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進道:“你還不承認,旁邊的枯蘆葦蕩中有金光閃現,那不是你的手下是誰?”釣魚者道:“我便是金老大,你待怎地?”柳進道:“你們金衣人還不是我們的對手,若是早早離開,正如孤獨前輩所說,我們不會為難你們的。”釣魚者哈哈大笑,聲音一變,說道:“我在此釣魚,壞著你們什麽事了?你們要走便走,我又沒有阻攔,你們卻是為何要來找我麻煩?”這次說話的聲音滄桑,竟象是曆經苦難的漁夫。


    柳進等人大驚,暗道:“此人口技之妙,冠絕天下。”柳進道:“你到底是誰?”釣魚者道:“你不是懷疑蘆葦蕩中有伏兵嗎?為什麽不進去看看?不敢嗎?”柳進冷笑道:“笑話,為何不敢?”說著就欲去。白熊道:“柳兄,不要中了他的詭計。”白露濃也道:“進去不得。”柳進微微一笑,說道:“我會小心的,既然來了,不弄清,心中總會不踏實。”花妍拉著柳進,說道:“小白,聽白姐姐的,不要去。”柳進柔聲道:“我有寶劍在手,還怕他們那些跳梁小醜嗎?”花妍隻得鬆開手,柳進跳下馬,緩緩走向枯蘆葦蕩,一步步逼近金衣人。


    枯蘆葦蕩中果然有金衣人,他們是躺著出現在柳進眼前的。金老大與十數個金衣人躺在一起,明顯是被點了穴道。


    柳進暗歎一聲,對釣魚者的疑心更重,暗道:“除非他能一招製住金老大及他的手下,否則金衣人定會逃出一個去通知龍中德這裏發生了變化。到底是誰有這麽強的功夫?不過還好,最起碼他不是龍中德的人,難道是路上川。”驚疑不定,慢慢的走出蘆葦蕩。


    白熊問道:“怎麽樣?”柳進歎道:“金老大與他的手下在裏麵睡覺。[..tw超多好看小說]”白熊大驚,孤獨行劍指釣魚者,說道:“難道是他製住了金老大?”柳進點點頭,說道:“很可能。”白露濃銀槍一指釣魚者,說道:“你到底是誰?是敵還是友?”釣魚者道:“是敵是友就要看你們了,你們若是想搶我的小船,那我們就是敵人。若是你們想坐我的船到金陵,讓我擺渡,你們出錢我出力,我們就是朋友。”花妍暗自咋舌,心道:“他聽到我剛剛說的話了。”柳進等人也心驚非常,心想此人到底是誰?竟能聽到十丈外花妍的一句玩笑話。


    白熊道:“你是說你能擺渡到金陵?”釣魚者道:“是的。”白露濃喜道:“我們能不能買下你的船?”釣魚者道:“不行。”柳進道:“那就勞煩你載我們走吧。”釣魚者道:“不急,我還沒有釣到魚呢。”柳進道:“你在消遣我們?”釣魚者道:“年輕人,不要幹什麽都是慌裏慌張的,你若是有興趣的話,何不與我聊聊天?”


    柳進等急得要死,哪裏還有心情聊天?孤獨行劍已出鞘,說道:“閣下亮出招牌,我孤獨行倒想領教。”釣魚者道:“‘十五劍式’雖是厲害,可是你的戾氣不夠,施展出來難以發揮它的精髓,不過你能自創出這套劍法,實屬不易,我很佩服。”孤獨行冷冷道:“多謝。”釣魚者道:“我說過,不要著急,你們就耐心的在此等一會兒吧。”孤獨行忽覺釣魚者有一種強大的震懾力,讓他不得不還劍入鞘。


    花妍對釣魚者有了好奇,說道:“不知老丈釣了幾條魚?這天寒地凍,釣魚有意思嗎?”釣魚者終於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說道:“你說的不錯,我旨不在釣魚,而在釣愉。”花妍搖搖頭,說道:“不懂。”白露濃奇道:“你是說愉快的愉,你在釣愉快?”釣魚者道:“不錯,我釣的正是愉快的‘愉’。”柳進笑道:“原來是前輩,晚輩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釣魚者道:“你認識我?”柳進拜倒,說道:“金前輩,您就別在戲弄我們了。”釣魚者終於摘下蓑笠,站起笑道:“還是被你看穿了。”


    柳進道:“是前輩故意露出的破綻。”金師庸嗬嗬一笑。柳進道:“忽然有感,想做一句詩。”眾人大喜,連道:“快做。”柳進微笑道:“獨身獨樂獨自醉,孤舟獨釣甬江寒。”眾人哈哈大笑。金師庸道:“好一個‘獨身獨樂獨自醉,孤舟獨釣甬江寒。’正合我意,好好好。”餘人也是連連讚歎。


