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立亭臉色凝重,小聲問:“可有他確切作案證據?”


    花獨秀沉吟道:“這個嘛……證據沒有,但是有證人,也有合理推斷……”


    謝立亭道:“有證人?證人在哪,他怎麽說?”


    花獨秀輕咳一聲,略有些尷尬的指指自己:“我就是證人,就是我懷疑他有問題。”


    謝立亭一愣,看花獨秀一臉心虛的樣子,再聯想當初武道大會結束,花獨秀連夜逃走,豹王門大鬧紀宗駐地的情況……


    我去,敢情是這小子假公濟私來報複鮑一豹啊?


    原來是這麽迴事。


    謝立亭猛的一拍桌子,義正言辭道:“抓!既然連花兄弟都懷疑他,那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鮑一豹一直在大營裏待著,倒是裝的很老實。我派個人隨你……不,我親自跟你走一趟,務必要抓住這小賊!”


    當謝立亭一臉正氣拍桌子時,花獨秀還心裏一跳,以為碰上了硬骨頭,今天這事不好辦呢。


    誰知……


    看謝立亭站起身來立刻就要行動,花獨秀趕緊按住他肩膀:


    “我的哥,你咋這麽激動?咱們商量商量嘛,不急,不急。”


    謝立亭朗聲道:“花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花兄弟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這人居然就藏在我軍中,我如何能不急?”


    花獨秀又是一番安慰,好歹讓“急公好義”的謝立亭坐迴椅子上。


    “老哥,實不相瞞,我來之前還以為你會護短,不會輕易讓我抓人,我這才……咳,這才一開始說話生硬了些,還望老哥不要介意。”


    謝立亭道:“花兄弟哪裏話,我帳下隨便哪個人,隻要花兄弟覺得有問題都可以帶走,更不要說鮑一豹,哼!


    漠北這些派門心比天高臉比盆大,個個以名門高徒自居,不把咱官家看在眼裏,你要收拾鮑一豹,我高興還來不及!”


    這下輪到花獨秀蒙圈了:


    “老哥,原來你是這個意思啊?”


    謝立亭覺得說的有些過頭,繃著的老臉立刻笑了笑,道:


    “當然,這個也不能一概而論,像紀宗就很好嘛。別的不說,紀宗能培養出花兄弟這等人才,對帝國就是貢獻頗大。”


    花獨秀尷尬一笑:“其實……我已經算不上是紀宗門徒,我出身魔流府,我家是開鏢局的,局子裏的鏢師一大半都是魔流府弟子。


    當初為了不給紀宗惹麻煩,我給紫爺爺留信,聲明我自願退出紀宗,和紀宗再無瓜葛的。”


    說到這花獨秀內心頗有些唏噓,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借機掩飾自己的落寞表情。


    謝立亭點頭道:“這個我有所耳聞,因為花兄弟,紀宗和豹王門還鬧了不小的矛盾,這個不說也罷。


    其實我早就聽說,花氏鏢局和困魔穀總督府合作密切,花兄弟現在身為四殿下親兵侍衛,又是彭總督乘龍快婿,咱們都是官家人嘛。”


    噗……!


    花獨秀猛的嗆出一口水來,謝立亭一驚,起身道:“這是怎麽了,茶水太燙?你沒事吧?”


    花獨秀連連擺手:“沒事,沒事,喝的太急了。”


    尼瑪,彭總督的乘龍快婿?


    這是哪個挨千刀傳出來的?之前四殿下這麽說我,如今連漠北總督府的大將也如是說,這是要我命啊?


    謝立亭語重心長的溫言勸道:“花兄弟聽老哥一言,人生苦短呐!你現在年輕,跟著四殿下出來打拚功績,方便將來步入仕途,這是極好的,很上進。


    不過良宵美人可不能久等不摘,彭總督的掌上明珠,那是多少人盯著的?老哥勸你早些迴去把婚事辦了,事業嘛,後麵時間不多的是?”


    花獨秀有些坐不住了,連連稱是,趕緊起身道:


    “多謝老哥明言,那什麽,我這便去找鮑一豹吧,老哥身為水師大將,這種小事不必親自露麵,指派個兄弟帶我們過去就行了。”


    謝立亭起身道:“那怎麽合適?花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


    花獨秀又把謝立亭按下:“心領,心領……”


    最終謝立亭派了個副官帶花獨秀進內營捉拿鮑一豹。


    路上,花獨秀輕聲問副官:“老哥,我聽說鮑一豹最近一直在大營待著?他沒隨水師出海嗎?”


    副官道:“據我所知是沒有。咱們水師主力是漠北府軍,還有許多武道高手憑各種推薦信自願加入。


    你知道的,遠征打仗非同兒戲,自是我輩軍人職責,那些武道高手嘛還是留在大本營比較好,免得行軍布陣中惹了麻煩,被承影王殿下怪罪下來就不好了。”


    花獨秀點頭稱是。


    原來小豹子沒隨水師出海啊?


    既然小豹子沒出海,那小鐵蛋呢?


    他倆都藏身水師,彼此有什麽關聯嗎?


