心賠笑,“姑母,您莫不是生氣了?侄女剛剛也是氣急,沒真的想把那個賤……雲挽歌怎麽樣。”


    瑞王妃卻擺了擺手,“罷了,你先迴去吧。”


    池清臉色一變,“姑姑,我還要去看看景之哥哥……”


    話沒說完,卻見瑞王妃陡然轉臉,眼神銳利地朝她看來,“你這個樣子,怎麽好去看景之!”


    說完,見池清似是被嚇著了,瞪眼看著自己。


    才放軟了些語氣,溫聲道,“莫怕,姑姑是擔心景之的病氣過給你,影響你的身子,乖,好生迴去歇著吧。”


    池清這才鬆了口氣,“那等景之哥哥大好了,我再來。”猶豫了下,還是有問了句,“姑姑,我跟景之哥哥的婚事……”


    瑞王妃卻似是沒聽到,急匆匆入了門內。


    隻留池清一人,像個笑話,站在原地,不知自己這一趟大搖大擺地在瑞王府門前一通現世,到底是給什麽人做椽子利用。


    正茫然間,馬車後頭忽然跑過來一人。


    急匆匆地衝過來,“小姐,將軍不知從哪裏得知您……身子的消息,從大營迴府了!正大發雷霆地要尋您呢!”


    池清臉色一白,幾乎癱倒。


    ……


    雲挽歌雖是第一次入這瑞王府,卻因前世早見慣了皇宮內那些奢靡堂皇的裝擺,再見到瑞王府這種恨不能以金玉鋪地的極侈,也絲毫沒覺得有多開眼。


    倒是杏圓在後頭多看了幾眼。


    不過很快又想到這瑞王府惡劣行徑和欺人態度,便又立刻收迴眼,強忍著不看!


    這般細小卻護主的態度,卻讓雲挽歌本是滿心的陰鷙,開散了不少。


    及至走到蕭景之所住的那間可稱得上是瑞王府最華麗的寢院時,才看到一個身著朱色長衫,身形修直,外形與蕭景之有著幾分相似的中年男子。


    瑞王,蕭謄。


    說起這位異姓王爺,其實本是當今陛下的一位表兄弟,曾為陛下年幼伴讀,後又有擁王之功。


    便在改朝換代的血洗皇族之時,得以存活,並被今上封為王,賜字,瑞。


    圖,國昌祥瑞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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