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修士將領麵麵相覷,天師所謂的秘密手段,就是眼前這貨嗎?


    呃……


    倒不是說不信任天師,隻是這貨也太……


    說好聽點,這條金蠶王憊懶,說得難聽點就是吃貨、懶貨加蠢貨。


    金蠶王的確天賦驚人,隻不過被養成這般萌貨寵物養,究竟還能保持幾分萬蠱之王霸道兇性,真是不得不讓人懷疑。


    憑它拯救中瘟毒的天師軍,眾修士將領真的沒什麽信心。


    懼留天倒是從容淡定,對腦袋上那條懶死洋洋的金蠶王顯得信心十足,“中了瘟毒的那三人現在何處,頭前帶路!”


    眾修士將領麵麵相覷,這時候他們也別無選擇,隻能司馬當活馬醫,一咬牙,一跺腳,帶著懼留天便向著那營地深處走去。


    能治得好老天保佑再好不過,若是治不好,那也沒天意,如此痛苦的苟活著,好不如早死早超生。


    天師軍誰不知道,咱家天師在地府裏頭有人脈,十殿閻王都要看天師眼色行事,就算是真戰死了,到了下麵也有人關照著。


    來到營帳中,那闖陣的英勇小隊長和兩個士兵躺在一起,渾身爛肉流膿,雙目緊閉,臉若金紙,嘴唇微微翕張,連微弱的痛苦呻吟聲都發不出來。三條性命宛若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為之覆滅。


    眾修士將領見狀心中都是不忍,紛紛轉過頭去。


    原本肚皮朝天躺在懼留天頭發的金蠶王卻一下來了精神,“哧溜”一聲翻過身,動作敏捷得幾乎讓人忘記它是一條小胖紙,黑漆漆如豆般的眼睛滴溜溜亂轉,六隻小翅膀努力的閃動著,盤旋飛起,發出一連串“唧唧”的歡叫聲。


    當吃貨遇到了美味珍饈,便是這幅歡唿雀躍的模樣。


    金蠶王乃是萬蠱之王,至毒劇毒,本身也是嗜好噬毒。雖然在刑天仙府中被侍琴等四個美俏婢給養刁了。各種極品丹藥喂得肥肥胖胖,不過它最愛的食物依然還是各種毒素,越是兇猛越佳!


    金蠶王化為一道金光射過,竟然生生鑽入了其中一人的皮肉中。


    眾修士將領大驚失色,這可是人之肉身,又不是一灘爛肉,怎能經得起這般胡亂折騰!


    隻見那人皮膚隆起一大坨,猙獰如惡龍攀附前行,遊動在肌膏之間。


    作孽啊!


    眾修士不忍直視,人體肉身結構精密複雜。陡然鑽進去這麽一大條金蠶王。其中的痛苦簡直能以想!


    這條金蠶王究竟是來救人。還是來搗亂的?


    眾修士將領按捺不住,剛想要上前製止,卻驚詫的發現,中瘟毒的天師軍修士非但沒有痛苦的神色。反而有一絲舒坦解脫。


    眾修士將領見狀,眼中又重新燃起希冀的神光。


    莫非……這條金蠶王真能解除瘟毒。


    這個疑惑並未持續太久,“噗”一聲,金蠶王從那中了瘟毒的修士肉身中鑽了出來,一副搖頭晃尾的模樣,“啾啾”歡鳴聲不斷,顯然是極其滿意歡樂。


    不多時,那中了瘟毒的修士幽幽轉醒過來,雖然還是雙目蠟黃。精力不濟的模樣,卻總算恢複了幾分生氣神采。無論如何,一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眾修士將領紛紛大喜過望,真沒想到這條癡肥的金蠶王竟然有如許本事。


    念頭想得深一點修士將官,卻還是一臉愁眉不展。


    金蠶王乃是萬蠱之王。毒性猛烈,施毒解毒都有本事,隻可惜它隻能解毒,防瘟的卻是不行。


    若是想要憑借金蠶王的本事打破瘟癀陣,隻怕心有餘而力不足。


    護國天師軍十萬修士衝進了大陣中,隻怕頃刻間就能死傷一大半,剩餘之人也是戰力大損,十成戰力剩不下一成,想要攻破瘟癀陣,無異於癡人說夢。


    若是衝不破瘟癀陣,金蠶王事後就算將所有人的性命救迴來又有何用?水火關雄踞在此,護國天師軍打不破的!


