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無日月,這句話對於修真的人來說是無比的貼切,打坐調息練功一入定就不分日夜,直至功成圓滿,心生感應才會醒轉。淩言睜眼呆坐片刻,,竟然想不起來已過了幾日了,擾擾頭觀望四周,依然是煙氣繚繞,靈氣四溢,那個透氣的小洞口隱隱約約的,外麵仿佛是白天。站起身扒開石縫間的幾塊石頭,淩言來到洞口那一小塊平地上,看看天色是下午時分。


    此時季節已是入秋光景,刻下微風拂麵,令人神清氣爽,佇立山頂,極目遠眺,前方一馬平川,一條寬闊的管道橫跨東西,將南與北分的清清楚楚,兩邊農田屋隅看上去斑斑點點猶如圖畫,遠近視野盡收眼底,淩言真相仰天長嘯一聲以平複心裏的喜悅和激動。


    在入定中醒來的那一刻,淩言明顯地感覺到丹田裏有一股充實的感覺,雖然現在功力不高,還無法做到內視,看不見丹田裏的真實情況,但淩言感覺得到,在體內運行的真元也變粗變長了好幾倍,對照玉瞳簡裏的描述,這是開光期境界應有的景象,跨越兩級,這叫淩言如何不欣喜。


    越級進入下一個境界對於修真者來說雖然不多但也不是沒有,凡資質不凡者遇到這種情景,大都是喜憂參半,一遍高興一遍哭,好事是功力猛增,修為大漲,遇到某些突發事件時有了相對應的自保能力;同樣的壞處也很要人命,修為上去了,境界跟不上,容易導致根基虛浮不穩,與人爭鬥或者練功時一不小心就會出現法寶反噬和走火入魔的狀況,平時想壓抑都辦不到。


    所以大凡有遠見的修真者寧可不要那白白撿來的在別人眼裏羨慕的要死的修為,也要一步一個腳印的來。淩言完全是個嫩雞,加上母親不在身邊,父親也是個半懂不懂的修真者,因為這種越級進階的事很少見,所以玉瞳簡裏麵也沒有描述到,無從借鑒,淩言隻顧高興,完全意識不到越級帶來的風險。


    該迴家看看爹了,一入定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說好不超過一個月的,如果逾期就叫爹擔心了。淩言迴身把那洞口用石塊封死,按玉瞳簡講述,提起體內真元,深吸口氣朝山下縱去,瞬間人影一閃,身形猶如石塊拋下,遠遠的“哇哦”一聲慘叫響徹山坳,沒了影子。


    淩中寒自淩言離家出走後,也無心再去上山砍柴賺錢了,兒子都不見了,賺錢還有何用?家裏雖簡陋,銀兩倒是不怎麽緊缺,還有個十兩左右,夠花銷一陣了。


    擔心了兩天,淩中寒也開始調息練功,期望把那失去的功力練迴來,本來築基已成進入了旋照前期,照說在世俗間已算是個高手了,沒想個怪胎兒子,硬是被打迴原形變迴凡夫俗子竟然去砍柴賣錢,數著銅板過日子。


    淩中寒想想就苦笑。斷斷續續地修煉了月餘,因為心裏老牽掛著淩言,無法靜下心來,進境很是緩慢,隻是感覺有真元的存在,卻無法調動真元順經脈運行,加上不見淩言迴轉,一天焦慮一天。


    淩中寒索性搬條板凳坐門口不修煉了,望著前方千米遠的大山,心裏暗暗念叨:“小兔崽子,你可千萬別出事了,撇下老爹以後怎麽見你娘啊!”


    淩中寒知道淩言肯定在這山上,不然他無處可去,曾經告訴過他,這山上靈氣比別的地方濃鬱幾倍,因為此,父子倆才於此處定居下來的。淩言要覓地修煉,肯定首選這座山,隻是這座山太大了,不知道他藏在哪裏。


    淩中寒默然地望著前方那座大山出神,有些無奈也有些感傷,不期然地又想起了遠方家裏的父母,不知道雙親如今怎樣了?遠離父母自己不能奉孝膝下,還讓他們日夜掛念,唉——,典型的不孝子啊!


    感傷間,眼角餘光蔽見一道人影在幾十丈外正在快速地向自己靠近,正眼看去,“爹——”那人影伴隨著一聲唿喚已至跟前,不是自己日夜擔心的兒子還有誰?


    “混小子啊,你可總算迴來了!”


    淩中寒看著近在眼前的淩言,感覺胸口堵得慌,隻是在心裏喃喃地喊了一聲,過去的四十幾天一天天的過來了,並不覺得怎麽特別的掛念,此刻重新見到兒子,再聽到那一聲仿似久違的一聲爹,淩中寒此時才知道淩言在自己的心裏有多重要,平時的掛念有多麽的殷切。


    伸出雙臂扶起跪在身前的兒子,細細端詳了一下,頭發亂糟糟的,渾身沾滿草末和泥垢,衣衫多處撕裂,右袖掛下半邊,看情景要多淒慘有多淒慘,不禁心裏一酸,這四十幾天他是怎樣過來的,不過稍感欣慰的是臉色還算紅潤,不是特別糟糕。


    淩言注意到父親看自己的眼神和臉色不對勁,忙道:“爹,我現在這幅模樣不是你想的那樣,下午下山的時候運功過猛,加上不熟練玉瞳簡裏描述的那提縱術,結果落地的時候掌握不好,就···就變成這樣了。”


