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博言這話明顯就是意有所指,沈幸之愣了一下,問道:


    “博言,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懷疑……?”


    沒等沈幸之說完,陸博言淡淡的說,“我隻是猜測而已,沒別的意思。”


    沈幸之卻覺得兒子這句話,明顯沒有表麵上聽起來那麽簡單。


    他若有所思的片刻說,“嘉遇的母親之前是黎家的私生女,我隻是聽她大概提過,


    以前生活在國外,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清楚,我沒問過,她自己也沒有提起來。”


    “父親,您也是心大,就不擔心自己娶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嗎?


    她說她是,黎家的私生女,你怎麽知道她真的是黎家的私生女?”陸博言不冷不熱的說。


    沈幸之覺得兒子這句話聽起來,稍微有點刺耳,皺了一下眉頭說:“你似乎對她很有敵意。”


    陸博言沒有正麵迴應,說話語氣依舊淡淡的,“我母親喜歡您,那也就意味著她們兩個是情敵。”


    聞言,沈幸之一愣,“你是懷疑她對你的母親……”


    後麵的話,沈幸之沒有說出口。


    不過陸博言也知道大概了。


    他嘴角微勾,麵露譏誚,“情敵見麵,分外眼紅,這句話徒有虛名的。


    父親還記得當年那場車禍和誰有關吧,你和他鬥了這麽多年,心裏應該有點底。”


    這個時候聽到陸博言提及陸鴻升,沈幸之即使再想裝傻,也裝不下去。


    之前陸博言早就跟沈幸之坦白過,當年那場車禍是陸洪生安排的。


    現在聽陸博言言語之間的意思,似乎,還有共犯。


    沈幸之皺眉沉思了片刻,問:


    “之前我跟你說過,你母親的身體忽然不行,是有人忽然投毒這件事,有沒有去查?”


    “沒什麽太大的進展,一到關鍵時刻就會被人打斷,想來下毒的人還活的好好的,並且有能力阻礙我。”


    陸博言淡淡的迴應。


    “你之前怎麽沒跟我說?”沈幸之問,“那你現在知道是誰在暗中隱瞞真相嗎?”


    “不知道。”陸博言眼神平靜的望著父親,語氣淡然,“前陣子瀾清養胎,我全身心照顧她,其他事不想想。”


    這話當然是假的。


    是因為陸博言一直在擔心瀾清,算算日子,瀾清失蹤了好幾個月。


    最關鍵的那幾個月,陸博言哪裏還有心思去查其他事?


    一門心思隻想著快點找到瀾清,救她迴來。


    也就近期這段時間,陸博言才騰出功夫來尋找以前的未解之謎。


    不過依照他現在的猜測,以及所拿到的證據來說。


    當年的事情,黎洛肯定有參與。


    不過這一點,陸博言暫時不想讓沈幸之知道,免得又要解釋什麽。


    而且,陸博言還有點摸不準,沈幸之對於黎洛到底有沒有感情。


    萬一沈幸之跟黎洛一 夜夫妻百日恩,念在過去的夫妻情分上,想要幫她一把。


    正好,沈幸之又知曉陸博言的猜測和打算,將這一切告知了黎洛。


    那他的計劃就泡湯了。


    陸博言拿瀾清來做擋箭牌,沈幸之能夠理解,所以也沒多想。


    轉念,沈幸之問道,


    “照你這麽說,你是認為這次事情是嘉遇的母親當年的仇敵找上門?”


    陸博言嘴角微勾,冷笑,


    “父親,我隻是做個猜測,您是她的枕邊人,您都不清楚她的底細和來頭,我又怎麽會清楚?”


    聽了這話,沈幸之不由蹙眉,他感覺大兒子今天說話,總是含沙射影,帶著刺兒。


    好像是在譏諷自己當年犯下的糊塗賬。


    於是便問,“博言,你心裏其實是還怨我的,對不對?”


    陸博言並沒有迴答這個問題,而是扯開的話問道:“父親,你能不能和我說說,


    你和我的母親是何種情況下才有的我,又是在何種情況下娶了嘉遇的母親?”


    這個問題問的太隱私,也有點太犀利。


    陸博言之前從來沒有問過。


    沈幸之也似乎一直在迴避這個問題。


    但是今天陸博言問了。


    並且是在黎洛被綁架失蹤的時候。


    沈幸之怔忪了片刻,看著陸博言的眼神,瞬間有點訕訕的,“怎麽會突然想問這個?”


    陸博言輕笑,神色中透著幾分譏諷,“對我來說不突然,我早就想問了,


    是父親您之前一直說想不起之前的事,今天剛好提起來,順便問了。”


    沒等沈幸之說話,陸博言又道,


    “我一直很好奇,您不喜歡嘉遇的母親,我的母親也不喜歡,為什麽又跟她們兩個同時有了孩子?”


    麵對這麽犀利的問題,沈幸之老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好半天似乎才下定決心,幽幽的說,


    “這是我年輕時的一個糊塗賬,不過現在迴想起來,我並不後悔,生了你們兩個,隻是對不起她們兩個人。”


    這裏說的她們,指的是陸博言的母親,還有嘉遇的母親黎洛。


    但是這話,卻不是陸博言想聽的。


    “父親,您這是在轉移話題嗎?”陸博言冷淡的問。


    沈幸之尷尬的笑了笑,“是覺得有點難以啟齒,我的確不喜歡她們兩個,


    說起來可能你都不信,有了你和嘉遇也是陰差陽錯,一次是喝醉酒,一次是被下了藥。”


    聞聲,陸博言的注意力瞬間被下了藥這三個字吸引了。


    他假意調侃道:“原來我和嘉遇都是意外結果。”


    “咳咳……”沈幸之尷尬一笑,“一把年紀了,讓你見笑了。”


    “我是喝醉酒的結果,還是下了藥?”陸博言不動聲色的問。


    “藥。”


    沈幸之迴答,似乎也是豁出去的,反正已經把出糗的事情說給兒子聽了,沒什麽好不好意思的了。


    說起來,他自己反倒是陷入了迴憶當中,沉思了好片刻後,幽幽道:


    “和你母親的時候的確是意外,他當時也被人下了藥,我們兩個陰差陽錯撞在了一起,


    什麽情況也不知曉,等到第二天……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那個時候我也沒想到就有了你,


    一個月之後,她就嫁給了你名義上的父親,之後的事我就不清楚了,知道你的存在,


    還是那場車禍之前,你母親估計是猜到自己身體不行,所以才把這件事告訴我,不想有遺憾。”


    陸博言有些意外,沒想到母親當時也被下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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