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獨秀跟沈利嘉對視一眼,表情都有些怪異。


    難道彭總督在蛇穀還做過什麽了不起的大事不成?


    看他性格謹小慎微,異常穩健,不像是能大刀闊斧做事的人啊?


    花獨秀問:“這位彭大人,是現在調任困魔穀做總督的彭天林彭總督嗎?”


    婁琴道:“沒錯,正是彭總督。”


    沈利嘉插嘴說:“彭總督在蛇穀做的事,很厲害嗎?”


    婁琴說:“很厲害!”


    “其實彭大人本身就是蛇穀人氏,而且出身軍旅,對蛇穀,對軍閥的情況,他太了解了。”


    “等到彭大人從其他界域重新調迴,做到蛇穀總督位置時,他率領手下將領和府軍用兩年時間強勢鎮壓六路將軍府,先把六路將軍換成了自己人。”


    “在他之前,六路將軍各行其是,在各自所在區域簡直是土皇帝一樣的存在。彭大人控製六路將軍府後,立刻全穀打黑除惡,要求除惡務盡,又用兩年多的時間把整個蛇穀的野生軍閥和強盜集團趕到了更為偏遠的地方,總督府與下轄的六路將軍府控製住蛇穀的大部分城池。”


    沈利嘉感慨:“謔,彭總督是個狼人啊,走到哪打到哪,厲害,厲害。”


    婁琴奇道:“狼人,什麽狼人?”


    沈利嘉說:“這是我們那的土話,意思是比狠人還要狠一點。”


    婁琴細細品味,啞然失笑:“狼人這個詞好有趣。”


    花獨秀說:“六路將軍府是個什麽機構?他們跟總督府不是一個係統麽?”


    婁琴說:“是一個機構。正常來說,帝國在一界的最高行政機關就是總督府,但總督府的職責更多偏軍事和維穩,各城各鎮的民生政務,基本歸各城主衙門自決自治。”


    花獨秀點頭:“是的。”


    婁琴道:“但是蛇穀比較特殊,因為這裏的軍閥太多,幾乎每座大城都控製在當地軍閥手裏,城主衙門形同虛設。所以,掌握軍權的總督府就顯得無比強勢了。”


    “但蛇穀的地理決定了總督府不可能天天調集大軍各處征討,於是就在蛇穀的六個方向上選取了最為重要的六座大城,分別設置將軍府鎮守。”


    “這是帝國上千年曆史發展下來的必然結果,六路將軍府的存在已經很久很久了,久到了六路將軍府的實力總和早就超過一界總督府,他們成了新的霸主和軍閥,而且是遠比野生軍閥更強,名義上帝國直轄的特權軍閥。”


    沈利嘉問:“結果,那位彭總督隻用了兩年就把這六個大軍閥滅掉了?”


    婁琴說:“也不能叫滅掉。彭大人隻是把不聽從總督府號令的將軍拿掉,換上了自己帶來的武將,讓六路將軍府重新變成遵從總督府號令的下屬衙門。”


    花獨秀問:“那為何現在蛇穀還是這麽亂?按理說至少走大路和官道應該是安全的啊?”


    婁琴說:“你們有所不知。為了防止總督勢大難管,帝國對一界總督的任期有嚴格要求,便是五年。彭大人要做的事太多了,但他的時間又太少,所以很多事他隻能極力往前推,卻來不及做到盡善盡美。”


    “他選的六位新將軍,比之前的將軍更為強勢,也更跋扈,因為隻有這樣,這些外來的將軍才能鎮得住所在將軍府上下軍官,也才能率領各自大軍征討周圍的強盜集團,維護一方安寧。”


    “等到局勢大定,這六位將軍手中掌握的軍事力量比之前任更為強大,而且野心也更大。彭總督大刀闊斧的治理蛇穀,雖然讓蛇穀變得更安全,老百姓生活更好了,但他同時也觸動了太多大奴隸主的利益。”


    “沒有強盜搶劫抓人,沒有戰爭製造流民,奴隸主做什麽生意?奴隸從何而來?”


    “奴隸製在蛇穀存在了無數年,甚至帝國成立之前就是這樣,早就根深蒂固。而且大奴隸主與野生軍閥,強盜,甚至是各城的首領人物的利益都是捆綁在一起的,彭大人出身蛇穀平民家庭,他的所作所為對百姓有利,但卻擋了上層食利者的發財之路。”


    “所以,外界把彭大人黑化的很嚴重,說他破壞蛇穀政治生態,拿掉了六位將軍,不等帝國任命卻立刻換上自己的部下,是想做土皇帝,做蛇穀最大的軍閥。”


    沈利嘉撓撓頭說:“請恕我多嘴,按照你這麽說,這位彭大人好像確實是成了蛇穀最大的軍閥和土皇帝了啊?”


    婁琴道:“可是他任期隻有五年啊?五年一到,蛇穀的局麵才剛剛打開他就被調走了,如果他是為自己當土皇帝,他何必要這麽累?他根本就沒有享受到自己種下的果實,反倒是普通百姓在那幾年嚐到了從未體會到的安寧和太平。”


    花獨秀說:“婁姐,你別聽小胖子胡扯,你接著說後來發生什麽事了?”


    婁琴接著說:“帝國對各個界域最忌諱的事便是軍事割據和一人獨裁,所以才有總督府管軍隊,各城主郡主管內政的製衡模式。”


    “被嚴重損害利益的那些人,他們派人到奇界帝都散布謠言,把彭總督描繪成一個野心勃勃和其心可誅的人,五年期一到,哪怕彭總督在帝國中樞有很強的靠山,帝國還是立刻下令彭大人遠赴困魔穀,徹底跟蛇穀斷開了關聯。”


    “彭大人一走,他任命的六位將軍立刻與蛇穀的大奴隸主和財閥,軍閥結成同盟,重新迴到當年六軍府軍事割據的老路上去了。”


    花獨秀皺眉:“怎麽會變成這樣?他們這不是在開曆史的倒車麽?”


