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葉秋取出那個精致的小藥瓶,上麵畫著一龍一鳳,瓶口處鏤空雕刻,端的是精致無比。(..tw無彈窗廣告)


    洪葉秋將藥瓶晃了一晃,又打開瓶塞,瞧看了一眼,遞給洪鶯鶯,笑道:“這是一瓶小還丹,乃是奇珍異品。專治內傷的!我那好女婿為了救我,真氣消耗過度,你將這藥給他,能保他在短時間內恢複內力。”


    洪鶯鶯接過了藥瓶,將藥丸倒在手上,卻隻倒出一顆來。鶯鶯問道:“爹爹,隻有這一顆了麽?這小還丹既然是奇珍異品,難道就不能治療您的病麽?”


    洪葉秋道:“不但不能治療,反而有害。你莫要輕視了這一顆小還丹,我費盡畢生之力,也不過搜羅到這麽一顆。這丹藥不僅能治療內傷和真氣的損耗,而且對提升功力也是大有便益,是許多江湖人士夢寐以求的聖物!萬一流落的江湖中,又不知道多少人為了爭奪他而死。”


    洪鶯鶯聽了這番話,心中大為不安,卻也為孟蘇澤高興,暗忖道:“蘇澤哥哥有了這聖藥,想必日後的功力會更加精進了!”於是說道:“那好,那我就去拿給蘇澤哥哥了。”


    洪葉秋拉著女兒的手,滿臉深情的看著女兒,微微笑道:“好寶貝兒,我已老了,多想看你成家立室呢?三個孩子裏,我最疼愛的是你,最虧欠的是你大姐。我隻盼著有生之年,能好好陪陪你,好好補償補償你的大姐。”


    原來這洪方蓉和洪方震、洪鶯鶯,並非是一母所生。洪葉秋先有妻室,成親三年後,與先妻生下了洪鶯鶯。但是那段時間,也是洪葉秋在馬幫最為努力的一段時間,他短時間內打出名氣,另整個江湖對這個二十歲的少年刮目相看。可是一物長必有一事短,洪葉秋因為將過多的精力放在了馬幫上,忽略了妻子和女兒。知道洪方蓉六歲了,他還未曾送女兒一件像樣的禮物。


    正當他想為妻子和女兒補償些什麽時,他的妻子卻因病去世了。(..tw好看的小說)


    洪方蓉自此變得性格偏激,凡事喜歡不擇手段,小小年紀,可心腸之毒辣,已經讓洪葉秋的不寒而栗。洪葉秋事後多方補償,卻沒有作用。如今想起,真是悔恨交加。


    洪鶯鶯賠了父親一會兒,就拿著小藥瓶去到了孟蘇澤的房中。


    孟蘇澤昏迷了一天一夜之後,在次日的夜間悠悠轉醒,睜開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這麵龐清秀的洪鶯鶯。孟蘇澤看著她,心中五味雜陳,他有一段故事,也有自己喜歡的人,他深知洪鶯鶯將他當成了什麽,卻一時片刻接受不了。


    孟蘇澤起身,一提內力,直覺丹田內仿佛有個東西將氣息卡住了!他心中苦歎道:“我不自量力,強行使用江湖秘法,卻將自己弄的內力盡失。這一傷,恐怕要在洪家呆上一年半載的了!可是洪家也是多事之秋,我沒了內力,怎麽能幫上他們呢?又怎麽來保護鶯鶯?”


    他這一起身,也將身邊趴著的洪鶯鶯碰醒。


    洪鶯鶯微微睜眼,瞧見孟蘇澤已經喚醒,大喜道:“蘇澤哥哥!你醒啦!你感覺好些了麽?”


    孟蘇澤笑道:“好些了,勞鶯鶯掛心了。”


    洪鶯鶯道:“哪有,我怕你晚上醒來沒人照料,就……就在你床邊打擾了你。蘇澤哥哥,你不要怪我啊。”


    孟蘇澤笑道:“你一番好意,我又怎麽會怪你?現在是什麽時辰了?我昏迷了多久?”


    洪鶯鶯道:“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可把我嚇壞了。我爹爹已經醒來,他百般謝你呢,隻不過你沒有聽到。現在……”她朝窗外看了一眼,轉頭道:“大概已經是三更天了,對不起,我睡過去了,並沒有留意時辰。”


    孟蘇澤微笑道:“誰叫你不留意時辰,這得罰你!一天沒有進食,有些餓了,你就去給我做些吃的吧。”


    洪鶯鶯凝眉道:“我做的東西,你敢吃麽?隻怕家裏的小狗都不吃呢~”


    孟蘇澤笑道:“馬幫的小狗,天天吃你們剩下的珍饈美味,自然是挑食。我沒有它要求苛刻,你隨便弄點什麽給我填填肚子就好,不必勞煩廚房的師傅了。”


    洪鶯鶯聽罷歡喜,站起身來奔向廚房了。


    其實孟蘇澤就是借故將洪鶯鶯支開,此刻他安心運氣,用上了孟雲的道派內功“太一神功”。少頃,隻見孟蘇澤臉上微泛紫光,臉色也比先前有了好轉!


    孟蘇澤運完功,暗忖道:“幸好底子還在,每日練功,一年之後,便可恢複如初了!好在保定城中的高中大都是廉舵主的自己人,我沒有內功,也能應付的了洪方蓉和洪方震手下的打手。”


    “砰砰”兩聲叩門聲傳來,隨即洪鶯鶯端著一個食盤,上麵放著一碗熱湯麵和竹筷、湯匙。


    孟蘇澤下了床,笑著端過湯麵,放在桌子上,看著碗裏泛起的油花,又聞了聞湯麵的味道,拿起湯匙喝了一口,笑道:“誰說我們的鶯鶯做飯不好,這不是挺香的嘛。”


    洪鶯鶯見孟蘇澤剛要吃麵,忙喝道:“等一下!”


