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今天上午發的那個章節內容。又過不了.審(河.蟹大神惹不起),那我極其簡要的概述一下吧。


    原117章概述:


    (主角再次去觀看了唐柔他們的表演,


    結果在去上廁所的時候發現了一個被封印的靈魂。白九歌用解咒風鈴把她解救了出來。


    這個人被是唐柔阿改他們所認識的一位同學:暴力婷。


    但是暴力婷好像失憶了,正在白九歌想要向他們詢問更多關於暴力婷事情的時候,時間來到了半夜2:30,這些人又變得很木訥,要迴到家裏麵休息。


    白酒哥隻好讓暴力婷住在自己的解咒風鈴裏麵。


    然後又在自己的公寓裏麵發現了,秦烽(主角扮演的第三個角色)和他的父親關係並不好。


    然後第2天白九歌正要離開他家時,有一個名為樂樂的可怕的小孩和自己打招唿。


    然後他又消失了,身後有一個古井。)


    。。。。


    看著那口古井,白九歌想過去看一下,


    但邁出一步,看了看手表的時間,沉默片刻,還是轉身走了。


    白九歌走後,那一處的空地,再次被白霧覆蓋……


    這邊,白九歌加快腳步,


    剛走出了巷子,不知道踩到了什麽,


    腳下一滑,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迴頭看去,是一個奧特曼玩具掉在地上,


    白九歌這麽一踩,那胳膊都掉了出來。


    一個老人拄著拐杖的老人,撿起那玩具,


    佝僂的身子,顯得弱不禁風,廢了好大功夫,才撿在手心。


    白九歌看著他,連忙地撿起那玩具的斷胳膊,遞給老人:


    “老爺爺,不好意思,我出來有點急了,


    沒看腳下,踩爛了你的玩具。”


    “沒關係,反正那胳膊也經常掉,習慣了。”


    老人垂了垂後背,沙啞地說道,他抬起頭看著白九歌,


    兩個眼眶位置完全地凹陷下去,眼皮下是一片漆黑,


    或許有眼珠子,但看不見。


    這樣的麵目自然是嚇人的,白九歌麵色卻從容地說道:


    “那老爺爺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剛說完,


    白九歌的左手就被抓住,刺骨的寒意瞬間穿透了皮膚。


    老人看著白九歌的麵目,老樹皮一樣的麵皮下,帶著說不出的詭譎:


    “娃兒,爺爺看你有點眼熟,你是秦北的孩子吧?”


    雖然第一次聽這個名字,但白九歌知道是那個是角色的父親,點了點頭:“我是。”


    “都長這麽大了啊,爺爺記得看你時,


    個子才到爺爺腰那裏。”


    “我家孫子你還記得吧?他叫阿樂,


    以前你們經常在一起玩的,喜歡在家裏躲貓貓。”


    老人的話,讓白九歌表情帶著一絲怪異,


    下意識地看了看那巷子的盡頭,扭頭笑道:


    “是啊,經常一起玩,對了爺爺,


    現在阿樂在哪裏啊,我什麽時候能再找他玩?”


    “嗬嗬,他在上學,等放學了,我讓他去找你玩吧。”


    不知道錯覺,還是什麽,老人在說這句話時,


    白九歌總感覺在他那眼眶內,閃爍出深意的異芒來。


    掩蓋臉上的一絲狐疑,白九歌撇嘴笑道:


    “那就這麽說定了,爺爺,我有事就先走了。”


    “孩子,去吧。”


    老人拿著玩具,拄著拐杖,緩緩地消失在迷霧中。


    關於老人的事,白九歌先擱置一邊,


    很快到了包子鋪那邊,老板已經在裏頭開始忙活。


    “臭小子,今天遲到了,


    雖然工資不高,但最基本的準時也該做到才對!”


    “不好意思老板,我昨晚有些失眠了。”


    白九歌進了店門口,微微低下頭說道。


    “為什麽失眠,這個年紀睡眠質量就這麽差了?”老板皺著眉問道。


    白九歌顯得有些難以啟齒,還是說道:


    “我那個父親迴來了。”


    老板聽得,便沒有繼續停留在這個話題上


    將一杯豆漿和兩個肉包子放在桌麵上,淡漠地說道:“吃完趕緊幹活。”


    見老板走了,白九歌眼睛裏的黯然神色消失,


    拿起早餐有些狼吞虎咽起來。


    “這裏的人似乎都知道秦北是個什麽人,


    提及這個人時,眼睛裏的厭惡清晰可見,


    這樣醜陋的一個形象,究竟還能到什麽程度”


