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傲司一路往西南方向飛去,微風卷著黃沙,在那地麵上形成偏偏漣漪。


    尤九跟在身後,緊緊的攬著巫年的腰身,將他整個人的身子都壓到自己的身上。而她的後,爾傀攬著山傀始終跟著。


    等到好不容易到了那巫沐初的家,尤九攬著巫年腰身的手早已變得僵硬起來。


    看著那巫沐初的房子,不得不說,尤九又片刻呆愣。


    在這沙漠深處,一座宮殿般的房屋屹立其中,甚至整個宮殿都用赤色物品裝飾,將整個宮殿顯得格外耀眼,在這沙漠之中亦是不可忽視的存在攖。


    將巫年扶進殿內,和殿外相比,踏入殿內便有一股鑽進骨子裏的清涼。


    “殿下!”站在距離門口最近的一個侍衛,看見巫年隨即大唿,眸子已震驚的大大睜開,而其餘人聽到他的唿聲,目光自是快速看來,看著那臉色蒼白,顯然受了傷的巫年,匆匆趕來償。


    距離尤九最近的一個侍衛,伸手將巫年從尤九的身上挪下,這才看著那尤九問道:“多謝姑娘。”說罷,隨即沉聲衝著那站在身後圍著的侍衛,道:“快去喚綠衣姑娘來。”


    話落,那圍在身側的侍衛隨即匆匆前去。


    等到那侍衛將巫年搬到殿內其中一件宮殿的床榻之上,這才仿若鬆了一口氣。“多謝姑娘將殿下送來,隻是,這裏並非姑娘滯留之地,屬下還是送姑娘出去吧。”


    可是,話剛剛落下,便聽見那一直跟在身後的傲司道:“若是你們不怕主人醒來把你們砍了,你們便把她送出去吧。”聲音尖細高昂,整個殿內之人都足以聽見。


    隻見那傲司揮舞著翅膀飛在尤九的上空,微微動著小腦袋。


    那些侍衛聞言,隨即看了那傲司一眼,繼而又眼神複雜的看著那尤九,仿佛在細細思索傲司所說之話。


    “對了,山傀也受了傷,你們快前去給她尋一個住處出來,找大夫瞧瞧。”傲司揮打著翅膀,在空中不停飛動著。


    “是。”那侍衛隨即應聲。


    傲司本就整日跟在巫年身側,雖說隻是一隻鴆鳥,可是卻已有幾百年的壽命,且即將成年化為人形,他們自是可以聽得。


    尤九暗暗揉著自己僵硬的手臂,隻覺得那個胳膊微微一動肌肉都僵硬的厲害,隻能一點一點的幫那僵硬的肌肉按摩。靜靜的站在巫年的身側,看著巫年那蒼白如紙的麵容,隻覺得心頭此刻竟覺得悶悶的難受,甚至連唿吸都緩慢起來。


    許久,尤九才將手從另一隻手臂上移開,緩緩坐到巫年身側,抬手將他身上蓋著的薄被理好,這才道:“……對不起。”


    因為她,如今他才會變成如此模樣……


    許是因為巫年的麵容太過蒼白,他眉心的那顆紅痣在此刻極其鮮豔,在這張蒼白如紙的麵容上,落在尤九的眼中甚至有幾分刺目。


    門被送外輕輕敲了兩下,下一刻,便聽見門外的侍衛道:“姑娘,綠衣姑娘來了。”


    尤九隨即快速道:“快進來。”


    下一刻,門便被緩緩推開。


    隻見一個綠衣少女快步走進殿內,看著尤九,眉眼含笑。而那侍衛亦是快步走進,站在綠衣的身側,衝著尤九解釋道:“姑娘,這位是綠衣姑娘,是殿內的大夫。”


    那綠衣長了一張娃娃臉,甚至如今臉上還有些嬰兒肥,那雙眸子更是亮的很,看著尤九都帶著善意,仿佛還是一個孩子般。而那一身綠色衣衫,更是如同她的名字——綠衣。


    “姑娘安好。”綠衣盈盈開口,聲音清脆,語氣輕快。


    “綠衣姑娘安好,勞煩綠衣姑娘快快前來看看吧。”尤九說著,快速起身站到床榻的尾部。


    聞言,綠衣隨即上前,傾身跪到巫年的床榻旁,將背在身上的藥箱放到腿旁。抬手將巫年的手腕拿出,纖手放在那手腕之上,把脈。


    可是,尤九並未看見的是,在那綠衣落在巫年的手腕之上的手指處,從指尖緩緩發出一道綠色的光線,直直的朝巫年的體內鑽去。


    光線極其溫和,順著巫年的手臂鑽入巫年的胸膛處。


    片刻,那綠衣卻是緩緩蹙眉,按在手腕上的手暗暗用力,那道綠色光線再次朝巫年的體內湧去。


    尤九靜靜的站在一側,看著綠衣越發凝重起來的麵容,心下一緊,垂在兩側的手下意識的攥住羅裙,不安的撕扯著。


    直到一盞茶的功夫過後,綠衣這才堪堪收迴手,額上卻是布滿了虛汗。眸子轉而看向站在一側的尤九,臉上的笑意已經消失,就連眸子都在此刻帶著沉重之意。


    “……他如何了?”尤九見此,亦是小心翼翼的詢問。


    “殿下可是被身子至陰之物傷過?”綠衣快速開口詢問,眉頭輕蹙。


    尤九一愣,眸子快速看了一眼那巫年,繼而再次看向綠衣,“是一個孩子,不過……我可以感覺到他的身上有極其強大的陰氣。”


