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清楚的告訴自己,他一定是五皇子葉斐然,但私心裏卻將他當成了那個已經不在人世的人,眷戀著這抹溫柔,以致於久久不肯醒來。舒愨鵡琻


    這一睡,她自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睜開眼時,外麵正是一片漆黑的時候,而房中隻有一燈如豆,輕輕搖曳著微弱而柔和的光芒,為這黑暗的空間點亮一隅的昏黃。


    酸澀的眼眸輕眨了數下,隻待適應了緊繃的眼皮,她才緩緩的看向雙手交疊趴在一旁的圓桌上麵小憩的某個人。


    許是燈光昏暗的原因,他的臉上被打上了濃濃的暗影,飛揚的劍眉即便在睡夢中依舊緊緊的蹙著,在雙眉中間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


    長而卷曲的睫毛垂落在眼瞼,似是遮掩了眼底的暗影,又似增加了影重,微微輕顫著,似睡得極不安穩。


    他的嘴角亦是緊抿著,沒有放鬆的痕跡,睡得有些淩亂的幾縷調皮的微卷鬢發垂落在白潤如玉的玉顏上,熟悉的讓人心疼。


    深深的吸一口氣,不讓自己的妄想被卷入到一個無法收迴的世界中,苗吟舒緩緩抬手握住胸前的那塊已經完好無缺的玉佩,她的心猛地一顫。


    昏迷的頭一日,她以為那不過是個夢境,沒想到竟然不是麽?她是真的遇見了這具身子的前主人小吟舒了麽?


    她記得她說,她就是她,她們本是一人,隻不過是身心分離才變成了兩個人而已,所以,如今她們是合二為一了,隻為她心中的執念?


    執念?她心中有何執念?她不知道,也從來沒有想過。


    在後世,她是個連戀愛都沒有談過一天的宅女,沒有崇拜的偶像,沒有心儀暗戀的對象,卻是哪裏來的執念鑠?


    是為了他嗎?僅僅是為了想要見上一麵,便穿越而來?而他,卻不過在他生命中匆匆一年而已!


    又或者是他?眼前的這個高在雲端的五皇子?這個與他有著一模一樣的相貌的葉斐然?


    心房再次一痛,苗吟舒收迴眷戀而哀傷的視線,提醒著自己,他與他即便再像,也不是同一個人,她不能再在這裏留戀他的溫柔了。


    手指輕輕摩挲著玉佩,苗吟舒默念了一聲進,人已在空間裏。


    好幾日不曾進來,農場裏的草藥都已經成熟了,有些因為之前沒有及時的除草、除蟲,幾塊田裏的產量下降了不少。


    念了字訣將田裏的作物先收了,苗吟舒捧著腹部一步一步極其緩慢的進到倉庫裏,看了一眼那間疊放整齊的她親手做的錦緞長衫,伸手想要撫觸一下,但又在咫尺間收迴了手,拿了一株田七便出了空間。


    大約是她躺下的瞬間因為扯痛了傷口而發出了一聲聲響,桌子上趴伏著的葉斐然立即醒了過來,一轉頭便看向了床榻這邊。


    “苗姑娘,你醒了?”一燈如豆的昏黃,讓他看不清床上的人兒是否清醒著,他隻能低聲試探的問道。


    “嗯!”苗吟舒應了一聲,看著他快步走近,視線落在他另一半邊玉顏上的淡淡壓痕。感謝的話忽然就哽在喉間,不知道該如何出口。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他憔悴的臉上露出由衷的笑意,眼下的青影似乎因為這明媚的一笑而清淡了許多。


    “我睡了多久?”醒醒睡睡恍若夢中,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


    “足足昏睡了兩天三夜了,你若再不醒來,古太醫都要引咎自辭了!”昏暗的燈光下,他神彩的雙眸依舊如夜空中的星星一般耀眼璀璨,“是不是餓了?我這就給你做吃的去!”