    白九歌一邊吃,一邊心想,很快解決完早餐,


    餓了這麽久的肚子,終於得到了七分飽的滿足。


    到了後廚那裏,一袋袋麵粉堆放在地麵上,


    那一盤盤的肉醬,淌著血水,上麵是蒼蠅滿天飛。


    中午的生意高峰期,很快就到了,


    白九歌在後廚裏來迴地跑動,手裏的活就沒有歇停過。


    將近一個小時後,門口的生意才漸漸地冷清,


    過了高峰期,白九歌才癱坐在椅子上,


    全身的疲憊,讓他連動下手指頭的念頭都沒了。


    白九歌看著仍在店鋪門口那裏忙活的老板,


    幽看了眼牆上的相冊,突地問道:


    “老板,我沒來之前,就一直是你忙活嗎?”


    “就我自己,怎麽了?”


    老板雙手搓揉著麵粉,沒有迴頭。


    “沒有,我就想問問……”


    白九歌目光又落在相框裏,那穿著襯衫的女人上。


    老板迴頭看了眼白九歌,眼神帶著一種寒意。


    白九歌連忙擺手幹笑道:


    “我就問問,老板不想說就算了。”


    “你是想問,老板娘去了哪裏?”


    “隻是有點好奇。”


    “孩子他娘很早就沒了,腦子得了癌,就這樣。”


    老板明顯不想在這上麵多說。


    白九歌本還想具體問問,但看到他的模樣,


    還是消掉了這個念頭。


    她站起身,正準備搭把手,耳邊卻聽的樓上傳來一些動靜。


    “有人在上麵?”


    白九歌眼神一動,往樓上看去。


    老板淡淡地說道:“那兔崽子今天沒有去上課。”


    “大福生病了嗎?”


    “不知道,一天都死在上麵沒下來過了,


    他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老子就當沒這個兒子了!”


    一提及自家兒子,老板就火氣冒三丈,


    手中拿著的麵擀狠狠砸在桌麵上,又碎裂開來。


    白九歌看著他的模樣,想說些什麽,


    但想到可能挨罵,轉而問道。


    “我可以上去看看大福嗎?”


    老板沒說話。


    白九歌知道是默許了,


    解掉腰間的圍裙,往樓上走去。


    二樓的光線並不充足,窗戶都是閉合的,


    被堆積的雜物遮擋著光線。


    白九歌走向其中一個房間,敲了敲門:


    “大福,你在裏麵嗎?”


    沒有迴應,白九歌又敲了敲,房門卻自己打開了。


    白九歌眨了眨眼,推門而進,房間更加昏暗,


    散發一股黴味,讓鼻子很不舒服。


    角落裏,


    一盞台燈打開透著亮光,大福正趴在桌子上,埋頭寫著什麽。


    “大福,昨晚的排練你感覺怎麽樣?”


    白九歌看了眼四周,像是隨口地問了一句。


    坐在椅子上的大福,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說道


    “排練很好,今晚大家再接再厲,


    一定能在兒童晚會前,把它完美地呈現出來。”


    白九歌點點頭,好奇地湊上來,笑著問道:


    “你在寫什麽,這麽認真?”


    “劇本,昨晚的劇本,


    我發現一些漏洞和缺陷,修改一下,


    今晚拿去唐柔姐看一下。”


    白九歌哦了一聲,拿起一支筆把玩,


    不動聲色瞥了眼大福的後頸部,搓了搓鼻子,說道:


    “昨天老板打你那一下,脖子沒事了吧?”


    “已經沒事了,謝謝關心。”


    大福抬起頭,看著白九歌,


    嘴角微微勾起,擠出一絲笑容。


    但在一邊的台燈照射下,他的麵部一邊泛光,


    一邊通暗,使得那笑容也透出一種讓人說不出的驚悚……


    “我寫好了,你看看怎麽樣?”


    大福整理著稿紙,遞了過來。


    白九歌接過看了幾眼,又放迴在桌麵上,說道:


    “很不錯,不過這隻是我的意見,還得看唐柔姐。”


    “是吧。”大福將稿紙剛迴在那小書包內。


    白九歌看著他的動作,雙手插著口袋問道:


    “大福,昨晚你說要帶墨婷去一個地方,


    能不能告訴我是哪裏?”


    大福表情木納了一下,帶著迷惑地看著白九歌:


    “你說墨婷?我要帶她去哪裏?”


    “你不記得了嗎?”白九歌看著大福的雙眼:


    “這可是昨晚你自己說的,這才過去多久?”


