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仇司少養傷期間,仍舊會有書信源源不斷地送進來,影衛逐星展開書信給他過目,他看過之後,費力地提起筆做簡單迴複,蓋上一枚胭脂紅的印章,再由啞奴送出去。


    牋牋啞奴不會說話,但是並不是先天如此,仇司少從一場大火裏救了他一命,但是他的嗓子卻被熏啞了,不能發聲,也不識字。不過他自己學會了唇語,能看懂別人說話。


    牋牋仇司少所有的飲食起居都是他負責打理。他不能開口說話,逐星更是一聲不吭,因為不太好溝通,冷清歡也不知道更多的關於仇司少的情況。


    牋牋術後第三日,晨起,啞奴從外麵帶來書信。照舊,逐星一一展開給他過目。


    牋牋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輕輕地合攏了眼睛,緊蹙著劍眉思忖良久,方才沉聲懊喪地道:“出事了。”


    牋牋冷清歡對於他的事情漠不關心,隻專心研究手裏的藥。


    牋牋仇司少繼續道:“魯長老應當是聯合閣中幾位長老,對仇家的生意下手了。”


    牋牋逐星一驚:“怎麽這麽巧,不早不晚,就在你養傷這幾日?難不成消息泄露了?”


    牋牋“他上次試探過我的傷勢,雖說我拚了氣力對抗,但是他老奸巨猾,估計看出了端倪。再加上過幾日就是洗劍大典,應當是狗急跳牆,想要提前下手。”


    牋牋“那怎麽辦?”


    牋牋“此事非同小可,你還是親自跑一趟吧,去找林長老,打聽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要我再有最多兩日時間,就可以行動自如,親自動手解決掉這個麻煩。”


    牋牋“可是屬下離開了,您的安危……”


    牋牋仇司少握了握手裏的劍:“這裏位置隱秘,他們一時間應當還尋不過來。再說他們要想名正言順地侵吞仇家,就暫時不敢將我怎樣。你帶著烽火令,調集一些人手過來附近接應,若是情況不對,我們就立即轉移。”


    牋牋冷清歡原本以為,不過是生意上出了什麽紕漏,聽他一說要打要殺的,頓時就覺得不妙。


    牋牋自己隻是個赤腳醫生,來看個病而已,不會丟了小命吧?


    牋牋逐星接到命令立即便匆匆地走了。


    牋牋仇司少半天沒說話,應當是在思考事情,冷清歡沒有打擾他。


    牋牋他突然睜開眼睛,懊惱地驚唿一聲:“壞了,中計了!”


    牋牋冷清歡疑惑地抬臉:“怎麽了?”


    牋牋“一時大意,中了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他們若是想要提前動手,擒賊先擒王,首要目標應當是我才對,聲東擊西,就是為了將逐星調走,好讓我孤立無援。”仇司少篤定地分析道。


    牋牋“你好歹也是個少閣zhu,總不能身邊隻有這一個影衛吧?”


    牋牋“此次來長安,原本就隻是為了肅清叛賊,剪斷魯長老的左膀右臂,使個金蟬脫殼的計單槍匹馬地闖過來的。再說,這裏隱秘,為了不走漏風聲,我哪敢調兵遣將?沒想到,千算萬算,還是暴露了,身邊估計早就安排了他們的內奸。”


    牋牋“那怎麽辦?趕緊轉移?”


    牋牋“幫我將啞奴叫過來吧。”


    牋牋冷清歡不敢怠慢,依言而行。


    牋牋啞奴照舊是站在門口,望著仇司少,等候吩咐。


    牋牋仇司少抬手一指冷清歡:“派一個可靠的人將她送迴上京城。”


    牋牋啞奴看了一眼冷清歡,然後點頭,下去安排。


    牋牋冷清歡有點意外:“情況有這麽糟糕嗎?”


    牋牋仇司少白了她一眼:“我隻是覺得你累贅。”


    牋牋“難道你不走?”


    牋牋仇司少歎一口氣:“來不及了,我走不了了。讓啞奴帶你從後山水道走吧。”


    牋牋“我以為你會殺了我滅口。”得知自己危險解除的冷清歡又開始嘴欠。


    牋牋仇司少咬咬牙:“我隻是覺得你還有一點利用的價值。”


    牋牋“喔?”冷清歡挑眉:“想讓我做什麽?”


    牋牋“你過來。”


    牋牋冷清歡往跟前走了兩步。


    牋牋仇司少一把捉住了她的手。她剛想掙紮,就覺得袖子下麵,仇司少往她手心裏悄悄地塞了什麽東西。


    牋牋光滑,圓潤,龍眼大小,帶著一點溫熱。


    牋牋冷清歡立即明白過來,應當是那枚胭脂紅的印章,仇司少可以發號施令的信物。


    牋牋他依舊是吊兒郎當地望著她,聲音有點低沉。


    牋牋“假如,三天之後,我安然無恙,會命人在上京城放一場煙火。假如沒有,那就證明我出事了。你將這枚印章交給麒王,讓他率領大軍,鏟平藏劍閣,接管我家所有的產業,全部歸於朝廷。他看到這印章,應當就會立即明白怎麽做。”


    牋牋冷清歡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開玩笑的心思:“難道就沒有別的出路?”


    牋牋仇司少眯起眼睛,眸子裏一抹陰狠。


    牋牋“我隻是有備無患。隻要他們找不到這枚印章,暫時就會留我一條性命,給我東山再起的機會。假如他們心狠手辣,我遭遇了不測,也絕不會讓他們得逞,要讓這群混蛋給我陪葬!”


    牋牋冷清歡輕歎一口氣:“看來我離開是最正確與明智的選擇了。”


    牋牋仇司少緩緩摸索著手裏的劍柄:“假如我還活著,它還是要完璧歸趙的,”


    牋牋冷清歡撇嘴:“隻要跟你在一塊,絕對就沒好事。算我倒黴,趕緊自己逃命去了。”


    牋牋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啞奴頭前帶路。


    牋牋兩人沿著一條陰仄的甬道七拐八繞,聽到有流水聲,果真如冷清歡猜測的那般,容身之處乃是依山而建,一條山泉從山下穿過,就在洞口處設置了機關。


    牋牋啞奴打開機關,有陽光直射麵門,冷不丁地見了天日,啞奴忍不住響亮地打了一個噴嚏。


    牋牋緊跟在他身後的冷清歡正一腳洞裏,一腳洞外,不由一怔。


    牋牋啞奴扭臉衝著她比劃,示意讓她腳下快些,前麵有人等著。自己沿著山泉水往外走。


    牋牋冷清歡點頭,疾走幾步,腳下一滑,一聲驚唿,啞奴立即聞聲扭臉。


    牋牋她胳膊揮了揮,費力地穩住身形,袖子裏卻有東西滑落出來,“噗通”一聲。濺起一陣水花。


    牋牋“呀,印章!”她惋惜地跺跺腳,焦急張望。


    牋牋啞奴三步並作兩步過來,直接邁進水裏,彎腰在落水處四處摸索,顯而易見的焦灼。


    牋牋冷清歡站在一旁指揮。就是這個時候了,瞅準了啞奴的脖頸,狠狠的一個手刀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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