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霧煌煌,劍氣縱橫!


    獨孤宇文和呂嶽道人殺得難解難分。


    一時間,飛沙走石,天昏地暗,一邊是無盡的劍氣滾滾席卷,另外一邊則是漫天瘟霧升騰彌漫。


    整個一番天地,都被無盡的劍氣和瘟霧充斥。


    瘟霧勢大,如泰山震嶽!


    劍氣淩厲,如怒龍席卷!


    殺殺殺!


    兩人鬥法精彩絕倫,讓人看之眼花繚亂,同時也是一等一的危險,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場。


    獨孤宇文和呂嶽道人看似不相上下,可天師軍中但凡三花聚頂的人仙高級將領卻都是緊緊皺著眉頭,二公子的境況大為不妙啊!


    外行看熱鬧,高手看門道。


    在這些高階修士眼中,二公子此刻隻不過在勉力支撐罷了,呂嶽道人卻是無比輕鬆,腳下如閑庭信步,臉上掛著一絲戲謔的笑容,手中隻是揮動著一柄止瘟劍。每一次舞動,劍芒風雷聲震動,伴隨著瘟霧鋪天蓋地,狂狂滔滔如天河倒傾,洶湧不絕撲向孤獨宇文。


    以劍對劍,呂嶽道人就能和獨孤宇文拚個不相上下,要知道獨孤宇文最強的殺招是六件法寶拚湊起的瘟疫大道。


    拚鬥了一陣,呂嶽道人自覺得戲耍夠了,冷笑連連便要施展殺手,六件法寶齊下,拚湊出來的瘟疫大道,足以抹殺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刑瘟印、止瘟劍、瘟疫鈡、瘟癀傘、散瘟鞭、頭疼馨,六寶合一。


    瘟霧狂狂升騰,化為一頭巨型洪荒猛獸,仰天怒吼,衝霄而起,一路滔滔氣焰,向著獨孤宇文猛撲而去。


    獨孤宇文見狀卻是夷然不懼,冷笑連連,看向呂嶽道人的顏射越發冷漠,仿佛看著一個自作孽不可活的孤孽死人一般。


    呂嶽道人心中陡然一涼。升起非常不詳的預感。


    大凡是高手對陣,臨場預感非常重要,福至心靈預判之機,往往能力挽狂瀾,殺出一個逆向大戰!


    心底有個聲音,不斷驚恐怒嚎讓呂嶽道人暴退……


    可是,這時候,他能退嗎?


    這場廝殺,已經不是他和獨孤宇文兩人的事情,凝聚傾注了雙方背後龐然勢力的角逐。仙界天庭和華夏道正司!


    這兩股勢力都在抵死爭奪天下氣運。一旦被挫動了銳氣。大道氣運便會緊隨流失,此時非同小可。


    這場廝殺,他呂嶽道人不能敗,更是退不起。


    “殺!”


    呂嶽道人怒吼一聲。逼起胸中最後一點血氣,激蕩起所有勇氣衝殺上前。


    獨孤宇文冷笑連連,不進反退,身形化為一道瀟灑的流光退下。


    呂嶽道人見狀,一顆緊繃的心思終於落迴肚中,早就看穿了獨孤宇文當初隻不過是虛張聲勢,果然如此!


    呂嶽道人氣焰暴增,厲聲疾唿,咬牙切齒獰笑揮動六件法寶。瘟疫大道狂狂翻卷,向著獨孤宇文圍殺而去。


    想逃?沒門!


    這元會殺劫的第一功,他呂某人要穩當當撈到手中!


    挫動道正司銳氣,為了仙界天庭爭奪到第一份氣運,開門大吉!


    憑著這份天大的功勞。玉帝龍心大悅,說不定就能赦免他的神籍,一點真靈從封神榜中掙脫開來,重新轉世為人……


    想到日後逍遙自在的樂子,呂嶽道人樂得眉開眼笑,手中六件法寶催動得越發兇狠,勢要將獨孤宇文徹底斬殺。


    正當呂嶽道人春風得意之時,卻見暴退中的獨孤宇文隨手拋出一件物事兒,直直向著呂嶽道人麵門打來。


    呂嶽道人卻是哈哈大笑,那件物事兒不是旁的,正是獨孤宇文手中握著的仙劍!


    獨孤宇文,馬妖道最引以為傲的天才弟子,在他麵前也隻不過是喪家之犬耳!