    “我還不餓,隻是忽然想到我隨身的荷包中放著一株三七,麻煩你請人明日將三七放在湯藥中一起煎熬就成了!”三七是治傷最好的傷藥,又是她自己空間產的,藥效一定是要比平常的傷藥好些。


    她不想再這樣虛弱的霸占著他的房間,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沉淪在同樣的玉顏下不可自拔,所以隻能自己想辦法醫好自己,也好早早離去!


    “苗——姑娘,隨身帶著藥材?”葉斐然似乎稍稍的愣了一下,但還是在之前給她換下的已經清洗幹淨的衣衫下麵找到一個荷包,入手的觸感,讓他微微疑惑。


    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他在抱她迴來讓言月給她換衣時,他也碰觸過這個荷包,雖然沒有看裏麵有些什麽,但是手感卻不是此時的飽滿。


    “五皇子?”苗吟舒見他沉吟的臉色,心裏微微一緊,暗想著難不成他之前檢查過自己的荷包了?


    “呃~”葉斐然聞聲,立即迴頭看她,順便將荷包拿到了苗吟舒的麵前,道,“是這個荷包嗎?”


    “嗯!”見他即便得到她的同意,依然也要拿到她麵前來才打開荷包,她的擔心稍稍收斂,一個正人君子,想必是不會趁著一個女子昏睡的時候,偷偷查看貼身物品的吧。(.)


    葉斐然取出荷包裏的三七時,大概是因為光線昏暗的原因,荷包裏的一封信隨之掉落了下來,輕飄飄的落在了他的腳邊。


    苗吟舒的心頭一緊,緊緊的注意著他彎腰撿拾的動作,並緊張的盯著他的麵部神情。


    葉斐然原是沒有任何反應的撿起了信封,發現這是一封沒有拆過的信。信封的紙麵雖然沒有到泛黃的程度,但也可以看出應該不是近期的新信。


    而在他將信封重新按照苗吟舒折疊的方式想要疊起時,卻被信封上幾個熟悉的字吸引住了視線。


    信封上是整齊和凝重的幾個大字:“吟舒親啟”!


    筆法剛勁中不失俊秀,一筆一劃著筆慎重而遲緩,似乎是要將這四個字不但要深深的刻畫在信封上,還要深刻在心中。


    心房忽然猛地一顫,似乎有著某種異樣而熟悉的感覺就要衝閘而出,可是,頭部隱隱傳來的疼痛,讓他不敢繼續深究。隻能壓抑著心中莫名的翻滾,將信封重新折好放進荷包。


    “好大的一棵三七,苗姑娘時常將藥材放在身邊嗎?”葉斐然就著燈光,仔細的查看了一下這棵三七,覺得這棵三七應該是棵新鮮的。


    “嗯!我老家原就是種藥材的,因著三七是療傷聖品,因而我時常會在身上備好!”有那麽一瞬間,因為看見他微變的臉色,苗吟舒的一顆心都快要跳出胸腔,但又見他收迴了那一抹疑惑將信封重新放好,她的心又冷了下來。


    苗吟舒啊!苗吟舒!你明明知道他與他不是同一個人,究竟還在期待什麽呢?


    “哦?苗姑娘家是種藥材的?”葉斐然的眼睛驀地一亮,驚喜的問道,“那我怎的不曾聽苗侍郎提起過?”


    “那是我自己的產業,與我——伯父無關!”是啊!要是讓苗景甫知道自己的藥山在驍都郡的聲望,不知他作何感想呢?


    “哦!原來如此!”見她語氣稍頓,葉斐然敏感的感覺到她大約與伯父的關係不是太好,便不再繼續苗景甫的話題。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已經微微泛白,想著該讓她再休息一會兒為好,可又想要了解她更多,便生生的壓下心裏的慚愧,與她閑聊,“那苗姑娘老家在何方?”


