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兇殘的紅孩兒也不知這大陣是什麽來路,寧采臣隻覺身形滯澀,頗有些施展不開,青獅精卻多了幾分靈動。


    也不知這青獅精是喜歡空手對敵,還是沒有趁手的兵器,見了寧采臣也不答話,就在空中一拳砸了過來。身形靈動間,還能拳重如嶽,寧采臣隻將離火勁運起,被青獅精逼得連連後退。離火及體,卻不如昨日那般能在頃刻間將青獅精灼傷。


    寧采臣對那大陣很是無語,什麽嘛,完全就是作弊器好不,不光限製對方移動速度,還加己方移動速度,居然還提升魔抗?


    好在這青獅精原本是個不精身法的,哪怕在這陣中,也隻能和寧采臣追個前後相接。隻是明明看著青獅精很隨意的一拳過來,寧采臣接上便像是一座大山壓過,不得不說是很讓人吐血的一件事。


    如是昨晚,青獅精找上門來,寧采臣倒是很願意打上一架,發泄一番。隻是今日這位大妖怪將寧采臣截住,兩人試過幾招,寧采臣算是看明白了,青獅精明顯將自己當沙包了,一拳接著一拳直來直去,完全沒有半絲花巧,完全靠著這地利,逼著寧采臣硬拚。


    眼瞧得青獅精又是一拳砸過,寧采臣突地想起昨夜神魂外放,那滿城的詭異符文,離火勁往青獅精麵上一湧,便要將他逼開。雲頭一落,寧采臣選了西城一角,民居之上,離火勁出,將那鐫刻著符文屋頂焚作虛無。哪怕僅僅隻缺了這屋頂的一個符文,寧采臣頓覺身周粘滯之力有了些微差異。


    印證了自己想法的寧采臣沒有注意到青獅精仍舊立在天上,似是被他出其不意攻向麵部的一團火勁嚇住,放聲道:“你我也算誤會一場,不若就此揭過,莫要傷了根本。”可憐見的,寧采臣說的“根本”說的是這滿城符陣,若是為了和他莫名其妙的鬥氣,被他毀去,甚是可惜。


    寧采臣也不想想,這人缺了什麽,就最想念什麽。青獅精被寧采臣發現破陣之法,倒也有幾分歇戰的意思,隻是聽寧采臣說“傷了根本”,那點無名怒火頓時將那些許心思驚散,厲聲道:“你是哪家的出身,竟敢到這裏辱我!”


    這青獅精一陣發火,寧采臣才發現自己不經意間往這太監獅子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特別是這傷口……不說也罷。眼見得沒了商量的餘地,寧采臣也省了細說的心思,道:“我隻來這城中尋人,你信便罷,若不信,便在手底下見功夫。”


    不想這句話出口,那青獅精倒沒有攻上,隻冷笑道:“好個尋人的,第一夜便尋到醉雲軒中……”青獅精昨晚窺視一晚,對這事知道的清楚,“到了醉雲軒不尋個女子相陪,反倒和我那賢弟勾勾搭搭,成何體統。”


    寧采臣一聽這話,一口逆血差點噴了出來,這種從精神上的打擊比那拳頭的威力可上強多了,明明隻是偶遇的好不。麵色一正,這種問題必須不能含糊,寧采臣沉聲道:“君子之交,清淡如水,勾搭二字,愧不敢當。”


    “真個如此?”


    “當然!”寧采臣迴答的很篤定,那民居之內一長者得閑頤孫,隻見得屋頂突地消失無蹤,已是驚駭莫名,卻見了青獅精凝立當空,忙跪道:“國師神威,辟邪守正!你這人如何敢與我國師相抗,還不……”後麵半句肯定是說寧采臣的。


    這老人年事雖高,卻是中氣十足,這番話一口氣說下來,正是義憤填膺。隻是不知為何,這老人一句話還未說完,就此暈倒地上,就好像突然得了什麽重病。寧采臣也是一奇,伸手一探,卻陡然發現這老人身體無礙,隻是神魂有損。


    想起那被自己毀去的符文,青獅精創設的大陣,莫名受損的神魂,寧采臣的麵色變得有些難看。這類以生魂布陣的法術,雖未見過,但總不是什麽正派的玩意。站在地上,寧采臣指了指暈倒一旁的老人,又指了指已經化作虛無的屋頂,抬頭看向青獅精。


    “既然看見了,那就留下來吧。”青獅精立在空中,淡淡的說道,顯然這位將寧采臣看成了屬性正義的大好青年。人活得久了,總會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東西,比如說楚澤之畔的某些秘法。


    寧采臣從不以正義自居,也不強求別人正義。隻是青獅精布此大陣,已傷天地人和,不管寧采臣如何想,隻要他知道這事,定不讓他離了此地。


    “烏雞國中,人人視你如神如佛,恨不得日日焚香叩拜,才能謝你活命之恩。”寧采臣指著地上那個已經昏迷過去的年輕人,朝青獅精問道,“你對得住這滿國百姓?”這老人見寧采臣與青獅精相鬥,不分青紅皂白,便將寧采臣看做大反派。初時或許還有幾分不滿,此時卻隻剩幾分可憐了。


