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在旁邊問:“小姐的意思是……”


    花慕青輕笑搖頭,“帝極最近拿捏不住慕容塵,似乎有意要給他賜婚。”


    福子吃驚,“帝極想給王爺賜婚?那小姐要怎麽辦啊?”


    花慕青牽著晟兒的手,笑了笑,“慕容塵不會坐以待斃的。且等著吧,他必然在動作了。”


    福子想不通,“王爺想怎麽動作?是準備娶小姐擋住帝極的賜婚麽?”


    蘇錦搖頭,“這如何能擋得住。就算王爺娶了小姐,帝極也是一樣可以賜下別的婚約,隻要有帝極賜婚,不管到王府是什麽位分,王爺都輕易動彈不得,搞不好還能壓小姐一頭。”


    福子一聽,就十分不樂意了,“憑什麽啊!帝極怎麽連這種事都要幹涉啊!破壞別人的感情,要遭雷劈的哦!”


    花慕青一下被她逗笑了,晟兒也跟著一起嗬嗬直笑。


    福子有點不好意思。


    蘇錦卻擔心地看向花慕青,“小姐,王爺那邊不知在如何籌劃。您是不是也該做些準備?瑤姬姐姐也有一段時日沒見您了,您看……”


    花慕青想了想,點頭,“嗯,跟她說一聲,今晚我會去一趟天音閣。”


    “是。”蘇錦應下。


    幾人在車裏說說笑笑,馬車便從不起眼的小路,朝九門提督府那邊繞過去。


    宸王府內。


    慕容塵麵無表情地走到宸王府大門口。


    早有人準備好了他的座駕——照夜玉獅子。


    他掃了一眼。


    鬼二立刻便反應過來,“王爺今日不騎馬,換馬車來。”


    底下的人迅速去換。


    慕容塵背著手在門口又站了一會兒,忽然對鬼三道,“你跟那丫頭的親事,是什麽時候?”


    鬼三一愣,臉上多了一層窘色,“三日後。屆時……還請王爺賞光,喝一杯喜酒。”


    他們在府外買了一處小院子,雖然暫時不住,可也權當是個小家了。


    酒席呢,是瑤姬的安排,找了龍都一間老字號又十分低調精致的酒樓。


    所以鬼三才會說,讓慕容塵賞臉去吃一杯酒。


    慕容塵點了點頭,忽然又道,“酒席,在王府辦吧。”


    鬼三一愣。


    連旁邊的鬼二都驚了一下,反應過來,連忙踹了鬼三一腳。


    鬼三‘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多,多謝王爺厚愛!”


    慕容塵居然讓他在王府辦婚事,這賞的,可不是臉麵和榮光,而是對鬼三這種死士來說,比命還重要的信任!


    鬼二也是滿臉喜色,也對慕容塵道,“屬下也替其他弟兄多謝王爺。”


    也是,鬼三的婚宴要是在外頭辦。


    鬼衛要護衛王府和慕容塵等,肯定不能都去。


    若是在王府,那就好辦了,人人都能來喝一杯,吃兩顆糖。


    不耽誤事就行。


    慕容塵麵上照舊淡漠清寒,掃了眼激動的鬼三,轉而問鬼二,“可尋到本王說的那人麽?”


    鬼二反應過來——是給小殿下尋找的先生。


    點頭,“正要跟王爺稟報,已經尋到此人。”


    頓了下,“此人如今在東城區的一間茶樓,做說書先生。”


    慕容塵意外地挑了下眉,點了點頭,“安排下去,明日本王要帶小姐去見一見。”


    “是。”


    鬼二領命。


    ……


    今日,鎮遠侯府可謂門庭若市,車穿馬流,簡直絡繹不絕。


    侯府裏掌事的人全都站在門口,迎接一個個前來拜壽的人。


    真可謂是龍都近來,少有的一場盛大宴會了。


    蘇然早料到了大門會是這樣的一個場景。


    所以早早地就告訴宋蕙,讓她帶著花慕青,從南邊一個最靠近自己院子的小門進來。


    蘇然交好的姐妹不多,能夠讓她仔細囑咐,並讓貼身丫鬟親自迎接的,也就隻有宋蕙吳珍花慕青幾個。


    宋蕙和吳珍本是可以跟家裏一起從正門進入。


    隻是顧忌著花慕青的姿容,上門拜壽不好麵紗遮麵,若是這般走在這權貴人流裏,還不知要引來多少注意。


    便也跟著一起,從側門而來。


    正好,宋蕙跟花慕青是前後腳一起到的,吳珍也才被蘇然的貼身丫鬟引進門內。


    結伴一起,說說笑笑往蘇然的院子去的時候。


    不想,蘇然自己等不及,迎了出來,倒是把幾人意外了下。


    蘇然也不管,直接撲過來,一把抱住晟兒,又是捏臉又是摸頭,逗得晟兒咯咯直笑。


    一個勁地問:“茉兒呢?”


    素珍拿眼斜他,“臭小子,不跟珍姨親近,居然要找茉兒,說!是不是看上我家茉兒了?”


