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鄭蠻蠻累得小雞燉蘑菇沒吃幾口就又趴下了。


    楊雲戈撫摸著她的腦袋,忍不住就想道:什麽時候能不再漂泊,肯定讓她再不敢不知死活的大言不慚。


    沒錯,他還在記恨今天白天“最快紀錄”的事兒……


    隔日,鄭蠻蠻睜開眼,就正對上楊雲戈的胸口……


    她愣了愣,感覺自己的手摟著他的腰身,縮迴來的時候又趁機摸了一把。


    “嗯?”楊雲戈醒了。


    鄭蠻蠻訕笑了一聲,道:“醒啦?”


    其實他們在一起雖然很久了,可是醒了之後楊雲戈還在的次數卻不多。


    就算還在,也可能已經下床整理衣著。


    像這樣他比她醒的遲的……卻是第一次。


    鄭蠻蠻看著他惺忪的麵容,一瞬間有些迴不過神來。


    半晌,她道:“您還在啊。”


    楊雲戈愣了愣,然後把她拉起來親了一下,笑道:“以後每天,你醒了我都在。”


    天知道,他說這話是真心真意的。


    不過就跟他說要戒酒一樣沒戒掉,後來鄭蠻蠻愈發懶散了,日頭不上三竿不起床,他也不可能就真陪她躺著……


    但是鄭蠻蠻卻是極愛聽他說這話的,忍不住就在他懷裏蹭了蹭。


    其實她也是個普通的姑娘家,隨便說兩句好聽的她也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楊雲戈不諳此道,鄭蠻蠻跟著他也沒聽他說幾句好聽的話。


    楊雲戈對她的反應有些吃驚……


    就隨口說了一句她就嬌成這樣……


    驚訝之後,他就若有所思,然後笑著附身又親了親她。


    兩人在被窩裏膩歪了大半天,楊雲戈才十分不舍的把她拎了出來。


    雖然很想幹點什麽不和諧的事情,但她已經受不住了。


    那還躺著就是折磨他了,不如起了吧。


    他看她把蓬鬆的卷發梳成小馬尾,就笑道:“今天可以帶你去騎馬。我看天氣不錯。”


    “哪裏騎馬?”


    “還是你想騎駱駝?”楊雲戈用了十分的寵溺心思來對她。


    鄭蠻蠻梳了頭,迴過頭笑道:“我有一套漂亮的小騎裝。可惜妙言不能跟著一起去。”


    楊雲戈就想,我帶你去騎馬,她跟著幹什麽?


    儼然沒有意識到那是他的親妹妹。


    可是想到燕妙言,自然就會想到……


    鄭蠻蠻顰眉道:“昨天,穆炎王子好像來了……”


    “那是他們渤海的事兒,礙不著咱們。”楊雲戈不耐煩地道。


    鄭蠻蠻梳著小馬尾,穿著白色中衣,小胳膊小腿的就像個小姑娘。


    她默默地爬到了他膝蓋上。


    “……”


    “別啊”,她親了楊雲戈一口,道,“在渤海的地頭上,總要給人家渤海王儲一個麵子。何況,不是還有洛的事兒嗎?”


    楊雲戈不屑地道:“難道我還能有求於他?”


    他不是托大,他是真的有這個自信。


    別的不說,對方從商榆手裏買藥,就是犯傻。


    再怎麽樣,八部騎兵在中間橫了一杠子。


    鄭蠻蠻就在他臉上磨牙,道:“現在渤海人都很不安,怕和中原打起來……昨天,咱們晾了人家一天了。今天總得要有個交代。”


    看楊雲戈還是不大樂意,鄭蠻蠻就他懷裏亂蹭,道:“何況妙言的事兒,總得有個交代吧?還有那個穆華小表砸……”


    “……”


    楊雲戈最終無奈地歎道:“你想去瞅瞅那就瞅瞅吧。”


    說著又捏了捏鄭蠻蠻的腰肉,道:“真是……怎麽喂都長不大。”


    這麽多年了還是這麽一丁點兒……楊雲戈想起當年剛要了她的時候,總存著她還小,得手下留情的心思,也覺得啼笑皆非。


    “嫌小找胡女去啊,各個高挑又漂亮!”鄭蠻蠻從他懷裏跳了下來,又衝他齜了齜牙。


    楊雲戈半點不生氣,還樂嗬嗬地幫她拿衣服給她穿,道:“就不去找胡女,自己長的小還賴人家胡女個兒高?”


    “!!!”


    一天不氣人你會屎嗎!你說句“我就喜歡小的”會屎嗎!


    鄭蠻蠻憤怒地瞪了他一眼,扯了衣服來自己穿上了。


    洗漱過後她先跑去看燕妙言。


    出乎意料的是,燕妙言已經醒了,自己坐著在喝粥。


    鄭蠻蠻愣了愣,想到自己昨天就沒來瞅過她一眼,頓時麵上也訕訕的。


    “妙言……吃什麽呢?”她湊過去道。


    燕妙言似笑非笑,道:“喝粥啊,看不出來?”


    “燒退了嗎?”


