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何瑞鑫許是在平日裏被人奉承慣了,所以乍一碰到赫連祈卿這樣的冷待,頓時便覺得火冒三丈。再加上此時乃是在一眾美人們麵前給他沒臉,他更是覺得受到了冒犯,一怒之下,全身的威壓毫不掩飾地就釋放了出來,怒道:"你既然如此瞧不起本公子,本公子就讓你瞧瞧,什麽才是真正的本事!"


    這是要打了嗎?赫連祈卿撇了撇嘴。他早就看這何瑞鑫不順眼了,這會兒他主動送上來找打,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隻是這何瑞鑫又一次令人驚訝了,居然還在動手之前先說了這一通廢話,在林嵐他們眼裏看來根本就是不可思議的。在天元大陸上,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不在少數,但人人都知道進行攻擊首先要做到攻其不備,像他這樣在出手之前還要說一通廢話,然後讓對方有足夠的時間可以作出反應,這樣的行為當真是有些讓人難以理解。難道這就是上寰大陸上的修真者特有的打鬥方式麽?


    沒有時間去追根溯源,赫連祈卿輕巧地一抬手,一枚氣箭就發了出去。這純粹就隻是一次刺探性的攻擊,基本並不具備什麽威脅,然而那何瑞鑫卻是頓時一陣手忙腳亂,費了好大功夫才躲過了這支氣箭,同時折扇一開一合之間,一股狂風夾雜著烈火,凝結成巨大的風火輪,向著赫連祈卿碾壓過來。


    赫連祈卿微微一哂,手上比了一個手訣,同時向後避了一步,便見一堵流光溢彩的牆出現在他麵前,那風火輪一碰上那堵牆,立刻就被堵住了,再也無法寸進。一時間,隻聽一陣刺耳的"吱吱"聲,仿佛鋼水四濺一般。絢爛的火花在半空中綻放,猶如煙花一般的美麗。


    眾人不由得麵麵相覷,誰也沒料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場麵。何瑞鑫的修為表麵上是高於赫連祈卿的,所以沒有人會想到他竟然連赫連祈卿的一次刺探性的攻擊都接不下來。


    但何瑞鑫確實有苦自知。他雖然自身的資質一般。但依靠父輩的恩澤,還是用各種方法硬是將修為提升到了金丹期的境界。他平日裏所接觸到的人,都多多少少會因為寶瑞閣的名頭而對他禮讓三分,而那些真正厲害的冤家對頭也有他身邊的保護者幫忙料理,所以他其實並沒有遇到過什麽真正的危機。隻是今天不湊巧,他為了在身邊佳人們的麵前顯擺,並沒有帶著保鏢,誰知就碰上了赫連祈卿這麽個完全不知道寶瑞閣為何物的人,自然對他絲毫手下不留情,立刻就讓他的無能暴露在眾人麵前。


    而且赫連祈卿的打法跟這個大陸上的人截然不同。在何瑞鑫這種半吊子的麵前,自然就更加難以對付了!


    這時,隻見那風火輪猛然間暴漲開來,整個天地似乎都充滿了火焰的灼熱氣息,同時風助火勢。漫天遍野的火光似乎要將一切都吞噬掉,那堵牆立刻就出現了裂縫,不過一刻鍾的時間,便"劈啪"一聲爆裂開來。


    這顯然並不是何瑞鑫的力量,而是那法寶的威力。赫連祈卿臉色稍微鄭重了些,但卻也並未多麽緊張,右手挽出一道法訣。左手向前一指,便見一道飛劍從他的掌心飛出,然後瞬間長大,變成了一隻通體晶藍的張牙舞爪的飛龍,仰天一聲咆哮之後,便向著風火輪猛撲而去。"唿"的一聲。飛龍從風火輪的正中穿過,周身藍光大盛,那火焰頓時就像是遇到了水一樣,"哧哧"聲中迅速熄滅下來。


    與此同時,赫連祈卿手腕一轉。那隻飛龍就調轉了龍頭,又是一聲咆哮,向著何瑞鑫直撲而去,勢如破竹,氣勢無人能敵。那何瑞鑫嚇得頓時臉色一白,抬手扔出一塊紅綾,那塊紅綾立刻將他的全身都包裹起來,同時一股堅實的氣息澎湃而出,在他的周圍築起了一道厚厚的防護罩。那隻飛龍首先撞上了那防護罩,便如摧枯拉朽一般,眨眼間就將那防護罩破解了一半。但那防護罩卻是出乎意料的堅固,盡管已經破除了一半,剩下的那半卻起到了阻擋的作用,飛龍的勢頭頓時減緩了下來,顯出了幾分低迷。


    赫連祈卿見狀冷哼了一聲,手上突然發力,增強了靈力的輸出,那條飛龍頓時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再次神氣活現起來,狂吼一聲,張大了嘴猛力一吸。