    念及此,呂嶽道人麵對激射而來的仙劍竟然不閃不避,隻是舉起手中的止瘟劍淡淡一橫,眼瞧著就要將那柄仙劍磕飛。


    獨孤宇文已然喪膽,為了阻攔片刻逃的性命,甚至連自己的法寶仙劍也顧不得了。


    對付這樣的對手,還有什麽好忌憚的呢!


    抱著這個念頭,呂嶽道人速度隻快不慢,狠狠向著獨孤宇文追殺而去。


    這個時候難不成還會發生什麽意外?笑話!


    “錚”龍吟劍鳴聲響起,隻見那柄仙劍仿佛活泛了過來一般,陡然爆射出強橫無比的劍氣,橫亙於天地之間,淩厲肅殺劍意直衝三十三重天。


    一個虛影出現在眾人麵前,天師軍眼神狂熱望著那道人影,一個個興奮得忘乎所以,高聲疾唿,“天師威武!天師威武!”


    出現的那道人影不是旁人,赫然正是馬雲,馬天師!


    呂嶽道人大驚失色,馬妖道兇名赫赫,即便是在仙界天庭,那也是受萬般忌憚的存在。


    聽說馬妖道的一身道行修為臻至化境,如今已是準聖之尊,聖人之下第一人,誰敢與其爭鋒!


    呂嶽道人一張臉都嚇得白了,倉皇後退,連滾帶爬,一副狼狽的模樣,比之喪家犬都不如。


    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馬天師一道神念分身在這裏坐鎮,他還想逃?


    馬雲虛影隨手挽了一個劍花,一道匹練般的劍芒從天怒卷而下。


    呂嶽道人此刻隻想要逃得小命,哪還顧得了那麽許多,瘟癀六寶不要了,統統不要了!


    呂嶽道人將手中的刑瘟印、止瘟劍、瘟疫鈡、瘟癀傘、散瘟鞭、頭疼馨六件法寶狠狠拋出,瘟霧彌漫升騰,爆發出最後的兇威,向著開天辟地般的劍勢迎上。


    “噗”毫無意外,瘟霧之勢被一劍斬斷,無數劍芒爆射而出,瞬間將瘟霧席卷七零八落,緩緩消散在風中。


    如此浩大的瘟霧氣勢,在馬天師麵前卻是如此不堪一擊,一劍之威便輕易抹殺。


    天師軍大受鼓舞,紛紛呐喊助威,天師威武的聲浪一波高過一波,直有席卷天地的氣勢。


    呂嶽道人此刻已是徹底喪膽。哪還敢和馬雲爭鬥,屁滾尿流直往瘟癀陣趕,期望能夠借著大陣之力,救下自家一條小命。


    六個瘟部正神也絲毫不敢怠慢,紛紛搖動手中的旗幡,升騰起遮天瘟霧,以接應自己主帥歸營。


    馬雲虛影卻並不罷休,劍氣滔滔怒卷,緊銜著呂嶽道人倉皇的聲影,一路狠狠追殺進瘟癀大陣。勢要一舉斬殺呂嶽道人。


    瘟癀大陣屬於奇陣。並沒有特別的攻防之力。此刻如何能夠抵擋得住如龍席卷的狂狂劍氣。


    劍氣衝入瘟癀陣,縱橫劈斬,直絞得整個大陣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可能崩潰開來。


    呂嶽道人拚命逃竄。這個時候真的是連吃奶的力氣都施展了出來,不管不顧直向著大陣深處逃竄,這時候晚上半步就是真的死路一條。


    耳邊響起風雷唿嘯聲,劍氣已經轟然席卷而至,眼看呂嶽道人就要被斬殺。


    呂嶽道人心知絕無幸理,即使解封三氣朝元的實力也來不及了,唯有等死罷了!


    呂嶽道人緊緊閉上雙眼,直等著身死道消的命運降臨。


    一息……


    兩息……


    三息……


    想象中的死亡劇痛沒有降臨,反而在耳邊響起一陣震天爆裂聲。氣息震蕩席卷,感覺兩股絕強的力量狠狠的對衝轟殺在一起。


    莫非,有人來救……


    呂嶽道人大喜過望,睜眼望去,果然不出所料。天際被狠狠撕裂一道大口子,一隻靈力巨手狂狂轟下,與追殺呂嶽道人的劍氣廝殺在一處。


    這兩股力量,明顯都是超過了人間規則中最強力量,他們卻施展的圓轉如意,沒有一絲滯礙,這背後兩人的實力究竟達到什麽恐怖的程度了!


