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怎樣?”顧漓反複地念叨著顧南西問她的這句話,顧南西一言不發站在窗前。


    顧漓坐了好大一會兒才起身往他那邊去,瘦弱的雙臂穿過他腰身,她將臉頰貼在他背上“顧南西,是不是我不動冥影,然後想怎麽樣都可以?”


    顧南西似是有動容,“你說”,他的聲音比起剛才,軟和了不少。


    眼中隱隱有著霧氣,顧漓緩緩開口“我要靳悠然的命,可以嗎?”


    許久,顧漓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就是她已經站不住了,顧南西都沒迴答她,抱著顧南西的手緩緩鬆了。


    她緩緩轉身,可腿上一點力氣都沒有,直接跌坐在地上。


    “你”顧南西蹲下來扶她,她咧嘴笑了笑“沒事,我故意的,還有,剛才的事,我開玩笑的,你別放在心上了”,借著顧南西的力道站了起來她便放開了顧南西。


    自己走到床邊躺了下來,“我睡一會兒,然後迴顧家吧”她也沒等顧南西反應便閉上眼,身體實在太累了。


    顧南西歎了口氣,脫了鞋也上了床,伸手將顧漓撈到懷裏,“阿漓,不能放過悠然麽?”


    瞧瞧,什麽叫無恥,抱著她,卻讓她放過一個害死她孩子的女人,顧漓冷笑,“你可以保護她啊,至於能對她做什麽,那是我的本事”


    她聽到顧南西的歎氣聲,沒有過多的精力去理會他。


    “其實,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錯,那個孩子,一開始就注定生不下來,我完全就是為臍帶血,阿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早知道我會如此愛你,早知道這件事情對你的傷害那麽深,我不會這樣做的”顧南西更加緊地抱著顧漓,對她說出這一番話。


    “阿漓,你有怨,有氣,罪魁禍首都是我,不要折磨你自己好不好?”


    顧漓沒什麽反應,顧南西以為她又要跟他吵,跟他鬧的,後來才發現,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她竟然睡著了。


    顧南西笑了笑,將她轉過身,讓她舒服地躺著,親了她額頭一下,才抱著她睡了。


    顧漓醒過來的時候,精神好了很多,顧南西說等他處理了一些事情便一起迴顧家。


    眼看著顧南西和冥影在商量些什麽,她很是無聊,本想找魅影聊聊天的,可樓下隻有樓輕燁一個人在,顧漓轉身想迴樓上,被樓輕燁叫住“顧漓,可以聊聊麽?”


    反正無聊,她幹脆轉過身,在樓輕燁不遠處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觀摩著自己的手指,十分認真仔細,仿佛上麵可以開出花來,她想著,得空了讓嚴曼璐陪她做美甲去。


    麵對她如此無視,樓輕燁苦笑“對不起”,該道歉的,他還是要道歉,他欠顧漓的。


    顧漓挑眉看了看他,滿不在意地說道“沒關係”,是真的沒關係,即使他道了歉,自己的孩子也不可能迴來,何必呢。


    “顧漓,悠然和南西……”


    “如果你想跟我聊他們的話,很抱歉,我並不想聽”顧漓有些煩躁,想著顧南西到底什麽時候下來,她不想待這裏了。


    “好,那我不說他們了,說點別的”


    顧漓沒說話,樓輕燁才開口道“你的身體狀況,很不好,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給你做一個全身檢查,好嗎?”


    她看了看樓輕燁“不用了,瑾兒都給我檢查過了,該說的,她也已經跟我說了”,笑話,她的身體,她還敢交給樓輕燁麽?


    一時間靜默無語,樓輕燁看得出來,顧漓很不想和他說話,以後,她對自己也沒信任了吧,他能理解。


    顧南西久久地不下來,顧漓便久久地沉默著。


    “顧漓,你是真的原諒南西了麽?”樓輕燁又問道。


    顧漓嗤笑了一下“你覺得我有可能原諒他麽?或者說,我的原不原諒,對於他來說,重要麽?”


    樓輕燁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緩解了下,才開口道“你會不會原諒他,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的原諒對於他來說,真的很重要,顧漓,你問問你的心,難道你真的感受不到他的用心,他的心意麽?你真的體會不到他的痛苦麽?他現在對你那麽好,百依百順,難道不是一種救贖麽?”