    “驍都郡的蒼城十裏坡!”苗吟舒見問,一字一句的迴答著,視線毫不隱晦的落在他的臉上。


    “啊!我知道這個地方!是在西北的群山裏是不是?”這熟悉的地名,又讓葉斐然的眼神亮了起來。


    “你知道?”苗吟舒的心裏也是一喜,強壓下的希望再次冒頭。


    “對!”葉斐然笑著點頭道,“去年中秋之時,聽說西北地區終於下了雨,解除了幹旱,那時候,驍騎王爺之子費昀煒便在殿上諫言,希望皇上派遣工部前去勘探驍都郡蒼城的地形,開鑿擴寬河流,引雪山之水入河,以防以後再遇幹旱又將束手無策!殿上商議了許久,終於在年前決定了此事,昭告了驍都郡,今年的二月應該已經……”


    葉斐然因為自己知道她的家鄉而不由興奮的滔滔不絕,卻在不經意的轉眸間,隻見她淚凝於睫,泫然欲泣,心中頓時一慌,有些手足無措的小心問道:“苗姑娘,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麽了?”


    苗吟舒用力的吸著鼻子,睜大了眼睛想要將淚水收迴,奈何如決堤之水無法控製,隻能邊哭邊強扯著嘴角笑道:“五皇子沒有說錯什麽,隻是此一來已經數月,不由的念想起了家鄉了!”


    “哦!”他低低沉沉的應了一聲,心中也不由的起了酸楚,因為他總覺得她不是因為念想家鄉才如此的悲傷,因為她眼中的絕望是種失去的痛苦。


    但他不敢過問,隻能取了絹帕,輕輕的為她擦拭著眼淚,一時無語。


    “多謝!”苗吟舒緩緩的閉上眼睛,不再看著他如玉的容顏,隻讓自己的心漸漸平靜。


    十裏坡母親河的擴展和雪山腳下的開鑿,曾是她與費昀熠的願望。雖然他一迴京便與她天人永隔,但他至少又留給她一個念想,那就是在她看著母親河的時候,就會想起這是他的功勞。


    他的兄長在朝堂上提出,大約也是全了他的一片心意,讓他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房間中除了苗吟舒低低的飲泣之聲,寂靜的再無其餘聲響。天邊的雲層破開一道縫,一縷陽光透過雲層灑落溫暖的光芒。


    隨著院子中漸有人聲,房門也被敲響,是言月!


    葉斐然看了看手中的三七,又看看已經平靜下來的苗吟舒,猶豫了一下之後低聲道:“我先讓人去煎藥,你早膳想要吃什麽,我讓他們做!”


    “喝些清粥吧,也可放入一片三七熬煮,再加點枸杞和紅棗!”必須要盡快的好起來,所以,苗吟舒也不矜持的希望他讓人煮藥膳!


    “好!”他點頭,意味深長的看著他,手心微微攥成拳,再未多說,起身出去。


    ——


    空間裏三七的療效果然很好,不到兩天的時間,苗吟舒的內傷就好得讓古太醫不由的咋舌。不過,他自然是不知道這全歸了三七的療效,隻當是葉斐然照顧得周到。


    於是,每每在給苗吟舒把脈時,就會忍不住多看她幾眼,顯然是對於這位能令得平常不近女色的五皇子另眼相看的女子要高看幾分。


    “有勞太醫了!”收迴手,苗吟舒客氣的道謝,又問道,“我的傷勢是不是好得差不多了?是否可以下地走動或是迴家了?”


    今兒,葉斐然終於放心的去上朝了,所以,苗吟舒便自己問話,平時都是葉斐然幫她問傷情的。


    古太醫的眼神似乎閃了閃,逃避了苗吟舒的視線,收拾藥箱道:“苗姑娘的傷勢雖然好了不少,但內裏的情況還是不大好,再加上你之前連續發了幾天的高燒,依老夫看,為防意外,還是不宜走動,再多休息一些日子吧!”


    他怎麽覺得自己說謊有點兒心虛呢?這苗姑娘的傷勢其實真的好了許多,除了不能劇烈運動之外,走走路,坐坐馬車其實是無礙的!


    奈何五皇子臨上朝前特意去了一趟他的住所,明裏暗裏都下了某種命令,他隻能違心的說了假話。


    當然啦,人家五皇子也是擔心人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可能會不好好休息,令得傷口惡化,前功盡棄那就不好了。所以,人家五皇子是好心,不是為了其他目的而留人,他是能夠理解的,是非常非常能夠理解的!


