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莫非你是葡萄牙人,想為自己國.家說句話?”


    秦邵知道老外們對繞圈子的話聽不清楚,直接說道。


    國人的最大特色就是喜歡說話繞圈子,耍心眼,老外一般就比較直接,跟他們說話繞圈子,他們根本就聽不懂,不如直接來說更痛快!


    這種話如果是對國人說,估計國人就懷疑皇上對他有意見,說不定嚇得直接下跪請罪!


    麥哲倫卻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


    “陛下,用你們大明人的話,我們一見如故!你是我見過的最開明的大明人,你們的國民將我們葡萄牙和西班牙兩個國.家通通稱為弗朗吉,不,將我們周圍的國.家都這樣稱唿,隻有您知道我們屬於不同的王國。我想你學識如此淵博,應該知道,我們葡萄牙國王來到南洋的想法,我們是為了做生意賺錢,並非要搶占大明的地盤,當然我們也占了別的地方,隻為做生意,我們葡萄牙人對大明還是很尊敬的……”


    麥哲倫解釋道。


    如果是其他人聽到這些話,一定會以為麥哲倫說的是場麵話,顛三倒四的,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意思。


    比如張璁、嚴嵩這會兒也在這裏,秦邵請他們過來,也是想讓他們了解一下這外麵的世界。


    當然麥哲倫說的話他們聽不懂,不過有秦邵和汪直在一旁翻譯大致意思,那兩人也聽了個大概。


    隔行如隔山,不能說張璁、嚴嵩等人不是聰明人,他們能走到大明帝國這個位置,沒有笨人、蠢人,隻是能出去見識的東西還是有限的。


    至少這兩人目前覺得這麥哲倫是替自己的國家說話,在他們的眼裏,還有誰不偏向自己的國.家。


    秦邵當然覺得麥哲倫對葡萄牙絕對是有感情的,但如果說一味地說葡萄牙軍.隊的好話倒是不至於。


    根據麥哲倫的訴說,葡萄牙對大明是向往和崇敬的,真心想跟大明做生意。


    隻是雙方的文化有太多差異,特別是語言不同,很多事情以訛傳訛中被誇大和誤解了。


    比如葡萄牙人到了大明海運邊界,特別是進入珠江口明炮示意,其實是一種興奮,也是傳達示好之意,結果大明官員卻誤解以為是對方挑釁,雙方出現僵持的狀態。


    造成這種誤解的原因,其實就是大明的一些海運商戶以及南洋一些地方國.家的故意為之。


    原因當然是很明了的!


    大明地方上船和南洋一些國.家本來通過大明帶一些貨物可以賺取不少錢,即使弗朗吉人來了,因為他們先前跟大明朝廷沒有聯係,也隻能通過他們進行交易。


    如果他們跟大明朝廷直接商貿往來,特別是皮雷斯還直接跟大明皇上搭上了線,這直接就危害了他們的利益。


    所以在傳達的中間緩解,那些作為傳話的大明地方商人自然故意抹黑葡萄牙商隊,避免朝廷很他們交易。


    誰知道後來竟然出現個明武宗朱厚照,他根本不在乎那麽多雜七雜八的,直接跟皮雷斯聯係,還將他奉為上賓!


    這直接就斷了不少沿海地方海商的利益,而這些人背後站的都是沿海的地方官,沿海地方官背後就是大明朝廷要員,他們的利益就是一體的!


    也難怪朱厚照死後,楊廷和直接處死了火者亞三,驅逐了皮雷斯!


    秦邵看過這段曆史。


    朱厚熜上台後,他這人信奉道教,對外麵的事物不感興趣。


    聽地方官員上報說是葡萄牙人直接挑釁什麽,就聽從建議,將關在大牢裏的皮雷斯斬首,他們帶的禮物也被扔了出去。


    廣州當地守軍已經開始組織水軍進攻在屯門島的葡萄牙人,並且對港口內搭載著葡人的南洋船隻進行了突襲。


    船上的葡萄牙人被捕殺害,其中還有一些無辜的南洋商人,幸存下來的人也有不少被賣為努力,船上的貨物全部被本地官員私吞。


    說到底,大明沿海地方官員為了自己的利益,並不想開關公平做交易,相比較朝廷他們更希望閉關鎖國,做獨分生意。


    隆慶開海之後,很多沿海地方是很反對的,一旦開海,富的是朝廷,影響的是他們自己,他們自然是不願意幹的。


    朱厚照其實早有意整頓這些地方,但是心有餘力不足!


    這些地方官才是大明的蛀蟲,要知道雖然屯門海之戰確實驅逐了葡萄牙人,最終獲得勝利,但是根據曆史的發展,二十年後,懂得了大明的人際厚黑學的葡萄牙卷土重來,通過賄賂地方官,直接獲取了奧門的居住權!