    腦海中盤亙著這個念頭,幾個高級修士將領不由有些沮喪。


    修士手段,還需要更強的神通去化解,隻是不知道去哪裏找神通手段?


    幾位高級修士將領的目光不由落在墘行道兵們身上,也許天師早有安排……


    可是,他們很快沮喪,天師的安排不就是金蠶王嗎,如今已經在置於中瘟毒的三人,要想破陣卻還是力有未逮。


    不行,不能何事都指望著天師!


    幾位高級修士將領很快振作精神,眼神閃爍起神光,變得堅毅果敢。


    他們是護國天師軍,使命便是為天師分憂排難,事事都想著麻煩天師他老人家,還需要他們這些人做什麽!


    這麽一會兒的工夫,金蠶王已經拔除了三名修士體內的瘟毒,“啾啾”歡叫兩聲,一個盤旋側飛,重新窩迴了懼留天亂糟糟的頭發中,盤了一個窩,蜷成一團唿唿大睡。這小家夥,儼然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幾位高級修士將領麵麵相覷,也是無言以對,金蠶王已經幫了他們大忙,挽救了三個垂危天師軍修士的性命,他們還能再要求什麽呢,難不成真讓這癡肥的小蟲子去衝鋒陷陣?接下來的事情,就要輪到他們這些將士一心為天師排憂解難了。


    獨孤宇文重新升帳議事,這迴除了天師軍眾將領,懼留天三兄弟赫然也在其中。


    此番軍議,氣氛熱烈許多,天師軍眾將領紛紛建言獻策,努力幫襯想著攻破瘟癀陣的策略。


    “二公子,末將以為,瘟霧怕火,我們當以猛火攻之!”


    “非也非也!二公子,瘟霧怕火卻是沒錯。但是如今這個局勢,瘟霧鋪天蓋地,浩蕩席卷天地,普通火攻根本無效,相反會反受其製。”


    “如何能無效,我天師軍十萬修士,平時操練精熟,施展火係道術,猶如吃飯睡覺般近乎本能。大力施為之下,如何能不破了眼前這瘟霧……”


    帥帳中的修士將領們分為兩派,各執一詞,爭持不下。


    正爭吵間,帥帳門簾被掀開,一個插著兩杆令旗的信兵連滾帶爬衝了進來,“報,緊急軍情,水火關方向瘟霧向我軍蔓延,當先有一妖道上前罵陣!”


    獨孤宇文聞言眼神一凝。冷聲一揮手道:“妖道好大膽子。走。諸位將軍隨我去一觀仙界妖道如何自取滅亡!”


    天師軍眾將領哈哈大笑,轟然應諾,簇擁著獨孤宇文便向陣前禦劍飛去。


    護國天師軍陣前,呂嶽道人耀武揚威。帶著六位瘟部正神,視十萬天師軍如無物,大聲笑罵:“你等醃舎凡人,芻狗一般的玩意,莫不知道如今已經衝犯了天威,煌煌天庭漫天神仙降臨,彈指一揮間便讓你等灰飛煙滅!”


    呂嶽道人大發厥詞,罵完卻發現天師軍營地靜悄悄一片,既沒有想象得驚恐萬分瞬間崩潰。也沒有義憤填膺迴嘴大罵,隻是一個個謹守崗位,如一尊尊戰爭雕像,將整個天師軍營地遮護的滴水不漏。


    呂嶽道人自己倒是一愣,天師軍的反應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他把偌大的仙界名頭都抬起出來。無數歲月深重的積威下,等閑修士早就應該被嚇傻了,可是現在天師軍修士都隻是冷冷的盯著,眼神的冰冷,看著呂嶽道人的眼神仿佛看著一隻跳梁小醜。我靠,大家快來看傻逼嘿!


    這種無聲的侮辱,把瘟癀昊天大帝呂嶽道人差點氣瘋了,馬妖道麾下果然都是些刁惡賤民,竟然不敢仙界天庭放在眼中,找死!


    呂嶽道人眼神如萬寒冰,爆射出冰冷的寒芒,踏前一步,冷聲喝道:“此間是誰做主,還不快快前來受死!”


    隨著呂嶽道人動作,他身後六個瘟部正神齊聲呐喊,一齊搖動手中的陣旗,濃黃色瘟霧氣勢暴增,滔滔狂狂如龍翻騰,向著天師軍營寨逼迫而來。


    一時間聲威滔天,兇威凜冽霸道。


    天師軍中卻是一聲清朗的嗤笑聲響起,“嗓門大了不起嗎,此間我做主,你能怎地!”