    婁琴說:“如果他們堅持彭大人主導的治理模式,蛇穀根深蒂固的大奴隸主和財閥們便會有一百種方法把他們搞走,讓他們站不住腳,就像他們搞走彭大人一樣。”


    “總督的任期是五年,六路將軍卻沒有嚴格任期,隻要帝國沒有下達新的任命,他們的位置便可以一直坐下去。”


    “甚至是帝國有了新任命,這個任命也得不到落實。新將軍到任後,要麽軍隊嘩變把他殺掉,要麽這些人來的路上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如此,誰也不敢輕易來動六路將軍府的蛋糕,這六個將軍職務幾乎都成了世襲罔替,父死子承的寶座。”


    花獨秀說:“直到彭總督來?”


    婁琴說:“沒錯,直到彭大人來,他用非常厲害的手腕除掉了老的六位將軍,隻是他一走,新的六位將軍又變成了他們前任的模樣。”


    “這六位將軍,隻有跟大奴隸主和財閥合作才能坐穩自己的位置,才能有源源不斷的軍費來養兵。而大奴隸主和財閥也需要將軍府的武力來保護他們的家族和產業,同汙合流是必然的結果,跟誰坐在那個位置沒關係。”


    “現在,總督府又變成了弱勢的一方,新任總督無法製衡六路將軍,六路將軍之間也彼此不對付,勉強維持了一個鬥而不破的大局。”


    花獨秀問:“婁姐姐,我有個問題不知該不該問。”


    婁琴輕縷鬢角長發,別有風情的笑道:“小白龍,姐姐看你倆親切才會說這些,你可不要多想哦,有什麽問題就問吧。”


    花獨秀說:“看得出來,婁姐姐對總督府是抱有同情的,對六路將軍和各個軍閥,財閥很厭惡。”


    婁琴笑道:“我們蛇穀的平民百姓都是這般看法,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花獨秀說:“平民百姓有這想法,敢這麽說嗎?”


    婁琴一窒,左右看看,說:“這個時間,我這店裏也沒別人啊,有什麽不敢說的。”


    沈利嘉和打掃衛生的店小二都看向花獨秀,不知道他所言何意。


    花獨秀大大方方說:“婁姐,你知道我是什麽身份嗎,跟我說這些,你不怕惹禍上身?”


    婁琴笑道:“那你說說看,你是什麽身份?”


    花獨秀從懷裏取出令牌,一臉嚴肅道:“吾乃帝國欽賜令牌行走校尉軍官,婁女士你剛才跟我說了那麽多,你怕不怕?”


    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包括沈利嘉。


    沈利嘉一臉莫名的盯著花獨秀,不知道他葫蘆裏裝的什麽藥。


    婁琴震驚之餘,仔細看了看花獨秀手中令牌,又上下打量花獨秀,問:


    “小弟弟,你真的是帝國武官?”


    花獨秀道:“這上麵不寫的清清楚楚麽,童叟無欺啊。”


    婁琴道:“那我能看看你的令牌嗎?”


    花獨秀說:“行!”


    婁琴接過花獨秀手中令牌仔細翻看,問:“‘隸漠北界編’?你是漠北總督府的武官?”


    花獨秀點頭:“不錯。”


    婁琴又問:“漠北界的武官,怎麽會有帝國皇室特賜的令牌?這令牌絕非偽造,怕是級別不低吧?”


    花獨秀接過令牌放迴懷裏,反問道:“婁姐姐,我看你談吐非凡,見識廣博,我就猜到你肯定不是普通人。先說說看,你到底是什麽身份?”


    婁琴笑了笑,說:“你呀,真是人小鬼大。”


    “沒錯,我丈夫是蛇穀總督府的校尉,是一城駐守武官,跟你差不多官職,但他的令牌可沒你這個神氣,就是一塊銅牌而已。”


    沈利嘉說:“怪不得你什麽都敢說,原來姐夫手握重權,你有背景的呀?”


    婁琴道:“什麽背景不背景的,我這點背景也就能在金角城自保而已,到外麵一樣危險萬分。”


    花獨秀說:“我跟這位小胖龍我倆必須得穿越蛇穀,進入奇界,姐姐你說我倆該怎麽走才行?”


    沈利嘉強調道:“是‘小肥龍’,不是小胖龍!”


    花獨秀皺眉:“不都一樣麽?”


    沈利嘉說:“那怎麽能一樣,‘肥’顯得可愛,‘胖’就是胖!毫無美感可言!”


    花獨秀說:“我看還是一樣。”


    婁琴說:“你倆要橫穿蛇穀,除了密布毒蛇的荒野,軍閥和強盜橫行的大小城鎮,從北至南掌握在官府手中重要的城池要經過三個。”


    “北方重鎮——神策將軍城,那裏是神策將軍盤踞的地方。再往南是蛇穀的中心,總督大人駐守的首府所在——安臨城。安臨城再往南,五百多裏外便是南方的重鎮——龍武將軍城。”


    婁琴說:“說起來就三座大城,實際這三城南北橫跨一千多裏,山川隔絕,盜匪橫行,處處都是危機,絕對不是輕易能過去的。”


    “更重要的是,你想請到一個能帶你們橫穿整個蛇穀,並確保你們安全的向導,幾乎不可能!”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麽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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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麽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麽。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麽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麽,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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