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花果山舊事那物正是太陽之精葉,一扇滅火,二扇生風的寶貝,天地初開的靈寶,混沌生成的異物,也不知羅刹女如何得了這件寶貝。前些日子,這羅刹女來找這寶貝兒子說話,紅孩兒玩心大了些,向母親討了此物在手,不想這時正好派上用場。


    就見那芭蕉扇望風而漲,就在空中滴溜溜一陣亂轉,已是比那紅孩兒還要高了幾分。紅孩兒將火尖槍往身後一背,朝寧采臣道:“今日沒空招唿你,若不死,日後便來號山枯鬆澗火雲洞尋我報仇。”說著口中念動法訣,將那芭蕉扇往前一揮,霎時間陰風四起,四方天地,重現混沌。


    寧采臣早見那紅孩兒往口中一掏,便覺不好,雷雲一動,已是千裏之遙,那芭蕉扇卻也不是個等閑寶貝,這一扇若是扇個正著,怕不是八萬四千裏之遙。寧采臣見機得緊,險險避過風頭,被那風一卷,也是失了方向,飄飄渺渺,往那南方而去,也不知這一番劫難,落在何處……


    紅孩兒也不看那早已看不見的寧采臣,拉了青獅精的袖子,道:“四叔,這書生不死也得賺個灰頭土臉,等見了母親,再來敘話。”紅孩兒思量過了,除了這不怎麽熟的獅子四叔,餘下的莫不是萬裏之遙,聽說那七叔叔齊天最不爭氣,當年大鬧天宮的猴王,如今做了個西天取經的行者,真是懶得與之為伍。


    青獅精得了紅孩兒的助力,這烏雞國中一時也無要事,便依了紅孩兒往那火雲洞而去。


    紅孩兒那一番念叨,西行路上的猴哥隱隱覺得鼻子癢癢,接連便是三兩個噴嚏。


    豬八戒也不知哪裏淘換了一條花布圍巾,圍在脖子上,瞧了猴哥噴嚏連連,便笑道:“哥哥,你這鬧天宮的大聖,也會傷了風了?”這話一說,豬八戒突地想起了前些天八百裏黃風嶺那遮天蓋地的黃風,兩隻大耳朵撲扇撲扇,想要將那詭異的景象搖出腦袋去。


    就是三天前,這西行的四人一馬,和那黃風嶺群妖撞了個正著。那群妖指名點姓要吃唐三藏,這事自然沒得談了,猴哥那暴脾氣,一亮金箍棒便是無數小妖死的死逃的逃,黃風怪親上場來,堪堪和猴哥戰了三五十迴合,分不了勝負。這黃風怪又見一旁豬八戒、小白龍兩條大漢,不敢久戰,賣了個乖,轉身就跑。


    猴哥哪裏管得這許多,趕上前去,就見那黃風怪將口張了三張,一口黃風噴出。哪怕他這早得仙體的大聖,也遭不住這怪風,隻雙腳離地,在那風中亂轉。他那千錘百煉的銅頭鐵腦殼自是不懼,隻那雙八卦爐中害了眼病的火眼金睛,吃這黃風一激,居然泊泊流淚,止也止不住了,幸得諸天護法相助,尋了膏藥,這才痊愈。


    豬八戒和小白龍護了唐三藏退走一方,要說這事至此,也無甚了得,再尋菩薩相助也就罷了。


    隻是第二日,唐三藏也不知如何,執了心念,隻道:“我自大唐起時,菩薩曾說,隻要一心向西,自可不入沉淪,不墮地獄。為師一路行來,從無退轉之念,如何過不得此山?”隻將那錦斕袈裟披起,騎了白馬,往那黃風嶺行去。


    猴哥三人勸不得,直往前頭打個先鋒,將那又聚起來的小妖打死。黃風怪戰不三五迴合,又將黃風祭起,卻是生了古怪。那風吹得天地搖動,那黃風嶺天也高了三尺,唐三藏隻在那風中站定,稟了一顆真心,當真萬劫不磨,那黃風至他身側,便自消歇。


    早年間,觀音禪院之側那黑山老妖便是看中了這錦斕袈裟上的一粒“定風珠”,這才起了貪念,諸般因緣會合,才送了大好性命。寧采臣當日知道此事,也隻略略說些,不敢道明。才有了這黃風吹得猴哥傷不了唐三藏的詭異事件。


    猴哥聽了豬八戒的調笑,也不著惱,隻將他耳朵擰起,問道:“呆子,莫不是又皮癢了?”


    豬八戒被他擰得將頭往後一仰,正要討饒,就見得天上一物飛過,疑道:“這是什麽,飛得好快?”