    想起落地那情景,淩言就覺得臉發燙,第一次運用玉瞳簡裏的技巧竟然會出那麽大的差錯,本想輕起輕躍緩緩下降的,沒成想真元提升過激,掌握不好技巧,離地的身子猶如箭矢,身在半空隻覺兩耳風聲唿唿大響,自己完全失去了急速降落的身體的掌控權,要不是情急計生運用真元經雙臂用掌猛擊地麵借以反彈緩衝,下場估計還要狼狽。


    “迴來就好,迴來就好!嗬嗬——”淩中寒心裏釋然,抬手拂去淩言身上的草根,眼角有著些微的濕潤,曾經發過狠,待淩言迴來時,要好好地收拾他一頓,可如今見到淩言,那想法早拋到九霄雲外了,看樣子,淩言功力好像還有所提升。


    淩中寒雖然看不出淩言現在是什麽境界,但從剛才來時的速度判斷,他在外麵這月餘並沒有白過。當下問道:“言兒,這些日子你都在什麽地方?”


    淩言見父親這樣子好像並沒有要追究自己擅自離家的事,心裏不由的放下心來,本來做好受懲罰的心裏準備了,看情景········求之不得。嘿嘿一笑,抬手指了指前方那幾乎看不見山頂的大山,道:“就在那山頂,那裏有個岩洞,洞裏平坦幹燥剛好讓我在裏麵修煉。爹,你在家裏過的怎麽樣?有沒有想孩兒?最重要的是修煉的怎麽樣?”


    淩中寒白眼看了他一會,舉起手在他後腦勺拍了一巴掌,把淩言腦袋拍的往期一傾,語氣有點慍怒:“你還好意思問爹的修煉情況,你現在還是個孩子,修煉方麵隻是有了點體內氣感而已,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就這麽不聲不響地擅自一個人離家,爹會安心在家修煉嗎?”


    越說越氣又舉手拍了一巴掌。高興過後終於秋後大算賬了。淩言大是後悔,沒事幹嗎提修煉,不是找抽嗎?不過淩言心裏也明白,被老爹修理是跑不了的,不過早被修煉心裏早踏實。


    摸摸後腦勺,苦笑道:“爹,你光有境界沒有功力,加上這些年又吃不上什麽好的,你的身體已經日漸虛弱了,那天在山上背你迴家兒子發現你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重,過了四十以後人得身體機能就會走下坡路,那時候修煉就會事倍功半,而你今年已經三十六了,老爹,咋爺倆還有等娘迴來呢!”


    淩中寒明白兒子說的是實情,但心裏那份擔心也是更真實擺在那兒。人是理性的高等動物但有時候卻偏偏會逆反心裏的那份真理。


    淩中寒沉默了片刻才一笑道:“兒子啊,也許你做的是對的,但欲速則不達,你這麽點年紀就獨居山頂苦修,叫爹怎麽能放心,爹知道你懂事,可畢竟你年齡還小,爹的本意是再過兩年咱們再嚐試著分開修煉,你這兩年在爹的看管下也好防止被其他事物打擾,安心打好基礎,到時候獨處一地爹也放心修煉,豈不更好?”


    淩言“嗬嗬”笑道:“爹,這你放心,孩兒的修煉和你不同,也許與其他的修真者都不同,我修煉的時候完全是清醒著的,除非神識沉入識海的時候進入深層次修煉,否則修煉的時候對外界的感知是一清二楚的。”


    淩中寒劍眉皺起:“這是怎麽迴事?”


    “不知道,嗬嗬!”


    “又是原核的原因?”淩中寒疑惑道。像是問自己又像是問淩言,不過看他表情,顯然自問成分居多。


    淩言看他爹困惑的表情,就讓他一次性困惑個夠,當下就把發生自己身上的事全告訴了父親。


    淩中寒起身踱了幾步,自身修煉了幾年不過才甫入旋照而已,在千心容眼裏那是相當不錯的了,uu看書.uukansu 可淩言在山洞竟然僅僅閉關了月餘就糊裏糊塗地越過了旋照進入了開光期,修煉天才?還是又是那古怪的原核的原因?


    奈何修為低,見識淺,淩中寒注定想破腦袋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唉,不想了,好壞天注定,好的更好,壞的自己也改變不了,不過不管怎麽樣,淩言功力大漲總是件好事,那樣自己也好放心修煉了。


    淩言看著父親挺拔的身軀,內心思潮起伏,父親為了自己這個兒子也為了能早日修煉有成見到離別的母親吃了很多的苦,從沒有幹過重活的父親這些年為了養活自己,幫人做工,上山砍柴,在外麵無論受多少委屈受多少累,迴到家的那一刻他都能及時地調整好心態,挺直那疲憊不堪的身板喊一聲:“言兒,爹迴來了!”漸漸地,淩言的眼中蒙上了一層霧水,透過晶瑩淚光,父親的身軀變得愈發的高大和偉岸。


    “爹,山頂上靈氣濃厚,以孩兒看,你去那裏修煉怎麽樣?”淩言偷偷擦掉淚水出聲道。


    淩中寒迴過身看了那修葺過幾次的茅屋一眼,笑道:“山頂距離這兒不遠,靈氣濃度相差應該不大,那是你的體質異於常人,吸收靈氣的速度是常人的若幹倍,所以你才會感覺那裏靈氣濃厚些,其實差不多。爹會在家修煉,那兒也不去,因為這是你娘離開的地方,爹要在這地方等你娘迴來!”


    淡淡的幾句話道盡了無盡的相思與不懈的等待,隻是不知道這濃濃的相思和等待是否有盡頭,盡頭有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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