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昨晚小木負氣離開酒館,自己往西邊去了。沈揚文追上他,問道:“三弟?你這是怎麽了?”小木道:“二哥,我與你和大哥雖然相識不久,但惺惺相惜,有些事我不該瞞你們,但你先迴答我一個問題。”沈揚文問道:“何事?”小木道:“你恨不恨東瀛人?”沈揚文道:“恨是自然,搶我大明物資,殺我大明子民,豈有不恨之理。但你方才那番話我也聽懂了,我不恨東瀛的百姓,隻恨那些個歹人。”


    聽完沈揚文這番話,小木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道:“二哥,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個明白事理的好人,不瞞你說,我……我……”


    話音未落,從暗處走出三個人來,著裝相仿,為首的不是別人,便是他們三兄弟在蘇州“迎賓樓”大打出手,後被小木射瞎一眼的青衣道士。


    那青衣道士走近,冷笑道:“果然是你這個小娃娃,我青鶴何時受過這種侮辱,你今天交出鑰匙還則罷了,如若不然,我送你們兩兄弟去見閻王!”


    小木聽罷,心道:“不妙,此人上次不過雇了幾個市井打手,此刻卻找來了同門,要想辦法逃脫,不能連累二哥。”想罷,冷笑道:“如果我沒看錯,這位牛鼻子道長應該是昆侖派的青鬆道人,這位應該是青印道人。你自稱青鶴,你們三人不就是江湖上人稱的‘傻青三獸’?”


    青鶴冷笑道:“乳臭未幹的小子,先將眼淚擦幹淨了再跟爺爺們說話!”小木道:“哎呀!我流眼淚了啊!是這樣,方才有三個老奶奶過來找我,說她們的兒子去昆侖山出家當道士了,但壞事做絕,敗壞了祖宗的名聲,想要尋死。我當然得勸她們了,誰料她們三個說沒人給他們養老送終,要我同時把她們三個人娶了,還說讓他們的兒子叫我……叫我什麽來著?”那青印原本就資質魯鈍,小木這話他竟沒聽出來是罵他們,便順口接道:“爹。”小木道:“在,乖兒子。”


    這時那青印方知上當,怒火中燒,揮起擒龍縱鶴手狂攻過來。.tw[]小木退後一步,在沈揚文耳邊低聲道:“二哥,快去劉府請秦大哥來,我帶他們繼續往西跑。”話罷,施展少林絕學韋陀掌迎戰。青鶴和青鬆見狀上前圍攻小木,小木身形靈動,躍過三人頭頂,往西邊跑去。


    沈揚文見昆侖派的三個道士去追小木,急忙跑向劉府。畢竟沈揚文公子出身,體質虛弱,加上身中奇毒,正當無力再邁開兩腿時,卻提前撞見秦律。


    小木一路往西跑去,三個道士緊追不舍,小木對鳳陽的地勢陌生,竟然被堵在了死路裏。那三個道士修煉內功已有近二十年,雖輕功不如小木,但氣力卻比他強的多。小木心道:“沒想到被這三個畜生堵住了,必須將他們拖住,否則必死無疑。”


    小木道:“先慢動手,我們本無冤無仇,你們不過想要那金鑰匙而已。但那鑰匙現在確實不在我身上。這青鶴在蘇州便已動手,我知道有人來搶,怎麽會傻到將他放在身上?”


    青鶴冷笑道:“好,那你雖我們去取!”小木道:“沒問題,如今我性命全在你們手上。我之前百般侮辱你們,取得鑰匙後,你們定殺我滅口,是不是?”青鶴道:“小娃娃,若取得了鑰匙,我們以往的恩怨一筆勾銷,絕不殺你,怎樣?”


    小木道:“我倒不是怕死,隻不過這金鑰匙茲事體大,我奉了師父之命盜取來的。具體是什麽我也不敢細問,如今還請你們告訴我,好讓我死的明白。”青鶴道:“那金鑰匙是個寶庫的鑰匙,是那點蒼派準備賄賂朝廷的禮物,寶庫中有一封點蒼掌門親筆信中提到讓朝廷出力滅我昆侖。勾結朝廷乃是江湖大忌,我們不過取得證據讓江湖中人看清點蒼派狗賊的真麵目而已。”


    小木暗忖:“哼哼,好個昆侖派無恥的牛鼻子,你們以為你們的證據我沒有麽?必是那寶庫中有什麽稀世奇珍,你們如此費力爭奪,怎會這麽簡單。”想罷,敷衍道:“天殺的點蒼派,真是無恥,勾結朝廷,禍亂江湖。早知如此,何須你們,我早拿著那書信去告發他們了。”


    青鶴大喜道:“那如今你是肯帶我們去拿鑰匙了?”小木道:“那是自然,你們隨我來。”青鶴低聲對青鬆與青印道:“這小娃娃狡詐的很,定要看牢他。”


    小木頭裏帶路,青鶴、青鬆、青印三人跟在後麵,一路往來時的路上走去。果不其然,秦律收到消息已經趕來,正與四人撞上麵來。


    小木見到秦律,慌忙使個眼色,那三個道士在他身後,自然是看不到的。秦律會意,與四人擦肩而過。


    夜半時分,街上除了更夫與巡差,已無他人。這三個道士見到秦律,總覺得眼熟,卻又想不起是誰。正在思忖之時,小木轉身一式“恆河入海”重擊青鶴腹部。


    秦律見小木已經動手,“唰”的一聲拔出隨身的匕首,直刺青鬆的麵門,青鬆習武多年,雖不及秦律,但招架之功終歸夠了,隻見他腳下施展“鶴翔式”身法,雙手一擺,避開匕首,一招“青龍探海”直擊秦律胸前。


