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行道:“白熊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有什麽好說的?唯一能為他作證的卻是大家都不會相信之人,我看白熊你還是走算啦,沒有人會相信你的。(..tw無彈窗廣告)”


    白露濃怒道:“想走?說清了再走。”白熊也不顧身份,給白露濃跪下,說道:“師妹,師父的遺言是:‘告訴你師妹,我對不起她’。遺言已經帶到,我的使命已經完成,師父之死全是我的錯,你殺了我吧,我無怨無悔。”白露濃聽到自己父親的遺言,悲從中來,搖晃了幾下,指著白熊怒道:“殺你?殺你能換迴我父親嗎?你想死也要說得明白一些,我父親到底是怎死的?”白熊隻是搖頭,說道:“師妹,你殺了我吧,我該死,我死有餘辜。”剛好此時,木魚來了,悟本歎息一聲,接過藥,幫助柳進服下後,說道:“白少俠,何不冷靜一些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至於誰是誰非,自會有公論的。”


    白熊朦朧的雙眼看著白露濃,孤獨行扶起他,說道:“說吧,不管別人信不信,你都該讓大家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白熊點點頭,在孤獨行的攙扶下,坐在一凳子上,說道:“昨天我們搶到將軍令後,在師父的帶領下,來到一樁院子,師兄弟們自動十步一哨,五步一崗。我與師父、白管家三人進入一間屋子。師父看著將軍令,很是歡喜,笑道:‘這寶物最終還是落在我的手中,少林想與我爭天下第一,這是做夢,哈哈……’我道:‘師父,我們是不是也該放出風聲,說我們得到了將軍令,也要開一個慶祝大會?’


    “師父道:‘明奇兄,你認為呢?’白明奇道:‘不妥,江湖早已傳遍少林要在三月十五開‘接令大會’,我們現在才放出風聲,隻怕沒有人會相信。我們何不等到少林三月十五拿不出將軍令之時再說將軍令在我們這裏?到時少林寺的臉還不在群雄麵前丟光?’師父哈哈大笑,說道:‘好,就這麽辦,我們在此休息十幾天,待到少林寺把人丟光後,我們再來大展風頭。’白明奇道:‘少林寺在謝峰雲一事上還未給群雄一個交待,這次將軍令又失去,看他們以後還有什麽資格與我們爭。’師父笑道:‘不錯……’正在此時,門忽然‘呀’的一聲開了,竟是柳下惠夢跌跌撞撞的走進,滿身傷痕。


    “我們三人俱是一驚,師父怒道:‘你是怎麽進來的?’由於外麵防守森嚴,普通人哪裏能進來?但我見惠夢滿身傷痕,便無懷疑之心,關心道:‘惠夢姑娘,你怎麽啦?’白明奇驚道:‘這不是剛剛與浪人一起的女子嗎?’我們三人幾乎是同時說話。話未說完,惠夢已經栽了下去,栽倒在我腳邊,卡白的臉,紫青的嘴唇,我連忙蹲下,問道:‘怎麽迴事?’惠夢滿臉淚痕,哭得說不出話來。


    “師父聽聞惠夢是浪人,驚道:‘熊兒,你怎麽與浪人相識?她是奸細,快快殺了她。’我乞求道:‘師父,她受傷了,她定是有苦衷,聽她說說吧。’


    “師父道:‘你是怎麽啦?連師父的話也不聽了嗎?快殺了她,外麵有這麽多師兄弟守衛,她是怎麽無聲無息進來的?你也不想想?’我心中一凜,暗想師父說的不錯。惠夢卻連忙道:‘白大哥,你一定要救我,我師兄要殺我,說我那夜不該和你在一起,你一定要救我。’她說的是大年三十那夜之事,我和她做了苟且之事。哎……那時惠夢在師父麵前說起此事,我心中既覺愧對惠夢,又覺得對不起師父。”


    柳絲絲等人聞言,心道:“白熊竟說了自己與柳下惠夢結合之事,看來說的應該可信。”白露濃暗罵道:“好不要臉,說這些幹嘛?”


