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中無不拍手稱快。(..tw無彈窗廣告)


    而葉紅山算準了周廣將要進宮,隻不過是幾個時辰的功夫,這周廣果然進了宮!小木對這位一向有些反感的叔叔,油然升起一股敬佩之心。


    葉紅山道:“既然周廣將軍已進宮去了,這就證明此刻在紫禁城中已傳開了一個消息。”


    小木一疑,問道:“什麽消息?”葉紅山道:“太子被廢,被皇上軟禁在了端本宮中。”


    小木“啊”的一聲脫口叫出,支支吾吾道:“怎麽……怎麽會這樣?既然……”中村信之將小木的話打斷,笑道:“弟弟,你忘了麽?葉先生曾說過,皇上是要穩住梁芳的。”


    葉紅山取出折扇,搖扇笑道:“小木,你這急脾氣,哪聽得我這文縐縐的分析?”小木又羞又惱,他平日最受不了他人譏諷,可是麵對葉紅山這話,卻也無處反擊。


    此時葉紅山起身對那些留下的家丁道:“眾位辛苦了,你們迴去向主子討要些賞銀吧,就說是葉某開的口。這裏的三駕馬車你們且先運迴去兩架,一路上將擺放煙火的那十幾個人也載上。”


    眾家丁謝過了葉紅山,剛要轉身離開,小木卻突然發話道:“眾位且慢。”隨即他對中村信之道:“姐姐,此處已沒了危險,你就先迴去吧。二哥不懂武藝,我們出來時嫂子又沒有離開皇宮,萬一京城中有了什麽事情,我們四個人在此也是不放心呐。最主要的……嘿嘿……秦大哥那裏也得要人照顧不是?”


    中村信之被弟弟道破心事,也是一陣尷尬,且想到此處安全,他們隻消等待太子派人來接管鄭存遠的兵權即可,沒有什麽性命之憂,便迴身與一眾家丁一同迴了京師。


    這一夜對於小木、葉紅山、雷動、鐵磊四人來說,過的極為暢快。一則他們知道此番沒了性命之憂,特別是雷動和鐵磊,二人本就是當中犯案,若用此事彌補罪責,也平了心中的不安。二則是皇上有意助太子坐穩龍椅,這對於整個局勢來說都是決定性的。


    隻不過他們不知道,這些事情已被梁芳猜出,且加以了防範。


    可這一夜對沈揚文來說卻是極為難過的,他與白玉音本約好,隻消進宮報了消息,問清太子的主意就離開皇宮。可是一夜未迴,他不免開始為白玉音的安危開始揪心。


    沈揚文放罷了煙火,便迴了城南客棧。


    次日一早,天色有些陰暗,同時又下了點霧,使得十丈外都是白蒙蒙的一片。葉紅山千算萬算,愣是沒有算準今天會下霧!這霧氣這麽大,四人應如何察看太子的來人是否到了呢?


    正在葉紅山苦思之際,雷動看穿他的心事,說道:“天色剛剛轉亮,想必太子派來的人還沒有出宮。此處距京城不過百裏,讓小木快步跑去,在城門處守著來人一並來此。”


    小木道:“可是我如何認得太子派來的人?他們又怎麽會相信我就不是梁芳的奸細?此計不妥,不妥。”


    葉紅山皺眉道:“太子若是要派人,應會派誰來呢?梁芳參劾太子,是借用了知府小宅的火案,這個案件既然是神機營給你們的火藥、燃油、火箭車,那神機營自然也逃不了幹係。沐洪沐都督此刻想必也是焦頭爛額吧。而周廣既奉旨進宮,自然是要安內,以免梁芳在宮中生出什麽禍害。”


    雷動道:“禁衛軍三大營的將軍都有事兒,那來人就不能是個文臣麽?”


    葉紅山道:“自然可能,不過文臣,掐死也沒有什麽合適的人選。奉旨進京的何喬新、耿裕是太子身邊處理政事的忠臣,若是皇上真的已經駕崩了,他們更離不開太子。而周經等人顯然更不可能,他們官職微小,不一定壓得住鄭存遠。會是誰呢?會是誰呢?”


    小木、雷動、鐵磊三人不懂政事,在此間插不上半句話。


    葉紅山想了一會,支支吾吾自言自語道:“這暫時接管五軍營,也不是個什麽簡單的差事,還是需要一位懂兵的人來暫管。誰懂兵?誰又能帶兵?”


    小木打從昨夜見了煙火信號後,對著葉紅山是敬佩之至,此刻看著他著急,也皺著眉頭思索起來,不住的說著:“兵……兵……兵……兵……兵部算不算懂兵?能不能帶兵?”


    葉紅山也是隨口說了一句:“兵部的人不一定能帶兵,但軍隊中的禮法行規,他們是很清楚的,稱得上懂兵。小木倒有些進步,能想到京城兵部,不過這兵部尚書恰似與梁芳也有些交情,太子是不會派這麽一個人來的。而侍郎又管不住鄭存遠。”


    小木聽了誇,心中欣喜,大叫道:“我說的並非北京的兵部尚書!而是南京的兵部尚書!”


    “馬文升?”葉紅山問道:“這就更不可信了,馬大人如今身在南京,等他來到了京城,何年何月了?”


    小木笑道:“看來葉叔叔也覺得馬大人可以一行,實不相瞞,馬大人確實在京城!而且來了又一個月啦。隻不過他是私自進京,平日有太子說話,也都是叫沐都督代傳,並沒有公開露麵。”


    葉紅山露出難得的驚喜,大唿道:“果真如此!馬大人最適此行!一來他不曾公開露麵,讓梁芳摸不清他的行跡。二來他身邊沒有梁芳的人監視,可勝任此職!”


