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過她的人……”翎北塵仿佛被一語點醒了,沒錯,他還不可以死,他要替霏霏報仇。


    “對啊,害過她的人還好好活著,你不想著為她報仇,竟然隻想著去尋死,翎北塵,你真是好樣的!”上官青蕪冷冷的說道。


    “不是這樣的……不是的……”翎北塵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了,他一手扶著臉,想要隱藏什麽,但依舊還是有淚水從他的指縫間溜了出來。


    他的模樣可悲又可憐,上官青蕪卻沒有給他一絲思考的時間,繼而厲聲說道:


    “那是哪樣的?翎北塵,你別忘了,妤霏霏的死,你也有一部分的責任。你現在最沒有資格的就是還在這裏哭哭啼啼。假若你還真是個男人,就給我振作起來,讓她入土為安,然後手刃仇人,替她報仇。興許來生再遇見,她會原諒你。”


    翎北塵聽到這裏,心裏突然有些希冀:


    “會有來生嗎?”


    興許是他的目光實在是太過於熱烈了,又或許是她不忍心抹殺掉他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想了想她還是肯定的說道:


    “有!”


    “那來生,”翎北塵親了親妤霏霏已經發青的額頭,動作溫柔又不舍,“來生……換我守護你……”


    看到他終於不再一味的頹靡不振,上官青蕪終於開始放下心來。


    他需要的是一個趕緊拍醒他的來,所以她明知道有些話可能會傷害他,她還是要說。


    “傷害妤霏霏的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你翎府上下和妤府上下幾百人的性命,你也該是時候給個交代了。”上官青蕪說著便讓朝霞將上官明鏡給拖了進來。


    翎北塵聽此終於將妤霏霏放了下來。許是太久沒有好好休息的緣故,他的步子有些虛浮,但這完全不影響他眼中的殺意。


    上官明鏡被上官青蕪割去了舌頭,此時嘴巴裏一直在流著血,她說不出話來,隻能一直掙紮著身體來表達她的憤怒。


    她不甘心,她死不要緊,但她要上官青蕪跟她陪葬!


    翎北塵一腳踩到她的臉上,瞬間上官明鏡便痛苦的皺緊了眉頭,隨即等她適應了這種痛苦之後,她有些輕蔑的看了翎北塵一眼,她的眼神看起來輕慢又挑釁,翎北塵哪裏還經得起她的激怒,在這樣的目光下,他又想到了妤霏霏那一身傷無助的躺在他的懷裏,他那時候的絕望,隨即便不受控製的朝上官明鏡的腦袋拍了去,上官明鏡當場便斷了氣,但翎北塵依舊不解恨,他就那樣一拳一拳的朝地上的人打去,直到最後上官明鏡身上再也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他才終於疲憊的停止了下來,然後搖晃著身體迴到妤霏霏的床前。


    上官青蕪沒有說話,隻是朝地上死得淒慘的上官明鏡看了一眼,隨即將身邊早已驚訝的丟失了魂兒的朝霞給拉迴了現實。


    朝露依舊沒有辦法從剛才的震驚中迴過神來,她有些擔憂的盯著翎北塵,剛才的他……完全就是一隻發了瘋的野獸,仿佛隻是出於本能,要將身下的獵物給撕碎,縱然那隻獵物早已斷氣,已經沒有了要反抗的能力……


    大概他有多在乎妤霏霏,他的心裏,就裝了多少恨吧。


    隻願手刃仇人之後,他可以振作起來,還能做迴曾經那個不羈放縱的翎大少爺。


    但朝露又分明知道,有些東西,它不一樣了。


    翎北塵將妤霏霏從床上抱了起來,隨即有些吃力的朝門外走去。路過上官青蕪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似交代一般說道:


    “給我三天時間。”


    上官青蕪知道他是要將妤霏霏找個地方安葬,於是沉默的點了點頭。


    “多謝。”


    翎北塵說完便帶著妤霏霏消失在了門外。


    上官青蕪隨即也離開了房間。


    “將地上的人扔去後山,喂我的功臣。”


    朝露有些訝然,但向來上官青蕪的命令她都是說一不二的,於是恭敬的應道:


    “是!”


    雖然說這上官明鏡在名義上是娘娘的親妹妹,但她對娘娘,確實從無親情之說。


    人心都是熱的,但你拿冰塊去敷,它也是會變冷的。


    這一刻,她突然萬分心疼自家娘娘。


    但還好,她還有陛下……


    *


    東陵國。皇宮。


    此時的東陵國可以說是一團亂了,本來皇位之爭眼看著就要有結果了,誰知大皇子竟然一夜之間暴斃了。


    這樣一樣,還有資格登上皇位的,便非二皇子莫屬了。


    隻是那些曾經支持過大皇子的人就有些躁動不安了。


    鳳淵坐於皇位之上,冷冷的將下麵的人一一打量著,這些個老狐狸,如今是終於知道害怕了嗎?


    他們大概也想不到他鳳淵也會有今日吧。


    那個素來不受寵愛的二皇子,會突然身居高位將他們死死的踩在腳下,從此還有了他們生殺予奪的權利。


    想來都夠他們難受一陣子的吧!


    不過,他要的就是他們的難受。


    他鳳淵自以為不是什麽宰相肚裏能撐船的量,他雖然不是太愛奪人性命,但他有的是法子收拾他們。


    “眾愛卿怎麽不說話?”鳳淵明知故問道。


    下麵的人都誠惶誠恐,他們完全猜不出這位剛登基的皇帝葫蘆裏到底在賣的是什麽藥。甚至有些曾經彈劾過鳳淵的人,心裏已經做好了掉腦袋的準備。


    有些人正準備心一橫的時候,鳳淵恰時開口了:


    “朕知道,在你們心裏,朕從來不是最有資格坐在這裏的那一位。”


    他話音剛落,那些一直支持他的人就立馬發聲了:


    “陛下謙虛了,我等一直唯陛下馬首是瞻,絕無二心。”


    鳳淵有些感激的朝那些人看了一眼,沒錯,朝堂上自然是有一部分支持他的人,縱然曾經因為大皇子一直壓製的緣故,他們幾乎沒什麽建樹,但鳳淵依舊感激他們,毫無理由的感激他們。


    “眾愛卿的赤城之心,朕一直都明白。朕也知道,那些曾經支持大皇兄的人此時心裏的想法,無非是覺得朕一定會要了你們的腦袋。可是,”鳳淵突然畫風一轉,有些戲謔的笑道:


    “朕看起來,像是會隨便要人腦袋的殺人魔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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