    獨孤宇文一人一劍瀟灑而出,衣袂飄飄,仙氣出塵,盡顯大將之風。


    懼留人卻是沒那麽好惹,跟著天師的老人,口舌上不占便宜,豈不是墮了天師偌大的名頭。


    懼留人迎風晃蕩著鳥兒,踏前一步,嗬嗬笑道:“我當是誰好大的威風,原來是瘟神啊!”


    瘟神?!


    呂嶽道人眼前一黑,差點沒氣得昏過去,他是瘟癀昊天大帝,統領六瘟部正神,何等顯貴的神仙身份,怎麽在這徐蛋嘴裏,突然就變成了那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瘟神了!


    你才是瘟神,你全家都是瘟神!


    呂嶽道人臉色鐵青,眼中噴射出狂狂怒火猶如實質,身子氣得簌簌發抖,卻有無從反駁,嚴格說來他的確就是個瘟神。


    是可忍,孰不可忍!


    呂嶽道人陰沉著臉,手狠狠一揮,身後的六位瘟部正神一起搖動旗幡,瘟霧滾滾升騰,化為一條條張牙舞爪的惡龍狠狠衝來。


    百餘條瘟霧惡龍,其中倒有一大半衝著懼留人招唿,嘴臭就是好,拉起仇恨來完全沒難度。


    麵對著氣勢洶洶的瘟霧惡龍,懼留人倒也顯得不慌不忙,露出雪白的六顆牙齒嘿嘿賊笑兩聲,“哧溜”一下,化為一縷輕煙,消失在了原來的地方。


    瘟霧惡龍撲了一個空,一道道激射在地麵上,冒出濃烈腥臭的煙霧,讓人聞之頭昏腦脹。地麵沙石腐蝕嚴重,化為一窪窪斑斕毒水。


    其餘的瘟霧惡龍向著營寨中修士撲來,眾人看得心驚肉跳,獨孤宇文卻是冷笑一聲,手中仙劍連連揮動,劍氣縱橫升騰,龍騰虎嘯,氣勢煌煌向著瘟霧卷殺而去。


    其餘瘟霧惡龍盡數被強大的劍氣卷殺殆盡,消散在空中。


    待得一切風平浪靜,“哧溜”一下,懼留人有笑嘻嘻從地底重新鑽了迴來。毫發無傷,他依舊笑得一臉得瑟,晃蕩著大鳥兒,“這點本事,想傷著你家孫爺爺,睡醒了沒小子!”


    呂嶽道人臉色發黑,這次真是被氣得狠了。踏前一步,氣勢如虎,唿吼道:“兀那賊廝鳥,敢不敢和本大帝一戰!”


    “不敢!”懼留人脖子一梗,理直氣壯的迴聲吼,一臉天經地義,再加上無盡的鄙視,“呸,臭不要臉!堂堂一大神仙,和我這小小凡人單挑。真虧你好意思。我都替你臉紅!”


    “你……”呂嶽道人惡狠狠的指著懼留人。簌簌發抖,仿佛篩糠一般,氣得!


    瘟神要發火,後果很嚴重。


    呂嶽道人單手又一指。六大瘟部正神齊步上前,手中旗幡舞動,招展獵獵,瘟霧彌彌升騰,鋪天蓋地席卷。


    呂嶽道人身在濃黃色瘟霧中,衣袍獵獵,發絲張牙舞爪招搖,氣勢猶如魔神降臨。


    瘟煌大陣在這一刻全力發動,竟然開始向著護國天師軍的營寨反撲。


    獨孤宇文夷然不懼。冷笑一聲,這裏是凡間,受到天地規則限製,大家都隻能施展三花聚頂的人仙實力,再強也是有限。再者說了。他還有那個秘密招數……


    鏗鏘龍吟劍鳴聲響起,獨孤宇文一人一劍撲出,劍氣煌煌衝天而降,層層疊疊,仿佛一朵鋪天蓋地的劍氣巨蓮,層層疊疊的劍氣如銀河倒垂傾泄下來,轟然向著瘟霧席卷。


    這一刻,獨孤宇文在劍道上驚采絕豔的造詣發揮得淋漓盡致,劍氣蓮花,蓮花瓣片片垂落,劍氣轟然席卷,便是馬雲也施展不出如此精妙的劍法。


    馬天師的劍法重意不重形,花活兒絕對是玩不來的,劍招醜得一塌糊塗,攻擊力卻是強悍到了極點,往往眾人還未及生起鄙視之心,便被他一劍轟殺了。


    獨孤宇文乃是蜀山劍俠,正經八百的科班出生,劍道功底之紮實,甩出馬雲十八條街去,他的劍法重意且重行。同樣的道行境界,不拚其他,隻用劍法,馬天師不是獨孤宇文的對手。


    如今的獨孤宇文乃是三花聚頂人仙巔峰境界,一柄仙劍施展開來,宛若神龍升騰,盤旋怒吼,劍氣如蓮綻放,狂狂卷殺而過。一時間竟然形成一道劍刃風暴牆,翻滾絞動,死死抵擋住瘟霧不得寸進。


