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巨響,在眾多大臣的心目中震動了起來。


    誰若是能教得好,誰就能成為大秦帝師。


    這是在變相的說明了,未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扶蘇公子就是大秦儲君了。


    丞相王綰眼睛頓時一亮,曾經,他們也提議過這事,但被始皇晾了好久。


    他不欲那麽快立大秦儲君,所以一直都擱著不論。


    可沒想到,今天始皇陛下竟然開金口了。


    也就是說,扶蘇很可能在不久的將來被始皇親自承認,並賜予名義,為大秦儲君。


    雖然說扶蘇公子不被賜予名義他們也認可,但終於還是賜予名義安全一些。


    所謂名不正言不順,便是如此。


    若是賜予名義,那便名正言順,從此扶蘇公子將是一片坦途,沒有任何一個公子能夠威脅到他。


    一想到這,丞相王綰便越加高興了。


    陛下開這個口,就是好啊!


    丞相王綰當即便要稱讚一下陛下。


    但是當躬下身時,丞相王綰麵容凝滯了。


    孔子後人與淳於越都是扶蘇夫子,這就等於,始皇和稀泥了。


    但又以一個帝師名頭來爭,便是要孔子後人與淳於越作對。


    這樣,自己這邊要反對分封製的得力幹將便少了一人,至少他的心力不是那麽集中了。


    而淳於越,也是自他之後反對分封製最為激烈的人選。


    偏偏,這個人選現在被始皇用這種方式給牽製住了。


    以孔子後人來牽製淳於家族的淳於越,始皇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呢!


    但剛才那話卻是廷尉李斯開始說起的,所以這事是李斯的鍋,而李斯與他也一直不對付,兩者在朝政上可以說是互相針對。


    因此,丞相王綰立即憤憤不平地看著李斯,瞪著眼睛,怒罵道:“不當人子,虧淳於越還把你當成兄弟。”


    在沒有涉及到體製之爭時,李斯與淳於越基情滿滿,在涉及體製之爭,兩者相看兩厭,宛如隔夜仇人,這事在大秦不是什麽秘密。


    李斯笑了一下,王綰丞相這才反應過來呢!


    但廷尉李斯卻是並不理會丞相王綰,而是躬身對始皇道:“陛下聖明。”


    丞相王綰嘴裏猶如吃了屎一樣,難受至極。


    他若是反對始皇,始皇一生氣,便收迴成命了呢?


    那到時候若是要始皇立儲君,怕是難咯。


    想了想,丞相王綰終究是覺得要咽下這口氣,為扶蘇著想。


    最關鍵的是,始皇打的便是這個打算,此事別議了,就這樣了。


    丞相王綰還想說什麽,馮去疾扯了扯他的袖子。


    得了,老王,你再嗶嗶下去陛下若是生氣定會撤迴成命,這事咱家陛下又不是沒有做過。


    丞相王綰終究哀歎了一聲,“陛下聖明!”


    始皇笑了笑,目光再看向殿內,心中隱隱有些期待。


    孔子後人,你可別令朕失望啊!


    能不能調教好扶蘇,便看你的了。


    你若是能牽製住淳於越那個王八犢子,朕給你加功。


    那個王八犢子,估計還堵在皇宮前等著自己出去給他罵呢!


    可要是不滅了齊國,留著它在那裏礙眼?


    一點都不識大體的儒生。


    最主要的是,你淳於家族也沒有損失什麽吧!


    就為了所謂的儒家氣節,就要逮著朕罵?偏偏始皇覺得理虧與心虛,所以也不大理會。


    畢竟,自己這次是真的把齊人的家給偷了。


    所以,他這次召集大臣到議政殿討論的諸多要事,便是特意叮囑不讓齊地儒生進來,不然這會進行不下去。


    畢竟自己剛滅了人家國家,就要人家來這為大秦的未來開會,光想想自己這個作為就像個畜生。


    所以,始皇幹脆就不要那群儒生在旁礙眼了。


    丞相王綰等人,自是也不好多說什麽。


    畢竟,齊國已經滅了……


    始皇看了看這群大臣,笑了一下,“諸位愛卿,咱們現在就迴到議政大殿再討論一些事情吧!”


    這事很清楚了,始皇想要走了,不想走進扶蘇殿中觀看。


    畢竟,胡亥估計還趴在地上,要是進去一看,失的是皇家體麵。


    而諸多大臣自是人精,立即道:“臣等遵旨。”


    沒人在這種事情上與始皇過不去。


    始皇很滿意,便要帶著諸多大臣離開。


    然而此時,胡姬默默地轉身,她隻想把眼淚擦幹,唱一首《委屈》。


    你們什麽都討論好了,就是不理我。


    那群大臣已經看不起我了,陛下也是,哼。


    而始皇走了幾步,落在後麵,才對胡姬說道:“胡姬,你便在這等著胡亥,等會帶著胡亥下去療傷。”


    “臣妾謝過陛下!”


    除了說這句話,胡姬還能說什麽呢?


    而那群大臣,則目不斜視,嗯,咱們什麽都不知道,陛下的家事陛下自個決定。


    始皇笑了一下,刮了一下胡姬的鼻子。


    “後宮不得幹政,朕也是迫不得已,今晚朕再好好補償你。”


    胡姬這才破涕一笑。


    “臣妾等著陛下!”


    始皇笑了一下,便隨著那群大臣一同離開。


    而此時,在扶蘇大殿內。


    胡亥對著孔禮滿臉陽光燦爛,就差把夫子你說的都對這幾個大字寫在臉上。


    而扶蘇,此時則是滿臉鬱悶與迷茫,我這麽多缺點的嗎?


    最主要的是,他並不認為他就是錯的,特別是在明是非這個問題上,他滿臉不服氣。


    扶蘇雖然滿臉不服氣,但也不在明麵上反駁孔禮。


    畢竟,現場可是還有胡亥這個衰仔呢!


    最主要的是,孔禮給了他一個禁聲的手勢,就是示意他暫時不要反駁他。


    所以,扶蘇便隻能憋屈的不理孔禮了。


    而這時候孔禮才對著胡亥笑道:“胡亥公子,您可以走了。”


    胡亥頓時麵露感激,激動的不能自語。


    他等這句話都不知道等多久了,終於等到了,不容易啊!


    平生他都沒有覺得他做過這麽一件偉大的事。


    然而孔禮轉頭便對扶蘇說道:“扶蘇啊!胡亥公子雖走了,他也不一定記得承諾書的內容,但你一定要記得。畢竟,那是你扶蘇這個大哥對胡亥這個小老弟的真誠教導。”


    啊,蒼天呐!


    胡亥頓感人生無望,剛剛得來的勝利感頓時消除的不剩一點兒。


    但胡亥還是快速喊道:“來人呐!快扶本公子迴宮。”


    此時此刻,他是一點時間都不願在這裏待了。


    這裏不是有毒,而是有毒中的有毒,堪稱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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