    隻見那防護罩頓時就像融化了的冰一樣,迅速消失不見了。何瑞鑫和那條紅綾一下子暴露在飛龍的麵前,眼看著形勢不妙,何瑞鑫卻並沒有更多的慌張。


    那條飛龍直撲向何瑞鑫,正打算張口一口將他"吞"下去,卻見那紅綾一下子散開來,反過來向著飛龍卷來。飛龍雖然竭力躲避,但卻因為那紅綾實在太過靈活,而飛龍的軀體又實在有些龐大,所以還是被那紅綾給卷個正著。


    飛龍就像是瞬間被火紅的烙鐵烙住了一樣,整個身體都冒出了濃濃的白煙,那是水分蒸發以後形成的煙氣,而飛龍就在這濃濃的水蒸氣中迅速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縮小著,不一會兒,便足足縮小了一般的體積。


    而那紅綾猶如跗骨之蛆一樣緊緊纏繞在飛龍身上,即使體積減小了也不曾有絲毫的鬆動,所以飛龍的縮水還再繼續著,它發出了仿佛真正的龍一樣的慘叫聲,淒厲地在半空中扭動掙紮著。


    赫連祈卿的眉頭一皺,雙手發力就想將那飛龍收迴來。然而在那紅綾的束縛下,那條飛龍似乎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無論如何使力它都無法動彈,赫連祈卿的臉上終於第一次凝重,嘴裏怒喝一聲,手中現出了一把玉扇,輕輕一甩,那扇骨就排列著詭異的陣勢向著紅綾刺去。


    而就在這時,何瑞鑫卻趁機發起了攻擊,手上又猛然出現了一串鈴鐺,"叮鈴鈴"一陣脆響,十分詭異地仿佛就傳進了人的識海深處,便是一旁觀戰的林嵐等人都覺得刹那間腦子裏一昏,急忙立刻運起了靈力才抵消了這種攻擊,可想而知正麵受到攻擊的赫連祈卿會是怎樣的難受。


    赫連祈卿不禁憤怒了,他修煉的魔道最多這種直接對精神和識海展開攻擊的方法,沒想到這會兒卻被一個二世祖用自己最熟悉的方法擺了一道,頓時臉色一沉,運起靈力,隻聽一聲輕哼,不大的聲音卻偏偏仿佛炸雷一樣在耳邊響起,像是從天而降的一道霹靂,霎時間眾人隻覺得腦子一震,隨即腦中便是一片清明起來。


    而那何瑞鑫卻臉色一變,整個人突然搖晃了一下,麵色蒼白如紙,嘴角溢出了一縷鮮紅的血色。


    他這是被赫連祈卿破了法術,受到法寶的反噬,五髒六腑都因為反噬的靈力而受了傷。


    他這個時候終於怕了,大聲喝問道:"你當真要跟我寶瑞閣做對嗎?仔細我讓你在修真界中寸步難行,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赫連祈卿根本就不知道這寶瑞閣是什麽,就算知道,也會先泄了堵在胸口的這一口惡氣,再說其他。


    他還未說話,便聽玉柔大聲怒道:"何少主,難道你當我們鴻福酒樓是不存在的麽?這位前輩乃是我們的貴客,跟你無關,你們寶瑞閣不要欺人太甚了!"


    何瑞鑫卻是輕蔑地看了她一眼,冷笑道:"鴻福酒樓又怎麽樣?我們寶瑞閣就是要找你們的麻煩又怎樣?你一個小小的侍女,也敢在我麵前大聲說話,你還不夠資格,叫你們東家來跟我說話還差不多!"


    玉柔被他梗得說不出話來,自己的身份確實低微,不論從地位上還是修為上,都不夠資格直接跟何瑞鑫說話的。


    赫連祈卿卻插嘴冷笑道:"何必跟他多說廢話?!直接打死了事就是!"


    說完,那玉扇的扇骨又一次飛了出去,從四麵八方將何瑞鑫整個人都籠罩在攻擊範圍之下,他不論從哪個方麵都看不到一絲破綻,隻覺得森森的寒氣伴著死亡的威脅蜂擁而至,頓時為之膽寒,幾乎嚇破了膽。


    赫連祈卿這是真的動了殺機,使出了殺招。


    玉柔見狀,頓時發出了一聲尖叫,道:"前輩手下留人!"


    赫連祈卿動作一頓,扇骨堪堪在何瑞鑫的麵門前停住,與他的眉心要害幾乎就隻差毫厘,看得人心驚膽顫。


    赫連祈卿不滿地看著玉柔,冷冷地問道:"你要為這個廢物求情?"


    玉柔被他的眼神嚇得一個激靈,隻覺得一股寒氣從心底升起,卻還是隻能硬著頭皮說道:"前??前輩容稟,這??何少主乃是寶瑞閣的少主,若是被我們殺了,怕是會引起不小的麻煩。前輩固然修為高,可若是惹上了寶瑞閣這個仇家,卻也難免得不償失了,便是我們鴻福酒樓怕也難以保證您的周全。"


    赫連祈卿看了她一眼,冷笑一聲道:"那又如何?我何須外人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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