    心微動,奈何情已遠,顧漓突然問道“你喜歡靳悠然吧”


    似乎是話題轉得太快,又或者顧漓突然提到這個,樓輕燁愣了一下,沒有要刻意的掩飾,“是,所以我想為她,也為我自己為你做點什麽”


    一開始顧漓還隻是猜測,沒想到樓輕燁承認了,她不得不感歎,靳悠然真好命,若自己要對付她,隻怕更難了。


    自己都能看出來的事情,難道顧南西會看出來?她很好奇他是怎麽處理三人之間關係的,搖了搖頭,顧漓,這些不在你的考慮範圍,跑偏了。


    顧漓陷入自己的思緒深了,樓輕燁喊她,她才迴過神來。


    正好顧南西和冥影從樓上下來,顧漓起了身,也沒跟其他兩人告別,便要離開。


    “走吧”顧南西伸手去拉她的手,被她甩開,顧南西又厚臉皮地去攬她的腰,顧漓無力掙紮,隻得隨他了。


    他們掐著時間,迴去剛好是飯點,對於她失蹤了這幾天的事情,她沒跟家裏人多說什麽,顧南西會安排好的,果然,他們也沒問她。


    吃過飯,顧漓上了樓,卿姨也一起,她把洗好的衣物都給顧漓在衣櫃裏放好。


    “小漓,你總吃這麽少怎麽行?身子才剛剛好點”


    卿姨見她吃得少,很心疼,不得不說兩句,就她那點貓食,遲早把身體弄壞了。


    顧漓吐吐舌頭,她怎麽感覺吃了好多呢,都撐了,這也就是卿姨做的飯菜,要在外麵吃,她都吃不下這麽多。


    卿姨見她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嘮嘮叨叨地“你啊,就作吧”,顧漓耳朵都快長繭子了。


    “卿姨,你出去,我有話跟她說”顧如風突然出現,卿姨愣了一下,顧漓也愣住了,卿姨看了看兩人,便出去了。


    顧漓傻傻地看著顧如風,吃飯的時候就感覺到他不對勁的,隻是沒機會跟他說話“二哥,你怎麽了?”


    顧如風徑直到她身邊坐了下來,下意識地便伸手撫住她臉頰,顧漓愣了一下,要逃,可顧如風卻不讓她逃,直接動手,基本是半抱地將她攬入懷裏,直直地便親向她嘴唇,顧漓還沒來得及反應呢,便被陌生的氣息所吞噬,而且這親吻一點都不溫柔,狂野中帶著嗜血。


    嘴唇都疼了,顧漓伸手狠命地敲打著顧如風,他倒好,輕而易舉便將她的手困住,直接將她從沙發上打橫抱起來,期間,顧漓就像砧板上的魚肉,毫無還手能力。


    被顧如風抱到了床上,他整個壓了上來,被陌生的氣息困住,顧漓瞪大了眼睛,他不會是想……


    不不,不可以,“你又跟大哥在一起了,是不是?”他瘋狂地吻著她。


    “我知道你想做什麽,其實用我來報複大哥,是最好的方法,最有效,我也願意”唰的一聲,顧漓身上地外衣被他扯去。


    她驚恐地抗拒著,可顧如風不管不顧,瘋了一般,顧漓簡直要哭了,心一橫,抬腿往顧如風腿間踢去,結果,她又淚了,顧如風長腿一伸便壓住她的腿。


    在她驚恐萬分的眼神中,他摸著她臉頰,溫柔而又危險地說“小漓,你可真狠,也不怕把我廢了”


    顧漓:“……”


    “如風,你在幹什麽?”蘇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什麽,若不是卿姨說她看這兩人不正常,自己才上來看看的話,還不知道要釀成什麽大禍了。


    顧如風愣了一下,停了下來,“啪”,他那張英俊的臉偏向一邊,顧漓趁他不注意的時候給了他一巴掌,收迴手推開他,連忙用被子將自己圍起來,縮成一團。


    “啪”又是一聲響,蘇雲也上來又給了他一巴掌,顧如風咬著牙,一聲不吭,蘇雲拽著他起來,看了看顧漓,拉著他出去了。


    渾身一陣陣泛冷,顧漓拚命地環抱著自己,她哭了,哭得很傷心。


    蘇雲把顧如風拉迴他自己房間裏,狠狠地教訓了一通。


    “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一個兒子,今天的事,讓你大哥看到了像什麽樣子,讓你爸看到了,你還有命嗎?”她苦口婆心,恨鐵不成鋼地說著,簡直要造反了他,在家裏都能搞出這樣的事情來。


    “媽,我要跟小漓結婚”


    蘇雲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麽?”