    秦邵明白,打仗固然重要,最重要的是開海,隻有開海,才能強大自己的王朝!


    師夷長技以製夷!


    閉關鎖國、落後就要挨打!


    特別是這些西方王國,如果你自身強大,跟他們進行正常的貿易,雙方各取所利,他就會敬畏你尊重你,也不敢侵略攻打你!


    就好比現在,他相信麥哲倫的說話,如今的葡萄牙西歐王國對大明王朝絕對是敬畏和想深入友好交往的。


    隻是按照以往大明的策略,那就是閉關不跟人交往!


    越是這樣,越容易落後腐朽,等對方看清楚你外強中幹的時候,直接就是幹.你的時候!


    當年大清被那些西方人叩關的時候就是如此,更為可笑的是,當清兵和西洋人幹架的時候,珠江口的老百姓都是站在旁邊看熱鬧的!


    自己腐朽得不成樣子,民眾對你的存在也無動於衷的時候,其實已經走向無可挽迴的末路。


    ……


    “陛下,您想開關嗎?”


    麥哲倫、洪福他們走了之後,張璁留了下來。


    對於今天秦邵的舉動,張璁已經滿是疑問。


    如今的張璁已經相當於內閣首輔,他這些日子正忙於京城土地兼並的問題,收迴不少被土豪劣紳搶占的土地,這種政策正一步步往下實施。


    雖然也遇到了不少問題,當然這種打擊地方土豪的政策當然遇到了不少人的反對,不過有先前朝堂不少大員下馬,地方的官員也被換掉了不少,縱然也有些勢力反對,但也沒怎麽敢明目張膽。


    畢竟京城那些人都被收拾了,殺雞儆猴,那些人還是有些害怕的!


    北方地區還好些,地方大員被收拾,下麵人不怎麽敢動,土地統計驗收工作還算順利。


    南方宗族勢力盤根交錯,南人血性……張璁做為南方人自然也是明白的,直接派霍韜到南方督促,聽說如今霍韜在南方抓了不少人,還打殺了兩個,那邊人老實了不少。


    單單就行動這一項,張璁就感覺到困難重重!


    前段時間,南京那邊就有兩個禦史直柬皇上,借機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告發張璁。


    張璁知道這是因為他的改革觸動了不少人的利益,盡管有先前新皇殺雞儆猴,整治了不少人,還是有人不怕死的出來給自己潑糞!


    好在張璁對新皇朱厚熙是萬分信任,還有他自從做了首輔這個位置,潔身自好,基本不跟人來往,更不會有什麽私心,一心隻想將自己做個做事的孤臣,那些人即使想找把柄也不好抓。


    當然新皇對他也是完全信任的,直接將那些舉報他的諫書放在一側置之不理,還讓南京方麵的人查了那兩人,那兩人果然有很多不幹淨的地方,直接就被抓了個現行,以誣告的罪名,直接投到牢中,如果不出意外,那兩人今年的春節定然是在那裏麵好好的改造的。


    如今新皇竟然於弗朗吉人聯係,還討論海上的問題,張璁通過他們的談話,感覺新皇又要做新事情,莫非是要開關?


    關口的那些事情,老百姓不知道,他們這些讀書人當官的,自然明白其中的利益!


    “關口自然是要開的!”


    “陛下!”


    “你放心,不會盲目地開關,我們要做好萬全之策方能開關!如今那些人故意製造弗朗吉人跟朝廷的矛盾,就是希望朝廷不要跟外國人有貿易,他們好獨占利益!大明水師是朝廷供養的,如今看來倒是為他們看家護院了一般!”


    秦邵冷笑。


    “陛下,那些弗朗吉人真的隻是想跟我們做生意,沒別的想法?”


    張璁縱然比著一般大明民眾算是有見識,但是畢竟受的儒家教.育,麵對那些西方人說實話內心接受度並不是很高,總覺得那些金發碧眼的人看著跟野蠻人一般!


    “至少目前他們是想跟我們做生意,沒有想打仗的想法,至於以後,如果我們還這樣裹步不前,當然會對我們有想法,並且是大想法!到時候估計他們的長.槍大炮就會對著我們了!開關是早晚的事情,如果我們一味不開關,不保護好我們港口周圍的地方,那些人早晚在那裏設置屯點,成為我們的憂患!開關,訓練強大水師才是正事!”


