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琴此話一出,花獨秀和沈利嘉麵麵相覷,有點蒙圈了。


    沈利嘉問:“怎麽,我們出大價錢難道連個向導都雇不到?蛇穀百姓都這麽不愛財麽?”


    婁琴笑道:“你以為你雇的隻是一個帶路人嗎?在蛇穀做向導,那是把腦袋掛在腰帶上的買賣,一路上領著你們這些生瓜蛋/子,要麽被毒蛇咬了慘死在荒郊野外,要麽遇上麻匪強盜被抓去做奴隸,這一行是平常人能做的嗎?”


    花獨秀也有點慌。


    什麽情況,大老遠來到蛇穀了,腿長在自己身上,難道走還走不得嗎?


    花獨秀說:“那有沒有地圖賣,我們倆自己走能行嗎?”


    婁琴說:“地圖是有,但蛇穀太大了,而且蛇穀的地形是山穀環繞著山穀,跟個超級八卦陣一樣,明明你要去的目的地直線就幾裏路遠,可是隔著大山怎麽繞都繞不過去,給你們地圖也白搭。”


    花獨秀傻眼了:“那怎麽辦?”


    婁琴說:“像你這種想要南北橫穿蛇穀的,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跟隨有官府大軍護衛的商隊一起行動。”


    “軍中有職業向導,而且有大軍護送也不懼路上匪患。私人商隊隻有短距離城鎮之間流動,絕沒有敢像你們這麽走的。”


    花獨秀說:“可是我聽說最近都沒有這種商隊南下啊?”


    婁琴說:“是的,這個月的商隊已經開拔了,你們可以等下個月的。”


    “弟弟,我可不是為了讓你們在我店裏多住日子,多賺你們銀子才這麽說的,我純粹是為了你們周全著想。”


    花獨秀陷入沉思。


    等一個月?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等這麽久的。


    他跟沈利嘉白加黑的馬不停蹄的趕來,為的就是把一切可能的追兵都撇開,能安安穩穩返迴困魔穀。


    讓他們等一個月?


    萬一等來了粘杆司的人馬怎麽辦?


    等來了豹王門那幾個老妖怪,或者是鐵王廟會邪術的護法怎麽辦?


    這裏是蛇穀,不是漠北界打不過可以跑。


    這裏野外到處都是毒蛇,跑不好被咬上一口小命可就交代了。


    再說了,他還帶著一個小胖子,能不跟人動手就不動,和諧社會和諧你我,安全第一啊。


    花獨秀為難道:“實不相瞞,我有重要的軍務要辦,等不了那麽久。婁姐姐,錢不是問題,我兄弟倆缺的不是錢,缺的是時間,是安全,你再想想還有其他辦法嗎?”


    婁琴又想了想,看花獨秀和沈利嘉一臉期盼的眼神,終於點點頭,說:


    “還有一個辦法。”


    花獨秀二人一齊問道:“什麽辦法?”


    婁琴說:“走接力,把橫穿南北分成幾段路程,分別來完成。”


    花獨秀問:“怎麽分段來完成?”


    婁琴說:“實不相瞞,小女的丈夫在青錦城,是青錦城的駐軍首領,我的小叔恰好在青錦城探親,他不日也要南下返迴黑森林宗門練武。”ъimiioμ


    “如此的話,咱們可以先趕到青錦城跟他們碰麵,由我丈夫派一隊武士護送你們和小叔到安臨城,在那裏再擇機隨南下的商隊一起出發,便可穿過蛇穀了。”


    沈利嘉大喜,花獨秀卻皺眉道:“隻是如此一來還要麻煩姐夫派人護送,實在是太給你們添麻煩了。”


    婁琴道:“沒事,大家自己人,都是官軍出身就不要客氣了!弟弟你倆這個忙,我幫定了!”


    花獨秀一陣感動,如此灑脫豪爽的姐姐,他真想多要幾個啊。


    “啊對了婁姐,你說‘咱們’?難道你要跟我們一起去青錦城嗎?”


    婁琴臉色微紅,笑道:“是,我正好打算去青錦城跟夫君小住幾日,便帶你們一起前往吧。”


    沈利嘉壞笑道:“這樣啊,婁姐姐,看你樣子似乎結親沒多久哦?”


    婁琴道:“瞎說,我結親好多年了,隻是夫君是軍隊武士,常年在外駐守,這路上來迴的又不方便,我們這些年一直聚少離多。”


    花獨秀道:“嘉嘉,不要亂打聽婁姐的家事,不禮貌。”


    婁琴道:“不礙事,又沒有什麽說不得的事。主要你倆是漠北總督府的武官,我夫君也是總督府的武官,我看到你倆就覺得親近呢。”


    沈利嘉嘿嘿傻樂道:“阿姐,我看你也親近呢,姐夫你說是不是?”


    花獨秀隻好點頭:“是,是,親近。”


    婁琴一愣:“你喊他姐夫?”


    沈利嘉趕緊捂住嘴,說道:“沒有沒有,婁姐姐你聽錯了,我說的是將來我倆見到姐夫肯定也親近,是吧婁姐姐?”


    婁琴笑道:“那還是姐夫啊,我哪裏聽錯了。”


    花獨秀一掌拍在沈利嘉腦門上:“你快閉嘴吧!”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竟是越聊越投機,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加之婁琴一直以為花獨秀二人是帝國軍官,言談間更多了很多信任的意思。


    花獨秀忽然問:“對了婁姐,你有沒有聽姐夫說起過‘粘杆司’這個機構?”