    眾人想到了馬文升時,空中明日露出了末梢,濃霧漸漸消散了一些。恰是天助四人,四人剛剛來到官道,正看見銅鑼開道,一頂轎子緩緩而來。


    小木與馬文升是見過麵的。此時四人說明來意,馬文升便叫小木、雷動、鐵磊跟在隊伍後麵,與十幾名侍衛走在了一起。而葉紅山則走在了前麵,


    駐軍鎮山頂的明哨已看到了這樣的排場,忙稟告了鄭存遠。待一行人到時,鄭存遠親自出門迎接,初見倒也恭敬,一臉的笑容,任何禮數都不曾虧欠。


    小木心中暗忖道:“這鄭存遠必定是個牆頭草,見梁芳大勢已去,想借此機會來靠攏太子呢!”


    這鄭存遠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身如巨熊,麵似猛虎,穿著一襲紫金鎧甲。倒真是一個將軍模樣。


    鄭存遠將馬文升請進了帳中,馬文升帶了小木與葉紅山一同入帳,讓雷動和鐵磊在帳外守候。


    鄭存遠端坐主帥位置上,身邊有,七名參將,十名副參將。加上他共有一十八人。而馬文升一行則隻有三人。


    鄭存遠的這些手下各個身著銅鎧,兵刃寸步不離手。葉紅山畢竟是做過一人的五軍營將軍,他四下打量,卻不曾見到一個自己的故交。


    葉紅山心道:“我的那些故交與我來信時,隻說還在五軍營中為將,為何今日一個不見?莫非這鄭存遠已有了防範,將他們扣押了?糟了……若果真如此,馬大人的處境豈不是也非常危險?”


    想到此處,葉紅山開口道:“鄭將軍,還認得葉某嗎?”鄭存遠笑道:“自然認得,我這將軍的帥印,還是從葉先生那裏得來的。”


    葉紅山道:“既然認得,那我應是你的客人,怎麽見客還穿著甲胄?不覺得沉重了些麽?”鄭存遠道:“馬大人穿著官服,我自然要穿著甲胄。想必馬大人不是為了兵部的事兒,不遠千裏的從南京跑到我這小小駐軍鎮吧?馬大人既是公幹,那就是五軍營的客人,而非我鄭某的客人。若是葉將軍想敘舊,我大可在了事之後,擺酒宴請你!”話到此處,鄭存遠猛然一拍桌子,揚聲喝道:“隻怕我這將軍帥印從你的手上拿來,還要在你的手上還迴去!”


    小木瞧出其中火藥味濃了,也攥緊了拳頭。可這十幾名將軍,可不是一般的侍衛,小木一個人又能敵得了幾個!


    馬文升起身道:“既然鄭將軍已經瞧出本官來意,我就不說那客套話了。鄭存遠接旨!”


    帳內武館紛紛跪接,馬文升念道:“鄭存遠任五軍營總兵五年有餘,京城內外無匪患作亂,特此立旨嘉獎。擢升鄭存遠為兵部尚書加太子太傅,官升一品,賜護國侯。旨到既往。欽此!”


    一旁小木一聽,當真一頭霧水,這究竟是貶,還是賞?而葉紅山心中自然非常清楚,這道旨意虛為褒獎,實為將鄭懷遠這麽一個外將升為內臣,奪了兵權,好加以控製。


    鄭存遠聽了聖旨後,卻不接旨,隻是微微笑著,說道:“皇上真的褒獎我了?”馬文升笑道:“聖旨在此,哪有虛假?”


    鄭存遠道:“那我這五軍營,該有誰來接管?”馬文升道:“此事聖上自有安排,還是不勞鄭將軍費心了,快快更衣,隨我進京赴任吧!”


    鄭存遠忽然放聲大笑:“若是我隨你進京!我哪裏還有命在!”話音剛落,他怒目圓睜,喝道:“來人,將馬文升、葉紅山、還有這小廝一並拿了!他們假傳聖意,意欲謀反。待我稟明聖上,再將他們押赴三司審查。”


    馬文升皺眉道:“鄭大人這是為何?”他說歸說,兩隻胳膊已被兩名副參將扣住了。


    鄭存遠又道:“將門外的兩個江湖草寇押進來!”


    說罷,一眾士兵將雷動和鐵磊五花大綁的壓了進來。小木大大吃驚,看向雷動。雷動低聲道:“奶奶的,我倆在外麵站了沒一會兒,就來了三四百士兵將我倆捉了!我們怕打鬥起來連累帳中你們,沒想到你們也被捉了!”


    馬文升雖被押住,但依舊正氣凜然,喝問道:“你可知你這麽做,要擔多大的罪名麽?”鄭存遠冷笑道:“鄭某要擔什麽罪名?你假傳聖旨,意圖奪我兵權,你當我是不破你麽?”


    馬文升道:“本官何時假傳聖旨?”


    鄭存遠冷笑道:“昨夜周廣進宮了,對吧?他既進宮,宮中必有大事發生!是不是太子要謀反了?還拉出你這麽一個老臣墊背?”


    馬文升搖頭歎道:“鄭存遠,你真是欺君罔上!當真不想活了麽?”鄭存遠大笑道:“我不想活了?太子昨日已被皇上下旨廢了!他不造反,還想被軟禁一生麽?”


    馬文升老成持重,倒也沒有動怒。鄭存遠續道:“馬大人,我敬你是三朝元老,今日且問你一句話,你當實話實說!”


    馬文升道:“好,你問。”鄭存遠道:“這聖旨。真是皇上下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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