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門課不是在原先的“教室1”上,而是去了另外一個存放有很多樂器的教室。張琛言隻看了一眼,就覺得對學生們和老師充滿了佩服,畢竟他對那些樂器的了解僅限於——認識。


    在過去,張琛言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畢竟術業有專攻,每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沒有人能夠完全掌握所有知識,而且還把每一種知識都了解得十分透徹,可現在……張琛言看著多才多藝的孩子們,又反觀了一下自己,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廢物。


    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他過去雖然不覺得自己是什麽天之驕子,但再不濟也是別人家的孩子,可跟這裏的學生一對比,他就好像是一個最低級最低級的存在。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少壯不努力,老大管理員?


    學生們修習的樂器並不相同,但老師隻有一位,他似乎對每一種樂器都十分精通,隻是站在旁邊閉著眼睛聽了一會兒,就能準確地指出學生哪裏彈錯了,該如何修正,如果正確的使用技巧。


    這位老師明顯正常了許多,至少張琛言沒有看到他破口大罵,麵對犯錯的學生,他也隻是指出其中的錯誤,並沒有衝出來要求自己處理學生。


    是啊,這才是為人師表該有的樣子嘛。坦白說,不管從事的是什麽職業,張琛言覺得工作時候情緒穩定都是非常必要的,至於老師這個職業……張琛言隻是覺得他們麵對的是思想和身體都還在成長的孩子,所以更應該起到一個模範作用。


    不知不覺,張琛言就看著教室裏的老師出了神,這個老師長得不算驚豔,隻能說是耐看,但是氣質溫柔儒雅,屬於那種靠近就會讓人感覺很舒服的類型。


    看著他,張琛言不自覺地想到了自己的幾位恩師,心中也逐漸柔軟了起來。


    “這裏下次還要注意,處理的時候不用那麽緊張,這樣彈出來東西也會很幹澀。”老師開口叮囑道。


    學生乖巧地點了點頭,表示受教。


    眼看著老師往自己這邊走來,張琛言突然反應過來——這位老師是什麽時候來的?自己剛剛明明還在送那個瘋批,這位又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係統自動生成?毫無預兆?還是傳送?


    可是張琛言明明看到上一位老師是開車離開的啊!


    張琛言慌忙繞到了房子背後,在那裏果然發現了另外一輛停著的車。


    這排房子孤零零地矗立在這裏,前後左右都被柵欄圍住了,張琛言之前沒有注意,一直以為這裏隻有一個門,沒想到房子背後還有另外一個門。


    看到這裏,張琛言微微鬆了一口氣,同時又覺得這裏更像地下城了。


    如果說這位老師是通過傳送的方式過來的,他可能還會覺得這裏有些像數字世界,可似乎樊籠有意營造這裏的真實感,連這樣的細枝末節都有注意到。


    看來對比上次,這次樊籠講究了很多。


    張琛言迴去的時候,發現學生們還在認真練習著,聽著他們輕鬆地彈奏出美妙且複雜的樂曲,張琛言真的是自愧不如。他本來還以為這裏是什麽非法虐待孩子的場所,畢竟從一開始的氣勢和男人的話來看,孩子們好像生活得並不算很好,但是這麽一看,張琛言又有些懷疑了。


    誰家虐待孩子會下這麽大的血本,讓孩子學這些東西?


    張琛言一邊站在窗邊看授課過程,一邊等待新的指示和即將接受的懲罰。


    他可沒有忘記,他剛才得罪過一個瘋批,對方還告了他的狀。就衝對方那得意揚揚的樣子,張琛言就不相信這件事沒有後續處理。


    然而,直到這節課結束,張琛言都沒有接到任何信息。


    沒有人告訴他,他接下來要做什麽,也沒有人告訴他,他將會受到什麽樣的處罰。


    因為每節課的時間都很長,這節課結束的時間已經到中午了,學生們在恭敬地送走老師之後,又十分有規矩地來到了食堂。


    張琛言看著學生們井然有序的模樣,不禁開始懷疑——他們真的需要自己嗎?他們真的需要管理嗎?