    顧如風抬頭,晶亮的眸子定定地注視著她“我要跟小漓結婚”


    蘇雲被他氣得頭疼,揉了揉太陽穴“感情我上次跟你說的話都是白說了是不是?”


    顧如風不吭聲,可那雙像極了顧北城的深邃眸子裏卻是無比堅定,蘇雲有一瞬間是驚訝到驚恐的,顧如風一向聽話,她從未見過他如此這般“如風”。


    “媽,我已經是大人了,我做事有自己的分寸”說話,他轉身就走,蘇雲看著他的背影,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顧漓躺了一會兒,便聽到腳步聲,與顧如風不同,顧南西身上的琥珀香味,她很熟悉,沒轉頭去看他。


    同樣的,顧南西先去洗了澡,然後上床,顧漓想著,剛才的事情他大概不知道吧。


    “阿漓,我知道你沒睡”溫熱的氣息傳到臉頰上,顧漓也不矯情,睜開了眼,挪了一下身子,仰麵平躺著。


    想了想,她起身,從包裏拿了今天從藥店買的東西遞給顧南西,然後整個人躺了下來,任人宰割的模樣。


    顧南西看了看她,又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錫箔紙,“阿漓,你沒搞錯吧,這不是我的size”


    他說什麽?顧漓錯愕地看向顧南西,顧南西很無辜地擺擺手,“你不知道這東西也是有大小之分的麽?”


    某人說得十分正經,顧漓十分震驚,好半天,她才扭捏地說出“那個,我,我不知道”廢話,她以前又沒買過,顧南西從來不用,她怎麽知道。


    薄唇微揚,顧南西揚了揚手中的錫箔紙,“這個,太委屈我了,不要”,然後一個簡單的拋物線,東西不知道飛哪裏去了。


    “顧南西,你有病是不是,你不要扔垃圾桶啊,到處亂扔算什麽,別人看到了怎麽辦?”顧漓簡直無力吐槽。


    顧南西撲下來親了她一口,“無所謂啊,明日我去買,買適合的”他故意在她耳邊說著,熱氣流進耳朵裏,顧漓硬是聽出了情色的味道,“走開啦”她推了顧南西一把,然後自己也坐了起來。


    顧漓摩挲著下巴看著顧南西,顧南西十分疑惑,她幾個意思。


    “看來,你挺有經驗的啊,用了不少吧,說說看,除了在靳悠然身上用過,還在誰,還是一群人身上用過?”


    顧南西看著眼前這張欠扁的臉,有種分分鍾蹂躪她的衝動,麵上確實不動聲色“你說呢?”他捏了捏顧漓的臉。


    “嘖嘖,你用過多少女人,我倒是不知道,我不過,我覺得挺髒的,即使用了那層橡膠”


    顧南西要吐血,臉沉了下來,“你嫌棄我?”他不敢置信地問。


    顧漓是個誠實的孩子,十分真誠地點頭,顧南西雷霆之怒,然後是將她撲倒。


    不得不說,真的不要在顧南西麵前說實話啊,否則他會變態,兩個小時過去,顧漓可憐巴巴地揉著自己的小腰,手都酸了,惹怒顧南西的代價,她負不起,希望,明早,她可以起床吧,她祈禱著。


    不知道顧南西什麽時候也興起事後一根煙這一套了,煙熏著顧漓,她咳嗽了兩聲,顧南西掐了煙頭,開了空調。


    他倚在床頭,十分複雜地看著顧漓,“阿漓,我不能抹滅靳悠然的存在,也不能抹滅我跟她的過去,我想告訴你,從她離開我以後,我就隻有你一個女人而已”。


    顧漓頓了一下,顧南西是在告訴她除了靳悠然,他隻跟自己一個女人上過床麽?她悄悄地不說話。


    顧南西躺了下來,“睡吧”。


    顧漓想了想,“顧南西”


    “嗯”


    “還是算了吧”她不說話,顧南西也不追問,兩人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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