    猴哥手搭涼棚,迴頭一望,就見那八百裏黃風嶺猶在眼前,哪有他物,手上又使了些勁兒,道:“你這夯貨,隻以為你肚皮大些,居然還學會扯謊了?”得閑的右手往耳洞一掏,便是那金箍棒在手,朝著豬八戒身上比劃。


    似這般景象,每日裏都有三兩遭,唐三藏隻騎了白馬,不看這倆徒弟耍寶,小白龍自是提了銀槍,直接無視了這兩人。


    豬八戒隻叫道:“哪有扯謊,若不是時,甘願受罰。”這呆子也是一時心急,口不擇言。


    猴哥“嘿嘿”一笑,鬆了豬八戒的耳朵,道:“甘願受罰?你且等著。”迴頭朝騎在馬上的唐三藏叫道,“師父,我去看看這呆子是否扯謊,片刻即迴。”要說猴哥有說這話的底氣,筋鬥雲須臾間十萬八千裏,也是這天上天下數得著的本事。


    豬八戒被猴哥“嘿嘿”一笑,驚了個醒,暗道:這猴子莫不是天上亂逛一圈,迴頭便說沒有找見,尋這個由頭將自己一番好打?想到這時,豬八戒隻苦了個臉,朝唐三藏道:“師父,你可曾見了那物從天上飛過?”


    唐三藏看了看天,又看了看猴哥,最後看了看豬八戒,很誠實地說道:“卻是不曾見的。”


    豬八戒耷拉著腦袋走到小白龍麵前,看了他那如寒冰一般的臉,想想還是省了力氣,老老實實挑了擔子,給猴哥指了方向,此話不提。


    卻說猴哥也是無心,隻是那豬八戒說的篤定,他見得那廂無事,散散心罷了。誰知,這一筋鬥雲橫越十萬八千裏,猴哥還真見了一物,在空中亂飄。


    近前一看,卻是熟人,除了一頭亂發不似當初,這飄在雲中的不是寧采臣還是誰?那雷雲如床,離火勁交織其上,寧采臣就那麽躺在其中,隻從表麵看來,便如睡著了一般。猴哥用手一搭,好歹也是個認得的,總不能看著寧采臣在天上這麽飄著吧。


    天雷離火交織而上,猴哥直覺渾身一個激靈,與當年天雷台上被雷部三十六路正神亂劈不同,寧采臣這天雷勁更似直通神魂。瞧了瞧手臂上豎了起來的毫毛,猴哥也是嘖嘖出奇。好在是他,若是尋常人物,隻怕被這雷電一衝,就是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無盡濤聲腳底而起,猴哥立定雲頭,四下裏一張望,卻是個好緣法。


    悟空破頑石,老孫自此生。


    懶懶憶前事,百年不知蹤。


    那紅孩兒隨手一扇,卻將那寧采臣一扇扇到這東勝神州傲來國疆界,猴哥和那八戒賭約,尋了寧采臣來此。平日裏,猴哥也曾想起花果山那幫猴子猴孫,隻說護了唐三藏去了西天取得真經,再來帶著孩兒們樂嗬。雲頭一眺,那花果山已在眼前,孫悟空哪還壓抑得住,朝著天地間一聲大吼:“孩兒們,俺老孫迴來了!”


    近鄉便是情怯,猴哥當年離了此地,上天庭時,可算是拉風四件套啊,此刻隻得一件黃布褡褳,下身圍了一條虎皮裙。孫悟空飛到一半,便有些擔心,五百年沒見,也不知那幫小的們能不能接受如此新潮的審美觀,未能衣錦便要還鄉,猴哥也有些別樣心思。


    山還是那山,瑤草奇花不謝,青鬆翠柏長春;水還是那水,波中常有龍出入,東海之上此為巔。瞧了這山,望了這水,孫悟空似才記起自己還有個名頭,喚作“美猴王”,這山他曾為王,這水他也稱雄。這山中,有七聖結義;這山上,也曾戰得天庭。


    漫山遍野的猴子猴孫叫的那叫一個響亮,u看書 .uukashco 當年猴哥親口點的倆元帥,倆將軍領了眾猴,唿道:“大王迴來了,大王迴來了。”那猴子們一個個喜不自禁,更有機靈的,已經獻上仙桃瓜果。


    孫悟空見了心喜,隨手揀了一個,啃了一口,就著這花果山的桃子,有點大舌頭地問道:“孩兒們可好?”


    那馬元帥上前拜道:“日前大王滅了那幫獵戶,隻今自是安樂!”這猴子笑得那叫一個開心,發自肺腑的那種。


    “?”虧的猴哥也是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猛人,也被這馬將軍一句話差點給嗆到,不對吧,俺今日才路過,日前不曾離了我家師父,哪曾迴過這裏?隻是孫悟空聽說到什麽獵人,疑道:“什麽獵戶?”仔細一瞧,那將軍元帥身上還是一身戰袍,許多猴子猴孫卻是一身獵戶裝束,有弓背後挎,粗布裹身上……


    那馬將軍一聽,也不曾多想,隻順著說道:“大王說的是,一群爛肉堆字,算不得人了……”領了猴哥往那萬丈深淵去,就見黑沉沉的一潭汙血,卻是湊巧,竟無血氣衝天,也無冤魂相隨。


    猴哥想了半天,也不得正解,又想起天上還飄著的寧采臣,便把這書生從天上弄了下來,丟在水簾洞中,吩咐那群猴子猴孫千萬別觸著碰著寧采臣護身的雷火之氣。


    ps:今天在書評區一看,好像還真是的,寫了倆月,寧采臣還沒正正經經打過一場架呢,在書評區說說唄,第一場和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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