    大福表情顯得僵硬,雙眼怪異地看著白九歌。


    白九歌沒有理會那眼神,坐在桌子上,繼續自顧自地說道:


    “我突然有點想不起來了,大福我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什麽時候加入的表演係?”


    “你應該都還記得的吧,能告訴我嗎?”


    房間內,隨著白九歌這句話說出後,


    看似平靜的氣氛,突然變得十分的詭異。


    血瞳皺緊了眉頭:


    “你腦子突然短路了?


    這麽問不是等於自曝,傻子都看出來你不是秦烽了!”


    白九歌沒理會血瞳,直視眼前的大福,


    那臉色平靜之下,還帶著淺淺的笑容。


    大福仿佛是以新的目光,重新打量在白九歌身上,說道:


    “你今天很奇怪,為什麽會問這些問題?”


    “奇怪吧,我也覺得很奇怪。”


    “我認識的大福好像不是這樣的。”白九歌說道。


    大福反問道:“那是什麽樣子的?”


    “就比如現在。”


    白九歌指著自己的腦子,說道:


    “如果覺得我可疑,現在身上應該出現鬼化的跡象才對,


    為什麽你身上一點變化都沒有?”


    大福搖搖頭:“我越聽越懵了,


    腦子有點淩亂,不如你先出去,讓我冷靜一下?”


    “當然可以。”


    白九歌聳聳肩,轉身往門口走去,


    手握在門把上,就要擰動時,突地轉身,


    左手將一枚人骨釘打了出去。


    大福猛地跳起,整個人跟隻蜘蛛一樣倒抓在天花板上,


    避開人骨釘的同時,迅速朝著白九歌猛撲過來。


    白九歌抬起右手,當即扣住了大福的喉嚨,


    還沒等有下一步動作,密密麻麻的紅色經脈從他後頸部鑽出來,刺入他的血肉內。


    他麵目扭曲著,


    就像是一張被揉捏的橡皮泥,一拳朝著白九歌打來。


    白九歌歪頭避開,下一秒卻看見,


    他那手掌的血肉破開,那些如蛆蟲般的紅色經脈,


    瞬間紮入了白九歌肩膀的血肉內。


    哢嚓!!


    與此同時,血瞳五指發力,捏碎了大福的喉嚨,


    清脆的碎裂聲響起,仿佛是由瓷器做成。


    手一甩,大福橫飛出去砸在牆上。


    哧啦!!


    白九歌臉皮抽搐,因為他看到那刺穿自己皮膚的紅色經脈,


    就跟寄生蟲一樣,直接鑽入了那傷口內。


    那邊,大福又站起身來,


    腦袋歪歪扭扭,就像是壞掉的零件,


    它雙手抱著腦袋,想要扶正迴去,


    結果放開手,腦袋又歪了。


    它放棄了這個瑕疵,轉向白九歌,


    那紅色經脈穿插身體,破裂的聲音不絕於耳,再次衝了過來。


    “嘖,真是惡心人的東西。”


    血瞳顯得不耐煩,


    浮現屍斑的右臂上撕開一隻血紅的眼睛,迸射出一層紅芒。


    紅芒穿透了大福,


    在其後頸部的紙人遭受一股霸道的鬼力,從身體上抽離開來。


    那密集的紅色經脈被強行扯斷,撕扯出去的紙人,


    瞬間被碾碎成粉末。


    被抽去了紙人,失去生命體的大福,倒在地上,


    全身血肉腐爛脫落,變成了一具木偶娃娃,其頸部已經被捏的粉碎。


    那邊,白九歌感受到右肩傳來的疼痛,


    嘴裏忍不住發出痛苦的低吟,看著不斷流血的右肩,


    那皮膚下,清晰可見地在蠕動。


    “那東西在我體內啃食著血肉,


    這樣下去,該不會五髒六腑都被啃掉吧?”


    白九歌內心產生這樣驚悚的想法。


    血瞳說道:“我幫你逼出來,不過可能會有一點點痛。”


    “真是一點點?”