    孤獨行抱拳道:“金劍客,也不知這樣稱唿恰當不恰當?”金師庸道:“恰當,怎麽會不恰當?”花妍笑道:“前輩,每次在我們有危險的時候你都出現了,你真是我們的救星。”金師庸笑道:“我隻是恰好在此釣魚而已。”眾人一起哈哈大笑。白氏雙英不認識金師庸,花妍自然是向白露濃介紹一番,白熊與白露濃連忙給金師庸行禮。柳進道:“前輩,你說要等等,為什麽?”金師庸道:“無他,隻是想給浪人一些警告,至於龍中德,我沒有理由,也沒有權利阻止他爭奪將軍令。”


    花妍不解,問道:“前輩為什麽這麽說?”金師庸道:“將軍令是我中土之物,浪人自是不能染指,這也是我警告他們的緣由。可龍中德乃是我朝子民,在江湖之上,人人平等,他們也不例外,因此我不能阻止他搶奪將軍令。”


    花妍點點頭,說道:“我懂了,對於外夷,要拒之於門外。”金師庸微微笑道:“是這個意思。”柳進道:“可惜不知道浪人在中土的老巢在那裏,否則就能一舉殲滅他們。”金師庸道:“要想殲滅浪人,隻有我中土武林人士齊心協力才行,隻是,可惜呀……”柳進與白露濃談過中土最強的四股勢力,因此能想到金師庸所說可惜之意。


    就在此時,忽聞一聲暴喝:“金老大,你是怎麽迴事?還沒有動手?”原來,龍中德一邊同田邊白鶴他們死戰,一邊關注著渡口處的金老大,希望他快點動手,可是左等右等不見動手,心下著急,才有此一喝。柳進等人自然知道龍中德現在還蒙在鼓裏,以為釣魚者是金老大。金師庸嗬嗬笑道:“龍洞主,你失算啦,我們在此等你呢。”


    龍中德一聽是金師庸的聲音,早已魂飛九天,哪裏還能擋住浪人的攻擊?浪人衝出,直奔渡口而來。浪人剛剛趕到,龍中德也壯著膽子跟來。金師庸道:“龍洞主,你的手下現正躺在蘆葦蕩中,你還是先救下再說。”龍中德聞言對蘆葦蕩一看,果見金光閃閃,暗道:“是我大意了。”一飛身,落到金老大及金衣人身邊,解開他們的穴道。金老大見到龍中德,驚道:“洞主,我……遇到高人了。”龍中德道:“我知道了,此事以後再說。”金老大一臉茫然,跟著龍中德迴到自己人站立之處。


    田邊白鶴道:“金前輩,難道你又要插手此事?”金師庸道:“不錯,將軍令乃是我朝的寶物,豈能允許它流落他鄉?你們東瀛乃是邊陲小國,你們本該恪守本分,怎奈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我中土尋釁鬧事,前不久招寶山莊的血案,你們拿什麽來還?我勸你們還是早些返迴本國,免得將來魂喪異鄉。”柳下惠子道:“前輩功夫雖然驚人,可是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就憑你一人之力,也是難以保住這將軍令的。”


    花妍反唇相譏道:“你不害臊,在我家不是前輩一人之力就把你們趕走了嗎?”柳下惠子冷笑道:“是嗎?我看你是錯了,我們到招寶山莊的目的本就不是將軍令。”花妍一想到自己大哥被害,家中財產幾乎被搶光,就是一肚子火,此刻又被柳下惠子一頓冷笑,因此怒道:“卑鄙,你們不得好死。”


    柳下惠子哈哈大笑,甚是得意。田邊白鶴道:“如此說,前輩定是要阻止我們奪取將軍令了?”金師庸道:“不錯,今天我也不難為你們,你們走吧。”田邊白鶴自知不是金師庸的敵手,隻得與柳下惠子等人一起恨恨離開。金師庸對龍中德道:“龍洞主,你們也走吧,人為財死,我又怎麽能說你的行為不對呢?再說你對於浪人也是深惡痛絕,這足以見你有一顆赤子之心,希望你好自為之。”龍中德歎道:“前輩褒貶之詞,龍中德銘記於心。”說完話,翻身上馬,不一會兒,去的無影無蹤。


    金師庸道:“我想請白少俠與孤獨劍客一件事,不知兩位意下如何?”白熊道:“前輩盡管吩咐,晚輩定當從命。”孤獨行也說樂意效勞。金師庸道:“多謝。你倆跟著浪人,看看他們的老巢在哪兒,若是有機會,說不定可以一舉消滅他們,不過若是不在這一百裏之內,也就不用跟著了。”白熊與孤獨行道聲好,上馬離去。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金師庸道:“我們上船吧。”花妍嗬嗬一笑,當先跳上船。柳、白、金三人也相繼上船。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靖難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古子仁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古子仁並收藏靖難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