    能直接無視天地規則,一般的大羅金仙都做不到,最起碼要掌握了千條大道以上的亞聖才有這份能力。


    險死還生,呂嶽道人一時間心頭感慨無限,最後皆化作深深的恐懼驚憚。


    馬妖道兇威如斯,若這次來的不是一道身份虛影,而是他本人前來,或者是派出一個真正的身外化身,他呂嶽道人還有小命在嗎?


    呂嶽道人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說出來很威風,瘟癀昊天大帝,但是在天庭這個龐然巨大權力體係中根本不算什麽,最多就是個有點地位的炮灰而已。


    炮灰就是炮灰,這次天庭那些大佬出手相助,卻並不是為了挽救他的性命,而是怕挫動了銳氣,平白損失在殺劫的氣運。


    呂嶽道人遍體生寒,他毫不懷疑,天庭這個龐然仙道大物能夠輕易碾碎了馬妖道經營的人道勢力。可是這個過程必然是血腥的,天地殺劫,不殺得屍山血海,那是絕不可能的。


    在這個過程中,他這個小小炮灰的命運又將如何,呂嶽道人實在不敢想象。


    死道友不死貧道!


    呂嶽道人眼中閃過神光,惡狠狠的咬牙,此番過後,他一定變換策略,也不要什麽功勞了,持重守城,放在躲在瘟癀大陣中旁人也奈何他不得。


    一轉眼的工夫,呂嶽道人心中已經轉過無數個念頭,都是圍繞著如何躲過大劫的中心思想。


    此時,天際劍氣和靈力巨手正打得不可開交,勁氣席卷,風起雲湧。


    馬雲虛影一挽手中的仙劍,嗬嗬笑道:“昊天小道童,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天際冥冥中的聲音冷哼一聲,充斥著煌煌天威怒意,天下風雲攪動,仿佛這老天爺都在發怒一般。


    馬雲虛影卻是淡淡一笑,毫不以為意,“昊天小道童,貧道曾言,你能做天庭玉帝,如今果不其然,也算是貧道預言有功,你緣何這般冷淡?”


    天際明明中的聲音再次冷哼,怒氣勃發,“妖道,當日你多番折辱於本尊,今日終於落到了本尊手上,必定叫你不得好過!”


    馬雲虛影也不著惱,隻是嗬嗬笑:“昊天小道童,這話由鴻鈞老頭來說還有三分資格,你在這裏胡謅,卻是笑煞旁人!”


    馬妖道出了名的嘴巴惡毒,竟然要罵嘴仗,他又如何會輕易放過對手。


    “嗬嗬。旁的不用說,貧道就是站在這裏不動,讓你隨便來打,你又打得動嗎?”


    囂張至極!


    玉帝差點沒氣瘋了,數萬萬年來,還沒人敢和他這般說話。挑釁玉皇大帝的威嚴,找死!


    可是,如今形勢比人強,馬妖道雖然隻來了一道虛影分身,他自己又何嚐不是呢。將一道神念傳入凡間。積聚的仙元力已經消耗一空。若是這時候再不走,天地規則首先就會抹殺了他這一道神念。


    玉帝冷哼一聲,“山不轉水轉,這一元會的殺劫。仙道天庭贏定了,屆時本尊再和你好好做過一場!”


