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中寒捏住紙張的手有些顫抖,紙上有幾點淡紅色的小斑點,看得出來那是眼淚風幹後留下的痕跡,那痕跡凹凸不平,仿似向淩中寒顯示淩言離去時的無奈與不舍。


    淩中寒閉上眼輕輕搖了搖頭,一臉的擔憂,淩言的突然離家出走使淩中寒一時措手不及,本準備再過兩年父子倆再嚐試著分開修煉,那時淩言十六歲,體內真元也有所小成,自己比較放心,哪想這孩子為父心切,初窺修煉門徑便迫不及待地翹家了。


    淩中寒歎口氣,強忍著心頭的不適找條凳子坐下,知道現在再怎麽也找不到淩言了,好在的是不過月餘光景,淩言到時便會迴家了,這孩子從小有個好習慣,說得到做得到,淩中寒相信淩言到時會迴來的。


    為了父親能夠正常的修真,找迴失去的功力,淩言趁父親去了集市趕緊打包裹走人,目的地老早就視察好了,在距離山頂不到百丈有一條岩石縫。


    擠過岩石縫十餘米,裏麵空間變寬有兩平方那麽大,地勢稍還算平整,隻要用石塊堵上進時的夾縫,在裏麵修煉便不用擔心被其它事物所打擾了,淩言為找這個山洞花了不少心思,父親在家時便老老實實地練功調息,一旦父親離開家門淩言就衝上山找以後的修煉“場地”,為將來做打算,這事隻能靠自己,如要父親首肯,估計起碼還得要兩年父親才會同意自己單獨修煉,那樣父親的修真還得再延誤兩年。


    爬進山洞放好幹糧和水袋,淩言已有些疲憊不堪,畢竟修煉時日尚短,身體脛骨還沒有經過真元淬煉,還是肉體凡胎,爬那麽高的山一路上來的確有些吃不消。


    亮起火撚子,打量了一下尚還算幹爽的洞穴,淩言微微一笑,在地上鋪一張草席,盤腿坐下,運功調息,可卻怎麽也無法進入狀態,腦子裏總是想起父親,父親現在肯定見到了自己的留言,擔心自己肯定心裏很難過,父親現在在幹嗎?會不會站在門口期待自己忽然出現在他麵前,僥幸地想,自己給他留言隻是和他開個玩笑?


    淩言知道父親很在乎自己,從小到大不讓兒子受一丁點委屈,自己的不告而別雖說是為了父親好,但讓父親傷心擔憂,自己做的對嗎?一時腦中思緒萬千,怎麽也無法入定調息。


    折騰一個多時辰,心才慢慢定了下來,眼觀鼻,鼻觀心,調動丹田裏真元運行於身體內經絡間,上達百會下至湧泉,真元如絲,在經脈間流竄行走宛如細流小線,經過的地方總有一股溫熱的感覺,淩言隻覺得渾身舒坦輕鬆,好似泡在溫泉裏,特別真元經過胸口”神封“穴時,那種感覺尤其強烈,有些發燙,而且會伴有輕微的”突突”感,仿似有把小錘在輕輕地敲打。


    在父親的述說裏,淩言知道心髒附近是原核“居住”的地方,真元行近原核處便會出現這種反常的現象,淩言不知道是好還是壞,但既然已經修真,修煉了功法便一切順其自然,既是天材地寶,想必也壞不了哪裏去。


    隨著體內真元的循環流轉,體外空間也發生了些微的變化,散布於空間中的天地靈氣開始漸漸地朝淩言集中,且慢慢地滲透進淩言的身體裏,隻不過這種現象肉眼無法看見,沉心於修煉中的淩言更是發覺不到,隻感覺全身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


    初始運行真元,因對體內經脈尚不是怎麽太熟悉,總是小心翼翼地速度不是很快,隨著運行周天的次數增多,往丹田積蓄真元的經驗越來越豐富,隨之而來的真元在體內運行的速度亦越來越快,體表的靈氣匯聚現象也愈發地濃厚起來,感受著體內有些變粗的真元小蛇,淩言心裏充滿了喜悅。


    從入定中醒來,發現眼前全是白蒙蒙的一片,心裏有些吒異,外麵起霧怎麽飄到洞裏來了?這麽小的透氣孔也飄不進霧啊!細看下發現這“霧”竟然還在緩慢地移動,轉頭望望,周遭的“霧”流動的終點居然是自己的身體,確切的說,是在向自己集中。


    淩言擾了擾頭,難道這就是靈氣?不是說靈氣是看不見的嗎?當下收斂雜念重新感覺體內情況。淩言這種感覺身體情況不過是模糊感應體內真元動向,離用神識沉入丹田對體內情況一目了然那種境界還差的遠,要到心動期才能有些許的內視感應,隨著功力的提升,這種感應會越來越清晰。


    淩言訝然發現,自己已經都收功醒來了,體內的真元居然沒有老實聽話地呆在丹田裏,趁自己不覺竟然自動從丹田出發自主地運轉起來,隻是速度跟自己練功催發時相比,慢了不少,有些慢騰騰的。