    白熊知道師妹恨死自己了,也不在意她罵一句自己,如果師妹罵一句自己能讓她好受一些,他寧願被罵死。他繼續道:“師父聽聞我與惠夢竟有過一夜之情,氣憤道:‘殺了她,我便不追究你們之間的事了。’我看著楚楚動人的柳下惠夢,不忍心下手,說道:‘惠夢姑娘,你走吧。’惠夢傷心的哭道:‘白大哥,我師父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我還不如去死。’說著拔刀欲自刎,我連忙拉住。師父怒道:‘別在我麵前演戲,要死我送你。’說話的同時,一掌擊向惠夢。[..tw超多好看小說]惠夢嚇得驚叫。我伸手擋住師父,說道:‘師父,饒了她吧。惠夢,你快走。’惠夢不敢再停留,跑向門口。師父對我大吼:‘逆子,她是奸細,看我不殺了她。’我又想到那晚與惠夢之事,情不自禁的銀槍一晃,擋住師父,師父怒不可赦,正欲教訓我。白明奇卻快速奪下我手中之槍,喝道:‘熊少爺,你瘋啦,怎麽對樓主動手?’


    “師父見白明奇出手,一拂袖,扭轉身,背對著我們,斥責道:‘下去反省吧。’白明奇在奪下我手中之槍的同時,左手已經捏住我的脈門,我身體一軟,渾身無力。師父轉身說話的瞬間,白明奇右手一送,我的長槍穿過師父的胸膛。”


    白露濃聽至此,大叫一聲爹爹,撲在柳進懷中,大哭不止。白熊亦是淚流滿麵,繼續說道:“銀槍釘在門框上。這一瞬間的變化嚇呆了惠夢,也驚呆了我,我無力道:‘師父……白管家,你……你瘋啦?’白明奇哈哈一笑,隨手一扔,我便重重的摔倒於地。師父轉過身來,一百個不信的眼神看著白明奇,嘴角與傷口的鮮血一滴滴流下。


    “師父費力苦楚道:‘我待你不薄,為什麽?’白明奇笑道:‘你是聰明人,還用問?’師父緩緩伸出手,看著手中的將軍令,慘淡道:‘原來如此,你可真是會隱藏自己,我怎麽就沒有發現你的野心呢?’


    “白明奇冷笑道:‘現在明白也不遲,你最起碼也可以安心了。’師父眼神越來越黯淡,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死,將軍令也要陪著我。’白明奇精明無比,已知師父要毀了將軍令,右掌拍向師父胸口,左手施展擒拿手法扣下了將軍令。師父受了白明奇一掌,摔在七尺之外,無力的對我喝道:‘熊兒快走,告訴你師妹,我對不起她。’師父有難,我豈能不管?欲與白明奇拚命。白明奇一腳踹出,我抵擋不住,摔在一邊。


    “師父大喝一聲:‘快走,不要管我。’說著話,彈起衝向白明奇,‘烏衣神掌’拍出。白明奇冷笑一聲,雙掌相迎。師父不敵,倒地身亡。白明奇大聲道:‘來人,白熊夥同浪人忤逆弑師,快來拿下他們。’外麵的師兄弟聽到白明奇的唿聲,連忙進屋,見到眼前之景,都呆住了。白明奇喝道:‘你們還等什麽?難道不想為你們師傅報仇了嗎?’


    “眾師兄弟麵麵相覷,過了一忽兒,抱拳對我道:‘白大哥,對不住了。’說完話,圍住我。我心想:‘師父已死,師妹你定然也不會理我了,此刻還不如伴隨師父而去算啦。’故此也不反抗,靜待眾師兄弟殺了我。就在此時,惠夢大喝一聲,武士刀豁然出手,眾弟子一驚,閃在一旁。惠夢跑到我身邊,說道:‘快走,你想死呀?’拉住我便向外跑,可未跑幾步,就被守院的弟子攔住,圍在中央。


    “我對惠夢道:‘別管我,你快走,我要陪我師父。’惠夢道:‘你不想報仇了?你若是死了,就會背一個弑師的罪名,沒有人知道你是冤枉的了。’我心中一驚,暗道:‘不錯,我要告訴師妹,小心白管家,我要活著,就算是師妹要我死,我也要告訴她這些秘密後再死。’心中不想死,便拉開架勢,怒道:‘白明奇,你好卑鄙,有種就過來。’白明奇嘿嘿一笑,對師弟們道:‘你們還不拿下他,等什麽?’