    兩方這一下竟然相持不下。


    護國天師軍看著獨孤宇文大逞神威,一人一劍竟然抵擋住偌大的陣勢,軍心鼓舞,紛紛大聲叫好。


    “二公子,好樣的,殺垮這個妖人,看他還敢逞強!”


    呂嶽道人見勢大怒,攻伐白虎國一帆風順,十萬精銳甲士彈指一揮間便輕易收拾了。這一對陣上華夏,立馬弱了氣勢,幾次三番不順。現在更是誇張到了極限,一個區區小修士,竟然一人一劍抵擋住瘟癀大陣。


    六位瘟部正神也是咬牙切齒,憋足了一股子邪氣兒,他媽的,在天庭他們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在凡間還能輸給區區一毛頭小子,他日返迴天庭,豈不是讓人笑掉了大牙!


    受到天地規則限製,大夥兒都是三花聚頂人仙巔峰境界,六個打一個,這還不能勝,他們自己個都有些臉紅!


    六位瘟部正神咬牙切齒,奮力搖動手中的旗幡,瘟霧氣勢越發兇厲,隱隱有彌漫天地的氣象。


    獨孤宇文壓力陡增,他卻是哼也不哼一聲,隻是揮動的手中的仙劍,劍刃風崩禦的越發周密的,堪稱滴水不漏,偌大的瘟癀陣愣是不得寸進。


    呂嶽道人自覺顏麵大損,一張老臉陰鬱得幾乎快滴出水來,冷哼一聲,對著六位瘟部正神罵道:“沒出息的廢物!”


    六位瘟部正神卻是委屈到了極點,不是他們不賣力,實在是無能為力。


    瘟癀陣畢竟不是主動進攻的殺伐大陣,固守在水火關還行,現在硬催動大陣圍攻瘟癀陣,實在太勉強了。


    呂嶽道人卻不管這麽許多,他隻知道六位瘟部正神出戰不利,丟了他瘟癀昊天大帝的麵子,丟了他仙界天庭的麵子。


    既然手下丟人不成,那他瘟癀昊天大帝隻能親自上陣了。


    呂嶽道人踏前一步,渾身真元如滔滔波浪湧動,一**驚濤駭浪般席卷而去,但聽見他大喝一聲,靈光爆閃,一道道衝霄而起,刺得人睜不開眼。


    待再往過去,卻見呂嶽道人生得三頭六臂,威武霸氣,須發皆張,手中把持著六件法寶,分別刑瘟印、止瘟劍、瘟疫鈡、瘟癀傘、散瘟鞭、頭疼馨。


    每劍法寶都是瘟霧繚繞,深深的蘊藏著瘟疫大道真諦,非同小可!


    這六件法寶雖然遠遠夠不上先天法寶的資格,卻是封神法寶中的小極品。六件法寶各自蘊含了一段瘟疫大道真諦,合在一起,便是完整的瘟疫大道。


    能夠蘊含一整條大道,就算是三千大道中末流的大道,其爆發開的威能也是無可抵擋的。


    “統統退下!”呂嶽道人冷聲下令,身為天庭瘟癀昊天大帝,自有其尊嚴麵對付一個區區人間小劍修,還要和六個手下一道圍攻,他丟不起這個人。


    呂嶽道人眼神兇惡,宛若魔神般惡狠狠盯著獨孤宇文,仿佛會隨時撲上,一口將他連皮帶骨徹底吞下。


    獨孤宇文卻依然瀟灑冷峻,眼神清冷凝聚,如一柄風霜中淬煉而出的絕世神兵,鋒芒直衝九霄,睥睨橫掃天下。


    麵對天庭神仙,獨孤宇文非但沒有絲毫驚懼,反倒是激發出無窮的戰意,手中仙劍“刷刷刷”瀟灑的挽出朵朵劍花,“請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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