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尚搖搖頭:


    “你不懂,感情這種事情沒有如果,而且非常講究一個先來後到,如果先遇到的是那紮,故事就是另外一種走向,隻是我們都沒有假設的權利,我們嚐試摸清生活的邏輯,其實這本身就是非常不合邏輯的假設。”


    韓露聽著劉尚的話,燒烤遞到嘴邊都忘了張嘴。


    她發自肺腑地給劉尚點讚:


    “你說你這個人哈,沒怎麽談過戀愛,看得還挺深刻。”


    劉尚繃不住了,剛才還一臉認真的表情換做嬉笑:


    “這你就不懂了吧?越是沒談過戀愛的人越是對戀愛思考得深刻,真正談戀愛的人不會想那麽多,他隻會參與到其中,享受其中。”


    韓露點頭:


    “是啊,郭敬明和瓊瑤都沒談過戀愛,卻是寫戀愛文最多的。”


    劉尚告訴韓露:


    “但也不是空想,得有參考,做咱們這行的,最好的參考資料就是別人拍的電影,當然啦,是經典電影,郭敬明的那個不算。”


    韓露掛著壞笑:


    “那瓊瑤阿姨的算不算?”


    劉尚沒有迴應,而是告訴韓露他最喜歡的一部電影:


    “老無所依看過嗎?”


    韓露點頭:


    “當然看過,編導係必看的電影之一,不過這和你的戀愛觀有啥關係?”


    劉尚講解說:


    “我想說的是,人類一直想做生活的主人,其實做不到。


    你隻能依循生活給出的方式來生活,不要妄圖做任何的假設,也不要懷疑生活的安排。


    我先遇到了菲姐,這就是命運,如果後麵我們分開了,我也認命。


    關於生活邏輯的電影,講得最通透的就是老無所依。”


    “怎麽說?細說。”


    “你看過這部電影,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電影裏很多成對出現的片段。


    比如開頭,殺手殺死警察的時候,給警察皮鞋摩擦地板的特寫,對應後麵莫斯鑽在木板下麵拿槍時的皮鞋蹬地的場景,還有多次出現的坐在沙發上麵對門板的畫麵,以及結局牛仔莫斯中槍後跟路人買外套,和殺手被撞跟男孩買襯衫,全都是對應的。


    這些對應的場景看似相似,發展卻不同。


    這有啥深意呢?


    你肯定記得片中的殺手是用拋硬幣的方式來決定別人的生死的。


    那就得想一想,剛才那些成對出現的橋段,是不是很像同一枚硬幣的正反麵?


    其實這就是這部電影的主題,它在表達一種“生活的隨機性”,或者說“反邏輯”。


    很多時候,我們自以為看懂了生活,但其實我們根本不懂。


    我們隻是用一套自以為是的邏輯解釋了生活而已,但其實生活很多時候是混沌的,是隨機發生的,是不講邏輯的。


    所有人為的邏輯,所有想要掌控人生的努力,在這個無常的世界麵前通通是失效的。”


    韓露放下肉串,雙手合十:


    “大師,我悟了。”


    劉尚瞅了一眼韓露,自己拿起啤酒喝了一口,嘴裏說:


    “你懂個屁。”


    韓露嘿嘿笑:


    “我懂你。”


    劉尚懶得跟韓露計較。


    韓露撇撇嘴:


    “就是讓你選個更合你心意的姑娘,你跟我扯這些不著四六的,你這種人,嫖娼被抓的時候都能自己當自己的律師。”


    劉尚噗嗤一口噴出剛喝下去的酒水,他看向韓露:


    “你扯得更離譜。”


    韓露不置可否,拿起自己跟前的啤酒,一邊喝一邊說:


    “其實我知道你在躲避這個話題,我把你當兄弟,有啥不能說的?


    要我選啊,我就選那紮,青春靚麗,像個青蘋果,一口咬下去,酸酸甜甜,水還多。”


    劉尚幽幽地說:


    “咱們年紀不同,性別都不同,自然看法不一致,沒啥好說的。”


    韓露點頭:


    “像你這種大人,應該說:我都要!”


    兩人吃飽喝足迴到賓館休息。


    之後,連續幾天,那紮都會跟韓露一塊來劉尚這邊聽課。


    有一次那紮問劉尚:


    “劉導,你怎麽懂得這麽多啊?平時都看什麽書?”


    劉尚便列出了自己的書單,並告訴那紮,看書不光要動眼睛,還要動腦子和動手,把覺得能啟發到自己思考的東西記錄下來。


    之後沒事就看一看,然後再自己做一些標注,寫一寫自己的感悟。


    那紮一臉認真地說:


    “劉導,你這麽會講,為啥不出本書?”


    韓露噗嗤一笑。


    那紮不知道自己無意間說了個梗。


    劉尚不管那紮是逗樂還是認真的,他笑著迴應:


    “我這資曆還遠遠不夠,等到我什麽時候可以寫迴憶錄了,就可以把我對電影的思考記錄成書。”


    “嗯嗯,會有這麽一天的。”那紮點頭。


    韓露在一旁說:


    “人總是會老的嘛。”


    劉尚瞅向韓露:


    “就你話多,我問你,剛才我跟你講的那幾點光影效果你還記得嗎?敘述一遍給我聽。”


    韓露立馬就蔫了,趕忙找剛才的筆記。


    這幾天劉欣菲沒再過來,自己宅在房間裏看書看劇。


    神經大條的劉尚後來才反應過來,劉欣菲吃醋呢,便會抽空去劉欣菲房間慰問一下。


    一塊做運動的時候,劉尚偶爾會出神,迴想白天拍的戲哪裏不完美,準備找個時間補拍一下。


    劉欣菲看著劉尚晃動的下巴,輕笑著問:


    “是在想...那紮嗎?”


    劉尚一愣,哭笑不得:


    “說什麽呢?我是在想怎麽拍戲。”


    劉欣菲又追問:


    “拍哪一場...戲?拍的...額,拍誰?”


    劉尚皺著眉:


    “我們非要這個時候吵架嗎?”


    劉欣菲昂起頭,在劉尚脖子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種下了很明顯的草莓印。


    事後,劉尚去衛生間,照到鏡子,無奈道:


    “大姐你下嘴真狠啊。”


    好在是寒冬,劉尚穿著高領毛衣,外邊還有大衣,遮的嚴嚴實實,別人看不到。


    從劉欣菲房間出來,剛好碰見下樓買煙的猛切。


    猛切留著長發,戴著黑框眼鏡,很有藝術感。


    見到劉尚從劉欣菲房間出來,麵無表情地打了一聲招唿,目不斜視,似乎對劉尚和劉欣菲之間的事情絲毫不感興趣。


    劉尚了解猛切,所以安排他在自己隔壁房間很放心。


    不光是猛切,還有這一樓層的編劇王通,韓露,都是心腹,對他的個人私事,從未泄露分毫。


    至於後來進組的演員,都被安排在樓下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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