    “我當時心想解釋已無用,師弟們是不會相信我的,還是走為上策。心中一想到走,便道:‘惠夢,快走。’惠夢點點頭,我兩人展開輕功,飛出院子。眾師兄弟欲追,白明奇阻止道:‘先讓樓主入土為安吧,先不急著殺白熊。’


    “我與惠夢跳出院子,不見師弟們追來,我道:‘惠夢姑娘,我知道你剛剛使的是苦肉計,你走吧,我要上少林告訴師妹這裏發生了驚變,告辭。’惠夢哭道:‘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師父。’我搖搖頭,說道:‘不怪你,白明奇狼子野心,其心可誅。’惠夢柔聲道:‘我知道你心中的痛苦,隻要你想要我,你就來找我。’她說完就走了,我也認準路,跑向少林,剛剛才到。”眾人聽罷,唏噓不已,誰也不敢保證白熊說的是真,但又不相信白熊真的會弑師。白露濃放聲大哭,就在此時,柳進輕輕咳嗽了一下,白露濃立馬停住哭聲,關切的看著他。坐在柳進身邊的悟本道:“柳少俠,你醒啦,覺得怎麽樣?”柳進小聲道:“還好,白姑娘,別太傷心……”白露濃聽到柳進喚自己,連忙拉住他的手,嗚咽道:“柳公子……”說了三個字,便伏在他的懷中放聲大哭。花妍見景,心中雖有氣,可是暗想白姐姐死了爹,多可憐,現在隻有小白是他的親人,我不應該生氣的,隻好以此聊以自慰。


    白熊淚流兩行,抓起桌上柳進的劍,二話不說,向自己脖子抹去。孤獨行見機的早,奪下劍,說道:“白少俠,你這是幹什麽?事情還未水落石出,你難道不想為你師父報仇了嗎?”白熊哭道:“反正我師妹已經知道事情的經過,我活著已是多餘,我要去見師父,在地下照顧他老人家。”孤獨行似有怒意,喝道:“你這渾小子,知道真兇卻不思報仇,卻來尋死,怎是大丈夫所為?你現在雖然被同門誤會,可是我相信你,就算天下英雄都不信你,我還是信你,你要是真的想死,就等洗刷了冤屈再死。”他一番慷慨激揚的話,白熊幡然醒悟,說道:“前輩當頭棒喝,晚輩銘記於心,師妹,你恨我也好,要殺我也好,請你把我的命記下。待我白熊洗刷掉自己的冤屈,為師父報了大仇之後,定會到你麵前受死,我去了。”


    白露濃吼道:“你到哪裏去?不管是不是你的錯,我暫時相信你,我想白明奇還會來少林寺,那時我要你們當麵對質,誰是誰非,天下英雄自有公論。”


    白熊奇道:“他為何要到少林來?”白露濃輕蔑道:“他得到的將軍令是假的,他自然會再來少林。”白熊驚道:“假的?”白露濃冷哼了聲,懶得解釋。


    柳絲絲道:“想必白明奇現在定然已經知道自己所得將軍令是假的了,必會想到真的已經來到少林,我想他不久之後就會來到少林寺的。”悟本道:“柳姑娘放心,一切責任皆有我少林出麵承擔,柳少俠你就放心養傷吧。”柳進道:“多謝大師。”花妍走到白露濃身邊,勸道:“白姐姐,人死不能複生,你就節哀順變吧。”白露濃此時才抬起頭,看著花妍,說道:“花妹妹,我爹爹死啦,你們以後就是我最親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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