    青鶴被小木偷襲得手,重創在地。青印情急之中,貼近小木身軀,變掌為拳,忙使一招“鳳鳴鶴唳”,雙拳揮舞疾攻小木。


    小木本就身材矮小,這“鳳鳴鶴唳”本是擊敵雙臂的招式,青印不懂變通,原樣使出,卻從小木耳邊紛紛劃過。


    秦律那邊匕首揮舞,早已占盡了上風,隻見秦律縱身躍起,匕首寒光乍現,疾刺青鬆的百會穴。青鬆慌忙招架上盤,下盤卻露出了空當,秦律身法卓越,起躍落地一氣嗬成,反手持匕首劃傷了青鬆的小腿。


    青印一看青鬆也已受傷,撇開小木不管,扶起他的兩位師兄狼狽逃竄。扶起青鶴時,卻發現青鶴那隻好眼上也插著一枚閃亮的銀針,原來小木擊倒青鶴時,深知青鶴內功深厚,雖然受傷,但必定還能參戰,便順手取出了暗器射瞎了青鶴的另一隻眼睛,卻因此與昆侖派結下不解之仇。


    三人剛剛逃走,還未等秦律問話,小木“嘩”的一下吐出一口鮮血,原來他之前被三人圍攻之際,已然受了內傷,隨後施展輕功疾奔時,內傷早已發作。


    秦律忙扶住小木,問道:“何時受的傷,感覺如何?”小木笑道:“不……不礙事。”話音剛落,便已昏迷。秦律忙背起小木趕迴劉府。


    到了劉府,遊衝為小木施了針灸,取了內傷的靈藥予他吃了,直到天亮,小木這才緩緩轉醒,問道:“二哥呢,他沒事吧?”


    沈揚文和秦律本守候了小木一宿,沈揚文聽得小木轉醒後第一個便問自己,心中分外感動,險些流出眼淚,忙伏在床前,道:“三弟,我在,你傷的很重,先好好休養。”小木道:“二哥,你不要瞞我,昨夜你定是跑著迴來找的秦大哥,體內的毒必然發作,不能為我耽誤了,我們馬上啟程前往汝寧。”


    沈揚文哪裏還忍得住眼淚,哭道:“好三弟,不要擔心,我沒事,你好好養傷,等你好了我們再去,我當真沒事!”小木笑道:“二哥,你忘了昨夜我和你說的什麽?我師父叫‘老妖’我就是個‘小妖’,他會易筋經我自然也會,這點傷,哪能致命,而你不同啊。”


    正說話間,梁浩錚從門外慌忙跑入,問道:“我聽劉伯伯說三弟受傷了,我瞧瞧。”


    沈揚文與秦律一夜未見梁浩錚,本就擔心他也出了事端,這下見他身體無恙,卻奇臭無比,紛紛好奇,也給他讓出床邊的位置。


    梁浩錚問道:“三弟,你感覺如何?”小木笑道:“大哥,我沒事,剛和二哥說完,能和你們一起去汝寧給二哥找解藥,我是‘小妖’,死不了的。”秦律插話道:“昨夜揚文跑來找我,他本就體虛,加上毒氣攻心,遊莊主說最多兩日,劇毒便要……”小木聽罷方才見紅的臉色驟然慘白,道:“那還等什麽,還不快走!”梁浩錚道:“不走不走,你的傷要緊。三弟你放心,二弟的解藥我已經尋來了。”


    三人一聽,紛紛大驚,小木笑道:“大哥,你莫要寬慰我,也別想丟我在這你們去汝寧。”梁浩錚道:“真的。”說罷,從衣中取出用手巾包好的解藥,打開一瞧,一粒黑黑的藥丸,指節大小。


    梁浩錚搖頭道:“昨夜天太黑沒看清,原來這解藥這麽醜,活像一粒泥丸。”秦律忙問道:“這解藥你怎麽得來的?”梁浩錚將昨夜之事說了個大致,秦律驚道:“你見到了雷動?”梁浩錚點頭道:“是啊,他不就是丐幫中人嗎?為何我見到他,秦大哥你如此驚訝?”


    秦律笑道:“豈止是丐幫中人,他便是丐幫的龍頭幫主。放眼江湖,四十歲以內的人中,他算是佼佼者了。不僅武功蓋世,而且俠情傲骨一概不缺。但能見他一麵的人實在太少了。我至今也無緣見他一麵。”梁浩錚道:“他還給我一個東西。”說罷將那山雞毛取出。秦律接過一看,大笑道:“沒錯,這便是他的信物。你們三兄弟稍等,我去喊遊莊主過來。”


    少時,遊衝來到小木的房間,梁浩錚將昨夜之事又敘述一遍,遊衝大喜道:“這下我們的謎團都解開了,這雷動性格有時格外怪異,但你有他的信物,這解藥也必然是真的。”


    梁浩錚問道:“那信物如若是假的呢?”秦律道:“放心,這種東西,便是再厲害的仿造大師也做不出來的,這不是什麽山雞毛,而是鳳毛。更何況……”秦律笑道:“更何況,你身上的那股臭味,必是他給你的黑玉斷續膏了。”梁浩錚暗忖:“是了,雷大哥這麽有本事,弄些鳳毛麟角來當信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幾人看著沈揚文將解藥服下,過了半日,遊衝取出銀針刺入沈揚文的穴道,銀針竟然毫無變色。一行人終於放下心來安心照顧小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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