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河疑惑的問道,“你是不是說錯了,聞公道是東劍領的領主,不是什麽宗主。”


    弟子肯定的說道,“你被關在裏麵也有一年多了,不知道外麵發生的事情,聞領主當年擊敗海王殿餘孽,功勳卓著,被東劍領、北道峰、西法原三大分部推舉為四方仙宗的宗主,聞宗主上位後,將領主職位讓給帥長老,如今隻有聞宗主,沒有聞領主了。”


    夏河聽了,猛地站起來,隨即雙腿一軟倒在地上,劍符打出的淩厲劍氣劇烈的破壞身體,但是夏河忍住這煉獄般的痛苦,大吼道,“磨鏡,你這個廢物,我師傅苦心經營的局勢,被你一朝喪盡,聞公道做了宗主,還有我西法原的未來嗎?磨鏡,你這蠢才,你不顧我的死活,向聞公道屈服,我不怪你,可你卻懦弱的過頭了,你不自己去爭,反而將西法原拱手相讓,從此以後,四方仙宗隻有東劍領,沒有西法原,你就是西法原的千古罪人。”


    第一個弟子不滿的問道,“他是不是瘋了?”


    第二個弟子感歎的說道,“此人原本也是天之驕子,現在落魄如此,有些牢騷要發也是可以理解的,由他去吧,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夏河聲嘶力竭的吼叫了很久,沒人理會他的悲憤,許久夏河伏在地上劇烈的嘔吐者,一枚小小的儲物戒指掉落塵土,被夏河隱蔽的收在掌心。


    突然禁地外響起一聲急促的叫聲,“你們是誰,啊……”叫聲陡然被掐斷。


    夏河抬頭看去,隻見一道符籙向著禁地外的禁製飛來,頓時寶光大冒,重重疊疊的禁製被融出一個大洞,兩個身影從洞口走進來,當先一人麵容俊秀,是夏河的老手下陰文秀,緊跟其後的古天威一手抓著不斷掙紮的弟子,關切的對夏河問道,“部主,你還好吧?”


    夏河看到禁地外橫躺的屍首,古天威手上抓著的是另外一個,對夏河還算客氣的那個,夏河對古天威說道,“打暈他,不要讓他礙事。”


    古天威點點頭,手腕微微用力,掙紮的弟子身體僵硬的落在地上,然後他進步走上來,協助陰文秀將夏河扶起來,靠在石牆上。


    夏河被關閉了一年多,手腳被製,無法清理自身,加上平時在地上翻滾掙紮,身上的衣服髒的看不見顏色,陰文秀和古天威看到平時威嚴的部主變得這副落魄的模樣,眼圈一紅,聲音悲憤的說道,“部主,他們這樣折辱你,我恨不得殺光他們。”


    夏河擺擺手,看看二人的情況,不管是陰文秀還是古天威,身上的服飾多有損傷,顯然經曆過不少大戰,知道他們這一年來情況不是太好,當即問道,“你們怎麽會來到這裏,當日我見到藍大江的首級,以為你們都遭遇不測了。”


    古天威聽了,神情悲憤的說道,“部主,當日那些人來到戰部,我以為大家都是同門,就上前歡迎他們,沒想到那些家夥喪心病狂,二話不說就出手偷襲,藍大江避之不及,被打傷了,我們知道情況不妙了,就向著要帶戰部離開,可這些人早有準備,調集了十幾個戰部圍著我們,藍大江拚死擋住其餘人,掩護我們二人逃脫,其餘的弟子們帶不出來。


    後來我們打聽你的消息,知道部主被聞家父子安上諸多罪名,關押起來,當時我們就產生了營救你的計劃,可是宗門的防守太嚴密了,我們找不到機會,後來聞公道僭越成為宗主,我們更覺得沒有希望。


    但是事情最終出現轉機,我們十七戰部當初被他們全體抓住,四方仙宗的人將戰部中的成員打散了,分配到各個戰部當中,其中有些兄弟對部主忠心耿耿,暗地裏協助我們,我們才知道今天聞公道和海外仙島聯盟,宗門全體慶祝,放鬆看守,正是混進來的大好時機。


    老天庇佑,我們一路有驚無險的找到了部主,部主,來,我們這就帶你出去。”


    古天威攙扶夏河的右臂,夏河猛吸一口冷氣,這一下足足幾十道劍符被壓住,爆起一波猛烈的劍氣,劍氣透體而出,將夏河的皮膚刺得千瘡百孔。


    “小心點。”陰文著急的說道,“部主身上被刺入了劍符,這是東劍領常用的禁製手段。”


    夏河滿頭冷汗,強聲說道,“我現在動用不了法力,你們幫我把劍符拔出來,隻要拔出一枚劍符,我就能動用法力,剩下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古天威與陰文秀同時出手,在夏河的兩隻手臂上摸索起來,先後起出了上百枚劍符,這些劍符在夏河的體內待了一年多,周圍的皮肉都生長完全,現在要把劍符拔出來,又是一番血肉模糊的撕裂,等手臂上的劍符都取出來後,夏河的一雙手臂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那些東劍領的狗太狠了。”古天威罵道,“若是我現在手下有人,肯定要帶著他們前往東劍領大殺一番。”


