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孫清揚的拍掌聲,在院內候著的福豆並兩個婆子拿著裝湯的雙耳瓦罐,食盒和一個小蒸屜進來了。


    福豆給王良媛、孫清揚見過禮以後,小聲迴稟道:“摔了的八珍糕被廚房的婆子們收拾了去,沒法看是不是有湯灑在了上麵。”


    聽見福豆的話,裘嬤嬤神色一鬆,忙向王良媛笑著說:“這物證雖然沒了,老奴倒是可以擔個保,紫草這丫頭,斷不敢欺瞞良媛。平日裏她做事如何,良媛心裏也有數。”


    “嗯。”王良媛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


    “奴婢兩個按紫草姑娘的吩咐把飯食給碧雲閣那邊送過去,接手的時候,食盒是從福果手上拿的,湯罐在福枝手上。”年長點的婆子上前施禮迴話,末了又加了句,“湯罐上幹幹淨淨的,沒有湯水灑出來。”


    紫草和福果兩個就神色慌張起來,紫草猶自說:“就是湯沒灑出來,也不能就說是我們冤了福枝,她運氣好,湯罐的蓋緊,所以沒灑出來啊。”


    福果也忙說:“就是就是,福枝平日裏做活慣了,手腳敏捷,要不紫草姐姐也不會被她撞到,碰翻了八珍糕。”


    裘嬤嬤也幫口,“表小姐,你都問清楚了,這不還是福枝的錯嘛,雖然她運氣好沒有把湯灑了,可到底也碰翻了良媛的八珍糕啊。”


    孫清揚仰臉笑,天真無邪,“真的嗎?裘嬤嬤比福枝的手腳如何?”


    紫草不屑的迴答,“一個十一二歲的丫頭能和嬤嬤比嗎?嬤嬤教出來的丫鬟,各院都要搶著要呢。”


    聽到紫草的話,裘嬤嬤的頭揚的更高了,背挺的更直了。


    “那就煩請裘嬤嬤端了這裝水的湯罐朝紫草衝過去,撞翻她拿的小蒸屜,重演一下當時場景。本來也可以讓福枝來端,但我怕她故意存心灑了湯,汙了紫草姐姐的衣服。”


    “表小姐——”裘嬤嬤怒氣衝衝,忍了又忍,才壓住情緒說:“奴婢可不是在碧雲閣當差。”


    孫清揚就朝王良媛看。


    王良媛淡淡地說,“你就配合著表小姐演一迴,我也很想知道,她究竟想做什麽。”


    裘嬤嬤知道王良媛起了疑心,隻得應了,端了湯罐,小心翼翼地護著朝已經接了小蒸屜在手上的紫草撞去。


    無論她和紫草如何小心,罐裏的水還是灑到了她的手上,身上。


    裘嬤嬤不甘心地說:“剛才不算,是我沒護好,再試一次。”


    孫清揚點點頭。


    再試、三試......又以年老身手不及,換成紫草和福果兩個,結果罐裏的水灑的剩下一半不到,裘嬤嬤、紫草、福果三個人身上均是水淋淋了。


    紫草還欲求情,再試一次,沒等她把話說完,王良媛就一聲怒喝。


    “好了,還好意思說再試,看看你們現在,簡直就是一隻隻落湯雞。好啊,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算計到我的頭上了。”


    璿璣接過紫草手上的罐子,忍著笑問,“嬤嬤今日是不大舒服,身手不及往日靈活,怎麽紫草你也避不開呢?”


    裘嬤嬤和紫草、福果三個人臉色灰敗,福枝高興的幾乎要哭出來,用手掩著自己的嘴,拚命忍住。


    孫清揚掃了她們一眼,又環視圍觀的丫鬟、嬤嬤們一圈,笑嘻嘻地說:“這罐裏還隻是放的等量清水,中午福枝拿的可是滾湯,要是灑了丁點,沾到手上,都會留下泡。”她走到福枝的身邊,舉起她的手,隻見福枝的手上雖然有不少陳年疤痕,卻無半點新的燙傷。


    眾人一片嘩然,雖然畏於王良媛在場,沒有直接指責裘嬤嬤幾個,卻忍不住低聲竊竊私語。


    一旁的申嬤嬤扯了裘嬤嬤哭道:“福枝那丫頭本是個苦命的,你們還忍心如此害她,你們怎麽做的出啊,怎麽生出這樣黑的心腸......”


    孫清揚欠身給王良媛福了一福,“事實已經分明,我就帶福枝迴去了,福果那丫頭,良媛問了話,或是打或是賣,全憑良媛做主了。”


    “小姐,小姐救我。我是被迫的,被迫的呀。”福果跪在地上,抱著孫清揚的腿哭著哀求。


    孫清揚低下頭,在她耳邊說:“人無傷虎意,虎有吃人心,你若真是被迫,找你爹娘或能救救你。”


    說完,孫清揚欠身向王良媛福了福,領著璿璣、雲實幾個退了出去。


    她們剛一出門,就聽見“砰”地一聲,有什麽東西清脆落在地上,砸碎的聲音。


    “哎喲——良媛饒命,奴婢不是成心的,奴婢是因為......”是紫草的哀叫和求饒的聲音。


    想是王良媛摔了手上的茶盞砸她。


    有小丫鬟關了門,紫草後麵說什麽沒有聽見。


    璿璣迴頭看看關上的門,申嬤嬤還在裏麵呢,看樣子王良媛是氣急了,不打算給紫草和裘嬤嬤留份體麵,竟是要在其他下人麵前處罰她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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