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手諭”三個字,著實嚇出了沈揚文和小木一身的冷汗來!要知道這一紙手諭是假的,而他們這兩個人都是假的。(..tw無彈窗廣告)


    多虧小木機警,喝道:“怎麽?有何不妥麽?”


    侍衛連忙賠笑,道:“沒有,沒有……隻不過今夜晚飯後,咱們兄弟幾個剛剛倒班過來。那接班的兄弟裏有一個人說了,過了子時,就將這二人殺掉!說他們二人不是太子的人,留著也沒有什麽作用。兄弟也不信呐,就問他們了,可他們說是梁總管的意思。我這也跟著梁總管幹了好多年了,一天晚上下兩道手諭的事情,還曾沒遇到過呢!”


    小木心中大唿好險,心道:“乖乖,若再遲來一步,就隻看到兩具屍體啦!這梁芳真是老奸巨猾,我假裝劫獄竟沒有騙過他的眼鏡。”


    沈揚文道:“我們前來提人,又有梁總管的手諭,你還懷疑什麽?我親自來不管用,非得等到梁總管親自來麽?”


    侍衛忙道:“不敢不敢。小的還有個問題。這兩人的本事頗高,您二位來,萬一降不住他們,路上跑了……”


    小木喝道:“李大人處理這些事,還叫你教麽?”說時遲,那時快,小木隨著話音動起身影,手腕順著侍衛的小臂一切,用了一招“空手奪白刃”的功夫將侍衛手上的刀奪了過了!


    侍衛大驚,以為小木惱急,要砍自己!慌忙跪下求情,道:“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小人眼拙,不曾看出李侍郎身邊的是為高人,我這就給您將人犯帶出來!”


    小木運起內力,仗著手上的力道,雙指將這侍衛的一柄馬刀給夾斷了!冷笑道:“你這小廝說的也有道理,那你們給他戴上枷鐐就是了!”


    侍衛急忙爬起身來,迴牢裏將雷動和鐵磊帶了出來。這二人自知被俘後命不久矣,所以被侍衛帶出來後也顯得非常冷靜。


    雷動見了李孜省,猛然吃了一驚,冷笑道:“原來這個牛鼻子還沒死?俺也就說,梁芳怎麽舍得殺他!”


    鐵磊哼道:“媽了個巴子的,最好把老子砍了!若不然梁芳不殺他,我就要殺了這個驢廝!”沈揚文哪裏敢解釋呢。


    小木上前,用上易筋經在雷動背後一推,雷動猛然覺得一股暖流順著自己的經脈到了丹田!他江湖竟然豐富,自然知道這一手是易筋經,而眼前這人是在用這種手段示好,並沒有敵意。


    鐵磊還在罵罵咧咧,而雷動卻道:“罷了兄弟,俺還真不信梁芳會將咱們怎麽樣。若是這枷一旦被打開,俺非讓他嚐嚐俺的手段!”


    那侍衛也急了,罵了句:“快滾吧,死到臨頭了還罵罵咧咧。”


    話音方落,隻聽不遠處有一聲“駕”傳來!來者是一位大內侍衛,一下馬,便高聲道:“這兩個人犯你們要帶到哪去?”


    侍衛迴話道:“梁總管手諭,交給李孜省大人帶迴宮中!”那侍衛怒喝道:“放你老娘的狗屁!梁總管吩咐我來告訴你們,速速將這二人處決!我今夜一直在他身邊,沒看到他下了什麽手諭!”


    一語激起千層浪,那些看熱鬧的,圍觀的牢差也紛紛吃了大驚。雷動急忙道:“還不快跑?”小木低聲勸道:“雷幫主,我二哥不懂武藝,咱們一跑他豈不是被抓。”


    鐵磊哪裏有閑情和這兩個人廢話,此時已有侍衛圍了上來,手中紛紛舉著鋼刀。


    鐵磊神力,縱然是帶著六七十斤的木枷,也並沒影響他的身法。隻瞧他雙手扛著木枷一揮,將一名侍衛的腦袋夾在木枷中,兩腳左右開弓,一招製服了三人!


    雷動急忙上前助陣,小木在沈揚文身邊護著,隻見有迎上來的侍衛,便用起“韋陀掌”和“羅漢拳”打倒,一時間也打暈了兩三人。


    小木心中暗忖道:“葉叔叔用這法子,是要阻止我傷人性命,且弄出大的動靜。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沒有防住。”


    此時雷動和鐵磊愈戰愈猛,雖是帶著枷鎖,卻仍舊技高一籌。那些侍衛不敢靠近,遠遠的觀瞧著。而那些牢差此時早已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小木低聲對沈揚文說道:“二哥,跟緊我。”沈揚文緊緊跟著小木,隻見小木在方才說話那侍衛的腰間找到了枷鎖的鑰匙。急忙替雷動和鐵磊將木枷打開!


    二人脫了枷鎖,這些侍衛就更不是對手了。


    雷動道:“敢問二位好漢性命?今日之恩,俺雷動來日必報!”小木和沈揚文早已是京城的名人了,哪裏趕在這些侍衛麵前說出自己的名字。


    沈揚文道:“我們有一位叫梁浩錚的結義大哥!”雷動一聽,恍然大悟,秦律此前也給他透漏過了消息,確定了身份後,鐵磊道:“你們先走,我稍後便追上!”


    小木帶著沈揚文和雷動一路跑到城南客棧。一炷香後,鐵磊也順著三人的記號跟了過來。


    四人到時,門口停著三輛馬車,第一輛裏坐著中村信之和葉紅山。葉紅山道:“快快上來。一切安排罷了。揚文換了裝束,忙去皇宮門口盯著,那周廣將軍臉上有一道極為明顯的疤痕,而且便裝喜穿棕袍。我料定不是今晚,就是明夜,他肯定會到紫禁城的!可還記得我們商議過的暗號?”


