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不是沒悄悄拉過孔禮的衣衫,但孔禮不理……


    而又因為孔禮是他老師,所以他也不敢用力拉……


    但此時的夫子淳於越,卻是找著機會了。


    他早就想攻擊孔禮了,但可惜的是他生怕因為自己的嗓門大而影響了眾人的心情,從而再一次針對自己。


    再者,之前也不是最好時機,但現在就是了,眾臣皆注意到了。


    所以淳於越輕笑道:“還孔子後人呢!連禮數都不懂,這樣的人都可以做扶蘇的夫子,還真是可笑呢!”


    這一聲,刺耳至極,然而眾臣卻是不說什麽。


    文臣不說,武將也不說,因為他們都是知道最基礎的禮數的。


    始皇有些許不悅,但也並沒有說什麽,目光依舊看著孔禮,他想要孔禮給他一個交代。


    扶蘇想要為老師發聲,但可惜剛才老師不理他這個學生……


    孔禮沉吟了一下,看著淳於越,“你是不是有病啊!見我有事就孔子後人,見我無事就直唿其名,你這種人就是我家老祖孔子所說的攻乎異端,斯害也矣。”


    “再者,如今陛下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禦宇內,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尊而製六合,執敲撲而鞭笞天下,威震四海。”


    “而今四海無憂,君臣同歡,我不是更應該開心大口的吃嗎?”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淳於夫子你不行啊!”


    說罷,孔禮便硬著頭皮再次埋頭苦吃起來。


    大意了,實在是他穿越過來後都沒有被餓過這麽久,餓得他都沒魂了……早知道就不來參加這勞什子的朝會了。


    但孔禮也明白,這類朝會估計在大秦也隻是舉行一次,但這朝會一舉行就是一天……這群臣子真特麽能忍。


    孔禮雖再次埋頭苦吃,但群臣卻是不再怪罪他了。


    反而覺得他所說有理,因為淳於越這貨真特麽是在針對人家。


    按平時來說,誰會在意他這麽一個小透明呢……偏偏始皇與李斯等人談的興起,忽然想起孔禮……


    始皇聽完,笑了起來,早知道叫他給我寫稿子了……


    而李斯則內心警惕了起來,這貨太特麽能說了,感覺都要頂替自己是陛下秘書的身份了。


    不行,絕不能這樣下去。


    淳於越瞪著眼,弄了弄嗓子,又看著群臣的反應,有些慌,實在是對方的文采太特麽厲害了。


    但淳於越也知道,他不能認錯,再者,他也不覺得自己錯。


    所以,他再次用自己的大嗓門喊道:“你蠻不講理,你顛倒是非,我所說的是你這個吃相。”


    “你吃相難看,有違禮製,在座的有哪個臣子如此的?”


    然而這時,孔禮斯文的吃了起來。


    你說啥?


    孔禮抬起迷茫的大眼睛,就那麽默默地看著淳於越,然後一點一點地用筷子夾起一個菜,再慢條斯理的吃掉,好奇怪呀!


    始皇內心長歎一聲,群君內心直唿:還可以這樣的嗎?


    始皇揮了揮手,“此事便作罷了,許是孔禮剛才實在餓極了才如此,情有可原。”


    “再者,其才可用。”


    嗯,始皇都這麽說了,誰還能怎麽樣?


    然而淳於越一向是一個有氣節的選手,在辯論方麵一向很擅長。


    頓時便要開口嗬斥,可是丞相王綰的反應更快,他實在是怕了淳於越了。


    他雖老眼昏花了,但對於局勢的判斷還是能拿捏得住的……這個情況是淳於越不在場的情況,王綰滿心腹誹。


    王綰道:“淳於夫子,適可而止。”


    於是,淳於越又生生地把話給憋迴去了,一物降一物,丞相王綰就是夫子淳於越的製約物。


    始皇鬆了口氣,他還真的有點煩淳於越不斷頂撞他。


    但此時的始皇,卻是全沒有心思再召見孔禮。


    這個孔子後人太特麽不按常理出牌了,別人肚子餓了都能忍,就你特麽不能忍。


    偏偏你還是最壯的,人家丞相王綰那麽老了都沒說啥……


    宴會舉行完後,眾臣便開始找熟人相互談論了。


    等到時候,便再開始開啟朝會,製定大秦最終的方向,也是最難的問題。


    這問題,少不了爭吵,甚至這一天都沒能解決,還要再多次召開朝會討論。


    而這,也是始皇一開始沒提這些問題的原因。


    始皇甚至連封賞都沒有封賞,便是要留在下午。


    而此時的始皇,在用完宴後,便第一時間要召孔禮來談論一些問題了。


    可是此時的孔禮,正在與扶蘇站在一起。


    至於王離,本想去找孔禮的,可被王賁踹了一腳後,並眼神威脅後,老實了。


    蒙恬,則是幹脆不理起來。


    實在是孔禮太不按常理出牌了,他總感覺他遭不住,還是在一旁看熱鬧的好……


    孔禮看著扶蘇,認真解釋道:“扶蘇啊,大丈夫不拘小節,你不用在意這些小細節。”


    “夫子再來考考你,我家老祖孔子曾說過:吾十有五而誌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你用掄語來解釋一下這句話。”


    瞬間,扶蘇滿血複活了。


    又有任務了,腦細胞又可以超量運行了。


    關鍵是,夫子說的也對,大丈夫不拘小節,自己怎麽能在意那些細節呢?自己是做大事的人。


    扶蘇思索片刻,便目光炯炯的答道:“我令大秦十五歲的百姓便要立誌於學習,三十歲他們就能自強自立,四十歲他們就會理解我,不會再對我的要求感到困惑,五十歲他們就知道我是上天派來拯救他們的,六十歲他們就會完完全全聽從我的話,七十歲他們就能生活的隨心所欲,從來沒有超過我的規矩。”


    這一下子,不僅是孔禮愣住,周圍距離孔禮與扶蘇近一些的人也全部都愣住了。


    你說啥?這特麽是論語?


    最主要的是,扶蘇那表情,滿臉自信。


    但孔禮卻是默默豎起了大拇指:扶蘇,不愧是你。自從你被我解鎖後,我就感覺你和撒貝寧被馬雲打通了任督二脈差不多,從此睥睨天下。


    嗯,我是馬雲。


    王賁默默捂臉,王離倒吸一口冷氣,扶蘇現在說話越來越有理了。


    稍遠處一些的始皇滿臉迷茫,是朕睜眼的姿勢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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