    想了想早上自己被格溫德林叫起床的模樣,張琛言突然覺得管理員對於他們來說可能是負擔。或者說,自己對於他們來說可能是負擔!


    他們實在是太有紀律了,就好像專門培訓過一樣。


    中午的飯菜是有人專門送過來的,並沒有現場烹飪,而是已經打包裝好的,一份一份規整地擺在桌子上。每個學生都在自己的那份飯菜前麵坐好,張琛言看了一眼,多出來了一個位置。


    他數了數,是24個人坐下了,也就是說瑪蒂爾達也在其中,但還有一個多出來的,不出意外,那個就是自己的位置了。


    張琛言突然想起來——有沒有可能是瑪蒂爾達可以化作別人的模樣出現?!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昨天自己麵前的人變幻成趙沐陽就說得通了。自己一開始沒有看錯,隻是瑪蒂爾達變成了趙沐陽的樣子,蒙混了過去。


    按照這個邏輯,如果自己能夠在這裏找到兩個一模一樣的人,是不是就能戳穿瑪蒂爾達的真麵目,讓學生們知道他們之中存在一個異類。


    就在張琛言審視的時候,格溫德林走向他,並且引導他走向那個空出來的位置。


    “午飯時間隻有半個小時,得要管理員先生先吃飯,我們才可以用餐。”格溫德林開口說道。


    張琛言這才明白學生們剛才為什麽都齊刷刷地望向自己,合著是還得等自己先動筷子?張琛言有些搞不懂了,按照之前那個瘋批老師的表現來看,他會覺得管理員是比較低級的存在,但是現在學生們的舉動又讓他覺得管理員好像也是被尊重的?


    嗯……究竟是尊重還是害怕,這個可能還有待商討。


    “管理員先生。”格溫德林唿喚道。


    張琛言迴過神來,他快速掃了一眼人群,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分辨出瑪蒂爾達究竟偽裝成了誰。


    最終,張琛言還是選擇先跟大家一同坐下來吃飯。:筆瞇樓


    在張琛言吃進去第一口後,學生們也緊跟著動了手。他們吃飯的行為舉止就像是被設定過一樣,很優雅,很安靜……相比較而言,張琛言甚至都不敢大聲說話。


    誠實地說,張琛言覺得這裏的飯菜實在是有點糟糕。不是說質量糟糕,而是說味道實在是……太過於健康了。


    少油少鹽,營養搭配,所有的食物都是格外的健康,但是吃到嘴裏的味道也是格外的清淡。在張琛言的記憶中,謝菡曾經給他做過一段時間這樣的飯菜,張琛言對此自然是抗議滿滿的,最後就連謝菡都堅持不下去了,這種可怕的營養餐才正式作罷。


    學生們麵無表情地吃著,張琛言很是心疼,總覺得他們在最美好的年紀吃這些是一件非常可憐的事情。


    張琛言認真地吃著,突然有點兒懷念上個世界。在那裏,他吃到的飯菜至少是可口的。


    張琛言盡量讓自己吃得優雅一些,但那種刻意模仿的感覺還是有些過於明顯。最後,張琛言索性不再東施效顰了,該怎麽吃就怎麽吃。


    午餐過後,孩子們非常有規律地走出餐廳,去進行休息。


    看著桌子上的餐盤,張琛言本以為到了自己施展的時候,然而他這邊還沒有來得及動手,那邊就來了專門的人員將這些東西全部都收拾妥當,最後還連餐廳都打掃了一遍。


    張琛言歎了口氣,不應該是這樣的,作為一個社畜,最可怕的難道不就是你發現工作單位不需要你嗎?


    雖然還沒有從這裏領到任何薪水,但張琛言總覺得自己好歹頂著管理員的頭銜,多多少少應該做些什麽。


    眼看著負責收拾餐廳的人要做最後的收尾工作,張琛言趕忙上去幫忙,一方麵是想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發光發熱,一方麵是想跟人家套套近乎,畢竟這人看上去好像還挺和善?萬一能告訴自己什麽東西也說不定?