    晟兒一下大臉紅,一把抓住花慕青的手,“我,我就是想跟茉兒玩呢!珍姨,你,你說什麽呢!”


    蘇然哈哈大笑。


    吳珍看她這副樣子,搖頭,“今日是你爺爺的大壽,你不說去幫忙,還到處亂跑,叫旁人看到,該如何說你?”


    蘇然不在乎地撇撇嘴,“管那些嘴碎的說東說西的幹嘛!我在自己的家裏,還不能想怎樣就怎樣?”


    說著,又看吳珍,“我聽說你家裏頭的事了,早想找你,又怕你家忙著,你沒法出來。那個吳昊,到底怎麽迴事啊?”


    宋蕙知曉這件事約莫與宸王有點幹係,於是偷偷地看了眼花慕青。


    花慕青卻唇角微彎,拉著晟兒慢慢走著,似是在欣賞侯府那龐闊壯麗的院子,並無異樣。


    吳珍也是難得地搖頭歎氣,“自己在外作死也就罷了,結果還連累家裏。”


    蘇然一聽就皺了眉,“怎麽的?你父親和祖父,莫不是受到牽扯了?”


    吳珍也露出一點疲態,點頭,“可不是,父親和祖父都遭了帝極的訓斥,說家風不正,品德有虧,祖父迴來後就氣得病倒了。父親也是好幾夜都沒好好睡覺,眼看著也快病了。”


    蘇然擔心,“怎麽會這般?不是分家了麽……哦對,那時候還沒分成。”


    吳珍搖搖頭,“這兩日倒是分了,隻是三叔家卻不肯,鬧的家裏一團亂。真是……”


    不好言論長輩,吳珍到底沒說出什麽難聽的話來。


    蘇然也是無奈,“真是倒沒。不過,吳昊不是給康王做事的麽?我聽人說,他其實死前供認出說是受康王指使,去陷害宸王的,怎麽後來卻沒聽說帝極對康王有何懲罰啊?”


    吳珍搖頭,沒說話。


    宋蕙倒是在一旁開口了,“我聽父親說了,康王那邊,約莫被四公主壓下去了。”


    “四公主?”蘇然看宋蕙。


    宋蕙點頭,“嗯,本來帝極聽聞此事,大怒之下,命我父親去捉拿康王,結果四公主求見帝極。之後,就不了了之了。”


    “看來,是四公主做了什麽,才保住了康王。”蘇然琢磨,“說起來,四公主不過就是當年受了德妃的一點恩惠,如今居然這麽保康王,都說皇家無情,這個四公主倒是有點意思啊!”


    吳珍也點頭,“其實那日,若不是四公主,康王隻怕要被守城軍當街拖去大理寺的。隻是,那康王,也不知怎麽想的,竟一點不顧惜四公主的斡旋,直接拒絕了前往大理寺。”


    蘇然也是不解,“他怕不是腦子抽了吧?入了大理寺,不比讓帝極發火要好?”


    吳珍搖頭,“誰知道呢。隻是我那堂哥,白白被康王踢了一腳,當街沒命。也無人敢去找康王索命,三叔三嬸日日在家鬧騰,也不知什麽時候是個頭。”


    蘇然一臉不屑,“你管他們做甚,反正都是分了家的。自己當初攀龍附鳳,哈能怨著誰不成?有本事就去找康王啊!”


    吳珍又輕歎了口氣。


    宋蕙看氣氛沉重,笑著上前,“哎呀,大喜的日子,就別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蘇然,我們來此,合該要給祖父拜壽請安才是。”


    蘇然這才又笑了起來,又去捉弄晟兒,“走呀,小郎君,姨帶你去找茉兒去呀!”


    晟兒害羞地直往花慕青身後躲。


    宋蕙看不下去,“然兒,不要欺負小孩子。”


    蘇然一個勁地樂,越發覺得晟兒好玩,又看花慕青,“對了,過一陣子,我也準備去郊外的別莊待幾天,避避暑,你是在提督大人的別莊麽?到時候我去尋你玩啊!”


    宋蕙一聽,臉上神情變了變。


    還沒說話,便聽花慕青道,“是在我自己置辦的小院子。不知然妹妹要去的是哪處?到時給我個信,我帶晟兒去尋你玩去。”


    “好呀好呀!”


    蘇然拍手,“你在郊外居然還能買個莊子?嘖嘖,之前可是小瞧你了。莫不是個大財主不成?”


    她說話向來隨意直率,花慕青輕笑了笑。


    吳珍看了眼花慕青,忽然想起最近聽聞的消息——帝極打算給宸王賜婚。


    不知,花慕青可知道這個消息麽?


    一時也沒找到機會與她提起。


    幾人說說笑笑間,便到了蘇然的院子。


    收拾一番後,正準備前往蘇元德的院子,準備在賓客之前,先給老人家拜壽行禮。


    不想,卻來了個內院的管事,對蘇然說道,“大小姐,侯爺那邊讓您暫時不用過去了。”


    蘇然意外,“祖父莫不是有什麽事麽?”


    管事的猶豫了下,說道,“是宸王殿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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