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清馨的臉上有些糾結,嘴唇咬了幾次還是沒有下定決心將聽到的事情說出來。


    “你倒是說啊。”秋菊的神色都有些不對勁,“你一向不是這樣吞吐的性格,到底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清馨抬頭,望著顏笙的眼中第一次出現不肯定的神色,“小姐你真的打算聽麽。”


    “當然!”顏笙連連點頭,“我從來沒有比現在更肯定的時候。”


    “那好吧。”清馨刷的從座位上站起來,眼睛卻不肯望著顏笙,“我今天去廚房取綠豆湯的時候,正聽見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婆子,堆成一堆說小姐的壞話,說,說,小姐不是將軍府的親生女兒,是,老將軍從戰場上帶迴來的野種。”


    野種兩字一出口,不僅是一直執著於事情真相的顏笙,就連一直在身邊的秋菊二人都臉色一邊。


    空氣中突然像是潑下了濃重的黏稠霧水,讓周圍的空氣黏稠到連唿吸都變成一種痛苦的經曆。


    秋菊二人下意識的直接將頭轉向顏笙,隻是顏笙自聽完後就一直低著頭,肩膀上還未來得及整理的頭發直接散落下來,將眾人的視線擋的結結實實,根本無法看清她的麵部表情。


    青鳶掙紮著從床上起身,想走到顏笙身邊安慰她。


    關於顏笙的身世,很多年城中一直流傳著各種各樣的傳說,後來還是由於老將軍故去後,將軍府的三兄妹,感情要好是城中出了名的。


    即使過去很多年,城中不少人仍然記得,當年顏笙當年四歲的時候,在城中被人抱走,當年還是一個小少年的顏修,身披戰甲,單槍匹馬的殺到城外,血洗山寨,將顏笙從那幫亡命之徒手中搶了迴來。


    他身中數刀,卻沒有倒下,堅持將顏笙待會將軍府以後才從馬上墜落,當時他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個月,才救了迴來,而那城寨中的鮮血,也是三個月的大雨才稍稍洗幹淨了些。


    就是因為這件事情,顏修一舉成名,而顏家三兄妹的感情也被外人稱道,顏笙身世的留言也是從那時候停歇的。


    這麽多年沒有被人提起,甚至已經埋葬在記憶深處故意遺忘的事情再次出現,除了顏笙,其他是三人的臉色都難看的厲害。


    就在眾人都不知道此時該如何收場的時候,顏笙竟然將臉龐的頭發一把拋到腦後,頭發後露出的臉上竟然帶著一絲暢快的笑意,“原來讓你苦惱的竟然是這樣的事情。”


    “小姐....”清馨上前幾步,手剛要舉起來,正看見顏笙這樣的表情,眼神一呆怔在原地。


    “原來這就是你們擔心的事情。”顏笙摸著下巴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難道我就像你們的那般脆弱麽。”


    秋菊走上前,猶豫再三還是給顏笙找了個披肩放在箭頭,將那如今看起來略顯單薄的肩膀遮蓋,期望能用著單薄的布料能讓她稍微的緩迴一絲溫暖。


    “你們呀。”顏笙將肩膀上的披風拉上肩頭,對著秋菊露出感激一笑,那眼中的清明卻比外麵的眼光還要鮮明,“我知道你們都在擔心什麽,確實,遮掩的留言,無論是不是真的,隻要傳到我的耳朵裏麵,難免會在我心中留下一個死結。”


    “我真的很感激你們對我如此無微不至的照顧,隻是你們這次真的是小看我了。”顏笙從座位上站起來,慢慢走到窗前,微閉著眼睛,享受陽光中的溫暖,腦中想象的是將軍府的一草一木。


    “對於我來說,我的身世如何不重要,我隻知道,將軍府是我的家,哪裏有疼愛我的哥哥姐姐,哪裏有我這一聲裏最珍貴的迴憶。”她的聲音有些飄忽,腦中浮現的是那些黃權傾軋,兄弟違和。


    “我們都是生活在這個圈子中的人,自然是知道的,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就算是有著血緣關係,也可能成為敵人,心裏都希望將對方除之而後快。”


    她將身後的披風垂在胸前的帶子,小心的打了一個蝴蝶結,她將視線向下移,眼睛緊緊地盯著胸前的袋子,鵝黃色的綢帶編製的形狀與記憶力姐姐第一次給自己綁頭發的時候係的形狀重合。


    她的眼神一瞬間變得無比柔軟,說話的聲音也帶著一絲春日裏溫暖慵懶的氣息,“這一輩子能孕檢真心待你的不容易,別說我們是至親的兄妹,就算我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他們也是我一輩子的哥哥姐姐,我願意盡我最大的努力換取他們一生平安喜樂,還有你們。”