    “億點點。”


    還沒等白九歌迴話,就看到右手的黑色經脈攀爬在皮膚上,


    迅速鑽入右肩的傷口內,很快,整個右肩的血肉都在蠕動。


    因為右肩這個位置已經不屬於寄生的部位,


    此刻在黑色經脈鑽入後,一塊塊屍斑也在上麵浮現。


    恐怖的疼痛,頃刻間侵襲在全身的神經上,


    白九歌頓時間疼的滿頭大汗,抓過一條毛巾塞進嘴裏,


    避免慘叫聲引來樓下的老板。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是神經已經被麻痹了,又似乎是完工了。


    那黑色經脈鑽了出來,重新迴到寄生的右臂上。


    白九歌躺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整個人看上去似要虛脫了一樣。


    “解決了,用你那繃帶包紮一下就沒事了。”


    血瞳說道。


    “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話。”


    白九歌站起身來,取出醫藥箱,用紗布繃帶處理傷口,


    幾個唿吸間,看似惡劣的傷口,便是不留傷痕地被痊愈了。


    白九歌有些臉色蒼白地站起身來,走過去,


    看著地上那具碎裂的木偶娃娃。


    血瞳問道:“你怎麽知道這個大福是假的?”


    “昨天我就有這個嫌疑了。”


    白九歌撿起那顆碎裂的腦袋,木偶臉部上畫著人的五官,


    隻是看起來十分的驚悚嚇人。


    “不單單是行舉的古怪,他後腦勺被自家老爹傷了,


    晚上的大福,明明後腦勺一點傷痕都沒有,


    眼前的這個,後腦勺卻有明顯的傷痕。”


    “我故意暴露一些問題,就是為了驗證這個猜想,


    它沒有鬼化,而我腦海裏也沒有提示扮演度降低,


    這就說明了,眼前這個不是大福。”


    白九歌微微笑道:


    “這就叫做,合理利用遊戲規則,來完成遊戲進度。”


    “行吧,其實我也看出來了,


    這破綻太明顯了。”血瞳漫不經心地說道。


    白九歌沒有在意血瞳的死要麵子,看著手裏的木偶腦袋,喃喃說道:


    “隻是我沒想到,這些紙人居然還能利用傀儡演變成身邊的人的模樣,


    這些紙人能力有點多啊。”


    說話間,隨手丟了出去。


    那木偶腦袋滾到床底下,麵部搖搖晃晃地看著白九歌……


    “下麵那個你怎麽交代?”


    看著散架的木偶娃娃,血瞳問道。


    這確實是個問題,本來是想著上來關心人家兒子,


    結果把人家兒子都滅了。


    “我隻是上來看看大福,他去了哪裏,我怎麽知道?”


    白九歌平淡地說道,驚悚世界裏的鬼很多都以自我觀念存在,


    身邊最愛的人,或者是變成了骷髏,


    或者是灰飛煙滅,它們都覺得還在身邊,一切沒有變化。


    “我在意的是,


    這個傀儡大福是不是我扮演第三角色後,


    故意安插在這裏一枚監視我的棋子?”


    白九歌一邊說,一邊整理好屋內的狼藉,


    打開房門,悄然退出了房間。


    樓下,老板忙完活後,


    又躺在藤椅,輕輕揮動手裏的蒲扇,像是閉目養神。


    白九歌放輕自己的腳步,走下樓梯,


    腳掌剛踏在地板上,就傳來老板的聲音:


    “那小子在房間裏做什麽?”


    “你們的動靜,我在樓下都聽到了。”


    白九歌向樓上看了眼,說道:


    “大福在……複習資料,


    我跟他打鬧了一下,沒想到吵到老板你了。”


    “複習資料?當我傻子嗎,


    他一定又在那搗鼓他的那些戲裏的東西!”老板冷哼一聲。


    白九歌幹笑了兩聲,撓撓頭,


    表情透露出小謊言被拆穿後的尷尬表情。


    “現在店裏冷清了,你該玩去玩吧,


    我這店裏的活,不會約束你很多時間,


    高峰期忙不過來的時候,過來搭把手就行了。”


    “順便把門口的垃圾丟一下。”老板淡淡地說道。


    “好的,老板。”


    白九歌點了點頭,


    拿起擱置門口的一大袋垃圾,出了店鋪。


    此時店鋪外的光線,明亮了許多,驅趕了許多朦朧的霧氣。


    臭氣熏天,


    滿是蒼蠅的垃圾堆邊,白九歌將一袋丟進了垃圾桶裏。


    插著口袋,轉身看著偌大的小鎮,


    現在大白天,跟秦烽同齡的小孩,都呆在學校,


    而他則像是小鎮上迷失自我的人。


    “調查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亞男這個孩子究竟是什麽樣子,


    去了哪裏,他身上似乎藏有很多的秘密”


    “如果找到他的話,或許就能知道當初表演係公會裏發生了什麽事。”白九歌喃喃自語。


    “唐柔那幾個小鬼,還被詛咒支配著,


    詢問他們顯然是不明智的舉動。”