    聞言,綠衣擰眉,眼眸亦是緩緩下垂,細細思索起來。


    殿下本就是魔族之人,更是地獄之子,可是……如今竟被一個滿身陰氣的孩子所傷,甚至傷勢這般急且大,足以看出……那個孩子的體內,除卻極致的陰氣外,還有致命的毒氣!而那種毒氣,她甚至不知是何物。


    思索片刻,她隨即快速起身,雙手合十,快速伸到巫年的身體上方,緊接著又緩緩鬆開,懸在巫年的上方,下一瞬,卻是手猛然成爪,虛空一抓,隻見那巫年便隨著她的動作而緩緩坐起身子。


    隻是,即便坐起了身子,眼眸依舊緊閉,薄唇更是緊緊抿起。


    綠衣快速道:“我即刻為殿下施法,勞煩姑娘為我們護法,不許任何人打擾。”


    聽見綠衣如此說,尤九隨即道:“好。”


    綠衣快速坐到巫年的身後,雙手快速在胸前交錯幾下,隨即成掌朝巫年的背後拍去。


    ……


    足足有半柱香的時間,綠衣依舊沒有絲毫其它動作,雙眸緊閉,額上更是如同大汗淋漓一般,甚至連後背的衣衫都仿若濕了大半。


    而巫年卻依舊沒有絲毫反應,即便他的額上已經露出絲絲薄汗,甚至頭頂都仿若有絲絲白煙升起,可是無奈,他卻沒有絲毫反應,就連唿吸都沒有絲毫紊亂。


    而那站在床榻前的尤九早已焦急如焚,隻覺得這段時間是如此之慢。


    “主人!”傲司尖叫的聲音傳來,即便在殿內,尤九依舊可以聽得一清二楚。果不其然,隻見門驟的被打開,傲司那紫綠色的小身子,隨即快速衝了進來,可是還未飛到巫年身側,便被尤九快速拽住了尾巴。


    整個鳥身都被倒了起來,傲司唯有難受的扭著身子,不滿道:“放開我!”


    尤九對傲司那尖細的嗓音著實不喜,聽見傲司的吵鬧,不禁蹙眉。“不要吵!綠衣在給巫年施法,不可打擾!”


    聞言,傲司這才暫時安靜了片刻,可是,身子卻還是不滿的扭動著,“那你放開我啊!”


    尤九這才猛然鬆開手。


    傲司揮打著翅膀看著那床榻上的巫年,血紅色的小眼珠緊緊的盯著。


    “山傀如何了?”尤九開口詢問,雖是問著那傲司,眸子卻是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巫年。


    提起山傀,傲司隨即低下了那小腦袋,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大夫說……她內傷太重,必須要好生休息,也不知道何時才會醒來。”


    尤九一頓,張嘴咬了咬略微幹涸的下唇,許久,才輕聲道:“……對不起。”


    傲司卻是看了她一眼,隨即道:“為何要對不起?她是為了救主人才會如此的,若是當時我在,我也會如此。”


    尤九怔怔的看向那一臉理所當然的傲司。


    隻聽那傲司又道:“他是我們的主人,這是我們的職責。”


    他是主,他們是仆……


    他們要生生世世追隨他,守護他……


    甚至……生命……


    尤九低眸,嘴角卻緩緩浮起。


    ……


    等到那巫沐初迴來時,亦是又半柱香之後了,而那綠衣也剛剛停止了施法。剛剛停下時,整個身子都因為脫水而有些虛脫起來,臉色甚至可以趕上巫年的蒼白了。


    尤九快速倒了一杯茶水遞給她,看著她道了一聲:“謝謝。”飲下,這才道:“如何?”


    而那站在殿內一身風塵的巫沐初亦是眸光如鋸的望著那綠衣,即便表麵上神色如常,可是,那負在背後的手卻是緊張的攥起。


    他不知道綠衣為巫年治了多久,可是,看剛剛綠衣那種狀態,時間怕是不會太短。


    綠衣是他魔族宮中醫術最高明的太醫,若是就連她都這般困難,隻怕……


    等到綠衣緩了過來,這才衝著那巫沐初道:“王。”


    “巫年如何了?”巫沐初快速詢問,眸子直直的看著她。


    綠衣這才開口道:“迴王,殿下被至陰、至毒之氣所傷,再加上殿下本就身子有些受損,故而……心脈受損。”


    隨著她的話落,整個殿內甚至無一絲聲音,安靜的有些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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