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到來,武當山的霧海化作漫天紅霞,夕陽在山水之間如煮熟的湯圓。


    自李千秋離開武當,奢華的霸氣齋沒落成一座破舊的廢屋。推開門,塵土嗆得雲行天直流眼淚;揮揮手,房間裏保持著上次迴來的樣子。自己留在桌子上的《太極十二式》落了厚厚一層灰塵。拿起灶台傍邊的掃帚,捅掉臥榻上的蜘蛛網。雲行天端著掃帚將指甲大小的五彩蜘蛛放生。


    直到深夜才把霸氣齋迴複原狀,雲行天反而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雖然這個師父不著調,可對自己那是極其護短。如不是擔心落得趨炎附勢的惡名,雲行天還是願意與李千秋深入交往的。


    “也不知道您老人家在西方極樂住得還習慣嗎?”


    “逆徒,還不送點葷菜來。”


    懷疑是七傷拳複發,疲憊的雲行天下線睡覺。


    ……


    在床上打了個盹,睜開眼已是日上三竿。


    叮,您的好友龍玉靈向您發出群體會話。是否接受,目前參與者7/9。


    趴在床上,耳邊傳來小胖子緊張的聲音。


    “雲老大、冷大哥……我現在正在期末考試。……第一題,怎麽用1000元買到北京三環以內的樓房?”


    李衛東那邊傳來劈裏啪啦的算盤聲:“估計能買個巴掌的地方。”


    “你這是什麽期末考試?這問題問的太犀利了。”李淼淼那邊嘩嘩的水聲。


    雲行天氣得坐起身道:“你這考試太離譜了。一千元根本買不到一寸地皮。”


    “誰知道答案?這次考試關係到我前途。”龍玉靈聲音輕急。


    “哈哈哈。”呂高那邊傳出鳳凰傳奇經典的音樂,“這題很簡單,中美開戰。”


    會話係統好像故障了一樣,隻有那熟悉的《我從草原來》在喲喲地響。


    “算了就寫這個吧。”龍玉靈焦急地說,“第二題,隔壁的王大爺給小明留下200萬美元。小明每天花費20美元,請問怎麽樣才能讓小明成為窮光蛋?”


    “物價飛漲。”


    “讓他吸上粉。”


    “找個美女傍住他。”


    聽著稀奇古怪的迴答,雲行天質問道:“小龍,你這是什麽期末考試?”


    小龍著急地說:“快啊。時間不多了。還有8道題呢?”


    “哈哈哈。”呂高那邊傳來張韶涵的《隱形翅膀》,“這題太簡單,泡王大嫂。”


    會話裏沒了聲音,小龍隻好再次聽高人的解釋。


    “第三題,請簡單說明下麵的圖畫。畫圖裏是一個男人打一個女人,誰知道?”


    雲行天深思熟慮道:“家庭暴力。”


    沉默寡言的冷刻舟出言道:“雲兄說的對。”


    “哈哈哈。”呂高爽朗的笑聲特別刺耳,“你什麽說的太膚淺。這應該是小三的苦肉計。”


    ……


    在高人的指點下答完了所有的題,龍玉靈大筆一揮在試卷之上畫了一隻迷你草泥馬。


    對現實徹底失望的運行天,果斷地迴到遊戲世界。


    三轉五轉來到柴房,腦袋纏著紗布的管事者正在午睡。


    “咳。道長,我是新來的雜役,我叫雲行天。”


    打理柴房的道士起身道:“原來是你。我們上次在霸氣齋見過的。”


    雲行天仔細想想,著實認不出這個紗布腦袋。


    “怎麽還想不起來?張小翠張師弟你可知道?”道士著急地說。


    “張小翠?哦,你是那日同他一起來的道長。”


    受傷的道士歎口氣說:“現在張師弟生死未卜,柴房的壓力很大呀。”


    “張道長出什麽事情了?”雲行天對這個來曆不明的正牌師父很是上心。


    “前幾日上山突然一個黑粗和尚,守山弟子鬥他不過,便請青光真人拿他。誰知那和尚突然殺到柴房一拳打暈了我。之後聽旁人說起,那黑和尚擄走了張小翠師弟。哎,都怪我們平時學藝不精……”受傷的道士遺憾地說。


    雲行天安慰道:“道長放心,吉人自有天相。張道長不會有事的。”


    受傷的道士歎息道:“下麵我和你說說柴房的情況和任務指標。我們武當山冬季大約需要一萬擔柴。這些柴由十名雜役負責,可是上次展旗之亂死了九個……”


    “一人五千擔柴有點勉強。”雲行天商量道。


    “不是一人五千擔,而是你要獨自完成。”


    “怎?”


    紗布纏頭的道士拍拍雲行天的肩膀說道:“那個雜役因為殺敵有功,現在成為正式武當弟子了,所以砍柴的活隻能你一個人做。這還不算,你也知道我們道家講究道法自然。這蒼茫武當山內,隻有那些枯死、病死的樹木你才能伐。”


    受傷的道士可能有些缺氧,長喘了一口氣道:“還有,拳細的木不能砍,抱粗的樹不可伐。砍的時候不能打擾弟子們正常練功,伐的時候不能因為樹木粗壯而半途而廢。”


    饒是風輕雲淡的雲行天也聽出火藥來:“我去。太細的不能砍,太粗的也不能砍,那我上哪裏去弄這一萬擔柴?”