    “隻能從擺脫詛咒的墨婷身上得到線索了,


    希望今晚的行動,能夠讓她恢複一些記憶吧。”


    白九歌雙手插著口袋,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小巷裏,


    不知不覺地,又走到了拐角的那顆大樟樹,


    幾個老人照舊地聚在那裏,乘涼的乘涼,下棋的下棋,嘮嗑的嘮嗑。


    白九歌看了眼,便收迴了目光,


    想到今晚又是半夜行動,不如趁著現在迴去睡覺,還讓今晚精神一些。


    正打算轉身迴去,就聽那邊傳來老人的一陣侃笑聲,


    吸引了白九歌的一些注意,停住了腳步。


    “老李,你今天下棋爛的很啊,


    該不會又給你那孫子啊改氣的吧?棋藝隨心,


    你今天一天都黑著臉,可就別想著贏棋了!”


    下棋的一個老頭,撫著山羊胡須笑道。


    坐在他對麵的老人,全程黑著臉,


    見又被吃了一個車,手裏盤著的兩顆桃核,都要被捏碎了。


    “下棋就下棋,哪這麽多廢話?”


    “我那孫子雖然不學無術,但成績也比你家孫子高的很,


    別拿這個來……來拿什麽,自取其辱!”


    老人雖然是這麽說,


    但有些吹胡子瞪眼,臉也越來越黑。


    周邊圍觀棋局的幾個老人紛紛哈哈大笑。


    “啊改的爺爺?”


    白九歌挑了挑眉,沉吟片刻,走了過去。


    周圍的老人都沒有注意到他,或者說心思都在那棋局上,


    白九歌走過來,交叉雙手,瞄了眼棋局,


    又看了眼啊改爺爺,沒有說話。


    時間點點流逝,期盼上的棋局愈發向一邊傾倒。


    啊改爺爺這邊能動的棋子,幾乎被殺了個遍,


    已經沒有了任何懸念。


    啊改爺爺顯得焦灼不已,拿起棋子,


    又放下,每一步棋都是漫長的等待。


    周圍的老人不樂意了,說道:“老李


    咱別逞強了行不行?你都贏不了,趕緊下來換下一個,


    我們站的腿都要麻了!”


    無奈之下,老李隻能自己將了自己一軍,


    黑著臉,讓開了座位。


    “老李,今天你輸的也差不多了吧,


    趕緊迴去吧,你那孫子放學了,還得等你做吃的。”


    “該說不說,啊改那孩子有點被魔怔了啊,


    前陣子我經常看到他晚上偷偷出來往學校奔去,


    這孩子是想當戲子想瘋了!”


    “你這家教太差勁了,要隔我孫子敢這樣不學正業,


    我都想賞他幾個大嘴巴子!”


    幾個老人紛紛開口,調侃的味道依舊十足。


    老李氣的不輕,又無可奈何,他確實給自己那孫子操碎了心。


    他掏了掏口袋,發現已經空蕩蕩了,


    帶來的那點錢,全部輸了個精光。


    滿是皺褶的麵容上,帶著愁然。


    那贏棋的老人,抽著老煙槍,看到他的模樣,笑道:


    “老李,明天帶多些錢來,


    我得讚點錢給我那孫子買些補品,他最近一心放在學習上,


    都累壞了,我看著心疼的不得了。”


    內涵的話語,讓啊改爺爺臉色又是一陣青,一陣白,


    轉身就要走,白九歌插著口袋擋住了他,笑道:


    “啊改爺爺,你好。”


    啊改爺爺表情有些怪異:“你這小娃是哪家的?


    這個時候不在學校,在這裏溜達什麽?”


    白九歌隻是說道:“我是啊改的同學,


    跟他是好哥們。”


    老頭打量著白九歌,說道:“我好像有些印象,


    你好像也是那個什麽表演係的,


    都是你們這幫兔崽子,帶壞我家啊改。”


    “滾!


    老頭子我現在心情壞得很,不想替你家大人教訓你!”


    啊改爺爺推開白九歌,不耐煩地就要走。


    白九歌追過去,說道:


    “我已經不是表演係的了,


    想問問你一些啊改的事。”


    “問什麽?你去給那兔崽子說,


    要是還往表演係那奔去,我打斷他的腿!”


    啊改爺爺丟下這句話,繼續走著,


    白九歌沉吟一下,繼續跟上來說道:


    “我也意識表演嚴重影響了學習,所以退出公會了,我這不是也想勸勸啊改。”


    啊改爺爺仍舊沒有停步的意思。


    白九歌試著說道:


    “這樣,我幫你把那些錢全部贏迴來,


    你坐下來跟我聊聊怎麽樣?”


