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永光出言挑釁蘇北辰,引起了在場所有學生的憤怒。


    在他們心中,蘇北辰可是當之無愧的神醫,這個口出狂言的中年人,簡直就是在嘩眾取寵。


    對於楊永光的出言不遜,蘇北辰不禁有些生氣。


    這個家夥頂多隻是個二流醫生,憑借媒體的吹噓,這才得了一個神醫的名頭,竟然還敢在他跟前賣弄醫術。


    既然他想自取其辱,蘇北辰也用不著跟他客氣,於是點頭答應了醫術比試。


    隻見蘇北辰沉聲說道:“既然要比試,那總得有點彩頭吧,至於神醫這個稱號就算了,我現在不稀罕這個虛名。”


    楊永光眼珠子一轉,頓時計上心來。


    “蘇北辰,你提出的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不過要是你輸了,就把百草堂轉到我的名下,如何?”


    聽見他這個過分的要求,蘇北辰不由得一愣,心想他的胃口還真不小。


    如今,百草堂在蘇北辰的苦心經營下,生意非常火爆,甚至能跟醫院媲美。


    楊永光吃相如此難看,也不怕把自己給撐死。


    蘇北辰冷笑一聲,說道:“楊神醫,就算我把百草堂讓給你,憑你的醫術也撐不起來。”


    “這樣吧,我手上有一套保命金針,是八大中醫門派劉老的祖傳寶貝,如果我輸了,就把它送給你,怎麽樣?”


    對於這套保命金針,楊永光早就垂涎已久,沒想到竟然到了蘇北辰的手裏。


    他壓抑著心中的興奮,大聲說道:“好,就這麽辦。”


    蘇北辰見他答應了,隨即說出了自己的條件:“楊神醫,如果你要是輸了,就拜我為師怎麽樣?以後的十年內,你必須在我的百草堂行醫坐診。”


    “你……”楊永光不禁大怒。


    他現在都快四十歲了,蘇北辰竟然大言不慚,讓他當這個後生晚輩的徒弟,真是豈有此理。


    不過,他對於自己的醫術十分自信,萬一輸了的話,那也是技不如人,喊他一聲師傅又如何。


    想到這裏,楊永光沉聲說道:“好,我答應你。”


    蘇北辰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如今百草堂正是缺人的時候,雖然楊永光的醫術一般,但畢竟有幾十年的行醫經驗,隻要稍加點拔,醫術就能有很大的提升。


    楊永光笑道:“咱們怎麽比試醫術,你來說吧。”


    蘇北辰環顧了一周,隻見四周都是自己的學生,於是說道:“這樣吧,咱們去學校門口擺桌義診,誰的醫術高明,讓病人自己評判如何?”


    楊永光雙手一拍,大聲迴道:“好,那就這麽說定了,你可別反悔。”


    他今天明顯是有準備而來,立馬吩咐自己的幾名弟子,去學校門口擺桌坐診。


    不一會兒,隻見中醫學院的門口,擺了兩張桌子,上麵掛著義診的牌子。


    學院裏的學生們,頓時興奮起來,紛紛趕過來看熱鬧。


    甚至,還有人用手機做起了現場直播。


    不管怎麽說,楊永光畢竟也是名聲在外,兩位神醫比試醫術,自然引起了無數人的關注。


    不一會兒,就有身體不適的人前來就診,隻可惜他們都是小病而已,並不能看出兩人醫術的深淺。


    半個多小時後,一位年近八十的老太太,蹣跚而來。


    在她身邊,有一位七八歲的小女孩攙扶著她,應該是她的孫女。


    隻見這位老太太一邊走路,一邊劇烈地咳嗽著,甚至嘴角還滲出了血絲。


    而那個女孩兒,衣服上竟然還打了補丁,顯然家庭條件十分拮據。


    老人咳嗽了半天,終於開口問道:“兩位神醫,請問你們是在義診嗎?咳咳……”


    “姥姥,你沒事吧?”小女孩一臉擔心地問道。


    她們一老一小來這裏看病,為的就是義診兩字,如果收費的話,兩人肯定掉頭就走。


    蘇北辰立馬迴道:“老人家,您放心吧,我們這次看病是義診,不收取任何費用。”


    老人這才放心地坐在了診桌前。


    楊永光看了蘇北辰一眼,一馬當先,直接就給老太太把脈。


    接著,他又問了老太太幾個問題,已經胸有成竹,轉身坐下來開始寫藥方。


    兩分鍾不到,他的藥方就已經寫完。


    隻見蘇北辰依然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而且他的臉色,似乎看起來有些淒涼。


    楊永光冷笑道:“蘇醫生,你怎麽還不給病人診治?難道你這次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看不好老太太的病嗎?”


    蘇北辰沒有搭理他,起身走到老太太跟前,輕聲問道:“請問老人家高齡?”


    “老婆子今年七十九了,咳咳……”老太太說著,又劇烈咳嗽了一陣。


    蘇北辰點點頭,轉身向小女孩問道:“小姑娘,這是你姥姥吧?”


