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說道:“我們詐從廉水博手下投奔他而來,若換做是你,你肯相信我們的來意,並將自己的計劃全盤告知麽?”


    孟蘇澤一陣尷尬,“這……那……”的支吾半天,倒是也不知該如何迴答。


    老二道:“他初派任務給我們三人,就是來襲擊你,最好能將你殺掉,再奪取你身上的三匕首協議。謝榮昌那廝本就懷疑我們三人的來曆,他明知道你武功蓋世,卻隻派我們三人前來,這麽分明是讓我們送死麽!”


    孟蘇澤笑道:“你們倒是也險些得手,多虧我命不該絕,還有‘太一神功’護住了心脈。換做旁人的話,必然抵不住這馬錢子的毒霧。”


    老二說道:“謝榮昌對我們說,隻消將你的三匕首協議搶奪過來,便許給我們三千兩黃金。若是我們沒能將你除掉,反而被你打敗,就將一封書信扔在你的麵前。”


    孟蘇澤眉頭一皺,問道:“什麽書信?”


    老大自懷中取出信函,遞將給孟蘇澤。孟蘇澤將信件打開,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原來這封書信中提到的乃是第三筆三匕首協議的下落。


    孟蘇澤看罷信後,又喜又驚,因為這信件中開頭署名乃是他自己。此處意思,便是那謝榮昌故意告訴他,說第三把匕首在哪裏。


    老二見了孟蘇澤的表情,說道:“我也不明白這信函中為何告訴你第二把匕首在哪。本來你雙峰寨一行,隻能取得一把三匕首協議,而這一把,也是無法將三小姐扶上幫主之位的。但是這謝榮昌為何故意告訴你匕首所在,難不成……”


    孟蘇澤聽罷這話,心說:“他以為我去雙峰寨取得三匕首協議之一後,我們隻有一把匕首。看來洪老幫主留給鶯鶯的那把,他們這些人還沒有發現。如此來看,起碼現在時刻鶯鶯是安全的。”


    想到這裏,孟蘇澤懸著的心也算落下了一半,而開口問道:“你說難不成什麽?”


    老二笑道:“難不成那三匕首協議的最後一把,所藏之處極為兇險。所以要你去講匕首尋找出來,他們再派人從半路劫你?”


    孟蘇澤苦笑道:“那地方非但不兇險,反而還風流。你們在保定呆了這麽久,可知道這裏有一個青樓名叫醉月樓的?”


    老三插口道:“知道,知道。那醉月樓在保定城在北頭。那裏的姑娘一個個水靈的很!”孟蘇澤瞧他傷的這麽重,可聽到“醉月樓”三字時,立刻變的神清氣爽,心中暗暗發笑,也罵他活該。


    孟蘇澤問道:“可……可是這最後一把匕首,為何會在青樓之中?”


    老三“嘿嘿”詭笑一聲,說道:“這還用想?當初馬幫結盟,簽訂三匕首協議,可是到了後來,他們漸漸形成一夥,融合在了一起。所以這三匕首協議也就可有可無了。大概是哪個聯盟裏的幫主去逛窯子,結果和相好的親熱之際,把拿匕首遺漏在了醉月樓中,也未可知呢?”


    孟蘇澤點頭道:“你這麽說,倒也合理。不過這信中還說,讓我七日之後的初一再去醉月樓,到時候會有人找我。而我就算今天去了,也不過風流一場,一無所獲。這……這又是什麽意思?”


    老三笑道:“嘿,風流一場,還不明白什麽意思?娃娃,你地上功夫好,床上功夫應是不怎麽樣吧。”


    孟蘇澤臉上一紅,皺著眉頭說道:“我說他為何讓我七日之後再去,而不是接到信件之後立刻前去。沒有……沒有說……”


    老二此刻插口道:“老三,你還指望他給你找人治傷呢,休要戲辱他。”繼而轉頭對孟蘇澤說道:“而今之計,憑我們在此胡猜也沒有法子。不如我和大哥先進城給謝榮昌報信,告訴他我們打你不過,三弟還被你所殺。而且信件也已交給了你。隻要他們不起疑心,咱們暗中多多聯係就是了。”


    孟蘇澤點頭道:“也好,如今天色已漸漸暗了,我得連夜進城,你們就在此住一夜吧。你們的穴道明日天明時會暢通無阻,並無大礙。”


    孟蘇澤說罷,站起身來,徒步上了官道,往保定方向而去。


    他再次來到保定城外時,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孟蘇澤看著燈火通明的青樓、酒樓,心中多發感慨,不禁想到了煙花三月的江南不夜城,也不知何時自己才能再光明正大的踏足江南。


    孟蘇澤心道:“方才那三個人,一個愣,一個險,一個淫,倒都不是什麽好人。我也不能再從陌生人身上吃虧了。不如先迴洪府見了鶯鶯,將三匕首協議交給她……”剛想到此處,猛然間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心道:“不妥,不妥。謝榮昌那廝既然知道我沒死,必然會先將匕首交給鶯鶯,我不能給她惹禍上身,便先將匕首自己裝著吧。我先悄悄去醉月樓探一探也無妨。”