    啊改爺爺停住了腳步,迴頭看著白九歌,


    滿是皺褶的麵皮上,帶著狐疑:“你個小屁孩會下棋?”


    “會億點點。”白九歌表現的十分謙虛。


    “如果贏不迴來,我以後都幫你監督啊改,讓他老老實實怎麽樣?”


    聽到這句話,啊改爺爺的麵皮上,有了動容之色:


    “希望你不是糊弄老頭子我,我心情差的時候,手腳通常會沒什麽輕重!”


    大樟樹下,一個台石棋盤被幾個老頭包圍著。


    白九歌又迴來了,啊改爺爺跟在一旁,


    從衣服下,拿出一個酒葫蘆,一邊看著棋局,一邊喝著小酒。


    “老李你又迴來,莫不是口袋又有錢了?”一個老人笑著問道。


    “兒子兒媳婦在外頭工作,老頭子我就沒缺過錢。”


    老李淡淡地說道,喝了一口,


    便用瓶塞塞住了葫蘆口。


    周邊幾個老頭笑了笑,正要說話,那贏光啊改爺爺的老人笑道:


    “你們就讓他說吧,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格,


    撫了他的麵子,等下臉又黑了!”


    啊改爺爺這一次倒是沒被氣到,晃了晃手裏的木葫蘆,說道:


    “老劉,再來下一盤,


    你要贏了,明天我這老窖酒,給你帶滿滿一壺來。”


    “你不是饞這口好久了嗎?”


    老劉走了一步馬,抬頭問道:


    “不開玩笑?這酒不是你這鐵公雞的寶貝嗎?”


    “家裏還有幾罐沒開,不差這一兩壺。”


    啊改爺爺內心在滴血,臉上卻是一股無所謂。


    “成交!”


    “我就好這口,錢還沒酒稀罕呢!”老劉樂嗬嗬地說道。


    一局很快下來,又是老劉贏了。


    光看他手裏的那疊錢,就看出他是這裏頭的常勝將軍。


    “老李,快來坐下,先把你手裏的酒給我嚐一口


    反正你都是輸的,我可太饞了。”老劉咂著嘴巴說道。


    啊改爺爺不緊不慢喝了一口葫蘆裏的酒,


    拍了拍白九歌的肩膀,說道:“這孩子代替我來。”


    這一聽,幾個老頭紛紛笑了起來。


    “你是嫌自己的酒喝不完嗎?”


    老劉拿起老式茶壺,喝了一口茶水,說道。


    “哪這麽多廢話,讓這孩子來一局,輸了我也認栽。”


    啊改爺爺不耐煩地說道,實際上,


    他也不覺得這小屁孩能贏,才是小學的孩子,會走棋都不錯了。


    他在意的,隻是白九歌的那個承諾。


    白九歌從人群裏擠出來,在石凳上坐下來,對身前的老劉笑道:


    “老爺爺,我不怎麽會下棋,希望手下留情一些。”


    “小娃不在學校上課,跑來著瞎摻和什麽?”


    雖然是這麽說,老劉也沒有多問什麽,開始擺棋。


    棋全部擺好後,老劉又問道:“要不要讓兩顆棋子?”


    “不用了吧,不然沒什麽體驗感。”白九歌說道。


    “哈哈,小娃還挺會說話,


    行,那爺爺我下手輕一點,讓你有點體驗感。”


    老劉笑道,周圍的老人交叉著雙手感覺無趣,


    催促著老劉速戰速決,大夥都在排著隊。


    棋局很快開始,當初血獄公寓裏,買到的頂尖棋術,還深刻在腦海裏,


    這會兒看著棋盤,


    一股掌控全局的感覺,在腦海裏滋生。


    僅僅是十步棋之餘,老劉就有些呆滯了,


    坐在那裏,眉頭緊鎖,舉棋不定。


    不時抬手擦汗,一張臉寫滿了糾結和頭疼。


    周圍的老人紛紛七嘴八舌,指導著老劉該怎麽走,


    老劉喊了句閉嘴,像是下了重大決心,


    走了一步,白九歌沒有絲毫的思考,一步棋緊跟上來。


    這一步棋,又把老劉卡的死死,


    原本作戰的思路,又全盤瓦解。


    周圍的老人安靜了下來,看的有些目瞪口呆。


    白九歌坐在石凳上,打了個哈欠,表情寫滿了無聊,無趣地說道:


    “老爺爺,你能不能快點,


    我等的好無聊啊,你這棋不是挺好下的嗎?”