    冷冷丟下這句不鹹不淡的威脅,玉帝那道神念沒有絲毫滯留,重現縮迴天際,天空中的裂開的巨縫也開始緩緩合攏。


    逼走了玉帝神念,馬雲虛影也消耗到了極限,哈哈大笑一聲,緩緩消散在空中。


    這兩位巨頭一走,整個戰場再次恢複原來的樣子。廝殺呐喊聲震天響。此刻呂嶽道人卻沒有心思再爭鬥,帶著六位瘟部正神就這麽灰溜溜的退迴了瘟癀大陣中。


    天師軍眾將士紛紛歡唿,無論如何,他們算是打退瘟癀大陣的攻勢。元會殺劫第一戰之氣運,他們算是替馬天師拿下來了。至少。天師軍上下都是這麽認為的。


    入夜,月朦星稀,天師軍營寨營火通明,一對對巡哨的修士正在值守。


    白天雖然小挫了瘟癀大陣,不過天師軍卻不會因此有絲毫大意的,瘟癀大陣元氣未傷,隨時能再次積聚起撲營的能力。


    一支真正百戰雄師便是如此,勝不驕敗不餒,無論在何種境地下,都能真正的沉得住氣。


    一夜相安無事。


    某陰暗角落處,呂嶽道人和六位瘟部正神正在仔細觀察著天師軍營寨。


    呂嶽道人隻是哼哼冷笑,“本尊早就和你等說過,天師軍治軍嚴謹,就算白天小勝一場,他們還是能夠保持足夠的警惕,想要襲營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六位瘟部正神麵麵相覷,一個個麵色古怪,最後終於推出一個人開腔道:“大帝,您對天師軍的態度為何變化如此之大,今早還一心想著如何破敵,現在卻想著一味退避,莫非您是被剛剛駭破了膽子……”


    這番話說得可謂極不客氣,呂嶽道人性子偏激,本來就不是什麽大度之人,此刻受到屬下挑釁威嚴,如何能忍得?他頓時爆發出勃然怒氣,沉聲吼道:“你說什麽!”


    那瘟部正神此刻卻是毫不退讓,眸子冰冷,隻是冷冷笑道:“我等受天庭指派,特地下來剿殺馬妖道,大帝緣何怯戰不前,還請大帝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天庭眾神仙,說到底都是封神榜上的公務員編製,雖然互有統屬,也有高低官位之分,卻也沒有那般死忠不二,說到底大家都是為了天庭這個龐大的權力機構服務。


    瘟部神仙自覺有理,便敢於挑戰呂嶽道人,有什麽好怕的?大不了大家到玉皇大帝麵前去打官司,反正他們一心為公,也沒什麽好怕的。


    說一句誅心的話,在仙界時候,呂嶽道人仗著自己位居高位,沒少對他們甩威風,大家也是受得夠了。如今到了凡間,大哥莫要笑二哥,大家都是三花聚頂人仙巔峰的實力,誰也不必誰強,真折騰起來,先被拿下的還指不定是誰!


    呂嶽道人差點沒氣瘋了,他的下屬竟敢這般頂撞他,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看來平常還是敲打得太少了,呂嶽道人眼中閃過一抹狠辣的毒光,迴轉天庭,有你們這幫混蛋好受的,都給老子等著!


    所謂離心離德,便是如此!


    呂嶽道人和瘟部正神還各自心中打著小九九,一個勁兒的想著如何算計對方,卻沒人想起這會兒正當時同心同力應付大劫的時候。


    呂嶽道人隻想著迴轉天庭,一定要好好懲罰這六個下屬,狠狠上點眼藥,上下活動一番,少不了將這六個混蛋調去掃茅房。


    六位瘟部正神又何嚐不知呂嶽道人的小肚雞腸,被他整倒的神仙也不止一個兩個,神仙升遷調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先下手為強,這次說什麽也得抓緊在呂嶽道人前麵,隻要扳倒了呂嶽道人,大夥兒輪流做瘟癀昊天大帝。


    元會大劫降臨,仙道氣運衰減,饒是天庭瘋狂掙紮,可是身在局中卻是難以認清楚實質。


    如今的天庭早就是日暮西山,暮氣深重無以複加。


    官僚體係崩壞到難以收拾的地步,各團勢力爭權奪利,相互傾軋,今天不是你算計我,就是我在背後下絆子害你,掙紮攀爬更高的神仙官位,就是所有神仙生活的一切。


    封神榜上眾神仙,一點真靈被收束,道行修為永生不增不減,修煉一途已經徹底斷絕,再不搞點爭權奪利的肉戲,他們又能幹什麽呢?


    其中齷蹉,說出來卻也是悲哀。


    呂嶽道人和六位瘟部正神暗自較量爭權,氣氛一時間尷尬的沉默下來。


    呂嶽道人抬眼望了望六位瘟部正神,心中冷笑連連,嘴上卻是開口道:“不是本尊不戰,實乃時候未到!”


    先前那位瘟部正神似乎打定主意,要與呂嶽道人別苗頭到底了,他上前一步,寸步不讓的逼問道:“現在不是時候,那什麽時候才可以?”


    呂嶽道人眼中的冰冷殺氣越來越濃,雙拳緊緊握著,青筋暴跳,最後卻還是冷冷的開口道:“具體細節本尊無需和你說太多,你隻要知道,等那個人來了,我們便能輕易殺敗天師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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