    沈揚文點頭道:“記得!記得!若是上策,就將三枚煙火都放了,若是下次,就放一枚。十裏外還有他人接應。”


    葉紅山聽後放了心,讓小木抹去臉上的麵團、蜂蜜等物,恢複了原貌,又扔給他一件外袍讓他換上,使喚著小木駕馬車出發了。而後麵跟著的兩輛馬車,都坐著葉紅山借來的家丁,放著方才購來的煙火。


    沈揚文迴了秦律房中,換了衣袍,洗了臉,抱著葉紅山給他的煙火連忙往紫禁城門口去了。


    且說葉紅山一行人走了百裏,到了京城北邊的一座駐軍鎮了。


    自從朱棣遷都北京後,就形成了皇帝看國門的有趣現象。而這禁衛軍三大營,也正是護衛京師的最重要武器。土木堡之變後,五軍營遭受重擊,經兩位主將的辛勞,重新組建起來。可至今仍是良莠不齊,有許多的地痞流氓在軍營中當差。若以這座五軍營的駐軍鎮是一個百姓都沒有,所有的房間裏住的都是士兵。


    駐軍鎮倒並不是很大,兩側是往日百姓留下的民房,北邊是一座練兵場,中間最大的一個帳篷是中軍主帥營。而且這駐軍鎮建在環山之處,四周山上都有暗哨明哨不計其數。


    小木、雷動、鐵磊、葉紅山、中村信之五人遠遠已瞧見了駐軍鎮,小木問道:“葉叔叔,咱們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葉紅山道:“我已借來了三個帳篷,咱們找一個樹林密集之處先呆著。等到揚文的煙火一到,咱們就按計行事。”此時還剩了幾名家丁,葉紅山給他們指了指一片樹林處,這些人抬著帳篷前去搭設了。


    小木問道:“若是下策,我們該如何行動?”葉紅山道:“小木,你看到山頂的那幾個明哨沒有?”


    小木抬頭瞭望,天色略黑,距離有遠,之事依稀看見了一座瞭望塔的影子,便問道:“是一座瞭望麽?”


    葉紅山道:“正是,若是五軍營的規矩沒有更改,這一個山頭,共有四個瞭望塔,一個瞭望塔上設三名士兵,稱之為明哨。而瞭望塔之下,又有三名士兵作為暗哨。而且在通往山頂的路上,或多或少也會有一些暗哨,位置經常更換,所以具體在哪,我並不知道。


    “當初我離開五軍營時,就在我們所站的這裏迴頭看了一下瞭望塔,肯定是三個在這一麵,兩個在那一麵。太平了幾十年,這鄭存遠大概忘記了土木堡之變。竟私自撤了一個瞭望塔。


    “不過這倒是幫了我們大忙。隻要揚文的信號傳來,應是下策,我們就上山將這明哨取代,再從另一麵迂迴下山,進去駐軍鎮。我有幾位老部下還在軍營中,找到了他們,即可發動兵變,取鄭存遠而代之。


    “如今有了雷幫主和鐵幫主,單打獨鬥殺入大營,是萬無一失的。這不過這前提是不能讓鄭存遠發覺,否則派下士兵設了埋伏,我們的處境就危險了。”


    鐵磊懊惱道:“我的鏨金虎頭槍被梁芳收了去!如今我沒了兵刃,這武力也施展不出,當真可恨!”


    葉紅山笑道:“兵營裏還怕沒有一把長槍讓你使你的‘霸王槍法’麽?”


    鐵磊搖頭道:“那些槍分量太輕,著實不趁手。”雷動笑道:“鐵兄弟,待咱們大事一了,隻要是還活著性命,俺為你尋找一方好鐵,重新鍛造一把,保管比你之前的鏨金虎頭槍更趁手!”


    小木又問:“葉叔叔,若是上策,我們應該做什麽?”


    葉紅山道:“若是上策,我們就要等!”


    “等?”


    葉紅山解釋道:“不錯,若是上策,就證明皇上有懲治梁芳之心,臨終之際,勢必會叫太子當心梁芳集結五軍營的兵馬,以太子矯詔為名,興兵犯亂。我們做的,就是要等!


    “等太子的人來,我們可扮在他們隊伍中,一同進軍營,扣下鄭存遠,命他交出兵權後,就大功告成了!”


    小木笑道:“如此一來,這上策倒是簡單了許多。沒有什麽失敗的道理。”葉紅山道:“也未必,鄭存遠若是提前知道了太子會派人收他的兵權呢?”


    是啊,若是鄭存遠提前知道了太子會派人收他的兵權呢?其實這葉紅山的上策下策,都是好計,隻要不被鄭存遠發覺,就憑這幾個人的本事,斷不會出岔子。


    可是就在小木救雷動和鐵磊時,早已驚動了梁芳的人,梁芳從那封仿書中,已想到了是葉紅山所為!而葉紅山什麽身份?前五軍營的將軍,他來京,不去五軍營,又會去哪呢?


    此時已經夜深了,成化皇帝自端本宮迴寢宮後,就派人傳旨召周廣將軍連夜進京!而周廣奉旨自城外駐紮處進了紫禁城後,已被沈揚文瞧見。


    沈揚文在離紫禁城稍遠一些的地方點燃了全部的三枚煙火,三枚煙火升到空中,十裏外緊接著又是三枚!


    直到煙火信號傳了百裏!小木一行人還不曾休息,就已得到了信息。


    小木欣喜道:“快看!二哥的煙火來了!三枚……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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