    “那陛下!汪鋐那邊……正如先前那個洪福所說,汪鋐確實跟那些弗朗吉人有摩擦,他現在身邊沒有得力懂得那些弗朗吉人的人,就是現在的翻譯傳話人都是當地海商那邊的,可能正如陛下所說,那些人在傳話過程中故意誤導汪鋐,如果不想有更深的誤會,必須給汪鋐那邊找個得力的人過去!”


    張璁提醒道。


    汪鋐是他們自己人,也是當初第一批站出來支持新帝的。


    “嗯,秉用,汪鋐那邊自然會給他派得力助手,讓他們穩住那些弗朗吉人,多了解學習他們的航船技術,特別是槍炮,不行可以購買一些研究,需要多少錢,讓他規劃一下,另外,找到到廣州那邊找找那個叫皮雷斯的,如果還在牢裏,將人弄出來!”


    “是!”


    ……


    洪福等人在京城停留了十多天,將這幾年海上收益很大一部分交給秦邵。


    秦邵隻收收下了一些珠寶香料等東西,至於白銀都還給洪福,讓他到廣州見汪鋐,先以個人名義重建商隊,擴招人員,配備武器,這些都需要大量的錢,這也是秦邵沒受他們孝敬的金銀的原因。


    “陛下,我這裏有一樣禮物想送給陛下!”


    麥哲倫跟著洪福他們前往廣州的時候,走到秦邵麵前,手裏捧著一蓋著布料的花盆說道。


    秦邵驚異,這麥哲倫是準備要送自己什麽稀罕的珠寶不成,想想葡萄牙和西班牙有什麽重要出名的東西,一時半會努力兒還真想不起來。


    至於南洋地區的香料珠寶,因為大明跟南洋地區一直有來往,他這裏還真不缺那邊的東西。


    麥哲倫既然來送禮物,還如此神秘,定然不會送什麽普通的東西。


    “thankyou!”


    秦邵表示感謝,讓張左收下禮物。


    送那些人走後,秦邵讓張左打開花盆上蓋著的布,發現一盆開著白色花朵,中間有黃色花芯的綠植,不免有些失望。


    看來這幾千年的西方老外就這德行,見人送禮也就送些寒酸的花兒,中看不中吃的東西!


    “陛下,怎麽送盆花兒?還白色的……”


    張左有些不高興。


    幸虧這是個沒見過世麵的老外,在大明送人花,還白色的,還送給皇上,如果要深究,奶奶的,這可是殺人的罪!


    要知道大明文化,隻收喪葬什麽的,才會用白色的東西。


    種花也是種比較嬌豔的顏色,比如紅牡丹之類的!


    “他們弗朗吉那邊流行這個!”


    秦邵隻能解釋道。


    “陛下,他們這些毛子可真夠怪,竟然喜歡白色的花,多不吉利呀!不過這盆好在花中間還有點黃色,就這也不好,不過這是什麽花兒,倒是沒怎麽見過!”


    張左絮絮叨叨道,顯然還是覺得這花不怎麽吉利,不過陛下不在意,他也不能說什麽。


    如果是大明的人,送這種東西可能居心撥測,那些毛子(是的,因為這些西方人毛發多,他們就稱唿為毛子)不懂那些,就也不計較了。


    “陛下,這花……這花兒怎麽處理?”


    這畢竟是那毛子送給陛下的花兒,張左不知道這東西該怎麽處理。


    當然,如果按照他自己的意思,那些喪氣的玩意直接扔掉了事。


    不過張左想是這樣想,什麽事情,他可都得按照新皇的意思來辦。


    他們這個新皇可不一般,做什麽事情都有自己的想法,且做事很多時候不按照常理。


    師傅李謖讓他侍候跟著新皇的時候,已經無數次交待過張左,新皇是個有主意的,比老興王更有主見且有決斷力。


    麵對這樣的人,千萬不要耍什麽小聰明或者有什麽小心思,新皇讓怎麽做就怎能做就行!


    張左不笨,但當知道自己以後要侍候的是未來的皇上的時候不免有些激動驚慌。


    “師傅,什麽叫皇上說怎麽做就怎麽做?”


    他太過於激動,忍不住問出了傻話。


    “你這個呆子,自然是事事要稟明陛下,陛下說怎麽做就怎麽做,陛下說什麽就是什麽,陛下如果說炭是白的那就是白的,陛下說鹿為馬那就是馬……”


    李謖有些氣怒而言簡意明地說道。


    “放在禦花園讓人好好地看養著,這花我也沒見過,看看到底會長成什麽樣!”


    秦邵看了眼那盆白花兒,停頓了片刻說道。


    他不知道這花是什麽花,身邊的人,張左等都也沒見過,麥哲倫還送給自己,定然也算是稀奇物,不妨養養看看也行。


    秦邵順口留下那盆花,不想因為那盆花以後的大明農業發生了大變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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