    淩言心裏納悶,這種情況玉瞳簡裏好像沒有提到過,掏出玉瞳簡察看一遍功法以及那些旁邊注釋的一些心得,那裏麵無不說明停止修煉既是真元停歸丹田,下次修煉的時候再調動真元在身體裏運行,吸納天地靈氣,壯大真元提升功力。


    淩言感應著真元的流動走向,並不去幹擾,真元已經自主運行了半周天,經過中府已到了雲門附近,肩部處穴位不多但經脈互相交叉的地方倒是不少,淩言現下功力低微,沒到時候,大部分全是些沒經過“開發”的經脈,這要是真元一不小心走錯道,不但痛苦還會很麻煩,以淩言如今的境界雖然不至於走火入魔,但麻痹個半邊身子三兩天絕對不少問題。


    淩言任由真元自主運行,沒有去阻止,看看真元會不會有會走錯的趨向,那是他想到以後如果沒有時間練功的時候,比如吃飯睡覺、走路做事,修真者也和普通人一樣除了練功還有很多的事要做,別人入定醒來既是停止練功,可自己做其他事時身體卻還在練功,真元在體內還在自主的行走,那是何等美妙的事啊!


    淩言想想就興奮不已,冒著痛苦的危險也要做完這實驗,不過淩言心裏也知道,真元走錯道的幾率很低,看真元中規中矩地沿著“老路”不疾不徐的前進,經石關至商曲,慢悠悠地一路迴歸丹田,那情景仿佛一條小蛇出洞找食吃,吃飽了,晃悠悠的又迴來了。


    淩言凝神靜氣,期待真元會再次出來,現在心裏倒有些擔心真元就逛這麽一圈不再出來了。時間不長也就這麽十數光景,丹田微微一熱,如不是淩言現下全神貫注心裏沒有二想,這細微的感覺還真會被疏忽過去,感覺不到。


    真元冒了個頭出來了,這細細僅三寸長的真元淩言怎麽看怎麽可愛,心裏樂得直笑,這要是老爹知道了,保證會張大嘴巴半天說不出話,這不用功真元也會自動爬出來運行的奇事恐怕全天下隻此一家別無分號了吧,雖然比自己打坐練功的功效差了一些,但有此情景,往後的修煉肯定會事半功倍的,嗬嗬——像淩言不用功也能自主修煉的身體全天下確實絕無僅有,可是能自主修煉的奇異功法確倒是有的,不過兩者間卻是有本質上的區別,能自主修煉的功法所造成的真元有些死板硬套,在身體裏的經脈路線間行走完全是靠慣性,修煉者怎樣修煉它就怎樣行走,好似行屍走肉,沒有“開拓精神”,除非修煉者開經擴脈,否則真元永不改道,且讓身體吸收靈氣的量也不多。


    而淩言的情況很特別,真元能自主修煉不是功法所致,而是原核所為,淩言尚在娘胎裏就已與原核融為一體,所以也可以說原核已與身體不分彼此,原核即為身體。


    身體在沒有刻意修煉的情況下能讓真元自動運行,情景可想而知,真元在平時無意識運行時好似有人驅使般,不僅讓身體吸收天地靈氣的量會達到平時修煉的基本標準,它還會時間一到,本體具備了開經擴脈的條件時,在原核作用下,真元會毫不猶豫地磨刀擦槍準備開拓疆土,擴展版圖,這情景對淩言以後的修煉影響可想而知,隻是以淩言如今的境界和見識意識不到也理解不了罷了。


    淩言靜下心接管真元的自主運行,uu看書 ww.cm催動真元看看身體周圍的霧狀物是不是靈氣,如是靈氣,那往自己身體集中的速度肯定會加快。對於真元能自主運行的怪事他懶得去研究,心裏估計是原核作的怪,和他老子淩中寒一樣,想不通的事就推到原核身上,反正有原核這個莫名其妙的東西存在,奇事也就不奇了,不過倒也真被他蒙對了。


    先前練功是在深沉的入定中進行,如今保存著清醒,不用睜眼觀看,神識便能清楚地感應到四周那霧狀物流動速度加快,好似自己身體是個出風口,急速地朝自己湧來,清醒的狀態下感應這靈氣的匯聚,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奇妙,好似置身於一種溫暖的環境裏,感覺飄浮沉起,悠悠然地,靈魂也好似得到了升華。


    淩言不舍地睜開眼,嘴角浮起一絲淺笑,他又發現了一樁妙事,在玉瞳簡裏他了解到,一般修真者練功,盤膝打坐和自己差不多,但大都會在入定時在本身置身周圍做一些必要的防禦措施,例如布陣法、下禁製又或者有專人護法,因為一旦練功入定,意識便會沉入識海,無知無覺,這時最怕有任何外來事物靠近打擾,出現這種情況輕則練功岔氣,慢慢調息療養過一段時間自會恢複;重則走火入魔、半身不遂有可能小命都玩完。


    而淩言卻發現自己沒有這種情況限製,在練功時不但能保持清醒狀態,同時神識還能毫無影響地觀察著四周,這個發現意義重大,表示自己能不分場地、不分時間,在任何情況下都能隨地修煉,想想就讓人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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