    “這樣啊!”苗吟舒有些狐疑的看著古太醫忙碌的背影,“可我覺得腹部已經不疼了,裏麵的傷應該大好了吧!”


    “雖是不疼,但是你脈象還是有些虛弱,這是可能有淤積之症,若不好好修養,恐會惡化!”古太醫暗道,說謊的事情還真不是人幹的啊,琝鉬為防她起疑,他又趕緊道,“苗姑娘,老夫這就去幫您換一副湯藥,你須得好好喝藥,那三五天之後便能下地走路了!”


    三五天可是他已經說到極限了,古太醫也不想自己的醫術被人質疑,看來今兒等了五皇子下朝,一定要跟他請辭了迴宮去,不然他鐵定要在苗姑娘麵前露陷的。


    “苗姑娘,那你好好休息,老夫先出去了!”主意打定,幾乎是逃也似的背著藥箱離開,古太醫出了房門,不由的深深吐了一口氣。


    一直在一旁未作聲的言月自是看出了古太醫的不尋常,但因著當著苗吟舒的麵,不方便多問。此時見人離開,便借口給苗吟舒熬藥,跟了出去。


    那知,那老頭子的腳程也挺快,沒一會兒功夫便已經出了院門了。


    言月不能在院中叫住古太醫,怕讓苗吟舒聽見,隻能腳下加快了步子,想要追過去,卻在大門口,差點與一個仆從撞在一起。


    幸得她有些功夫在身,察覺不對時,稍稍往旁邊一避,冷聲問:“做什麽這麽匆忙?”


    “啊!言月姑娘!”那仆從被言月冷喝一聲嚇了一跳,這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自己跑的太匆忙,差點就撞上她了,立即道歉,“小的該死!”


    “什麽事?”轉頭看著古太醫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院子的拐角,言月緊蹙著眉再次問道。


    “迴稟言月姑娘,丞相府的二小姐來訪!”仆從立即躬身迴答。


    五皇子府沒有管家,隻有伺候著五皇子的近身小廝莫文和貼身丫鬟言月,因此,言月和莫文其實也是擔當了管家的職責,很多事情在葉斐然不在府中的時候,都是由他們出麵做主的。


    “她來做什麽?”言月的眸子再次一冷,顯然也是不大喜歡那個驕縱的馮玉燕的。


    “她、她說——”仆從抬眼偷偷看了看言月,支吾了一下道,“她來看望苗姑娘!”


    “看望苗姑娘?”言月的眉頭皺的更深了,據她的調查,這二人除了在護城河邊有過一麵之緣之後,可是沒有任何的交集的。倒是,苗侍郎府的庶出小姐苗吟蝶是與馮玉燕有些交情的,不過,那也是她利用那個隻知道吃的胖嘟嘟的小丫頭來襯托她的美豔而已。


    “言月姑娘?”仆從見言月似乎在想著什麽而沒有立即迴答,便又試探的喚了她一聲。


    “我去問問苗姑娘!”言月忽然舒展開了眉頭,心裏有了一個看好戲的主意,嘴角不由的一勾,轉身就迴了院子敲響了房門。


    “丞相府馮二小姐要見我?”苗吟舒自然是吃驚不小,心裏也隱隱閃過不安,這可是來者不善的感覺啊,還是推脫了吧,“我與她不曾有交情,且我不過是苗侍郎家的侄女,當不起相府小姐的探望,言月姑娘幫我推脫了吧!”