    小女孩也不怕生,點點頭迴道:“蘇醫生,我在電視上見過你,你的醫術很高明,還能起死迴生,對不對呀?請你幫我姥姥看看吧,她已經病了很久了……”


    “你爸媽呢,難道他們不管你和姥姥嗎?”蘇北辰又問。


    小女孩一怔,不知道怎麽迴答,於是轉頭看了一眼姥姥。


    隻聽老太太歎了一口氣,迴道:“醫生,我有一個女兒,她的丈夫死了以後,就跟著一個有錢人跑了,現在隻剩下我和外孫女相依為命。”


    蘇北辰聽完之後,不禁有些揪心,於是問道:“老人家,那能聯係上你女兒嗎?”


    老太太搖搖頭:“我那個女兒,根本沒把我們的死活放在眼裏,就算聯係上她也沒用。”


    “蘇北辰,你到底看不看病?”


    楊永光的一名徒弟冷笑道:“你如果看不好這個病,就趁早認輸吧,我師父才是當仁不讓的燕北神醫。”


    “你放屁,蘇老師才是神醫!”中醫學院的學生也毫不示弱。


    楊永光擺擺手,示意大家不要爭吵。


    他抬起頭說道:“蘇醫生,你不看病,問些無關的問題做什麽?你是不是診斷不出來老太太的病,要不把我的方子拿過去過過目?”


    “不用了。”蘇北辰淡淡的說道,“你的診斷結果,無非就是肺癆,開的藥方藥不過是百合固金湯,藥方中有百合、玄參、麥冬……”


    蘇北辰一口氣說出了楊永光的方子,甚至把他的藥方用量都詳細講了一遍。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蘇北辰似乎總是知道他會開什麽方子。


    楊永光氣得渾身發抖,一發狠,直接把剛才寫的藥方撕得粉碎。


    他知道,蘇北辰一旦說出他的方子,那麽他的方子多半都是廢品,根本治不了患者的病情。


    雖然沒看到藥方上寫了什麽,但看到楊永光陰沉的臉色,圍觀的人已經猜出了結果。


    “蘇老師果然厲害,連他開的什麽方子都知道。”


    “可不是嘛,連用量都說的一清二楚,蘇老師是當之無愧的神醫。”


    “你這個方子,雖然也算對症,但是治不了老太太這個病。”蘇北辰淡淡的說道。


    楊永光不禁大怒,沉聲問道:“那你說說看,應該用什麽方子治她的病,”


    “你的診斷雖然沒錯,但有些東西,你並沒有診斷出來。”蘇北辰迴道。


    “混賬,我有什麽沒看出來?”楊永光氣得渾身發抖。


    他行醫幾十年,幾乎從來沒看走眼過,可這個二十歲出頭年輕人,竟然說自己沒有診斷清楚病人的病情,這無疑是在打他的臉。


    “你不懂古醫學,沒看出來也很正常,我今天就免費教你一招吧。”


    蘇北辰指著老太太說:“你仔細觀察一下,老太太身上有五個特點,衣服垢穢,頭上華蓬,腋下流汗,身體氣穢,不樂本座……”


    聽見蘇北辰這麽說,楊永光不禁臉色大變,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原因無他,隻因為這幾句話,他師父臨終時也跟他提起過。


    楊永光的資質雖然一般,但他的師父可是當時有名的神醫,他這些年混得風生水起,多少沾了師父的光。


    當時,他師父對他說道:“永光,師父的大限到了,不能教你什麽東西了,你的資質一般,為師雖然把醫術傳給了你,但你肯定不能融會貫通。”


    “如果有人說出這幾句話的意思,你就可以拜他為師,以後讓他指點你的醫術。”


    這麽多年來他,也沒少向一些名醫請教這幾句話,可惜沒有人知道這幾話是什麽意思。


    今天蘇北辰猛然間說出這幾句話的意思,讓楊永光不禁愣在了原地。


    “這幾句話是什麽意思?”楊永光疑惑地看向蘇北辰。


    蘇北辰沒有迴答,隻是看了一眼老太太,然後搖頭歎息了一聲。


    老太太似乎是明白了些什麽,她微微一歎道:“醫生,我老婆子活了這麽多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


    “俗話說得好,五十而知天命,我已經年近八十,有些東西也看透了,你就直說吧,是不是我的大限到了啊?”


    蘇北辰微微的點點頭,轉身向楊永光道:“剛才的那幾句話,就是中醫所說的天人五衰,這位老人家已經陽壽將至。”


    “天呐,竟然是天人五衰!”


    楊永光不禁神情激動地說道:“師父,你臨終前,原來是在告訴我這就是天人五衰,弟子沒用,這麽多年都沒能領悟你的意思。”


    隻見楊永光突然老淚縱橫,跪倒在地上,恭敬磕了三次響頭。


    正在圍觀的學生,全都吃了一驚,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位楊神醫,心想他是不是瘋了啊。


    這家夥明明剛才還牛氣哄哄的,想要跟蘇北辰比試醫術,可現在怎麽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隻不過,大家並不知道,楊永光十分尊敬他的師父,當年他師父一直對他諄諄教導,教會了他很多醫術。


    如今蘇北辰隻是簡單幾句,就點破了師父留給他的那個謎團。


    這說明,蘇北辰的醫術不光在他之上,甚至跟他師父都有的一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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