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節骨眼上說這樣的話,無異於是在找死。


    陸博言這會兒正好,滿腔的火氣沒處發泄。


    聽到格裏森這麽說,他猛的上前一把掐住格裏森的脖子,盯著他的臉,冷冷的嗬斥道:


    “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格裏森不求饒也不說話,雖然被掐的臉紅脖子粗的,但是,他卻用那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陸博言。


    好像在用眼神跟陸博言對峙。


    見到格裏森因為唿吸不上來導致險些窒息,陸博言這才猛的撒開手。


    但是他卻並沒有因此放過格裏森。


    他對格裏森本身就是恨之入骨,此刻聽到他竟然如此挑釁自己,心裏更是怒不可遏。


    不能直接掐死他,陸博言就直接掐他的傷口。


    格裏森被掐中了傷口,頓時痛哼出聲,但是他卻並沒有求饒。


    男人對男人,彼此之間都有一種不服氣,何況是麵對自己的情敵。


    見到格裏森被陸博言教訓的這麽慘,瀾清始終漠然的站在一旁,並沒有上去解圍的意思。


    她仿佛進入了一種入定的狀態,呆呆的轉過身,好像木偶一樣,進了洗手間,去漱口。


    見到鏡子裏麵那滿嘴是血的人,瀾清有點不敢相信,這竟然是自己。


    看著那帶血的嘴,瀾清想到了四個字,血盆大口。


    過了一會兒,終於把嘴裏的那股血腥味衝洗掉,,瀾清的理智仿佛也隨之迴來了一些。


    她默默的擦幹淨臉上的水珠,木然的走了出去。


    事後陸博言還在狠揍格裏森,格裏森此刻就如待宰羔羊,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力。


    而陸博言也不給他什麽痛擊,一直在格裏森的傷口處暗自使力。


    這感覺應該比傷口上撒鹽,還要叫人酸爽。


    見到格裏森因為疼痛叫苦連天,瀾清仿佛慢半拍的想到了什麽,忽然開口,聲音輕輕的,聽起來很飄忽。


    “不要打了。”


    但是格裏森的痛哼聲太大,把她的聲音給蓋過去了。


    陸博言滿心都在發泄,根本就沒有聽到瀾清說話。


    無奈之下,瀾清隻好提高聲調,吼了一嗓子,“陸博言!你不要打了!”


    冷不丁聽到她吼了這麽一聲,陸博言和格裏森都愣了一下。


    隨後陸博言迴轉身來看著瀾清,見到她已經將嘴裏的血洗漱幹淨,忙走了過去,拉住她的手問:


    “他剛剛有沒有傷到你?”


    “沒有。”瀾清輕聲迴應,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陸博言,好久才說,


    “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話單獨和他說。”


    陸博言當然不會再同意讓他跟格裏森單獨相處,當下臉色沉了下來,不容置否的說,


    “不可能。”


    瀾清並不著急去說服陸博言,而是靜靜地瞧著他。


    陸博言第一次見到瀾清,用如此複雜難辨的眼神望著自己。


    霎時之間,竟覺得心裏犯怵。


    他皺了皺眉頭,低聲道:“我們到外麵說。”


    話音落下,陸博言也不理會瀾清是什麽反應,拉著她便往外麵走。


    瀾清也不掙紮,隨著他到外麵。


    她跟陸博言剛站定,病房門就已經被保鏢很識趣的關上。


    見狀,瀾清忽然想到了什麽,對其中一個保鏢吩咐道,“去叫醫生來吧,他的傷口應該要重新處理。”


    聞言,陸博言腦子一熱,一句話衝口而出,“你擔心他?”


    說完,他馬上就後悔了。


    這話聽起來很酸溜溜的,也有點很不合時宜,顯得太孩子氣,很幼稚。


    可他心裏就是不爽,不願意看瀾清護著他。


    哪怕明白瀾清護著他,是因為女兒,可即使如此,陸博言心裏還是不樂意。


    這大概就是一個男人的獨占欲作祟。


    在一個男人的自尊心和獨占欲麵前,什麽特麽的顧全大局,全都見鬼去吧!


    瀾清聽了陸博言這話,忽然笑了,隻是笑得有些言不由衷。


    再低頭看著陸博言的手,見到上麵沾了一些血跡,幽幽的說,


    “打他打了那麽久,你的手也弄髒了,先去清洗一下吧,他的傷口被你那麽用力一按,估計裂開了,


    如果不處理會腐爛、發炎,甚至會造成他的生命危險,他如果死了,女兒可能再也迴不來。”


    “……”


    陸博言無言以對,默默的盯著瀾清看了好久,才聲音沉沉的說,“那你等我洗完手再一起進去。”


    瀾清笑道,“你們兩個不能見麵,你的母親和她的母親是情敵,


    你跟他又是死對頭,兩個人一見麵就會打個你死我活的,還是算了吧,


    我自己單獨見他就好了,他現在不具備任何攻擊力,你不用擔心。”


    “可是……”


    瀾清忽然開玩笑的說了一句,輕飄飄的打斷了陸博言,


    “陸先生,你難道還擔心我被他拐跑了不成?”


    “……”陸博言再度無言以對。


    雖然瀾清說的有道理,可是,他就是不願意讓她單獨去麵對格裏森。


    他是男人,懂得男人在看自己喜歡的女人的時候,眼神是什麽樣的。


    剛剛格裏森跟他說那句話的時候,看起來似乎是在挑釁。


    但其實眼神裏麵也藏著一絲得意。


    還有他剛進去的時候,看見瀾清咬著格裏森的時候。


    格裏森的表情竟然不是肉疼痛,而是享受,他嘴角甚至還帶著笑容,心裏是欣喜的!


    想到這一幕,陸博言想到了一句話說,打是情,罵是愛。


    他相信瀾清。


    但是,想到自己的死對頭,或者是其他男人,窺覷自己心愛的女人,心裏當然不爽。


    這種情況下,又怎麽可能答應讓自己的女人跟對方獨處?


    想到這兒,陸博言也不管瀾清什麽反應,拉著她往自己的病房走迴去。


    見狀,瀾清知道陸博言心裏不痛快,也知道他在擔心什麽。


    可是有些事必須得她出麵跟格裏森談。


    她輕飄飄的說了一句:“陸博言,你不可能一直這樣困著他的,他剛剛那樣子,


    你也看到了,他有恃無恐,根本不擔心自己的處境,他既然敢來這裏,


    一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趁他還在這裏的時候,必須要跟他談。”


    “那也是由我來跟他談!”陸博言猛得迴轉身來,神色嚴肅的望著瀾清。


    說完話,他才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衝,緩和語氣道,


    “這些事情我會處理,我不會再讓你去涉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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