    夏河雖然雙臂劇痛,卻是感到法力伴隨鮮血流動,知道自己終於能動用法力了,對著儲物戒指一抹,灰孔雀的尾羽跳到空中,被夏河夾在指縫上。


    “部主,你身上的傷不要緊吧?”古天威關切的問道,“未免夜長夢多,我們現在就要出發了,盡快逃出四方仙宗。”


    陰文秀接著說道,“是啊,部主,等我們逃出四方仙宗,有大把的機會東山再起,新世界的垂釣城,遠方的東海城,都和我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等部主你親自降臨,一定會從者雲集。”


    夏河聲音低沉的說道,“先離開這裏,我有預感,事情不會那麽順利。”


    “好,我們現在就走,文秀,和我一起扶著部主。”


    夏河被兩位手下攙扶著,在半空急速飛行著,撲麵而來滿是清風和雲氣,夏河手指微微抖動,灰孔雀尾羽上不斷的流瀉出五色光芒,一寸寸延伸到夏河身上的每一處角落,五色光芒所過之處,皮肉紛紛裂開,劍符仿佛有看不見的力量抓著,慢慢從夏河的血肉中被擠壓出來,最後夏河發出一聲長長的低吼,身上的幾百道劍符全都離開身體,同時噴射出亂成一片的血柱。


    夏河身上多處數百道傷口,失血過多顯得臉色蒼白,兩位部下剛想開口,夏河說道,“不礙事,我們趕快離開四方仙宗。”


    三人一路暢通無阻,順利的離開了四方仙宗,他們離開後半天功夫,一道帶著博大威勢的遁光飛出,追上三人離去的方向


    三個低頭趕路,等到身後的四方山脈已經看不見了,方才放慢腳步,古天威輕鬆的對夏河說道,“部主,我們安全了,但是不能掉以輕心,我們繼續趕路,離開四方仙宗的地盤,眼下修仙界各方勢力盤踞,遠非當初四方仙宗和土木天堡雙雄對立的局麵,值此大好時機,我們應該做好東山再起的打算。”


    陰文秀接著說道,“是啊,宗主,我們先找個地方,給你養傷,你被困了一年多,法力沒法流動,已然粘滯許多,但是部主實力高強,經過一段時間的鍛煉,就能恢複實力了。”


    夏河感動的看著兩位手下,張口就要說話,突然上空傳來一聲巨響,三人同時覺得頭腦一空,夏河有問心魔護體,一瞬間恢複過來,“是音殺。”抬頭看去,一道流光從四方仙宗的方向飛來,停在他們的頭頂,裏麵的人是北道峰的長老莫逢故。


    莫逢故這次見到夏河,遠沒有當初見證真煉長老收他為徒的和藹,而是滿臉嚴霜,大聲喝道,“大膽夏河,身犯重罪,不但不思悔改,還夥同手下從禁地越獄,uu看書.uukanshu 老夫身為宗門長老,今天飛去了你的性命不可。”


    夏河知道人走茶涼的道理,對莫逢故的反應毫不稀奇,鎮定的問道,“莫長老,怎麽你不想把我抓迴宗門受審嗎,為何一見麵就想痛下殺手?”


    莫逢故怒喝道,“夏河,你罪大惡極,數罪並罰,長老會已經下令,對你無需審判,一經發現即可處死,你就不要再妄想有機會逃脫了。”


    莫逢故修長的手掌一揮,一個方方正正的黑盒子飛出,落在莫逢故的手上,隻見莫逢故隔著袖子拖住黑盒子,屈起食指在盒子上一彈,夏河三人頓時感到音波入腦,頭昏腦脹、血液倒流、靜脈酸脹、骨肉酥麻,說不出的難受。


    夏河的問心魔化成翻滾沸騰的黑雲,關閉六識入口,但是莫逢故元嬰修為,發出的音波攻擊何等厲害,竟然隱隱有一種隻透人心的力量,六識雖然斷絕,卻隻擋住了一部分力量,剩餘的攻擊還是讓夏河一陣難受。


    在場三人當中,以夏河的修為最強,其餘兩人都比不上他,加上斷絕六識的奇功,夏河在音殺的攻擊下仍舊能保持神智不失,看到兩位手下搖搖欲墜的模樣,知道自己再不出手就晚了。


    夏河用心神禦使問心魔,深吸一口綿長的氣流,胸膛急劇鼓脹起來,然後夏河猛然張口,麵前的空間微微震蕩起來,隻聽得一聲爆響從夏河的口中發出,天地間瞬間被這聲爆響充滿,莫逢故發出的音波在爆響變得激蕩衝刷下,慢慢的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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