    可讓張琛言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舉動似乎嚇到了對方,對方非但沒有因此而感到愉悅,甚至還有些恐懼?連連後退避開自己不說,就連收拾的動作都加快了,最後張琛言甚至可以肯定,對方是用跑離開的。


    之前那個瘋批歧視自己,張琛言還勉強可以理解,現在負責衛生的也歧視自己,張琛言覺得實在有些不可思議——大家不都是負責後勤的工作人員嗎?就算從工作層級來說,也是在同一個水平線上啊,為什麽會存在這種詭異的鄙視鏈?工作了一天,張琛言甚至覺得自己還比對方清閑,就算是鄙視鏈,也應該是自己這個管理員在上層好嗎?


    不得不說,在這一刻,張琛言的職場思維占據了上風,而且他已經有些忘記這是個樊籠創造出來的虛幻世界了,他把自己當成了一個純粹的社畜。


    看著負責餐廳衛生的工作人員快速逃走,張琛言覺得十分不爽,可現在還是他的工作時間,他也不能離開這裏,他隻能忍著怒氣繼續自己的工作。


    至於工作內容,張琛言之前根本沒有找到任何相關要求,最後隻能自己給自己安排一個巡視。


    對,學生們午休自己得巡視一下,確保學生們的安全。


    當然,這話隻能是張琛言用來自己安慰自己的,畢竟這荒郊野外,如果真的有什麽危險,要不然是張琛言老遠就能看見,要不然是張琛言看見了也沒用。


    幾個房間的學生都睡得很安穩,至少張琛言透過窗子看過去,沒有看到任何一個調皮搗蛋的。


    剛來的時候,聽了男人的話,張琛言本來還是有一些擔心的,害怕學生們吵鬧著要逃走,害怕他們針對自己,也害怕他們給自己找麻煩,但最後張琛言什麽都沒有遇到。


    太乖了,這些學生們實在是太乖了。如果是自己的老師遇到他們,估計會直接把他們的照片掛到學校門口展覽,讓全校師生以他們為榜樣。


    可是在安穩的同時,張琛言又覺得有些詭異。他過去的猜想被打破,這些孩子全都被高標準地教育著,那麽……究竟是誰在做這件事?做這些事的人又有什麽目的?


    還有一個問題——這些孩子,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不能溝通,實在是一件太過於麻煩的事情。如果能夠溝通的話,張琛言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吧格溫德林抓過來問一問,他相信那個女孩願意告訴自己一些什麽,但是現在,張琛言隻能全靠自己去猜。


    樊籠究竟想做什麽?張琛言默默猜測,或許樊籠是想讓自己多一點時間安靜體會?


    午休的時間隻有四十分鍾,沒過多久,孩子們就起來了。


    這一次張琛言因為壓根就沒有休息的緣故,很清楚地看到了孩子們起床的過程。他們不像是ai,沒有那麽的整齊劃一,就比如奧斯頓,他明顯有些想偷懶,但過去叫他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麽,他立馬幹淨利落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嘴裏雖然扔在嘟囔,但手上穿鞋的動作一刻都沒有停。


    張琛言有些好奇,樊籠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為什麽能夠做到這一步?如果弄出一些動作統一,隻是臉長得不一樣的ai來,張琛言覺得這個操作自己也能做得到,但像現在,創造出如此多形象、性格都不一樣的存在,張琛言必須承認,他遠遠達不到這個水平。


    他甚至覺得,在真實世界裏,也隻有樊籠可以做到。


    雖然……不知道他這麽做的意義,但總歸不會是為了炫技。


    張琛言沒那麽無聊,他相信樊籠也沒有那麽無聊。


    車輛行駛到柵欄外,張琛言看了一眼,確定是新的老師來準備上課了。


    張琛言深吸一口氣,竟然主動迎了上去……這一次,他一定要抓住機會,必須要搞清楚些什麽。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眯,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的九大血脈經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徹底處於平衡狀態。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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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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