    青獅精就在空中,將手一揮,炎炎烈日下,無盡符文閃耀,與那豔陽爭輝。


    “破陣之法已知,請吧!”青獅精的聲音中吐出幾許殘酷,一個神符便與一人神魂相接,這大陣之內,神符何止萬千。寧采臣想要破陣,就須將這神符斬滅……


    離火焰起,無數神符湧入,轉瞬化作虛無,寧采臣的臉也是漸漸變得難看了。


    看著四麵八方湧來湧來的神符,寧采臣陡然間一聲厲喝:“好!好!好!你既不講他們放在眼中,寧某又何必做那兒女之態?”


    神魂之內,那方莫可名狀的世界之中,天雷湧動,離火相隨,戊土浮沉,諸天星宿劍立定虛空,不住輕顫……


    劍光一寸一寸在虛空生發,青獅精隻將神符凝定。


    劍光一耀便是三千虛空,那青獅精也不閃避,就在空中,大嘴一張,哪曾吞吐十萬天兵的巨口將那漫天神魂吞下。滿天流螢,將那耀陽比下。一吐,也不知是何緣故,那無盡神符,竟如一支長矛,從青獅精口中吐出,如電射而至


    青獅精略略側目,瞧向被他護得嚴嚴實實的皇宮,隻在心中說道:滿城百姓與我何幹,隻要賢弟無憂,又何惜我這半殘之身?


    諸天星宿劍畢竟是道祖出品,和青獅精那土工作坊不可同日而語,那長矛與之一觸,天雷勁和離火勁交織而上,無數神符便在那長矛之上慢慢剝落。


    隻不知這一劍下,多少人神魂受損,寧采臣朗聲道:“借君頭顱一用,慰這滿國百姓。”


    青獅精一招失利,也不落了氣勢,道:“頭顱在此,若要便來。”


    寧采臣隻將雷雲一起,執了長劍,便往青獅精攻去。


    要說兩人這一番爭鬥,實在是沒有道理,隻是到了此時,也無緩和的餘地,三兩迴合下來,青獅精已落了下風。寧采臣就要一劍將這大妖怪斬落雲頭,就覺天邊一陣火氣湧動。


    寧采臣精修離火之氣,與這諸天火力相熟,那一團火,紅豔豔,便如九天落下的虹光,從西邊漫卷而過。寧采臣也不知是敵是友,隻不過是友也罷,是敵也罷,這青獅精總是留不得的。一劍就要斬落,那團火雲來得卻是極快,就在空中一展,將寧采臣和青獅精二人卷了進去。


    要說若是遇了別家法力,寧采臣還有幾分不適,這火雲一卷,寧采臣反而覺了幾分舒適,隻不過諸天星宿劍落下,卻被什麽阻了幾下。那火中又有幾許煙氣亂噴,寧采臣也不敢大意,護住頭臉,往外一闖。


    那團火雲就在空中一凝,卻是一個手執長槍的娃娃,說話還有幾分奶聲奶氣的,朝青獅精道:“四叔,這幾年了,若不是母親大人來了,我還不知你便在此處落腳。”這造型,寧采臣一眼便認了出來,這唇紅齒白的小娃娃,uu看書 .uukanshu 夠富態的哈,也不怪日後觀音大大收他做了善財童子。


    青獅精看了紅孩兒,隻笑笑道:“怎麽想著過來看四叔?”青獅精失了**,總不願與舊時兄弟見麵,再說這紅孩兒生時,他已隨了文殊菩薩座下,親情也不深厚。


    “我那父親卻是個負心薄幸的,在外尋了小的,卻將我娘棄之不顧……”紅孩兒一說起來,就有些火氣壓不住了。


    寧采臣看著在那邊拉家常的二位,也知這今日估計討不了好的。他也不是個死要麵子活受罪的,更何況聽這紅孩兒的意思,這這青獅精還與牛魔王是兄弟,還排行老四?寧采臣背後已有些冷汗滴答了,合著這位青獅精來頭這麽大啊,怎麽戰鬥力不高呢?


    寧采臣心思一定,也不多想,這次貌似是捅到馬蜂窩了,還是先走為妙。


    紅孩兒貌似這會兒才看到寧采臣,奇道:“你怎麽沒死啊?”


    “……”


    “四叔,他怎麽不怕我的三昧真火啊?”紅孩兒表示很不理解,畢竟是從火焰山修來的絕技,太上他老人家煉丹爐裏就是這三昧真火啊。


    “……”青獅精表示自己壓力也很大,我都打不過他,你小子要是一來就搞定他,讓我這老臉往哪裏擱?


    隻是紅孩兒今天好像真就是來打臉的,笑嘻嘻地道:“還好今日我向母親討了這物件來玩玩。”說著,就往嘴中一掏。


    ps:好像想說點啥,呃,那就祝大家周末愉快唄,奔床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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