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長空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高強將兩隻乾坤袋攝入掌中。高強彈出兩個火球將兩具屍體燒成飛灰,迴過頭來,殷長空那足足有鵝蛋大小的嘴依然沒有合上!


    高強神識將兩隻乾坤袋一掃,不禁露出了笑容。這兩人雖然不堪一擊,但乾坤袋裏加起來也有了四株靈草,而且都還是不同的種類。加上他之期已經采集的四種靈草,此刻他已經集齊了八種靈草,他此行的目標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一。


    “靈草歸我,如何?”高強笑著問殷長空道。這些靈草對他的前途十分重要,他自然不會客氣。至於乾坤袋裏的其他法器、靈石和丹藥,他並不在乎,但殷長空自然更不會在乎。


    殷長空驚訝的嘴終於閉上了,神色複雜地說道:“你如今的實力,已經根本不在慕容兄弟之下了。你小子藏得真深啊,可瞞得我好苦。早知如此,我們就應該更改一下戰術,就不停地在這通天海中部遊弋,殺人奪寶不就好了。”


    高強想起之前與朱琰的一戰,不禁摸著下巴苦笑道:“修仙界藏龍臥虎,你也太瞧不起人了。走吧。”


    兩人迴到蓄顓島的時候,單虛明剛剛調息完畢。他飛到半空,見兩人氣定神閑,不像是經過一番大戰的樣子,不禁有些惋惜地說道:“那古器門的二人太可惡了,我和皮師弟剛剛在鐵扇礁采了一株靈草,就被他二人偷襲了。皮師弟已經死在他們手裏,那株鉄扇靈苔已經被他們搶走了。下次再碰到,殷師兄可不要放過了他們。”


    殷長空笑道:“誰說我們放過他們了?”


    單虛明一驚,連忙左右張望,緊張地問道:“那他們人呢?”


    “去見古器門的開山老祖了。”


    單虛明差點從飛劍上掉下去。那兩人的厲害他是親身經曆過的,尤其是他們那一冰一火兩種法器,十分難纏。但殷長空二人追過去不過片刻工夫,如此短的時間內結束戰鬥,隻可能是兩個迴合以內的瞬殺。


    一瞬間,他隻覺得眼前的殷長空忽然變高變大了,高大得如同一座高山,高大得讓人仰止。他舔了舔發幹的嘴唇,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便再問道:“他們真的死了?”


    高強不等殷長空迴答,搶著道:“有殷師兄在,收拾那兩人自然是易如反掌。對殷師兄的實力,你竟然有懷疑?”


    單虛明從驚訝中迴過神來,口齒也立刻變得流暢起來:“殷師兄,大家都知道你深藏不露,都以為你的實力就像那千丈的高山一樣令人仰止。今日才知道,那千丈的高峰後麵竟然還有一個萬丈的高峰。我們以前都是瞎了狗眼了。那慕容兄弟號稱煉氣無敵,在殷師兄麵前,隻怕也不過是兩個跳梁小醜而已。”


    這些恭維話說得不賴,但殷長空聽在耳裏卻全然不是滋味。他狠狠瞪了高強一眼,又問單虛明道:“你二人為何會落單的?雷師叔祖不是讓你們集合一處的嗎?”


    “是啊,我和皮師弟都趕到了會合地,但是一共卻隻去了七人。慕容兄弟沒來,殷師兄你也沒來,七人裏便推舉不出領頭的來,最後隻能散了。”


    高強插話問道:“單師兄,你可看見了我的好友肖翀?”


    “看見了。”


    高強與殷長空對望一眼,疑惑地問道:“那他與何人結夥,又往哪裏去了?”


    單虛明望望高強,又望望殷長空,欲言又止。


    兩人本就著急,殷長空見狀,大喝道:“快說!不說老子就送你去見古器門的開山老祖。”


    單虛明囁嚅道:“其實我不是在會合地看見肖師弟的,我看見他的時候他正和慕容兄弟在···在一起。他好像和慕容兄弟有點不對付。慕容兄弟也真是的,在這通天海裏,當著別派修士的麵內訌,也不怕丟臉。”


    高強麵色劇變,哪裏還不明白肖翀已經被慕容兄弟劫持。聽單虛明所言,肖翀還活著,這自然是為了引他和殷長空前去。於是問道:“慕容兄弟是不是叫你帶話給我們了?”