    說罷,從兜裏取出了小還丹,遞給孟蘇澤,道:“蘇澤哥哥,你真氣損耗過度,這是補藥,你先吃了吧!”


    孟蘇澤接過藥瓶,左右看了一看,道:“這藥瓶倒是漂亮極了!想必裏麵的藥物,也不是尋常的補藥吧。”


    洪鶯鶯笑道:“你先吃,我瞧你吃了,再告訴你。”


    孟蘇澤心中好笑,暗忖:“這丫頭怎麽今日賣起關子來了?好吧,我就先將這藥吃了,或許能助我早日恢複內力。”想罷,將藥丸放入嘴中,一仰頭,吃到了肚子裏。


    洪鶯鶯想起孟蘇澤方才的話“誰說我們鶯鶯做飯不好?”,臉上微微泛紅,問道:“蘇澤哥哥,你方才……你方才是誇讚我做飯好吃麽?”


    孟蘇澤笑道:“自然是了,能吃到三姑娘親自煮的麵,這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呢。”


    洪鶯鶯害羞,粉頸微垂,道:“那……那我以後天天給你做飯吃,好麽?”


    這一句話,是再明顯不過的示愛了!孟蘇澤就算再傻,也能感受到這一碗湯麵裏那濃濃的情意。他望著眼前這位小姑娘,心中真是忐忑不安,他不忍心拒絕,可又苦於苦衷,無法答應。


    洪鶯鶯見孟蘇澤呆呆坐著,若有所思,心中有些難過,問道:“蘇澤哥哥,我……我說錯話了麽?”


    孟蘇澤微微一笑,轉頭看著洪鶯鶯,道:“鶯鶯,咱們倆認識多久了?”洪鶯鶯想了一陣,道:“大概……大概有三個多月了!”孟蘇澤道:“你還記得,當初第一次見到我時,那番場景麽?”


    洪鶯鶯努力迴想,敘述道:


    “當初爹爹尚未生病,我瞞著爹爹去找廉舵主教我武藝。那時候我的內功已經練到了緊要關頭,廉舵主怕我自己練會走火入魔,所以叫我天天去找他,在他的指導下在練!


    “那天,我先廉舵主一步,來到了城外的城隍廟。就在等他的時候,突然聽見門外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緊接著,有一個人說道:‘那小子跑到哪裏去了?這廟裏廟外咱們都搜遍了?怎麽就沒有他的蹤影呢?’又一個人道;‘我若是知道,我早就去捉他了!不過那小子被歸海詛一掌毒砂掌打中,又連日逃竄,想必已經傷了經脈,也活不了幾天了。’


    “這兩個人口中的歸海詛,我是知道的!他是江湖中出了名的惡人,做了許多的壞事。由此我斷定,這兩人肯定也不是什麽好人。可是我那時不知道他們就是找蘇澤哥哥你的,便沒有吱聲,聽他們繼續說道:‘兄弟,你可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那小子武藝大進,除了歸海詛,誰還能製服的了他呢?’又一個人說道:‘那咱們就暫且迴幫吧。迴去就說他已經死了,想必幫主也不會怪罪咱們。日後他要是再現身江湖,咱們也可以解釋他福大命大,咱們砍了他幾刀後,居然沒死。’


    “這兩個壞蛋商議下了計劃,我便聽著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聽不見了,我才走出城隍廟,看到他們已經走遠了!”


    孟蘇澤聽洪鶯鶯不再往下說,便問道:“怎麽不說了?”


    洪鶯鶯笑道:“後麵的事情,你都知道啦,怎麽還要問我呢?”


    孟蘇澤道:“我今日想聽你說一說。”


    洪鶯鶯道:“那好吧。他們二人走遠後,我迴了城隍廟,輕聲喊道:‘有人嗎?追你的人已經走遠啦!你可以出來了,我不會傷害你的。’”


    孟蘇澤聽罷笑道:“你這句話,端得像是在唿喚一個小動物。”


    洪鶯鶯一陣羞澀,又道:“這時候,你就從城隍廟的一口枯井裏鑽了出來。那時候還嚇了我一大跳呢!我見你滿身血跡,而且奄奄一息,險些將你當成惡鬼啦!”


    孟蘇澤迴憶道:“隨後,你就帶我迴了保定城中,到了洪府。初始洪老幫主並不想我留在府上,可是你一力要求。他老人家心中也是疼愛你,就將我留下了。半個月前,我的傷勢養好,越出現了你的大姐二哥爭奪幫主之位的事情,我才……”


    洪鶯鶯心中一酸,險些哭了出來,問道:“你才沒有走,對麽?”


    孟蘇澤歎道:“鶯鶯,我……我出身低微,配不上你。”


    洪鶯鶯嬌軀一顫,連忙搖頭道:“我不聽,我不聽這個!什麽低微,什麽富貴?這都是天生的!我寧願和蘇澤哥哥做一對小乞丐!”


    孟蘇澤心中一軟,長長舒了一口氣,隻見他拉起洪鶯鶯的雙手,頗有情意的說道:“鶯鶯,我們定個三年的約定吧!若是三年之內,我還活著,而且……而且許多事情已經處理完了,就迴來找你,那時候,我們再說如今的話。好麽?”


    他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卻和洪鶯鶯定了一個三年的約定。他所說的事情,又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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