    老劉臉有些黑,總感覺這話有些羞辱的味道,


    黑著臉抬頭問道:“你這叫不怎麽會下棋?”


    “確實不會啊,我才學下棋沒多久。”


    “在學校裏,我經常輸棋,他們都笑我大彩筆呢,


    說如果有人輸給我的話,怎麽有臉再去下次?”


    白九歌撇著嘴,一臉無奈


    老劉臉有些掛不住,啊改爺爺哪能放過這個好機會,趁機說道:


    “不是吧老劉,你不會連個小娃都下不過吧?”


    “開什麽玩笑?”


    老劉嘀咕了一句,繼續把目光放迴在棋盤上,


    可一看到這棋局,就一陣頭疼,大汗淋漓。


    他舉著棋,整個人就像是石化地坐在那裏,


    白九歌一手拖著下巴,等得都要發困了,


    幹脆伸出手,指在一個交叉點位置,說道:


    “老爺爺,我給你說吧,你隻能下這裏,


    這是唯一的出路。”


    “不過呢,你如果下這裏,


    我就下這裏堵住你的馬,這些都在我的意料之內。”


    “下在別的地方,你可以掙紮五個迴合,


    按照我說的走,你可以掙紮八個迴合。”


    “至於贏嘛,就算老天爺來,應該都無力迴天了!”


    白九歌雙手撐著膝蓋,看著老劉,表情天真地問道:


    “老爺爺,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老劉:“……”


    心說話都讓你說完了,


    棋都讓你走完了,我還能說個屁?


    他將棋子丟在棋盤上,扭頭看向一邊老劉,臉上帶著幽怨:


    “老李,你這從哪找來的毛小娃,這棋下太絕情了!”


    雖然是這麽說,但他確實打心底佩服,


    要不是隔著輩分,拉不下這張老臉臉,他都想就地拜師了。


    見贏了棋,啊改爺爺心情那叫一個痛快,哈哈大笑道:


    “這你別管,輸棋就願賭服輸,趕緊拿錢!”


    “又不是你贏,有什麽好得瑟的?”


    老劉嘀咕了一句,將錢交了出去。


    “老爺爺還來一盤嗎,說不定下一盤棋你就贏了,


    下棋這種東西,手感和運氣也很重要的。”白九歌笑道。


    “少來,你這小娃就是扮豬吃老虎,


    來這忽悠我一個老頭子好意思?”老劉黑著臉說道。


    白九歌撓頭幹笑兩聲,起身讓開了位置。


    扭頭一看,那啊改爺爺突然不見了蹤影,


    白九歌麵色一怔,擠出人群,四周張望都不見人影。


    “我淦,不會拿錢跑路了吧?


    我給個老頭子忽悠了?”


    白九歌很無語,結果剛轉頭,


    一張皺巴巴的老臉憑空出現,懟在了眼前。


    白九歌退後兩步,才看清是啊改爺爺,


    手裏緊握的手術刀鬆開了一些。


    “小娃,沒想到你下棋挺厲害。”


    啊改爺爺笑嗬嗬地開口,將一根冰棍遞了過來。


    白九歌接過來,看著冰棍的顏色,沒有吃的念頭。


    “你想問什麽,趕緊問吧,


    到點了我得迴去給那兔崽子弄吃的。”


    白九歌斟酌一下,開口道:


    “我隻是有些迷惑,你為什麽這麽反對啊改在表演係?”


    “大人不都喜歡自己的孩子多才多藝嗎?


    啊改很有演戲天賦,說不定以後會在這上麵取得很大的成就。”


    “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啊改爺爺沉默了,抬頭看向黑鴉鬼校的方向,


    片刻後才說道:


    “如果真是這樣,我當然不會有什麽意見。”


    “那畢竟是我的孫子,他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我有什麽理由不支持,不開心呢?”


    說到後麵,啊改爺爺稍稍歎息,透露著一種無奈。


    白九歌跟著問道:“那是什麽原因?”


    啊改爺爺臉色透著一絲疑惑:


    “你不是表演係裏的成員嗎,為什麽不知道?”


