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陸博言一下子就想到母親,當時一定是被人暗算了。


    而沈幸之顯然也是被人下了套。


    這兩個人是不是,被同一個人下了套。


    還是說分開的兩個人,有不同的目的,卻陰差陽錯讓沈幸之和母親撞在了一塊兒?


    心裏這般想著,陸博言不動聲色的又問,“當時,我母親有沒有和你說什麽?”


    沈幸之無奈的搖頭,“我醒來的時候,你母親剛好準備走,還是因為我醒的及時,


    才發現那個人是你的母親,她當時也是心裏害怕,驚慌之下隻丟下一句話,


    說: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然後人就走了,在那之後,我一個多月都沒見到她,


    再次見到她,是在她跟陸鴻升的婚禮上。她那天雖然打扮的很漂亮,臉上也掛著笑容,


    可是我卻感覺,她不開心,陸鴻升也明顯不願意娶她,我也想不通,


    這兩個人怎麽忽然就要結婚了,當時,我心裏隻記掛著落英,沒有想那麽多,


    想著那意外的一晚上,應該會隨著時間的消逝淹沒,隨著你的母親嫁給陸鴻升而畫上句號,


    卻沒想到並沒有,而且時隔那麽久,還引出了那麽多的禍端,說起來,


    都是我的錯,是我疏忽大意了,難為你母親瞞那麽久,是我愧對你們母子。”


    陸博言好半天都沒有吭聲,臉色有些陰沉,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之前,陸博言按照自己的出生時間,還有父母結婚的時間猜測了一下。


    想著母親會不會是因為懷孕的,所以才著急嫁給陸鴻升的。


    但是後麵想一想也不對。


    按照母親的反應,當年如果知道自己懷孕了,應該不會嫁給陸鴻升。


    而陸鴻升……卻有可能在知道的情況下,還娶了母親。


    陸鴻升娶母親的目的,陸博言能夠猜到,為了母親的那部分股權。


    見到陸博言一直不吭聲,沈幸之就以為他是在生氣,語氣訕訕的,


    “博言你又是怪我,我能接受也能理解,當年的事是我太混賬了,我應該……


    事後去找你的母親問個清楚,如果我知道她當時就懷了我的孩子,我一定會對她負責的。”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陸博言冷淡的迴應的,轉而又問:


    “和嘉遇的母親呢?是在你知情的情況下,喝醉酒導致的嗎?還是被人故意灌醉?”


    陸博言這問題問的太過直接了,而且有點不禮貌。


    畢竟,沈幸之再怎麽說也是他的父親。


    他這語氣好像是在質問父親當年如何出 軌一樣。


    沈幸之臉上有點掛不住,不過想到自己愧對這個兒子,終究還是忍下了這股惱意。


    “那是因為我喝醉酒了,把她當成了落英。”


    “父親對那個女孩子還真是長情!”陸博言不冷不熱的迴道。


    “……”


    沈幸之被噎了一下,自知理虧沒說話。


    當年的事實在是太混賬,糊裏糊塗的耽誤了兩個女人。


    陸博言後知後覺,也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過了,緩和的語氣又問:


    “您說,當時我母親是被人下了藥,我母親對於這件事隻字未提嗎?還有父親,您也沒有去查過這件事?”


    沈幸之歎了口氣,語氣有些無奈,


    “查是查過,可當時酒店監控攝像全部都被刪除了,什麽都查不到,而你母親,


    似乎也不想提及那件事,當年跟我坦白的時候,她也沒有提起來,我怕說出來讓她心裏難受,


    導致她病情惡化,所以也沒有仔細去問,想著都已經過去20多年了,不提也罷。”


    “你就沒想過,當年這件事是別人設局,專門坑您和我母親的?”


    “想是想過,但是,沒有證據,而且當時我本身心裏忙亂,加上你母親出嫁的時候太突然,


    我當時不清楚你母親偷偷喜歡我,以為她有點喜歡陸鴻升,嫁給他之後,能順利的開始新生活,


    就想著讓這事兒翻篇,過去就過去了,免得提起來影響你母親的婚後生活,沒想到會這樣。”


    “那您當時怎麽就娶了嘉遇的母親?”


    “當時那情況也是形勢所逼,我知道了我跟黎洛的荒唐事,又見到我一直對落英念念不忘,


    加上那個時候也到了婚配年紀,就逼著我娶了她,以為這樣能讓我忘記落英,我想著反正孩子都有了,娶誰不是娶,


    那就娶吧,反正這輩子隻喜歡落英一人,有個名義上的妻子也好,其他的無所謂。”


    聞言,陸博言心中冷諷,還真是長情!


    可惜了母親的滿腔深情,付諸東流,還搭上自己的性命。


    心裏這般想著,陸博言不動聲色的說:


    “這麽看來,你們夫妻兩個扮演了很多年的假恩愛,一切都是假象。”


    被兒子戳穿,沈幸之麵上有些掛不住,不過卻沒有否認。


    “是我對不起你們兩個人的母親,誤了她們一輩子。”


    “不,您耽誤的是我母親一個人,至於嘉遇的母親,您至少給了她名分,


    想必她心裏也是喜歡你的,不然不會一直守著你,甚至甘願隱忍這麽多年。”


    後麵這句話,是意有所指。


    這當中隱含的意思隻有陸博言知道。


    沈幸之是猜不到的。


    陸博言是在說,黎洛裝傻這件事。


    聽到陸博言這話,沈幸之尷尬一笑,點了點頭,“是啊,最對不起你母親。”


    陸博言也沒迴應,沉思了片刻後,轉移了話題。


    “以前那些陳年往事,父親還記得多少,一並告訴我吧。”


    沈幸之神色一怔,搖頭,“沒多少了,腦子不好使。”


    “關於您口中的那個女孩子呢?”陸博言問,“嘉遇的母親知道你們相互喜歡吧。”


    沈幸之點了點頭,“知道是知道的。”


    “那您知道嘉遇的母親喜歡您嗎?”


    “知道。”


    “父親年輕時的情史還挺豐富的,難怪當時,我那位名義上的父親,鐵了心要跟您作對。”


    沈幸之苦笑,“我到後麵才想清楚,他和你母親突然決定結婚,應該是為了把我扳倒。”


    “父親可以說說當年,那個女孩是怎麽死的嗎?”陸博言又問。


    聞言,沈幸之身子一顫,兩個手指輕輕抖了兩下。


    白落英是他心裏難以言說的痛,尤其是她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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