    “高師弟怎麽知道的?!”單虛明十分意外,接著恍然大悟地勸道:“殷師兄,高師弟,咱們都是自家人,有矛盾了完全可以商量著辦。我看他們正在氣頭上,你們最好還是不要去找他們了。免得起了衝突,···”


    他的話說了一半便說不下去了,因為高強已經攥住了他的衣領。不要說講話,就是連氣都要透不過來了。


    “快說他們在哪!”高強怒吼道。


    “他們說,如果···要肖師弟···活命,就去···忘生島。高師弟,我勸你···”


    “哼,忘生島!”話音未落,高強已經到了數十丈外。


    殷長空有些猶豫,原本想先與高強商議一二的,無奈高強動作太快了。他想起先前的一戰,心裏也有了底,於是也一催飛劍,全速追了上去。


    忘生島位於通天海中部偏北的位置,距離這蓄顓島並不算遠,大半日之後,黃昏時分,兩人來到了忘生島。


    此島並不大,但島中有山,山中有湖,湖畔綠樹紅花錯落,美不勝收。流連此間,可以令人忘卻一切煩惱,甚至連生命都會忘記,因而得名。


    此時的高強,卻是著急得連這仙境般的美景都忘了。幸好,他很快便找到了要找的人。


    肖翀此時正在湖邊的一處絕壁下,正低頭頽坐,看不見臉。遠遠望去,他似乎被下了什麽禁製。但他的身邊,卻完全沒有慕容兄弟的蹤跡。


    高強與殷長空遠遠地懸停在湖麵上,低聲商議起來。


    殷長空問道:“你準備怎麽辦?”


    “直接衝過去救人。”


    “不妥!慕容兄弟的鬼影都沒有,這顯然是一個誘敵之計。你這樣直接衝過去,豈非正好中了他們的埋伏?”


    高強苦笑反問:“那你有更好的辦法麽?”


    這確實是一個赤裸裸的陷阱。如果裏麵的誘餌不是肖翀,哪怕是一百枚築基丹,高強也會毫不猶豫地掉頭就走,或者遠遠地靜觀其變。但可惜,裏麵卻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願等更不願退。哪怕明知可能死在這裏,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往裏闖了。


    殷長空沉吟了片刻,答道:“沒有。但我覺得至少應該先找出他們埋伏在哪裏。”


    “不可能。我看過了,那道絕壁上至少有十六個隱蔽的所在,肖翀身邊的灌木、樹叢和地麵的不平處,加起來也至少有二十四處可以藏人。要確定他們的藏身地,也要衝過去,和直接救人基本沒差別。”


    “真有那麽多藏人處?我怎麽隻看出了七八處?”殷長空一臉不信。


    高強笑了:“要不要賭一把?”


    聽到這話,原本十分緊張的殷長空也笑了:“哈哈,隻要有賭局,老子怎麽會錯過。”


    高強低聲道:“你留在此地掠陣,我過去救人。”


    殷長空略一猶豫,隨後堅定地說道:“不,我和你一起過去。”


    高強伸手攔住正要啟動的殷長空,道:“你犯不著。”


    確實,他與肖翀是生死之交,但和殷長空卻還沒有這樣出生入死的交情。


    殷長空道:“我隻問你一句,如果我被困在了裏麵,你會去救我嗎?”


    “當然!”


    殷長空笑了,笑得溫暖笑得感動更笑得欣慰。他什麽也沒說,隻是向高強舉起了右手。


    高強也笑了,舉起手,與殷長空緊緊一握。這一握,兩人都明白,便等於是將命都交給了對方。


    君子之交,貴乎交心。並不在於相處的長短,更不在於交往間的得失。兩人都很慶幸能交到這樣的朋友,這樣的友情,許多人是一輩子也不會懂的。


    “我在前,你在我身後十丈處,隨時準備接應。”高強說完,直接飛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離絕壁下的肖翀越來越近。高強的神經已經完全繃緊,神識也放到了最大,方圓十五丈內的一舉一動都已完全在他的監控之下。


    他們的動靜不可謂不大,但絕壁下的肖翀卻依然低頭頽坐,似乎對於一切都毫無所覺,這也讓高強的心中隱隱不安。


    兩人飛過小湖,漸漸來到了絕壁之下。忽然,高強猛然定住了身形,將身後的殷長空嚇了一跳。


    “怎麽了?”殷長空飛到高強身旁,疑惑地問道。


    “你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對?”高強神色古怪地問道。


    “沒有啊,你發現了什麽?”


    “你的神識能探測到肖翀嗎?”


    “你瘋了嗎?我們這裏距離肖翀至少有五十丈。我們煉氣九層的修為,神識最遠隻能到二十五丈外。除非是築基初期的修為,否則哪裏可能。”


    高強摸了摸下巴,說道:“我總覺得那個肖翀不是真的。”語畢,他忽然大聲地叫喊起肖翀的名字來。


    絕壁下的肖翀依舊是低著頭,垂頭喪氣地坐著。不知道是昏了過去,還是有什麽東西在遮擋,對於高強的叫聲毫無反應。


    殷長空道:“可能是被那兩個混蛋打昏了,又或者給喂了什麽迷藥。”


    高強不語,眉頭皺得更緊,開始仔細地探查起四周來。殷長空隻覺得一道神識在身前掃來掃去,令他驚訝的是,這道神識強得嚇人!強得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快退!”高強猛地一拉殷長空。“這是一個幻陣!”


    兩人身形剛剛展動,空中忽然出現了一陣法力波動。一件法器,就從他們剛才站立前麵一尺處,憑空激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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