    婁琴道:“聽過啊,‘粘杆司’不是百寶莊園下屬的密探組織麽?”


    花獨秀道:“不愧是內部人士,果然懂行。”


    婁琴說:“你這孩子,哪有你這麽誇人的。你問粘杆司做什麽?”


    花獨秀說:“在我們那,總督府跟粘杆司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關係不是很融洽,不知道在蛇穀這兩家關係如何?”


    婁琴憤憤道:“在蛇穀,這兩家的關係更差!”


    花獨秀心裏一喜:“哦?有多差?”


    婁琴說:“其他界域的軍隊大概很少有仗打吧?蛇穀不同,蛇穀的軍隊常年跟強盜集團和各路軍閥打仗,自有一套情報體係。”


    “而‘粘杆司’本身就是搞情報刺探和暗殺工作的,暗地跟各路軍閥眉來眼去,每每對總督府的軍事行動配合極差。他們自視甚高,非常蔑視軍方的情報係統。”


    “久而久之,這兩家各顧各的,別說老死不相往來了,甚至明裏暗裏還會有衝突發生。”


    花獨秀鬆了口氣,大罵道:“這群狗東西吃著官府的俸祿卻不幹人事,就知道坑害百姓,巧取豪奪,真該天打雷劈!”


    婁琴捂嘴而笑:“小白龍,你對‘粘杆司’怒氣很大啊?”


    沈利嘉輕哼道:“婁姐你不知道,小白龍吃過粘杆司的虧,當然討厭那些人。”


    婁琴說:“那難怪了。”


    花獨秀不願在此話題上多說,又問:“婁姐,青錦城距離金角城有多遠?咱們三個何時出發?”


    婁琴說:“遠著呢,直線距離接近二百裏吧,但是中間要翻越幾座大山,要走來迴對折路線,不是很好走,不能急。”


    “還有,不是咱們三個哦,咱們三個出發,連一半的路都走不了就得被強盜截殺。”


    沈利嘉說:“那不能,我跟小白龍本事厲害著呢,我一個人能打十個,他一個人能打十一個,婁姐姐你不用怕,我倆保護你!”


    婁琴笑道:“你呀,快歇會兒吧。”


    “去青錦城的話,我明天先去請個懂路況的向導,他知道怎麽走能避開匪窩,我還得再雇幾個護身武士,防止路上碰到其他商隊被黑掉。”


    沈利嘉奇道:“其他商隊?黑吃黑?”


    婁琴點頭:“蛇穀的風氣壞得很,那些商隊很可能就有做人口買賣的奴隸主,你別看他們人前笑嗬嗬的,一旦發現勢單力薄的隊伍,他們隨時會把對方截殺,搶奪財物,再把人綁了賣到很遠的地方去。”


    沈利嘉擦擦冷汗,看著花獨秀說:“還好咱倆來時跟的那個商隊不喜歡販賣人口,不然就咱倆如此儀表堂堂的美男子,肯定被他們高價賣到不知道哪裏去了。”


    婁琴“噗嗤”笑出了聲,沈利嘉佯怒道:“笑什麽,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婁琴趕緊說:“對,對,你說的很對!”


    花獨秀道:“行啦,小胖龍,你是不是不知道世間有個東西叫鏡子?沒照過鏡子麽?”


    沈利嘉糾正道:“是小肥龍,不是小胖龍。”


    三人嬉鬧一陣,飯也吃飽了,婁琴又叫店小二過來把殘羹收拾掉。


    花獨秀從懷裏掏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遞給婁琴:


    “婁姐姐,多虧遇上你,不然我倆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趕路的好。這五百兩你先收下,房費,餐費,還有明天雇傭向導,護衛的錢,都從這裏麵出,若是不夠你就說,我再給。”


    婁琴驚道:“你這小子出手很闊綽啊!在蛇穀千萬不要露富,不然百分百會被壞人盯上的!”


    “還有,這錢你收著吧,等我雇好了人可以出發時,房費和夥食錢算清了我肯定該收多少就收多少,但雇人的錢不用你們出,我已經快一年沒有去探親了,你們不來,我早晚也要雇人去青錦城的。”


    沈利嘉一掌拍住桌上銀票,說:


    “婁姐,這錢你拿著吧。小白龍是公費出差,這錢是官府派的,花不完就被他貪汙掉,反正是不會再還給公家。”


    婁琴驚訝道:“漠北總督府這麽有錢的麽?公費出差會派這麽多車馬費?”


    沈利嘉一板正經的說:“沒錯,漠北總督府太大方了,他們給了小白龍好大一筆錢,大到你不敢想象,大到說出來嚇你一跳!”


    婁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花獨秀,花獨秀說:


    “實際金額確實有點大,我還是不說了,不能露富嘛。這錢婁姐你收下吧,隻要能順利穿過蛇穀,能完成我身上肩負的任務,這些錢就花的一百倍的超值。”


    婁琴輕輕歎口氣道:“好吧,我那夫君在蛇穀做了十多年的武官,這麽多年加起來也沒攢下這麽多的錢,還是你們漠北有錢啊……”


    花獨秀仰天長歎:“唉,錢多,也累人啊……”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麽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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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麽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麽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麽,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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