    “昨天捂了一身汗出來,身上輕快了些。”燕妙言淡淡道。


    鄭蠻蠻挨著她坐了。


    燕妙言忍了忍,道:“以後小點聲成嗎?白日青天的,丟死人了。”


    “……”


    燕妙言想起來又麵皮緋紅,道:“昨個兒,穆炎在我屋裏坐著,你們……你知道多難堪嗎!”


    “!!!”


    鄭蠻蠻猛的彈了起來:“神馬?!這麽大聲?!”


    燕妙言哼笑了一聲,道:“當然大聲,耳朵都快被你們震聾了。”


    “!!!”


    燕妙言就繼續刺激她:“有時候大半夜的也哼哼唧唧,不知道這麽玩命的鼓搗有什麽意思!”


    “……”頓時鄭蠻蠻頭都快低到桌子底下去了,半晌,才囁囁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燕妙言搖搖頭,道:“我從來不知道那事兒原來是這樣的,你就跟那待宰的牲口似的。”


    “……”鄭蠻蠻呆住了。


    最終她連穆炎王子是怎麽進了燕妙言的屋也忘了問,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溜了。


    楊雲戈已經派人去給穆炎王子打了招唿,說明自己一個時辰後會到渤海行宮。


    眼看著鄭蠻蠻喝粥都快把頭給喝到粥裏麵去了,頓時就無語了。


    “幹什麽呢你,仔細些。”


    他的手伸過來一碰,鄭蠻蠻就不自在地把臉扭開了。


    楊雲戈就眯起了眼睛。


    他很不喜歡她拒絕他,尤其是這些親密的小動作什麽的。


    鄭蠻蠻訕訕,道:“我,我在想事情。”


    “想什麽呢!”楊雲戈沒好氣地道。


    “沒……”


    她有些不安地看了他一會兒,終於,囁囁道:“今天,行宮那邊,我不跟你去了。”


    “不行。”楊雲戈想也不想就道。


    “哎!那多尷尬啊!”鄭蠻蠻急急地道。


    楊雲戈道:“尷尬什麽!”


    鄭蠻蠻都要哭了,半晌,才咬著唇,道:“妙言說,昨,昨天他們聽見我們……”


    猛的一抬頭,卻見楊雲戈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顯然是已經知道了她要說什麽。


    “小家子氣。”他毫不猶豫地道。


    鄭蠻蠻立刻就摔了筷子:“你說神馬!”


    楊雲戈:“……”


    “不就是讓人聽兩聲,有什麽大不了的。又不是沒經曆過事兒的小姑娘了”,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再說了,你就不能小聲點?”


    鄭蠻蠻驚詫於他的無恥,瞪著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最終抖著手指著他,道:“你,你給我記住了……從,從今天開始你別想碰我!”


    楊雲戈麵上浮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道:“我覺得,昨個兒那腰帶不該用來綁著你,應該把你嘴堵上,你今天就沒有怨言了。”


    “!!!”


    鄭蠻蠻淚奔了,飯都吃不下了。


    氣得不想理他的時候,突然又被他抱住了。


    “泥奏凱!奏凱!不要和我說話!”


    楊雲戈哈哈大笑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道:“別往心裏去,這裏是西域,和中原不一樣。”


    “真的?”她竟然真的信了!還有點小期待那般看著他。


    楊雲戈笑道:“真真的。有幾次渤海王大宴,他們在宴上就開始動手動腳,甚至底下就弄了起來,也沒見怎麽避諱……”


    鄭蠻蠻頓時黑了臉,道:“你們太不要臉了!”


    “我可是柳下惠”,他笑道,“不是你坐在我懷裏,我絕對不亂。”


    “……”鄭小姐的臉又紅了。


    她現在對楊雲戈的甜言蜜語,免疫能力還能低。


    楊雲戈親親她的臉頰,再接再厲,道:“你不信跟我去行宮轉悠一趟,我保證穆炎就跟沒事兒人似的。”


    這迴鄭蠻蠻是很認真的想了想。


    最終還是黑了臉,道:“不去。他跟沒事兒人似的,我會不自在。”


    楊雲戈索性就道:“那我也不去了,為了渤海那點兒破事兒,憑什麽要我跑啊?”


    “……”


    楊雲戈又去親她的臉,道:“我寧願在你身邊呆著,或者,像昨天那樣也不錯……”


    半是威脅半是誘哄,鄭蠻蠻隻能低頭了。


    最終她含淚跟著這個牛氓出了門去丟人。


    楊雲戈一再向她保證,穆炎看到她絕對會跟沒事人一樣。


    他堂堂中原元帥,西域英雄,也不遠的路卻是馬也不騎,硬是跟她擠在馬車裏。


    一路上就在跟她抨擊那些西域人的荒唐和奢淫成性……


    哎喲那個義正言辭……


    你鄭蠻蠻不過是哼哼唧唧叫了兩聲,和他們比起來,那是小巫見大巫好不啦。他們全民都是這樣的,每個都不正經的。


    其實食色性也,有什麽大不了的啊。


    鄭蠻蠻被抱在懷裏忽悠,他時不時還在她臉上唇上親上一兩口,整個就被洗了腦!


    於是她的心態也放鬆了,覺得其實自己還是個正經的好姑娘,各種萌萌噠。


    直到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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