    “別急別急。”道士安撫道,“這些規定都是說給外人聽的。你想啊,我們武當這麽大的門派,能沒有潛規則嗎?”


    “求被潛。”雲行天取出一錠銀子說道。


    道士瞧四周無人,便將銀子收將起來道:“看你如此心誠,我也就據實相告了。其實砍柴要求是為了保持的武當山的生態平衡,隻要遠離武當守山弟子的耳目,去了那深山老林中也就隨你所欲了。”


    雲行天點點頭問道:“砍柴刀呢?”


    “工具自備。”


    雲行天又掏出一錠銀子道:“您看?”


    道士打開柴房的門,好家夥,十多把各式各樣的柴刀掉成一排。“你看看,喜歡哪個拿哪個。”


    雲行天繞了一圈最後選定一把手柄磨損嚴重的柴刀。


    叮,獲得磨損的柴刀。


    衣不如新,刀不如舊。揮舞過程中省力20%。


    這把刀可以砍柴,當然你要願意也可以砍人。——天闕子。


    “從明天開始你就沿著這條山路去打柴吧。”道士指了指羊腸小徑道。


    ……


    展旗峰經曆那場混戰之後,竟然成了紅幫玩家的根據地。


    紅幫也並非鐵板一塊,在失去斷天涯統領之後,新舊兩派的針鋒相對開始公開化、透明化。新生力量以四大居士為首,分別是青龍居士沈從文、白虎居士鄧斌、朱雀居士秦三石、玄武居士遊大勇。這四居士雖然命運不同,但憑借初始滿屬性也穩獲聲威。


    保守力量以展期之亂時初露鋒芒的幾人為主。黑衣穿雲腿浪在川、白衣勝雪劍西門雪、不哭居士不哭兒,當然還有最強最給力,但是被擄走的武當絕塵劍斷天涯。


    風華絕代的林仙兒一身道服搶盡風光。“今天把大家召集過來,像你們介紹武當新來的一個雜役。他,你們在坐的基本都認識,就是當年手指遊戲傳奇——雲行天。”


    “手指遊戲他確實厲害,全係遊戲就未必多傳奇。”


    “就是,他就是運氣好點罷了。”


    “上次歐陽遠事件,要不是仙子暗中護著他,我早就把所謂的傳奇捏碎了。”


    新派勢力顯然恨透了讓他們顏麵盡失的雲行天。


    “大言不慚。”


    “狗眼看人低。”


    “不知天高地厚。”


    保守勢力差不多都是雲行天的朋友。


    林仙兒打斷兩邊的爭吵說道:“行了,我沒興趣聽你們鬥嘴。這次林幫主上武當主要有兩件事通知各位。一是,雲行天帶著行天鏢局的一夥人打死了老二魔道;二是,要把雲行天軟禁在這武當山。”


    黑衣浪在川聞言道:“如此說來,這雲行天對我們紅幫還是巨大的潛在威脅?”


    “不過打死了魔道而已,三天之內我們四居士也能辦到。”沈從文較勁道。


    不哭兒拉著臉道:“狼行千裏吃肉,狗走千裏吃屎。你們四個就是更在屁股後麵吃屎的貨。”


    “**的說什麽?”


    “給你笑臉了吧。”


    西門雪拔出寶劍道:“說你們怎麽了?臉不是給的,是自己掙的。”


    “來啊,看哪個孫子先躺下。”


    “斷天涯不在,猴子也出來裝大王了。”


    亂糟糟的展旗峰,一點也沒有秋高氣爽的感覺。林仙兒冷眼看著狗血的場麵心中道:“大姐,三年遊戲生涯你就帶出這麽一群人嗎?”


    叫著叫著,眾人才發覺主事的林仙兒迎著山峰一言不發。


    “鬧夠了。uu看書wwuukansu.o 三日之後,我將親自帶你們去惡人穀副本。記得,我們不是去打魔道,而是去通關的。”林仙兒絕代佳人的氣質不改,話說得十分柔和卻透露出強大的自信。


    輕鬆震攝全場,林仙兒款款走下展旗峰。


    “我等定當全力以赴。”無論四居士還是浪在川,絲毫不敢懷疑這位副幫主的實力。


    林仙兒突然停住腳步轉身說道:“還有雲行天在武當,除了限製他的武功之外,不需任何人去拜會他。”


    “我等謹記。”


    如果說先前一句是點睛之筆,那麽這轉身一言完全是畫蛇添足。心胸狹隘的四居士怎能放過這洗刷汙名的好機會。從展旗峰下來,四居士便聚在遊大勇的住所。秦三石安排親信監視左右,明眼人一瞧便知是蓄謀。


    在西門雪身上吃了大虧的沈從文怒道:“他雲行天不過是過了氣的垃圾,如何值得兩位幫主青睞。還有那個西門雪,仗著輕功比我好,處處與我為難。我早晚非讓他知道誰才是天權一脈的首徒。”


    擅長心機的鄧斌一擺手道:“大哥息怒。我們現在還不能和浪在川他們撕破臉。”


    “撕破臉又怎麽樣?”玄武居士遊大勇粗聲道,“如今斷天涯不在,他們還能翻了天不成?”


    “唉,賢弟。”朱雀居士秦三石說道,“現在蝶仙子出麵擔保雲行天,我們決不可頂風尿尿,尿自己一身。”


    “那你們到是想個法子,難不成真讓那姓雲的在武當山上逍遙不成?”


    鄧斌慢條斯理地說道:“大哥息怒,斌有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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