    白九歌麵色自若地說道:“我已經退出很久了,


    很多都不了解,所以才順便問一下。”


    畢竟啊改爺爺不認識秦烽這個角色,


    所以秦扭也不擔心會暴露,降低扮演度這些。


    啊改爺爺在一邊坐了下來,拿出木葫蘆,


    又小喝了一口酒,說道:


    “一開始,啊改加入表演係,我不僅高興還自豪。”


    “畢竟,誰不願意能看到自家的孫子站在舞台上耀眼,也夠我在那幾個老頭麵前吹噓。”


    “可是,有一晚孫子迴來的很晚,我看他排練的很累,


    就煲了點湯給他喝,他卻表現的很興奮,


    拉著我說他今天排練了一個很精彩的戲份,還要表演給我看。”


    “我當時坐下來,想看看我這大孫子有多出眾,


    但是看到他的戲份後,我就決定,


    決不能再讓他接觸那個小品,堅決讓他退出那個表演係。”


    白九歌麵色動容,連忙問道:“演的很差勁?”


    “他演的非常好,完全沉浸在角色裏。”


    啊改爺爺微微搖頭,說道:“隻是,他演的這個角色……


    他就像是著了魔,一會兒自言自語,


    一會兒在那笑,那個笑容,把我這個老頭子都嚇到了。”


    “他演的什麽,我不知道,


    他在說完後,雙手抓在臉上,


    指甲很鋒利,留出了鮮血。”


    “我當時嚇壞了,連忙起身阻止他,


    他卻一直沉浸在自己的角色裏,


    直到我用木葫蘆砸他腦袋,他才清醒過來。”


    “他清醒了,滿臉火氣地問我為什麽要打斷他,


    打斷他這麽精彩的表演,我拿了鏡子給他,讓他看看自己的臉。”


    “他看到自己的滿臉的血,卻是一點都不在乎,


    反問我是不是覺得他演得不好,覺得他演的很爛。”


    “當時,他滿臉是血,表情扭曲地問我,


    我都分不清楚他究竟有沒有從戲份角色裏出來。”


    “那晚的事,我們爺孫吵了一架,我心裏很怕,


    啊改他這樣下去,一定會出事,所以我到學校說了這事,


    要求學校解散了表演係,當時除了我,


    還有很多家長都投訴了這事,他們的孩子都是表演係裏的。”


    “學校聽到我的話,意識到嚴重性,


    強製解散了表演係公會,當時很多孩子都擺脫了出來,


    我以為自家孫子也擺脫了,他表現的正常,


    笑著跟我說不會跟之前那樣了。”


    啊改爺爺抱著頭,表情憔悴,仿佛是突然蒼老了許多。


    “啊改他一直有夢遊的習慣,我聽到隔壁傳來動靜,


    知道是自己孫子夢遊了,他夢遊隻會坐在床上,


    等一會兒又會躺迴去,也沒什麽危險隱患。”


    “可那晚上,我推開房門時,卻是看到啊改站在陽台那裏,


    跳著類似芭蕾的舞蹈,他的動作沒有絲毫生疏,非常嫻熟。”


    “他閉著眼睛,在陽台裏踮起腳尖,


    那張臉朝向我時,我給嚇了一跳,


    臉上畫著濃豔的女人妝容,嘴角還帶著笑容。”


    “那時,我就意識到,


    之前啊改表現的正常,都是演給我看的,


    他根本沒有退出公會,或許說是,根本沒有擺脫那些孩子。”


    “我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麽魔咒,把我的孫子變成這樣,真的跟著魔了一樣。”


    “我又想到學校投訴,說了這件事,


    可他們說表演係已經解散,孩子都迴歸學習了,


    所有孩子都沒事,怎麽就你家的有事?”


    “我沒辦法,甚至想到了綁住啊改,


    不給他去學校,跟那幫孩子接觸


    結果他又那樣做,鮮血順著嘴角流出來,


    臉上的瘋狂,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


    “演戲,似乎成了他生命的所有。”


    “我不敢再軟禁他,隻能讓他迴學校,


    求他不要再傷害自己,他的迴答很簡單,


    隻是演戲而已,你不用擔心。”


    “可他越是這樣說,我就越害怕。”


    “我記得那一天,是什麽時候呢?好像是兒童節那晚,


    又好像是兒童節前幾天,啊改他出去了,很久沒迴來……”


    “我坐在門口等他,等啊等……”


    “等……等……我的孫子啊……他怎麽還沒迴來?”


    白九歌的臉色忽然僵住,下意識退後幾步。


    在他麵前,啊改爺爺說到後麵時,


    全身在詭異地抖動,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


    他的兩個眼窩子,就像是奶酪一樣在融化,血液不斷地從眼眶裏流淌出來!


    接著是嘴巴、耳朵、鼻子。


    最後是,整個麵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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