    “京城人人都知道這個玉燕小姐驕縱跋扈,她既然來了咱們府中,指名要見苗姑娘,恐怕不是那麽輕易可以打發的了的吧!”言月淡淡的說道。


    可苗吟舒還是在她的語音中聽見了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來,眸色沉了沉,她不由的苦笑,看來自己被撞的真是不湊巧,偏偏讓京城如今最火熱的五皇子給救了,還被舍了房間給她住,想來是招了不少嫉妒了。


    她真的不想背腹受敵,也不想與他再有牽扯,但是,事有機緣巧合,她也無奈。且此時好像隻有應對了,不然這位言月姑娘大致也不會輕易放過她了。


    “那好吧!我且見她一麵!”見就見吧,反正她與他之間什麽關係都沒有,而她,也會盡快養傷,傷好了就走。


    “需要給你梳洗一下麽?”言月看著她。


    此時的苗吟舒微微淩亂的長發披肩,因著雪白中衣的襯托而顯得烏黑亮澤。白皙的俏臉已經不複當日被五皇子抱迴來時的蒼白無血色,而是因著五皇子吩咐的每日燕窩參湯的將養而呈現淡淡的粉色,如院中剛剛結出花苞的粉杏。


    蛾眉杏眼,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猶如兩片翩然的蝶翼,垂落時,在眼瞼處落下兩道暗影,明媚的的叫人心慌。


    瓊鼻嬌俏挺直,朱唇盈潤欲滴,即便她是一個心有所屬的女子,在如此的細看之下,竟也不由的被深深的吸引了過去。


    而五皇子,定然也逃不脫著美豔的牢籠吧!


    人人都說五皇子寡情不近女色,隻有她這些日子來親眼所見,才知道他既不是寡情,也不是不願接近女色,隻是沒有那能夠入眼的女子可以進入他深沉的心房。


    而她——苗吟舒,這個隻不過與五皇子有著數麵之緣的女子,卻輕易的在他平靜的心湖裏激起了千層浪。


    但是,為了他好,她必須要將這道波紋迅速的從他心中剔除。


    “不用了吧!”苗吟舒沒準備與馮玉燕聊多久,隻是想著那樣一個驕縱蠻橫的小姐,若是自己推脫不見,恐怕是要為難了五皇子府的下人了。


    “嗯!”言月又睇了她一眼,但不再說什麽,便出去傳話讓方才的仆從引了馮玉燕過來。


    苗吟舒在言月的幫助下撐起身子靠著靠墊,沒等多久,就聽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接著,隨著一個仆從的通報,一個胖嘟嘟的小身影率先衝了進來,一看見苗吟舒虛弱的靠在床上,鼻涕眼淚頓時流了出來,並朝著苗吟舒撲了過來:“姐姐!”


    “這位小姐請留步!”言月一看這小胖妞要是直接撞進苗吟舒的懷裏,那她絕對還要多留一些日子了,立即快速的往苗吟蝶麵前一擋。


    小丫頭一個猝不及防,結結實實的撞進她懷裏,頓時鼻涕眼淚糊了她一身,還怒瞪了她一眼道:“你是誰,幹嘛擋著我的路?”


    言月的眸色沉了沉,嫌惡的推開她一把,看了看胸前衣襟上的贓汙,恨不得就此將這個不知好歹的小胖妞給扔了出去。


    “蝶兒不得無禮,這位是五皇子殿下的近身侍女,攔著你是為了防止你撲到姐姐身上,再度撞裂了傷口!”苗吟舒感覺到言月的背影都透露著一股怒氣,立即為苗吟蝶解釋。


    “姐姐!姐姐!你沒事了吧!”一聽見苗吟舒的聲音,苗吟蝶立即“大人不計小人過”的繞過了言月,又朝著苗吟舒撲來,不過,她記著她的話,隻是撲趴在床沿上,而不是她身上,然後開始喋喋不休的傾訴了。


    “姐姐,你嚇死蝶兒了,蝶兒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那天爹娘來看你,蝶兒也要跟著一起,可是爹娘就是不同意,說我會到五皇子府闖禍的!可是,蝶兒明明很乖,怎麽可能闖禍?嗚嗚嗚……姐姐,你傷口還疼不疼?爹說你沒事,你怎麽這麽多天都不迴家呢?小兆兒和言誌也跟著翠姨一起住處去了,你沒在家,曉青姐姐也不迴府,蝶兒好想你們……”


    “好啦!乖蝶兒,不哭了,姐姐沒事,過幾天就能迴家了!乖!快起來擦幹眼淚,別讓人看著笑話!”這丫頭,總是不帶著絹帕,這一哭定然將被褥當成絹帕擦了。


    果不其然,她這個想法才閃過腦海,這小丫頭就撩起被褥對著臉上一陣胡亂抹擦,苗吟舒眼角的餘光清楚的看見言月額頭上那根根暴的青筋。


    而當她的眼光收迴時,半道上卻是碰上了另一個人的視線,那就是馮玉燕。


    隻見她高昂著頭,俏臉凝霜,以著不可一世的態度冷漠的說道:“你既說沒事了,怎麽還死皮賴臉的留在五皇子府?”