    她轉身,清澈如水的眼中全是三人的倒影,“你們也是我生命中最珍貴的人,我早就將你們放在我家人的位置,在我心中,親近的人與血緣無關。”她將手抬起,食指的位置直指自己的心髒,“我的世界,隻餘放在這裏的人有關。”


    她的聲音幹脆決絕,帶著坦誠,她的眼中的眼神明確的告訴對方,自己的在意。


    “小姐。”清馨永遠是最先控製不住自己情緒的人,她再也忍不住直接飛跑到顏笙的身前,一把撲進她的懷裏,“都是我不好,奴婢跟了小姐這麽久,怎麽會不知道小姐的心意,我就不應該將她的話放在欣賞的,平白說出來讓小姐傷心。”


    青鳶與秋菊未動,隻是立在原地看著兩人相擁的剪影,任由那一道光直接射進自己的胸膛,感受那闊別已久的溫暖。


    兩人的眼忍不住流下淚來,小姐總說,遇見她們是自己的幸運,這樣的遇見,又怎麽能不是她們的最大幸運。


    顏笙吸了吸鼻子,將清馨從自己的壞了推出來,點了下她的額頭,嗔怪道,“好了,這個問題處理完了,咱們也該處理正經事了。”


    顏笙帶著秋菊她們走到桌子邊上,隨手拿起一張紙,毛筆上沾了點墨水,隨意畫了一個圈。


    “這裏,就是現在的突厥。”顏笙畫了兩個毛毛,代表突厥的兵馬。


    “你們知道,突厥是遊牧民族,雖然人數不多,財力不夠豐厚,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們的騎兵可以說的上是天下第一,而且總喜歡偷襲,我習慣將這種打發叫做遊擊。”


    “北方駐守的兵力雖然也不少,隻是有時候他們不滿足小來小去的偷襲,也會聯合周圍的一些小部落搞點大事情,就想如今這樣的情況一樣,北方的兵力抵擋還是有些吃力,這時候就需要將內地的兵力掉到邊關。”


    顏笙隨手在紙上畫了兩個火柴人,與之前的圖案遙遙相望,相隔千裏,“內地的兵將先不說是否熟悉地形,這樣長度跋涉的進軍,首先麵對的問題就是身體上的疲乏還有心理上的抗拒,路上還要擔心是否會有埋伏的人,這樣曆盡千辛萬苦的到哪裏,還需要麵對是否發生水土不服的問題。”


    顏笙在紙上將原來的隻認劃去,畫的離騎兵更近一些。


    “這樣的軍隊去麵對對方熟悉地形,而且還精神奕奕的騎兵,簡直就是以卵擊石,你們也是知道的,北炎建國幾百年來,這樣的事情數不勝數,雖然最後大部分都是北炎勝出,不過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情況,而且多數的時候都是用人數碾壓,這樣的一個勞心勞力的戰爭過去,沒有五年的時間是不能徹底恢複元氣的。”


    秋菊畢竟是曾今更過顏頌行軍打仗的,自然對這些體會的更加深刻一些,這也是她心底最為擔憂的,“這些事情也是我曾經與顏頌將軍研究過的問題,也陸續采取了一些行動,隻是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和改善。”


    “你說的恐怕是聯姻吧。”顏笙挑眉,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


    秋菊點頭,“基本每次打仗以後都會象征性的嫁過去一個女子,隻是這些女子最後的生活多半會十分淒涼,而且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顏頌小姐因為這些很是氣憤,多次上書請求皇上不要再用這種犧牲別的女子幸福的方式來做這樣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


    “這是這麽多年一直都沒有被采納吧。”顏笙將手中的筆重重擱置,動作間筆尖上的墨水濺的四處都是,墨水在潔白的宣紙上氤氳出墨黑色的花朵。


    “這幫男人就算是知道沒有任何作用也要做這種犧牲別人的事情,不過是為了求自己心安而已。”她強行壓製自己內心的怒火,將手邊的毛筆重新拾起,歎息一聲,“這種殘忍的事情,從我這裏,徹底終止。”


    清馨眼睛一亮,“小姐可是想到什麽好辦法來解決這樣尷尬的局麵。”


    “說是徹底解決也是不可能的,不過我的法子,最少能保證突厥在五十年之內不會在興兵北上。”


    “小姐快說。”秋菊的聲音從未有過的激動,她見過戰爭的殘酷,自然是不希望北炎的人民飽受戰爭的困擾,她控製不住的拉住顏笙的手,“小姐快說,到底是什麽樣的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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