    想罷,孟蘇澤邁步進了保定城。按著老三所說的地方順利找到了醉月樓。隻因他先前與那三人有一場惡鬥,惡鬥時衣襟破裂,顯得極為狼狽。又恐謝榮昌在醉月樓附近安排了眼線,所以他不能光明正大的進去。而是找了一處四下無人的高牆,施展了輕身功夫縱身躍進了醉月樓中。


    此刻正是夜晚,城內的許多顯貴達官都在樓中。孟蘇澤在後院轉了三圈,瞧見沒人,便由一根粗壯的立柱爬上房頂,慢慢轉到前院。


    他剛到前院,正巧看到兩個人並排由正門進了青樓。孟蘇澤心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剛要找你,你卻自己送上門來。”原來這兩人一人乃是竇濤,一人便是那謝榮昌。孟蘇澤心道:“我也不著急抓你們,且先聽一聽你們說些什麽。”


    想到此處,他縱身由房頂躍下,順著牆根來到下人房一側,找了一身“大茶壺”的衣裳換了下來,心道:“老天爺,我這也是情非得已,我可沒做這一行,將來有了子孫,切莫讓他們抬不起頭來。”


    這“大茶壺”便是青樓中的龜公,社會地位極為低下,一旦幹上這行,連子孫都抬不起頭來。孟蘇澤喬裝過後,又來到廚房提了一個茶壺,披了一塊毛巾,用盆中麵粉將自己的臉上磨白,便由大廳的樓梯上了二樓。


    他自廂房的窗戶邊上一一尋找,終於在二樓走廊盡頭看到了謝榮昌與竇濤。這兩人來此,卻沒叫姑娘,孟蘇澤心道:“隻怕他們有什麽事情再次密謀,我若是進了房門,恐怕打草驚蛇,不如再去房上,揭瓦再聽。”


    孟蘇澤翻過後窗,又從原先的地方飛躍上了房頂,來到二人的房間上麵,輕聲將瓦片揭開,屏住唿吸,細心聽這二人的談話。


    謝榮昌說道:“竇濤,咱們二人叛了丐幫,若將來雷動發起火來,隻怕我們在馬幫中夜坐不踏實。縱然是有錢了,可也難以活命啊。”


    竇濤笑道:“這主意是你出的,人也是你找的,如今怎麽又反悔了?他雷動縱然是神功蓋世,地位非凡,可是咱們的後台也是十分強硬的。你說那人的一雙毒掌,會怕了雷動不成?”


    孟蘇澤聽到此刻,心中“咯噔”一下,心道:“‘後台也是十分強硬的’?難不成這兩個人後麵還有人?毒掌……毒掌,我深受這類功夫的毒害,若是他們對雷大哥不利,雷大哥當真有難了。”


    謝榮昌續道:“所以我想,我若是真當上了馬幫的幫主,大不了咱們就讓那人將雷動殺了。而後你迴丐幫,我策反一些兄弟,推你成為下一任丐幫幫主,你看如何?”


    孟蘇澤心道:“這廝當真是心狠手辣。為求財富,不僅背叛丐幫,此刻竟還密謀要害雷大哥。”


    竇濤聽罷這席話,冷笑一聲,說道:“怎麽?謝榮昌,你想一個人在馬幫享福,讓我迴丐幫受罪?你這如意算盤打的倒是真好聽,要我說,應當我來坐著馬幫幫主的位置,你迴丐幫。且不說你入丐幫時間比我早些,單說你對丐幫有一些功勞,就能對你當幫主一事有很大幫助。”


    孟蘇澤聽罷,心中暗笑:“他們無論如何密謀,也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這兩人名義上聯合,實際還不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如此的卑劣小人,我又豈會將他們放在眼裏,不過他們身後究竟是誰?”


    謝榮昌聽得竇濤如此一言,立刻換了笑容,說道:“不管誰在馬幫,誰在丐幫。咱們兄弟倆今後便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此事暫且按下,等日後再說,來來兄弟,咱們要些酒菜用了,這醉月樓前幾日又弄來了幾個未開苞的小娘子,咱們哥倆今晚上享受享受。”說罷,謝榮昌轉身出了房門。


    孟蘇澤此刻在房上看的一清二楚,竇濤自袖中取出了一柄匕首,倒不是那三匕首協議。竇濤自言自語道:“謝榮昌,你既不仁,也休怪我不義了。”


    孟蘇澤心道:“看來這竇濤有心要殺謝榮昌。我若是看著他將謝榮昌殺了,隻怕在保定馬幫中,他就是老大,想對抗起來便極為困難。不如我救那謝榮昌一命,好讓他與竇濤之間保持些平衡。將來也好被我一個人利用。謝榮昌既然知道竇濤要殺他,二人必然反目成仇,恰好能幫我引出他們的幕後之人!”


    孟蘇澤想罷計策,隻瞧“支呀”一聲,房門被人打開,那謝榮昌帶著一個“大茶壺”和兩個十六七歲,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進了房間。


    謝榮昌道:“來來,兄弟,快看看她們倆合不合你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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