    鮑一豹好歹是持介紹信走正規途徑進來的,豹王門也算高門大派,身世清白,北郭鐵男可就不一樣了。


    鐵王廟可是被帝國通緝的邪/教組織,他又是邪教少主,肯定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小鐵蛋敢來肯定就有本事藏好,把他挖出來可是個技術活。


    七繞八繞來到水師大營深處,眾人到了鮑一豹所在標隊營帳外。


    標隊首領迎出來,敬禮客氣道:“王將軍,您親自來是有什麽軍令下達嗎?”


    王將軍便是隨花獨秀一通前來的副官:“豹王門的鮑一豹在不在營房?”


    標隊首領道:“在的,大人您找他?”


    不等王將軍說什麽,花獨秀插嘴道:“咱們一起過去吧,我還得取證!”


    王將軍道:“有道理。”


    標隊首領不知鮑一豹犯了什麽事,也不敢阻攔,便領著眾人來到鮑一豹住處。


    花獨秀心中高興的不得了,好你個小豹子,前麵你搞我,今天你師叔我非得搞迴來不可!


    看腳!


    花獨秀飛起一腳踢在帳篷簾子上,喝到:“鮑一豹,還不給我滾出來!”


    大本營被毀後,重建的營區比先前要簡陋很多,很多地方還有殘留的黃泥,低級軍官無法享受單人帳篷待遇,隻能和手下將士們擠在一塊。


    鮑一豹便是如此。


    這棟帳篷裏至少住了十幾個人,鮑一豹身為十人長,和他的手下武士們同居一個大帳內。


    花獨秀這霸氣一腳踢開簾子,厚重簾子揚起一飛又垂了下來,重新擋在花獨秀麵前。


    “嗯?”


    兩個小校目光一動,立刻左右齊出把門簾重新掀開,供花獨秀通行。


    “嗯……”


    花獨秀背著手,踱著小碎步走進營帳。


    營帳裏隻有鮑一豹一人,看架勢他坐在床上應是在修煉內功。


    花獨秀左右看看,問道:“賢師侄,咱爺倆又見麵了。”


    鮑一豹冷哼一聲,不看花獨秀,一邊起身一邊以詢問的目光朝花獨秀身後鏢隊首領看去。


    王副官輕咳一聲,前出道:“鮑一豹,別人都港口幫忙,你怎麽留在此地偷懶?”


    鮑一豹不卑不亢道:“大人,卑職幹了一整晚,剛換迴來休息一會兒,可不是留在這裏偷懶的。”


    王副官看看地上扔著的滿是泥濘的衣服靴子,神色一緩,道:“這位是繡衣司百戶花獨秀花大人,還不過來拜見?”


    鮑一豹冷笑一聲:“繡衣司百戶?花獨秀,你爬的可夠快的,上次見麵你還隻是神機營的一個小小殿將。”


    王副官臉色一暗,喝道:“混賬!你怎麽跟花大人說話的?還不跪下道歉!”


    花獨秀抬手阻止道:“王老哥息怒,鮑一豹是帝國將士,咱也不好以大欺小,以勢壓人嘛?”


    王副官連連稱是,又冷著臉對鮑一豹道:“你過來些,花大人有話問你。”


    鮑一豹依言往前走了兩步,上下打量花獨秀:“花大人有什麽話請講吧,卑職洗耳恭聽。”


    花獨秀道:“鮑一豹,你是不是裏通外賊,向叛軍傳遞我軍情報?”


    鮑一豹“驀然一愣”,生氣大吼道:“你怎能如此汙人清白?我鮑一豹自加入水師,刻苦操練、奮勇殺敵,你怎可憑白說我是奸細?!”


    花獨秀一愣,這台詞怎麽聽著有些耳熟?


    王副官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他也想看看花獨秀能拿出什麽證據出來:


    “花大人,軍營之內拿人,若是沒有確切證據,怕是要引起兵變啊……這個,您看……”


    花獨秀翻翻白眼,輕聲道:“我知道,王老哥盡管放心。”


    王副官點頭不語,眼神裏閃過一絲狡黠。


    鮑一豹雖來自江湖門派,但來路正經,有豹王城城主推薦,既然他入了水師的大門,那就是水師一員。


    謝立亭站得高,不好公然護短,要給花獨秀麵子,他王副官就得替謝將軍兜住水師的麵子,可不能讓花獨秀胡作非為。


    繡衣司的麵子是麵子,水師的麵子就不是麵子了嗎?


    花獨秀支吾道:“你別激動啊?


    你說你不是奸細,那你有證據嘛?”


    鮑一豹一愣:“證據?我……你讓我怎麽自證清白?你說我是奸細,你有何證據?”


    花獨秀擺擺手,讓眾人後退,他走到鮑一豹身前壓低聲音道:


    “師侄莫要緊張,雖然你之前對我出手毒辣,看在你父親麵子上,我不跟你小輩一般見識。”


    鮑一豹臉色一紅,就要翻臉。


    花獨秀趕緊說道:“豹王門可是名門大派,我來不是為了抓你的,我是想問你個問題,你迴答我,我就不找你麻煩。”


    鮑一豹冷道:“什麽問題?”


    花獨秀壓低聲音,一字一句道:“北郭鐵男是不是也藏在水師裏?你知道他在哪嗎?”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麽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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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麽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麽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麽,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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