    這臭丫頭,還真是有夠嬌蠻的,直接就嗆聲了。


    苗吟舒無奈的默歎了一聲,且沒有例外的看見一旁的言月仿似看好戲的視線在她們兩人之間遊轉。


    不想讓人看笑話,也不願意跟一個小姑娘計較,她剛想要說話,哪知擦幹了眼淚的苗吟蝶吸了吸鼻子,忽然迴頭對馮玉燕道:“二小姐,你說了帶上我一起來,絕對不是找我姐姐吵架的,你這是出爾反爾!”


    “我這是吵架嗎?”馮玉燕高傲的睨著她道,“我隻是在警告她,不要借口養傷而在五皇子府賴著不肯走!”


    “我姐姐不是賴著,是真的傷的很重,不然姐姐才不會留在這裏不迴家呢!”向來一直被馮玉燕欺壓的,但小胖妞因為拒絕不了美食和父親的耳提麵命,所以她一直謹小慎微跟在馮玉燕身後做陪襯,如今,為了自己這個好不容易見了麵的姐姐,竟然豁出去了的與馮玉燕頂起嘴來。


    “她這樣子叫傷得重?哼!”馮玉燕顯然也沒料到這個隻知道吃的小胖妞居然有膽子跟自己頂嘴了,但隻是稍微的呆怔了一下,繼續爭對苗吟舒道,“傷得重的人臉色能有這麽好?我看她就是假裝撞傷,便賴著五皇子了,這種女人最不要臉了!裝著柔弱的樣子,實際上就是一肚子的壞水!”


    “不是!不是!我姐姐才不是這樣的人!姐姐會做很多好吃的,是個最賢惠的姐姐!她……”苗吟蝶聽不得馮玉燕罵人,想要據理力爭,卻隻說了一段話,就被馮玉燕冷笑著打斷了。


    “啐!我道你今兒怎麽有膽子跟我這麽沒大沒小,沒尊沒卑的胡言亂語呢,原來不過就是她會做一些吃食,便將你收買了!你還真是除了吃,其他的什麽都不會!快滾一邊去,我要和她說話,你別在這裏胡亂插嘴!”


    “你、你……”苗吟蝶委屈的想要辯解,她雖然是最喜歡姐姐做的美食,但是她是真的喜歡姐姐,但是急怒攻心之下,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眼淚立即撲朔撲朔的往下掉。


    苗吟舒凝眉苦笑了一下,這丫頭被抓住了痛處了,顯然是說不出話來了,立即拍撫著她的手背道:“蝶兒乖,不哭!姐姐知道你不是為了吃的才跟姐姐好的!別人說什麽,你就當是廢話,這個耳朵進那個耳朵出就行了!”


    “姐姐!蝶兒是真的喜歡你,不是因為你做的點心好吃!”苗吟蝶立即又委屈的趴在床沿,鼻涕眼淚又抹在了被褥上,隻讓一直看戲不作聲的言月眼角直抽抽。


    “嗯!姐姐明白!”雖然嫡庶有別,但是,這個小丫頭心思很純正,苗吟舒相信她沒有別的想法。


    “啐,好一個姐妹情深,這是故意演戲給我看麽?”馮玉燕看不過眼的譏諷道,“苗吟蝶,要是你這個堂姐將來出嫁的嫁妝須得你們家給她出,我看你還與不與她交好!”


    “我姐姐的嫁妝自然是……”苗吟蝶一急,差點就要脫口而出對於這個朝代來說是一個秘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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